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明德邓义明的女频言情小说《曹明德邓义明的小说春江水暖阅读》,由网络作家“曹明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市高官办公室。眼下。唐啸雨也觉得为难。他本来已打算过河拆桥,但宁东来忽然力挺督查室,又让他不得不对孟知舟慎重对待。一旦孟知舟彻底倒向市长一系,对他控制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绝对是灾难性的打击。打压两名师弟这么多年,难道今天要眼睁睁看着孟知舟坐大吗?“二师弟。”“唐书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谈交易比较爽快些。姜云生死了,专职副书记不能一直悬空,总归还是要人出来收拾烂摊子,不是吗?”孟知舟点燃香烟,晕了口,就这么定定看着唐啸雨。“哎!”唐啸雨长叹一声,终究还是决定,暂时先妥协让步。“明天,我就召开常委会,提议由你接任专职副书记。市委秘书长就让郑永安同志继任,你意下如何?”孟知舟眉头一沉。郑永安是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室主任。是唐啸雨的人,...
《曹明德邓义明的小说春江水暖阅读》精彩片段
市高官办公室。
眼下。
唐啸雨也觉得为难。
他本来已打算过河拆桥,但宁东来忽然力挺督查室,又让他不得不对孟知舟慎重对待。
一旦孟知舟彻底倒向市长一系,对他控制市委常委会的话语权,绝对是灾难性的打击。
打压两名师弟这么多年,难道今天要眼睁睁看着孟知舟坐大吗?
“二师弟。”
“唐书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谈交易比较爽快些。姜云生死了,专职副书记不能一直悬空,总归还是要人出来收拾烂摊子,不是吗?”
孟知舟点燃香烟,晕了口,就这么定定看着唐啸雨。
“哎!”
唐啸雨长叹一声,终究还是决定,暂时先妥协让步。
“明天,我就召开常委会,提议由你接任专职副书记。市委秘书长就让郑永安同志继任,你意下如何?”
孟知舟眉头一沉。
郑永安是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室主任。是唐啸雨的人,也是唐啸雨当初放在他身边钳制他的棋子。
枕边岂容探子酣睡?
一直以来,郑永安被孟知舟排挤在圈子之外,没什么存在感。
这时候,唐啸雨未经商量,要提拔郑永安成为孟知舟的继任者,仿佛交换条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
这是要拿下孟知舟的大本营市委办,将他架空在专职副书记的高位上,进而成为没有话语权的傀儡。
孟知舟哪肯答应?
只是不等他出声,唐啸雨又说,“还有,督查室也解散了吧!”
“说穿了,他们就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这群家伙太较真了,尤其那个方子文,搞得底下的官员寝食难安,不利于凝聚和团结啊!”
“棋子就是棋子!用完了该扔还得果断扔掉。要是你下不了手,怕别人背后说你过河拆桥,就让郑永安接任市委秘书长后再操作。”
这番毫无道义的言辞,在唐啸雨嘴里说得轻描淡写,更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掩饰对未来的担忧。
他怕郑永安镇不住方子文,市委办仍旧会成为孟知舟的助力。
更怕方子文背后如果真站着市长宁东来,那将是一枚尖锐的钉子,扎在他心头,令他无法再高枕无忧。
“书记!方子文为了姜云生的案子,差点连命都搭了进去…”
“哼!关我屁事!”
唐啸雨冷哼道:“那是他能力的问题!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孟知舟听得哑口无言,还是低估了唐啸雨的无耻,竟然这么没有底线。
可正是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手握生杀大权,也掌握着孟知舟的官途!
当下,更直观、更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需要孟知舟去做抉择。
要么妥协!
出卖方子文,就能顺利登上专职副书记的宝座,进而延长政治寿命,才有机会角逐更高的官途境界。
之前,方子文有可能做他女婿,还算同气连枝。现在,岳婿缘分已成泡影,一个徒弟能比前途重要?
如果拒绝唐啸雨的条件。
保住了方子文又能怎样?
他孟知舟仍旧要原地踏步,后年换届就要退居二线,回天无力。
之前的一切盘算和努力都成了无用功,仅仅为他人做嫁衣罢了!
就在孟知舟满脑子都是挣扎和犹豫时…
唐啸雨露出稳操胜券的玩味,笑问道:
“二师弟,考虑得怎么样了?”
…
市委秘书长办公室。
“一。”
“二。”
“三。”
方子文数着烟缸里的烟蒂,等人很无聊。
咔咔。
恰时。
房门被推开,孟知舟阴沉着脸,回来了。
“老师,您这是?”
“刚才去见了唐啸雨。”
方子文敏锐把握到孟知舟嘴里的称呼,是直呼其名而非尊称书记,看来,两人一定闹得不欢而散。
待孟知舟坐下,方子文连忙敬茶敬烟,才听孟知舟把方才受得起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无耻小人!竟然逼着我做选择题,这他妈就是诛心的软刀子!”
方子文听得心头一紧,满脸凝重地问道:“老师,你怎么选的?”
“哼!”
孟知舟冷哼一声,没好气地盯着他,“你觉得我会怎么选?应该问你,你希望我会怎么选?”
闻言。
方子文这才心口一松。
“我就知道,老师顶天立地,道义为先,一定不会抛弃我们。”
“伶牙俐齿!”
孟知舟捏了捏鼻架,有些颓然地靠向了沙发椅背。刚才,他面对唐啸雨的为难,选了方子文,这就意味着,他将与专职副书记的高位失之交臂。
“子文,为师很不甘心呐!”
方子文眉头一沉,问道:“老师,唐书记决定提拔谁?”
“曹明德!”
这个答案,倒是在情理之中,市委组织部长是序列靠前的继任候选。
却也让方子文诞出玩味,唏嘘不已。
曹明德可是典型的墙头草、两面派啊!最痛恨叛徒的唐啸雨居然被一直被蒙在鼓里,还傻乎乎地想要提拔他,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老师,只要在常委会上,把曹明德曾经勾结姜云生的事抖出来,唐书记定然不会再支持他,届时趁机要求举手表决,你还是有机会的!”
方子文自以为这个提议倒还算靠谱。
却见。
孟知舟微微摇头道:
“唐啸雨告诉我,曹明德今天早早就去了省城,连秘书都没带。午饭后,便从省政府传来消息,曹明德牵线搭桥促成外资招商的大项目,省里很重视。康高官还设宴招待,对他赞不绝口。”
“什么?”
方子文蓦地一惊,心忖这老色胚的动作还真快。
孟知舟叹气道:“现在,省里不愿对姜云生一案旧事重提,指责曹明德也没多大用处。而且,他傍上康高官,风头正劲,唐啸雨再怎么对他恨之入骨,恐怕,短时间内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底牌无用!
这就成了死局。
孟知舟为了心爱的徒儿,只好接受最难以接受的现实。
其实。
方子文还有一张底牌。
就是最初在邓义明葬礼偷偷录下的视频,只要拿出来交给媒体,必将引起轰动,曹明德不死也要脱层皮。
可是。
视频里同样有童家丽。
只要事件一还原,童家丽的名声也一定会随之臭大街。
要是换了以往,他可能就会毫不犹豫地拿出来。但现在,尤其是童家丽救过他一命后,且不说旧日恩怨是否已了,这样做,绝对不道义!也绝对过不了内心准则这一关。
“老师!”
方子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孟知舟顿时大感惊愕,连忙就要扶他起来,方子文却倔强地摆摆头、摇摇头。
“老师,你听我说!”
“就在刚才,也有人跪在我面前为他徒弟求情。想不到,转头再次感受到师恩重如山!要跪,也得我们这些当弟子的跪下才对。”
“我想开曹明德的档案,也让所有常委知道,谁敢和老师争,就要做好被拉下马的觉悟!若报答不了师恩,子文没脸再见老师!”
言辞凿凿。
字字铿锵!
孟知舟心头暖意涌动,微微摇头道:“你这是公器私用!”
“不!”
方子文掷地有声地答道:“督查贪污腐败,本就是我督查室的职责;帮助贤能上位执政,也是身为党员应该做的!”
“好!”
孟知舟泪花涌动,缓缓蹲下身捏住方子文的肩膀,“我没看错你!去吧,不论成败如何,也要轰轰烈烈大干一场!”
接下来。
孟知舟又为方子文提供了一条线索。
曹明德去省城斡旋的大项目,正是觐星莫湘语牵线,以小松健主导的小松财团在东江投资合资制药厂的事宜。
巧了!
方子文心道,正愁小松健龟缩在日本不好弄,这下倒是自投罗网再临东江,看来,可以新账老账一起清算了!
最后。
孟知舟又决定,立刻去拜访宁东来。唐啸雨三番五次地出尔反尔使绊子,终于不明智地将他推向了市长一系。
“我撮个饭局,也叫上张新华,届时,你要和这位市长大秘多亲近。”
“好的,老师。”
…
回到督查室。
方子文先去办公大间看了看。
“刘洋,来我办公室一趟!”
刘洋被叫得心头一惊,张德发也老脸惆怅地唉声叹息。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了,只希望刘洋离开督查室以后,还能再遇到别的机遇,错失方子文这趟高速列车,悔之晚矣,又能怪谁呢?
督查室主任办公室。
刘洋已知道方子文叫他来的用意,也明白是时候和刚刚建立起的,如家人一般的同事情谊说拜拜了,只恨自己背叛了这个大家庭。
“主任,对不起,我…”
“打住!”
方子文打断刘洋想要道歉检讨的话语,冷声道:“我不管你当初是出于怎样的心态,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错了就是错了!”
转而。
又叹息道:“你有个好师父,我也一样,你得感谢他们,让我体会到为人师的难处和寄望,所以,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主任!真,真的吗?”
“别高兴太早,要是完不成我交给你的任务,一样给我滚蛋!”
刘洋满脸都是愧疚和惊喜,连方子文的喝骂都听得如天籁一般。
“谢谢主任!请问您要我做的是…”
却见。
方子文不再板着脸,勾勾手指,神神秘秘地说道:“附耳过来,这是机密!”
带牟婉仪回城,的确很不方便。
一来,结束九川之行,意味着夺爱郁芊芊将进入白热化阶段。身边伴着位风韵正浓的少妇,就怕郁芊芊要吃醋多想。
二来,是赵如龙告诫的,牟婉仪身份敏感,带进城免不了吃个饭逛个街的太招摇。就怕被熟人撞见,惹出什么绯闻。
却不知。
桃林乡那夜,两人已激烈大战了三百回合,甚至,他还是牟婉仪的第一个男人。
食髓知味,加之后来几天再没见到方子文,辗转难眠的牟婉仪竟因思念生爱意。
是的!
你没听错!
刚生过孩子的已婚少妇,竟从未被男人碰过,被方子文稀里糊涂要去了第一次。
何以如此离奇?
日后自有分晓。
随着客车驶进东江客运站,方子文下车换乘出租,心思也完全放回到未来仕途。
…
周日。
上午十点,方子文直接去了市委大院,向孟知舟当面汇报。
工作为重,优先处理,剩下小半天才能安心料理感情私事。
实则。
孟知舟见他风尘仆仆,也对他第一时间回复师命表示赞许。
九川任务提前完成,无异于交给孟知舟一份超满意的答卷。
不但得到最终认可,更是超出了寄望的预期。
自然对他好得没话说,比前几次登门还亲切。
“子文,明天上午九点整,你就是市委督查室的主任了。再不用孤军奋战,转而带兵打仗,准备好了吗?”
这算作嘉奖?还是栽培?又或两者都有?
方子文没想到,收获的回报竟如此厚重。
正科级!
基层人多,干部名额形同僧多粥少,要知道,大部分公务员终其一生都没能评上副科,故而,就有了谈虎色变的「副科病」。
方子文仅仅参公三年,本以为要被排挤出公门队伍。哪曾想,不但峰回路转被秘密转入市委提拔副科,还更进一步坐正正科。
可谓三级连跳。
下细想。
改变他人生的,有明暗两条线。
明线是自己争取的,便是豁出去寄送省纪委的实名检举信,只不过,实在受不了宋君瑜看不起人的傲娇。
这时候,另一条线来了,还是市委秘书长亲自找过来要收他为徒,虽然师徒俩利益一致,却也深感突兀。
总觉得背后有人使力才是关键。
是谁?
他没头绪。
孟知舟不提,他也不好问。总之不是坏事,不如静观其变,或许不久的将来,这条暗线就会浮出水面。
但对于只挂了七天光杆司令虚职,没拉过班子,没搞过团队,毫无管理经验的他而言,难免有些紧张。
却是把这份心虚暗暗嚼碎吞下,表情上仍保持着镇定和自信,不愿被恩师看低。
“老师,我现在就跃跃欲试!”
“很好!”
孟知舟递来份名单,“明早早点去人事科,开个好头。这是为你挑选的班底。”
接过细看。
方子文的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
一女三男。
从不同部门借调过来,原部门的领导评语差得几乎要跳起来骂娘了。这些人似乎和他一样,都曾不得志、被排挤。
既是恩师推荐,必有可取之处。孟知舟还对这些人的能力重新做了批注,附上相关事件的简报,看得出全是刺头。
“不大好管呐!”
方子文摇头苦笑。
对这一女三男而言,案子办好了,就有机会留在市委,升迁之路也更开阔,如同从废墟被拯救的逆天机遇。
可对于方子文,“老师,这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要么不当官,当官就带最难带的班,开局地狱难度。”
却听。
孟知舟呷了口茶,施施然道:“怕困难,可不叫做好准备。”
“一来,温顺使人安于现状,缺乏冒险精神,对扳倒权贵提不起热情,甚至还会打退堂鼓,不好用!”
“二来,这些人一没舅舅疼二没姥姥爱,就没派系利益牵扯,也不虞监守自盗、走漏风声,信得过!”
“最重要的,我刚才说了,这是送给你的班底,将来还要被你继续用下去。他们都在基层吃过被打压的苦,与你有共鸣,更容易和你走到一起拧成一股绳,这是捡着便宜了!”
话是越听越有道理。
现实?还得明天和新下属们见了面再说。
大小都是个领导了,不禁有些恍若隔世。
遥想过去,有赵如龙照拂,还是难逃被其他局领导针对。赵如龙被贬官后,打压就来得更加肆无忌惮,唯有海燕这个新人丫头支持他、鼓励他,陪他走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日子。
想起曾对海燕的承诺,无论去哪都要带着对方。
也不舍得丢下海燕在烂到根的住建局孤独飘摇。
便请求道:“老师,我还想再加个人!”
“谁?”
“她叫海燕,我在住建局带过的新人。”
“女的?”
方子文点点头。
孟知舟倏然敛起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淡淡问道:“和你很亲近?”
方子文心头一突,知晓老师是误会了,以为自己和海燕有私情想搞裙带。
“这位女同志文笔不错,人机灵、心也细。我接手新团队,总该有个能完全信任的人帮我反馈下属们的想法吧?”
这番解释倒不卑不亢,主要突出海燕的优点。至于孟知舟的怀疑,最后一笔带过反而更妙,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
“至于我和她的关系,的确走得近,却是兄妹那种。”
“是这样啊!”
孟知舟低头喝茶,以掩饰快要憋不住的笑意,重拾镇定才抬眼淡淡道:“你是督查室主任,用什么人你说了算!”
“谢谢老师!”
方子文心忖,有师父疼爱就是爽快。继而又想趁热打铁,顺带请老师也为赵如龙打点。
他从包里拿出捆捆好的竹筒,共七截,双手奉送给孟知舟,“这是我带回来的礼物。”
“哦?还有时间去采购?”
“没有没有!”
方子文连忙解释。
“抽空去拜访了老大哥,就是以前的住建局长赵如龙,他现在境况不太好。这些竹筒干酒是他那边的特产,给我准备了一些,不算贵重却十分有心。”
孟知舟抓起竹筒在手里掂了掂,“正好,中午就喝你带来的竹筒酒。赵如龙这人我有耳闻,能力不错却生不逢时,听得出你想帮他,要我调他回来?”
方子文闻言大喜,忙不迭点头。
却听。
孟知舟说道:“还不是时候。”
方子文不解,刚想问,又听孟知舟说道:“我运作运作,先提拔他担任九川县水利局长吧。别多问,问就是另有用处!”
一句话,让方子文哽在喉间的问题都只能生生吞回肚里。
从孟知舟稍微透露的口风不难悟到,老师正在谋划一盘很大的棋局。想推敲,却是一头雾水,固然他现在还没资格窥探。
好在,赵如龙能当个正科级的局壹把手,也算进步,是种安慰和补偿,不用窝在乡里郁郁寡欢,方子文便没再追问下去。
这时。
孟知舟才把话题转移回正题上。
“苏俊告诉你,姜云生收受贿赂的手法,是一家开设在江畔的红酒庄,并以此从事洗钱活动?”
“是的。”
方子文回答道:“据苏俊提供的线索,早年间,姜云生有个情妇,脑子好用,那是相当了得…”
姜云生的情妇叫魏嘉怡,聪慧又漂亮,还在念大学,就被刚当上专职副书记的姜云生勾搭到手。
此女也是个人才。
费尽心思怀上了姜云生的孩子。
一不吵,二不闹。
而是私下里找上了姜云生的妻子,心平气和地谈了一场。
一来二往,居然成了闺蜜,和姜云生女儿的关系也很好。
魏嘉怡登堂入室那天,可把姜云生吓出一身冷汗。她却说,跟医生打听过,肚里的孩子是男丁。
她不求名分,只求情分,年纪轻轻也想实现自我价值:为姜云生生儿子,并帮他管理灰色资产。
“利用红酒庄洗钱就是魏嘉怡全盘计划的。先让姜云生在法国卖下葡萄园,把妻女和私生子都送过去打理酒厂。魏嘉怡则坐镇东江的红酒直营店,具体操作是…”
恰时。
保姆张婶走过来打断了方子文的叙述。
“秘书长、方先生,午饭已做好了。”
“这么早?”
孟知舟解释道:“你师母陪她外甥女逛街去了,家里就咱们三人。寻思你出差回来还有私事要忙,索性早点吃饭,下午的时间也宽裕些。走吧,咱们边吃边聊。”
…
方子文离开市委大院,已近午后一点。
出租车上,望着窗外的街道,心里还回响着孟知舟那句打气的话,“只要你在剩下二十天里搞定姜云生,督查室行事无须顾忌,就算捅破天,我都给你兜下来!”
要说,督查督查,不就是搞大事的嘛。
这句话无异于尚方宝剑。
带给方子文信心和雄心。
幸福小区。
他事先没通知皇甫正和郁芊芊,特别是郁芊芊,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岂料。
当方子文走进单元楼,再爬上楼梯时,却迎面撞上一个大大的惊悚。
家里出事了!
“家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郁芊芊打开门一看,客厅里坐着位秀气的青年,正是自家弟弟。
“姐!”
郁家桓连忙起身迎过来,“刚到没多久,打你电话却关机了。”
“手机没电了,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晚饭,周律师送我回来的。”
方子文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未来小舅子,刚才还念叨来着,却是说曹操,曹操就出现了。
一眼瞥见。
郁家桓的右脚有些颠簸,却没郁芊芊回忆的那么严重,看来,这些年很努力在做康复锻炼。
“家桓,你好!”
方子文主动上前打招呼,这可是未来的家人,必须爱屋及乌。
郁家桓颇有些诧异,微笑回应后,又问向姐姐,“这位是?”
“他就是方大哥,我给你说过的租客。”
郁家桓一听,脸色沉了下来,朝门外扬了扬下巴,“我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所问的,正是他那套房子房门被破坏,墙壁还被涂鸦的情况。
方子文见茶几上的烟灰缸躺着两枚烟头,便连忙发了支和天下,解释了起来。
从认识郁芊芊开始,一直到今天,流水账般大概讲述了一遍,当然,那些少儿不宜的片段也就一笔带过。
郁家桓越听越紧张,不悦的表情也渐渐退去,转而,是对方子文的敬重和感激,看来,他很在乎他姐姐。
“谢谢你了,方主任…”
“家桓,咱们是一家人,不用那么生分,叫我哥就行。”
“好,子文哥,明天去找高利贷算账,我可以参与吗?”
郁家桓倒是爽快人。
他对陈俊生很不喜欢,得知姐姐因为方子文终于摆脱此人,又看得出,姐姐和方子文是两情相悦,便亲切熟络起来。
“你去干嘛?”
“我是实习律师,当然要学以致用,发挥所长嘛!”
三人坐下聊了一会儿。
问题来了。
今晚怎么睡?
方子文和郁芊芊是有原计划的,显然,这个计划被郁家桓忽然回家而打断。
对面自是不好住人,方子文本着大出血的原则,也要今晚把浪漫好事搞定。
毕竟,下午受魏嘉怡的惹火撩拔,兴致正浓,压不下枪。
便说。
“咱们都去酒店吧!你这边不好住下三个人,而且,我带着家桓去,留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万一那群人又跑来骚扰。”
“都这时候了,谁会来…”
说到这里,郁芊芊见方子文猛使眼色,顿时反应过来。这家伙打的是声东击西的主意,想着在酒店好串门子,不担心弟弟发现。
心头一慌。
转而生起捉弄方子文的念头,就是不让这家伙轻松如愿。
便说,“倒不用那么破费麻烦,你俩去书房打地铺吧。”
郁家桓倒和姐姐心有灵犀,抿出点味道来,便轻咳两声附和道:“这样挺好!子文哥,我也想和你多聊聊,咱俩就秉烛夜谈。”
顿时,方子文哭笑不得。
哎!
只好再忍忍,改日再说。
书房。
姐夫和小舅子躺着说话。
主要是郁家桓这次去省城办的案子。当然,他还没资格独当一面,全程都在给周律师当助手。
不过,这件案子也激化了他对司法体系的意见。
起因。
东江本地单身女性胡女士,贷款购置了一处房产,便通过劳务派遣公司去往条件艰苦的非洲打了十年工。
期间回来过几次,房子一直没装修,便没再去看过。终于,胡女士辛辛苦苦以十年心血提前还清了房贷。
万万没想到。
等她兴致勃勃叫上装修公司去到属于自己的房子时,才发现,鸠占鹊巢,已被陌生人住了长达八年之久。
自然,引发了争执纠纷。
最打脑壳的是,对方还振振有词地拿出货真价实的房产证。
胡女士跑去房管局一查,差点没气晕过去,她的一应房产信息早在八年前就被注销了。
走投无路下,她只好找律师事务所求助。
周律师接下案子后,通过走访调查,也理出了这件难解怪事背后更加荒诞离奇的真相。
原来。
八年前,开发商与客户发生了合同纠纷,由法院调解后,开发商在没有与胡女士通知商量的情况下,私自挪用胡女士的那套房子,调剂给纠纷客户,也就是现今拥有这套房产的业主。
这八年来,胡女士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背负高额利息偿还银行的房贷。这里面,就涉及到开发商的违法违规操作,以及银行对同一房产二次贷款的调查不严谨,同样属于违规。
于是。
周律师建议当事人胡女士把开发商和银行一并告上了法院。
东江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银行虽有过失,但无须承担任何责任,由开发商另行调剂一套同等面积的商品房,赔付胡女士,此外,再无其他对胡女士的赔偿。
这等结果,周律师自然不满意,不就是摆明了包庇偏袒嘛!
胡女士心想有房子就算了。岂料,实地一看,居然赔给她的那套房子远在郊区,都快进入郊县的地界。不方便不说,价值还大大缩水几倍,差点连底裤都亏没了。
十年前,胡女士购买的那套房子每平方5000元,合同面积142平方,总价值71万元。
现在,那套房子因地段优势已涨到15000元每平方,足足翻了三倍,价值213万元。
而赔给她的这套,均价才4800元每平方,总价值68万元。
当年,胡女士首付10万,欠下银行61万的房贷,以当时的高额利率,即便第十年就提前还款,也总共支付了30万元的利息。
就不说原房产溢出145万元的十年差价了。
只说胡女士先后付出的购房款和利息,足足101万,最后却到手一套还要亏损33万的郊区房,她犯了什么错?要被如此对待?
十年来,勤勤恳恳。
还房贷没有一天迟到过,国外务工所得也一分不少地向国家缴纳了所得税。
这样的良好市民,居然被法院、银行伙同开发商坑得一口气不来进了医院。
不难理解。
八年前,法院的判决没问题,执行时却睁只眼闭只眼,才让开发商钻了空子酿成今天的后果。他们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以保持高高在上的权威性,自然,胡女士就成了牺牲品。
周律师义愤填膺,说动了胡女士,将此案上诉到天华省高级人民法院。
可惜,最近这段时间的鏖战下来,省高院仍维持地方中院的一审判决。
上诉,失败了!
“胡女士呢?”
“周律师让师姐先看着她几天,免得她想不开出意外。哎!天道不公,真可能会逼死人呐!”
郁家桓的感慨落入耳中,方子文却是有心无力。
虽然,他是管官的官。
然而,制度改革后,法院和检察院具有相当高的独立性,市委也拿他们没辙。
银行又何尝不是这么个情况,只受银监会和央行的管理,地方是很难插手的。
却听,郁家桓颇有些英雄气短,“子文哥,知道我为什么要学法律吗?”
“为什么?”
“我是老爸从人贩子手中救下的。”
“嗯,我知道。”
“哈?”
郁家桓猛然坐起,“我姐连这些都和你说了?看来,很快就要改口了。”
“你现在就可以改。”方子文心头一甜,打趣道。
郁家桓则挑挑眉,“我对你印象还不错,我姐喜欢你就行。就怕提前改口,她会教训我,我姐轴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住,以后有得你受!”
方子文不由得瘪瘪嘴,想听声姐夫可真不容易啊!
紧接着。
郁家桓言归正传,“我痛恨人贩子!可现实,这种比黄赌毒还要为祸人间的罪行居然判得都很轻。难怪人口拐卖那么猖獗,犯罪成本太低了。”
“所以。”
“我便立誓要做法官,改革我国的司法制度,也为人大立法提供更加直观的案例参照。”
“可惜,满胸壮志再次被现实毒打!”
宏伟的理想,在郁家桓嘴里却成了出身未捷身先死的遗憾与失落。
方子文下意识瞥了眼他的右脚,自然明白郁家桓如此惆怅的原因。
考法官,不但要过法考,还得过公考。
纵然,公务员考试并没有哪一条对残疾人歧视和限制,但在实际操作中,光是体检一项,残疾人就已望而却步。公考于残疾人的态度,颇有些又当又立的婊里婊气。
当然,为了平息群众舆论,公考也会放出少量的残疾人名额,比例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你以为机会来了?这些名额光是关系户就抢破了头,哪会便宜给老百姓?
如此。
郁家桓的腿疾葬送了成为法官的理想。
方子文很想为郁家桓做点什么,却发现,对方所求的,他一样也办不到!
圈子决定担子,希望激发欲望。
待郁家桓睡去,方子文仍望着天花板想得出神,对权力的欲望也更强烈了。
喃喃着,“或许这次得从宋君瑜身上多讨些好处,至少要和宋家搭上线!”
「本人体恤峰回镇农民朋友被骗的遭遇,本着回报社会、造福百姓的慈善精神,自愿捐赠每位受害者等同预估产量的玉米干粮,合每亩两千斤,凭此券领取。」
这种印刷好的声明和领用券,足足有一万份。
必须要大胡子本人按手印才能免除后顾之忧。
同时。
大胡子也交代了整个行骗过程,包括种子商贩的藏身处。
很快,种子商贩、老三、老四,都被红姐带人抓获控制。
…
“能让我歇会儿吗?手酸!”
“一边按一边说,五点前必须得按完。”
据大胡子的交待。
他来自邻市,本来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淳朴善良。直到被非法集资的骗局骗光了村民积蓄,骗得他一贫如洗,连老婆也跟着骗子跑了,留下七岁的孩子连学费都交不上。
从此,他黑化了。
与同村好友,也就是现在的老二种子商贩、老三和老四,效仿曾上当的手段流窜作案。才恍然,人那么好骗、钱这么好赚,不仅改善了家人的生活条件,还存下一大笔积蓄。
更醒悟一个道理。
当年,他们作为受害者当即报案,警方却从未有过任何进展,最后不了了之。
“那群戴盘盘帽的,抓赌抓嫖倒厉害,有罚款嘛!没好处的案子就日脓了!”
抱着这样的侥幸心,四人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不过,老是一招骗术,总会有不灵验的时候。
某次作案失败,老二就提议,干脆自己写剧本,设计新的骗局。
恰巧,老二的侄子是天华农学院的博士研究生,打来电话借钱。
你没听错!
堂堂博士研究生,居然向农民出身的骗子借钱。
目前,全国有四十万博士生像乞丐一样在研究工作,他们每个月的补贴也就是三千来元。
他们贡献着科研成果以推动人类和社会的进步。
收入却远远不如可能高中都没念完的网络主播。
这就是社会的悲哀!
却残酷的真实存在。
电话里,博士生抱怨最近身体差、脑子不够用,想吃点核桃补补。
研发的高产玉米根本就不结籽,反倒是秆心像甘蔗一样又泡又甜。
于是,团伙以此为灵感,诞生了复杂的玉米骗局!
老二当即让侄子帮他干把私活,培育了大量坏种。
博士生起疑,老二就谎称试试能不能开发出一种廉价的新水果或制糖原料,以代替甘蔗。
五万元!
后来卖出五十万的种子,仅仅花了五万元。
甚至,收买供销站长,也仅仅回扣五万元。
倒是,这几个骗子或许良心未泯,竟主动提出,以后每月向天华农学院匿名捐赠五万元。
用来提高研究生的补贴,为国家科研助力。
真真是…有够讽刺!
听到这里,方子文唏嘘不已。前不久,某位知名校长才面向媒体提过此事,并呼吁提高博士研究生的补贴。民间反响强烈,有关部门却没能引起重视,反倒是四个罪犯成了先驱者,慷慨解囊。
大胡子哀求道:“早就预感,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被你骗得团团转。以前的非法所得全都用来偿还峰回镇的受害者了,求求你放过我们,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方子文很想回答他,跟法官说吧!
但忽然的灵感,让他改变了主意。
他拿出一支烟,递给大胡子。就在大胡子伸手来接时,又戏耍般缩了回来。
“以前落难的时候,戒过烟吗?”
“戒过!那时候哪有钱抽烟,整天都想着孩子的学费和明天怎么揭开锅。”
“现在又抽了?”
“挣到钱就继续抽了。”
方子文把烟抛给了大胡子,“连烟都戒不掉,让我怎么相信你能经得起诱惑,改过自新呢?”
“我真的会改,真的!”
方子文站起身,“机会…还得问问某个人。如果有,就留在这里用劳动赎罪,慢慢证明吧!”
…
下午五点开始,方子文就坐在九川宾馆的大堂里等待,已经六点了,还不见苏俊的身影。
不免有些着急。
是皇甫正的药不够好?
还是苏俊的心太过冷?
“不好办呐,再找上门会被动许多,未必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就在方子文愁眉不展时…
苏俊姗姗来迟。
还提着个大号礼品袋。
方子文终于松了口气。
“苏镇长,恭候您大驾多时了,这边请!”
“方…哎!你说,该怎么称呼你才合适?”
苏俊轻叹道:“你的药很管用,昨天停药直到刚才,内人的病情都没再复发。我想叫你声恩人,偏偏,你却和姜云生有瓜葛!”
从苏俊满脸的为难和直白的话语能看出,他是个性情中人。
得人恩果,态度好了许多,却摸不清方子文的来历和意图。
索性。
方子文摊牌了。
“说来咱俩也挺像!都是副科,你是副镇长,我却是个市委的虚职,最重要的,咱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专职副书记姜云生!”
顿时。
苏俊面色数变。
遂又释然浅笑,“既如此,何须绕这些弯子呢?”
方子文却凝重地说道:“因为要有足够筹码说服你打破现状,搞不好,可能连镇长都做不了,不让你下不来台,你敢赌吗?”
苏俊微微惊愕。
“你倒诚实!”又把礼品袋递过去,“内人本想亲自感谢你,我没让她来。这些年,她学会了羌绣,这是我们的真挚谢意。”
“嫂子太客气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方子文接过礼品袋,又摆开手臂,“请!”
包房。
酒过三巡,苏俊也了解到方子文与姜云生的恩怨。
“方兄比我厉害多了,那般劣势还能扳倒几乎整个住建局,不仅洗刷冤屈,更升迁进入市委。回想我当年,除了妥协…哎!”
长叹一声,苏俊浮一大白,借酒消愁。
方子文没趁势追问,心知还不够火候。
他拿出按好手印的一万份声明,摆在了苏俊桌前,“苏兄,对这个有兴趣吗?”
“这是?”
“最近几天,玉米骗局搞得你焦头烂额吧?我已将骗子共四人尽数捉拿归案…”
待方子文把始末细节一一展开,苏俊听得拍案叫绝。
“方兄,你可帮我大忙了!若是这次的事情闹大,问责事小,我这心只会更加颓废!”
苏俊又拿起张声明细细端详。
“更绝的是,你居然从骗子手中要回两千万斤玉米,这是追回了无法倒流的时光啊!”
方子文点起烟,悠悠道:“你可以集合受骗的农民朋友,亲自发放到他们手里,让他们尽快去精粉厂兑领。”
亲自二字,方子文咬得很重。
意思很明显。
功劳全都送给苏俊,助他成为受百姓爱戴的好官。毕竟,于基层群众越有凝聚力,于政务议事就越有话语权。
苏俊是高官秘书出身,怎会不懂里面的道道。
刹那间,心头暖流涌动,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我已猜到你来找我的目的。说实话,如果你不做这些事,纵然我再恨他,也不好出卖他。”
对方这句心里话,听得方子文心有余悸,好在那么多巧合让他提前谋局,才能松动苏俊的心。
苏俊微微摇头,仿佛在感慨现实的无奈,“打份工嘛!不都是求个安稳,不当官能做什么?又拿什么来维系家人的生活?”
顿了顿。
“只要我不说出姜云生的秘密,他就不会让我失去副镇长这个职位。虽然一辈子升迁无望,也好过一无所有、四处漂泊。”
方子文听出对方的松动之意,忙加一把劲。
“苏兄,你们当年到底有什么过节?还有,姜云生出事了,上面正在调查他,能不能让他一枪下马,得靠你这边的情报!”
“真的?”
苏俊竟失态地捏住方子文的手腕,很用力。
双目也燃起迫切期待,和恨之入骨的追忆…
五年前。
那个罪恶的夜晚。
苏俊的小舅子见义勇为,从歹徒手中救下即将被侵犯的女孩。
女孩跑了,小舅子却被歹徒残忍刺死。
谁能想到,后来的调查中,女孩竟指证小舅子才是午夜色魔。
而被群众当场抓住的歹徒反成了英雄。
内情不难猜!
要么钱,要么权,使鬼推磨,让女孩忘恩负义、指鹿为马。
至于那名歹徒,竟是小松财团来华度假的三代公子小松健。
身为市委副书记秘书的苏俊,自然要还亲人一个清白。他以为他能做到,毕竟,这里是天华大地,身后还有东江最高权力层的支持。
哪曾想,姜云生竟然反过来劝他不要多事,还说,可以提前放他下去当副县长来补偿他。那一刻,才醒悟,他被最信任的人出卖了!
噩耗带来的打击不止于此。
怀孕三个月的妻子流产了!
无法再生育,还因悲痛和压力患上了宫寒,被折磨至今,足足五年。
后来,与姜云生决裂的苏俊被放逐偏远,为还活着人艰难地隐忍着。
“方兄,我现在就把知道的全告诉你!姜云生受贿和洗钱的手法…”
两女交颈相拥,凑到对方耳畔悠悠撩舌,舔舐着精致的耳垂。
又对乳相撞,厮磨间,嫣嫣红豆相互摩擦着,令人热血沸腾。
腰肢盈盈一握,也异常灵活,错觉相互绞缠着,好似刚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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