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灵希江砚的女频言情小说《红尘尽碎踏山河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恨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灵希说完,绕过他径直离开,全然没注意,身后阮萱嫉妒怨毒的目光。回到军营。谢灵希把草药交给军医。不想当晚,军医慌忙来报:“将军,阮萱小姐说她伤了手,将您昨日采来的药草都......”谢灵希心头一跳,立即起身赶去军医营帐。到时,昨日踩的草药早已七零八落,完全用不得了。她气血上涌,紧紧盯着站在一旁的阮萱:“这药是要用来救山阳关百姓的,你怎能如此糟蹋?”江砚洺闻讯赶来,就看到面前的一片狼藉。阮萱委屈地扑到他的怀里哭:“表哥,这不就是几根草吗?”江砚洺不悦地睨了眼谢灵希,责怪道:“草药没了再采就是,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谢灵希呼吸一滞,不等开口。阮萱就又闹了起来:“表兄,这两日我跟着你风尘仆仆,连澡都没有洗一个!”“再不洗我真的要臭了,表兄...
《红尘尽碎踏山河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谢灵希说完,绕过他径直离开,全然没注意,身后阮萱嫉妒怨毒的目光。
回到军营。
谢灵希把草药交给军医。
不想当晚,军医慌忙来报:“将军,阮萱小姐说她伤了手,将您昨日采来的药草都......”
谢灵希心头一跳,立即起身赶去军医营帐。
到时,昨日踩的草药早已七零八落,完全用不得了。
她气血上涌,紧紧盯着站在一旁的阮萱:“这药是要用来救山阳关百姓的,你怎能如此糟蹋?”
江砚洺闻讯赶来,就看到面前的一片狼藉。
阮萱委屈地扑到他的怀里哭:“表哥,这不就是几根草吗?”
江砚洺不悦地睨了眼谢灵希,责怪道:“草药没了再采就是,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谢灵希呼吸一滞,不等开口。
阮萱就又闹了起来:“表兄,这两日我跟着你风尘仆仆,连澡都没有洗一个!”
“再不洗我真的要臭了,表兄,我要干净的水洗漱!”
谢灵希脸色发沉,满是薄茧的手握紧腰间长剑:“行军打仗水源本就紧缺,这里没水给你洗澡。”
“怎么没水,不是有饮用水吗?”阮萱噘着嘴,一脸不屑。
谢灵希眼神发沉,硬生生忍着想要拔剑的冲动:“那是将士们赶路要喝的水,不可能给你沐浴!”
江砚洺也面若冰霜,冷声呵斥:“萱儿,不要无理取闹!”
谢灵希诧异抬眉。
毕竟这是第一次,江砚洺为了公事斥责阮萱。
阮萱顿时眼睛一眨,两行清泪从颊边滑落:“表兄......我就知道你也不疼我了......”
“爹爹......”阮萱从江砚洺怀里挣脱,就要往军帐外面冲。
“我想爹爹了,我现在就要回京......”
她哭喊着,不断捂住心口,仿佛随时都要晕厥过去。
唯有谢灵希看见了,阮萱唇边朝着她漾开了一抹嘲讽挑衅的笑。
刚刚还在斥责阮萱的江砚洺一瞬变了脸,他迅速扶住阮萱,眼里满是担忧:“萱儿!”
“你天生心弱,若是在路上出了意外,孤如何与丞相交代?”
他对阮萱的紧张在意,像是一柄刀刺进谢灵希心口。
也不过片刻之间,江砚迟就做下了决定。
他抱着阮萱,剑眉紧锁:“灵希,萱儿的心悸拖不得,我必须以最快速度送她京城。”
“孤会带五千兵马上路,以保证萱儿的安全。”
谢灵希心口刺痛褪去,只剩满腔怒火:“山阳关形势危急,我二哥生死未卜,你却要为了阮萱抽调一半兵力回京?”
江砚洺剑眉紧蹙,声音更冷:“你的任务只是筹集药物带去山阳关,剩下的人马护送药物足矣。”
谢灵希深吸了口气:“殿下可以带阮姑娘回京,但绝不能带走一兵一卒。”
二哥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为了能及时赶到山阳关,救下二哥和山阳关百姓,就算江砚洺一路上让她受尽委屈,她也可以不在乎。
眼下已经到了颍川,她绝不能功亏一篑。
谢灵希正要开口,阮萱却忽然捂着心口痛吟:“表兄,我心口好痛啊......”
江砚洺冷凝的神色顷刻紧张起来,抱起阮萱便匆匆离开。
“现在人命关天,有什么问题,都等萱儿情况稳定再论!”
没等谢灵希开口,他匆匆离去。
但真要等阮萱情况好转,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谢灵希等不了,也不能再等。
她只能忍下心头怒火,去找江砚洺。
不料刚走近江砚洺的营帐,就听里面传来一道担忧的声音。
“太子殿下,若真带走一半驰援的兵力,山阳关恐将难保,谢将军定不会答应。”
谢灵希脚步一顿。
紧接着,就听到江砚洺冰冷的声音隔着营帐传来。
“谢家功高盖主,孤心里始终难安。”
“为了天下大业,孤只能拖延时间,牺牲谢家二子,只有灵希作为将军府孤女入宫,孤才能高枕无忧......”
谢灵希瞳孔一缩,抬头看去。
便见监军营帐内,微弱烛光映射出两道亲密相拥的身影,彼此融合,难舍难分。
哪怕早已决定不再留恋江砚洺。
可真正目睹这一幕时,谢灵希心口依旧窒闷到难以呼吸。
离京才短短几日,出发时还一口一个要娶她为妻,一生一世只她一人的江砚洺,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和阮萱苟且!
谢灵希不敢想,若自己真嫁给了他,又要受多少委屈,咽多少酸涩。
心口诛情丹陡然发作,如同千万支箭矢同时穿过。
她痛到双目发红,几乎难以站稳。
死死抠紧的掌心,直到隐隐渗出血丝,才忍过那痛和心头汹涌的情绪,掀帘而入。
一进帐。
就看见俩人迅速分开,阮萱坐在江砚洺身侧,手臂半撑着枕木,脸上潮红未褪。
江砚洺理了理袖摆,强装镇定:“你怎么来了?”
谢灵希呼吸发紧,颤手拿出那封信递过去。
“敢问殿下,这封书信当真是我二哥从山阳关传来的吗?”
江砚洺目光一闪,猛然起身将谢灵希拉到营帐外:“孤刚收到书信便给了你!”
“怎么?你不信孤?”
谢灵希紧盯着他的表情,想要看透些什么,却只望进一片深邃。
最后只能敛回视线,扯起嘴角:“我当然相信殿下,绝不会拿军机要事玩笑。”
语罢,她道了声告辞就要离开,却被江砚洺一把握住手腕。
“灵希,我只将萱儿当作妹妹看待,方才那是......”
话未说完,就被谢灵希随口打断:“我只是一个臣子,殿下不必同我解释。”
江砚洺怔然一瞬。
只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改变。
滚了滚喉结再想说什么时,谢灵希却早已抽手离去。
或许是谢灵希态度强硬,这两日,江砚洺和阮萱都没再作妖,乖乖上路。
两天后,大军抵达泸州,大军才停下脚步休整。
阮萱便撩开马车车帘,指着远处的山头惊呼:“表兄,那座山头彩云环绕,我们从那里走行不行?”
谢灵希眉心一跳,循声望去,脸色微变。
“不行!那彩云山乃是敌国边境,有重军把守,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
她下意识看向江砚洺,以为他会懂大局,会劝说。
不料他竟不以为意:“可那条路更近。”
“而且只要能隐蔽一点,快速穿过,有何不可?”
谢灵希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看向江砚洺。
他明知道,时间是她现在最看重的东西,却仍旧不惜用这个做筹码,引诱她用全军去替阮萱实现愿望。
她勒着缰绳的手死死攥着,沉声表明立场:“即便如此,臣也不会拿全军去冒险!”
江砚洺眸色一暗,冷然甩下句:“那便就地安营罢。”
他下了令,即便谢灵希再不乐意,也只能休整。
当晚。
谢灵希盯着桌前的地形图,忧心忡忡。
亲卫阿佑端着一碟糕,走进营帐。
“将军近日心情不佳,属下今日特地蒸了您爱吃的米糕,您要不要尝尝?”
白糯的米糕看起来香甜软糯,谢灵希心头一暖,正想尝尝。
门外突然传来慌张地通报声。
“将军不好了!太子殿下偷偷带着阮姑娘去了彩云山!说是要求姻缘......”
锐利的笔锋宛如白刃将谢灵希的心瞬间刺透。
山河垂危,子民蒙难。
江砚洺身为储君,却为了阮萱和一己私心,弃一城百姓于不顾,害死守城将领,害死她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
至于回京完婚......
谢灵希如没瞧见那几个字,直接将信纸揉作一团,没有一丝犹豫地扔进了脚下的火堆中。
今日,是诛情丹起效的最后一日。
情根拔除。
她与江砚洺过往的那些情爱,连同仅剩的君臣之情,都随着这信纸在火光中湮灭成灰,彻底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晋国皇宫,丧钟长鸣。
皇帝病逝,太子江砚洺登基为帝。
宣政殿窗前。
江砚洺一袭玄色云纹龙袍,望向窗外不远处的未央宫。
那是他特地为谢灵希挑选,准备的皇后居所。
哪怕以后忙于政事,但只要他抬头,就能看到未央宫。
看到,谢灵希。
念及此,江砚洺突然开口:“未央宫里,朕让你们添置的东西,都齐了?”
站在他身后的大太监怀恩笑说:“是,都按着陛下吩咐的,未央宫都摆满了谢将军喜欢的凌霄花。工部也特地建造了一间武器房,放置谢将军的兵刃。”
“还有陛下您叫人收集的各式药草也都送去了未央宫,只有一味天山雪莲,还没找到。”
“奴才会催他们,尽量在谢将军回京,与陛下完婚前找回来。”
“只是陛下,将军府以前就这样恃宠而骄,您如今还这样宠她......”
江砚洺微微皱眉,但随即淡淡道:“多嘴。”
怀恩脸色一变,连忙跪地掌嘴:“奴才该死,陛下恕罪!”
江砚洺冷睨他:“罢了。”
反正,他和谢灵希还有很多时间。
等谢灵希回京,他会给她无上的宠爱与尊荣。
他们依旧会像从前一样恩爱。
生时同衾,死亦同穴。
可莫名的,江砚洺望着远处雕梁画栋的宫阙,心却仿佛空了一块。
那股不安一旦产生,便难以克制,他当即提笔写下一道圣旨,交给身边最信任的怀恩。
“你即刻带一道圣旨前往山阳关,送到谢灵希手中。”
怀恩恭声领命:“奴才定不辱命。”
这道圣旨八百里加急从京城发出,怀恩一路未敢耽搁,累死了十匹良驹,终于在十日后清晨,抵达山阳关。
可眼前的景象,却着实让他震惊了一番。
只见山阳关外,流血漂橹,满目疮痍,尸骨堆积成山。
关内,更是白幡漫天,凄怆悲凉。
风过时,白幡飘荡。
犹如一座死城!
怀恩扫了眼,苍白阴冷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这时,远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白黄色的纸钱,洋洋洒洒飘落。
他看过去,就见一列身披麻衣的守城将士沉默走来。
谢灵希就走在他们身后,一身缟素,手中捧着一尊黑漆漆的灵位。
身后,则是一口接一口的漆黑棺木,数不胜数。
看到怀恩,她面无表情,只一句:“让路。”
迫人的威势下,怀恩下意识退后。
可触到怀中圣旨,他嗤笑开口:“要咱家说,将军府如今都已经死绝了,你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在咱家面前耀武扬威?”
“如今先皇崩逝,新皇登基,特下圣旨封你为后。”
他阴冷的三角眼看向谢灵希身后的灵柩,随即拿出帕子嫌恶遮住口鼻。
“这些晦气的东西,死都死了,有什么好埋的。”
“你赶紧跪下接旨,跟咱家回京!”
话音落下,悲愤的氛围骤变。
扶柩的将士齐齐往前踏了一步,脸色俱是杀意!
怀恩被吓得一抖,刚要狐假虎威,高声呵斥——
谢灵希却猛然拔出腰间长剑。
只见一道剑光闪过,怀恩脖颈一凉,霎时人头落地。
滚烫的鲜血从剑上滴落,谢灵希只想起。
两日前,江砚洺带着大军失约。
她只能带领手下的这三千将士,以命拼杀,到最后,手都已经僵硬麻木到握不住剑,只能用布将剑绑在手里,才能继续杀敌,夺城。
整整两日两夜,他们不曾吃饭,不曾合眼,这才从北夷军手中夺回了山阳关。
最后,三千将士,只余下如今这八百六十三人。
谢灵希越想越悲愤,死死握紧长剑,冷声开口。
“先帝对谢家有知遇之恩,谢家今日以满门忠烈为报偿,不负皇恩,不负百姓,亦不负天下。”
“而新帝......他无信,无义,只有帝王猜忌,根本不配为君!”
谢灵希剑尖一挑,直接将圣旨在空中,劈成两半!
紧接着,剑锋回转。
她一剑斩断了及腰的长发!
随即开口,声音响遏行云。
“今日起,将军府谢灵希已战死!”
“往后,我只是山阳关守将,与诸位将士镇守山阳关,永不回京。”
“不听调,不听宣!”
话落,众将士异口同声:“我等誓死守城,与将军危难不弃,生死与共!”
震彻云霄的响应声中,谢灵希收剑,双手高捧灵位:“现在,让我们送这些为国捐躯的英雄们,最后一程。”
她落下最后一滴泪,迈步跨过怀恩的尸体,大步朝前走去。
朝阳冉冉升起,谢灵希脚下一片金光。
此后,过往情爱皆为尘烟。
江砚洺孤拥皇城,做他的天下共主。
而她谢灵希,将带着幸存的百姓和将士,重建山阳关。
她与江砚洺划江为界,此生不见!
青梅竹马二十年,江砚洺从没见过谢灵希如此冷漠。
他捏紧手中玉扳指:“孤既是太子也是督军,你竟敢率领大军独行?!”
谢灵希深深看了他一眼,回忆随着山风席卷而来。
三年前,她与江砚洺一同在边关历练。
第一次从战场上下来时,他双眼猩红含满泪水,紧紧抱着她说。
“灵希,等我当了皇帝,一定要休战止戈。”
“我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牺牲在战场上了。”
彼时,江砚洺从不会端着自己太子爷的身份,他会珍视每个将士、百姓的生命。
彼时,谢灵希和他相拥,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渐渐和江砚洺的心跳融在一起。
此刻。
江砚洺冷峻的面容,与记忆的那个人毫无差别。
但他锦衣玉带,是太子江砚洺,却不是她曾经的爱人江砚洺。
只思虑一瞬,诛情丹便猛然发作。
仿佛万只虫蚁在心脏上敲骨吸髓,可痛过之后,情绪仿佛被清空一般。
谢灵希心如死水,再难波动。
她无视江砚洺的话和他铁青的脸色,点了一队将士保护江砚洺的安危。
接着翻身上马,率领大军扬鞭而去。
丝毫没注意,江砚洺看她背影的眼神,晦涩中带着一抹疼。
没了江砚洺和阮萱一路拖延,谢灵希带着大军全速行进,短短两日,便抵达应城。
谢灵希吩咐大军在南屏山下安营扎寨。
因为治疗山阳关疫病的药草,长在南屏山上的悬崖峭壁,数量稀少,极难获取。
好在只需一点,就足够稳住山阳关内肆虐的疫病。
取药艰难,大军疲敝。
谢灵希便决定自己提着药篓上山采药。
她拿着镐头,一直爬到悬崖顶上,才采到想要的药材。
站在崖顶眺望,远处层峦叠嶂,风景开阔。
如果......阿佑还活着,一定会喜欢这里。
放下采药的背篓,在一棵古树下为阿佑和那些死去的将士立了衣冠冢。
“诸位放心,待解了山阳关之围,我就来带兄弟们回家。”
谢灵希给牺牲的将士雕刻了木碑,才顶着一身磕伤淤青背着药材下崖。
刚到军营外,就看见两道熟悉的身影。
是江砚洺和阮萱追上来了!
男人还穿着两日前的那身玄色锦袍,一路风尘。
一见谢灵希,他就快速上前来,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失而复得。
“灵希,听守军将士说你在南屏山采药,你有没有受伤,之前都是孤不好,不曾考虑到你担忧二哥的心情。”
江砚洺语气温和,一如既往。
可谢灵希却再不像以前一样,一见到他便会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从江砚洺怀中退出来,声音平静无澜:“殿下无事便好。”
江砚洺被她疏离的语气一刺,眸中闪过伤痛:“灵希,你变了。”
“以前你绝不会对我这样冷漠。”
以前......
在他一次次偏心阮萱,为了阮萱不顾他人的时候,他们之间就没有以前了。
如今,江砚洺也是最没资格和她说以前的人。
“变的人从来不是我,是殿下。”
谢灵希心神一震:“什么?”
她匆匆放下米糕掀开军帐出去,就看见江砚洺的亲卫慌乱跪在帐前。
“将军如今点人去追还来得及,若是殿下出了意外,只怕全军都要陪葬啊!”
谢灵希气的死死握紧腰间佩剑,一脚踹在那亲卫身上。
“汝等竟知道后果,为何不阻拦!”
那亲卫被踹得身形一歪,又连忙跪好朝着谢灵希磕头:“属下罪该万死!”
谢灵希虽然气得气血翻涌,却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怪他。
为今之计,是要赶紧点兵出发,追上江砚洺!
谢灵希紧急和副将交代一句:“大军按原计划前行,到前方一百里的北夷边境接应我。”便匆匆点了一百亲卫去追。
正要出发,阿佑骤然到她面前跪下。
“将军,属下也想跟随将军前往。”
“不可。”
谢灵希想也不想便拒绝:“你父母战死后,将军府好不容易将你养到十四,不是为了让你逞一腔孤勇去送死的!”
阿佑声音发颤:“我知将军心疼我是我家唯一的遗孤,可如今谢家军,谁人不是遗孤!?就连整个将军府,不也只剩下您和二少爷吗?”
谢灵希心口一疼,看了眼随行的谢家亲卫。
二狗,大勇,牛壮,魏良......一大半的人,都是家中只剩下他们一个。
悲伤如大山压来,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阿佑稚嫩的脸高昂着,灰尘盖满了他的脸,却遮不住他那颗赤诚的心。
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将军府已经庇佑属下多年,如今属下也想保家卫国,也想成为将军的左膀右臂!”
谢灵希死死咬着牙,握着腰间佩剑的手发颤:“准了。”
“只是诸位......”她声音发哽,“一定要平安归来!”
“是!”
随着谢家军的齐齐应声,他们出发了。
彩云山地形奇特,陡峭难行,谢灵希跟着江砚洺的马车车辙印,苦追了一个时辰,直到步入北夷境内,才看见江砚洺的身影。
谢灵希按住佩剑,紧绷着神经正要开口。
却不想阮萱忽然向前跌去,尖声尖叫:“啊——表兄救我!”
江砚洺手疾眼快将她稳稳抱住,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谢灵希却心里咯噔一声,低声催促:“快走!”
话音刚落,就有急骤的脚步声逼近,一声鸣镝在空中炸响。
赫然是巡逻的敌军围过来了!
谢灵希当即拔剑御敌:“敌军包围上来了,撤!”
可为时已晚。
阴暗密林中,一瞬刀光剑影,血雾弥漫。
谢家军竭力御敌,可敌众我寡,哪怕谢灵希手中剑习习生风,虎口处仍被震得发麻,勉强才把江砚洺和阮萱护在背后,缓缓撤退。
偏偏就算形势这样冷峻,阮萱依旧拖拖拉拉,拽着江砚洺的袖子不肯走。
“我们就这样走了吗?可是表兄,我们还没去求到姻缘呢......”
谢灵希被这句话分了神,回头怒吼:“都什么时候了......”
北夷人一瞬抓住破绽,袖口处滑出一柄闪着寒芒的匕首,直刺谢灵希胸口。
谢灵希瞳孔骤缩,眼看就要被刺穿。
阿佑的脸忽然在她的面前放大!
接着白光一闪,匕首自阿佑背后没入,心口刺出。
温热飞溅的鲜血,一瞬染红谢灵希的眼。
“阿佑!”
谢灵希嘶喊一声,扑上去将倒下的阿佑接住,向来握剑极稳的手现在无措到发抖。
“阿佑......”谢灵希红了眼圈,鼻音哽咽。
阿佑想说些什么,可张嘴涌出来的,却是大片大片的血。
他用尽力气抬起手在胸口摸索,最后掏出一团血布。
“将军......给,给你......”
谢灵希茫然接过,打开后,里面是还温热的米糕。
可纯白的颜色,早已被赤红的鲜血染透。
阿佑看在眼里,气若游丝:“可惜......脏了......”
他带着失望和遗憾,断了最后一口气。
谢灵希的心口像是被活活剜去一块。
痛不欲生。
她好想带着阿佑回家,可抬眼望去,血色弥漫,小队的将士被敌军逼杀的不剩了了。
她不能为了阿佑一人,再葬送了其他人的命!
谢灵希强压悲痛,放下阿佑,长剑一挥直指阮萱咽喉。
“再多嘴,我现在就杀了你!”
她脸上沾满鲜血,猩红的眼里满是杀意。
阮萱被吓了一跳,终于缩在江砚洺身后不说话了。
谢灵希这才得以专心带着人撤退。
挥剑,厮杀。
挥剑,厮杀!
挥剑,厮杀!!!
血液浸湿衣襟,周围熟悉面孔不断倒下,谢灵希却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她像是一个刽子手,一直战,一直杀!
直到挥剑的手臂发酸发麻,耳边才恍惚传来副将颤抖的呼声。
“将军!属下来接应您了!”
晋国万人大军身穿着银甲,手持着长枪,呼啸着杀来,气势磅礴。
北夷人这才退去。
此时天边圆月落下,朝阳初升,如火般的光彩铺满整个天空。
阮萱一行人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她还有心情拽着江砚洺看日出。
“表兄你看,这美景是不是在庆贺我们死里逃生,昨晚真是太刺激了,我在京城从没体验过!”
这句话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刺入谢灵希以及谢家军的心里。
出发时,谢灵希带了一百一十人。
他们也是家里的儿子、丈夫、或者父亲。
而此刻,活下来的只有二十二人,其中还有十二人受了重伤,生死未卜。
这样惨烈的牺牲,皆因阮萱、江砚洺而起,他们却没有丝毫悲痛之心。
天边的红云如血。
谢灵希一一扫过幸存将士们的脸。
她眼中含着泪,猎猎寒风吹乱了她的发,吹凉了她对江砚洺的心。
谢灵希缓缓收起长剑,咽下同袍战死的无尽悲痛,对着江砚洺开口。
声音轻飘,却又决绝。
“末将会将独自带领大军前往山阳关,殿下自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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