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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派盗墓回忆录全局

牧阿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高窗内的女人,大概就是此前村长提到的王寡妇。我跟村长还没来得及震惊和害怕,只见张道爷忽然嘴巴一撅,一口飞痰,径直的吐了出去。那口痰飞得又高又稳,直接飞进了破窗的缝隙。只听一声惨叫,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后来我才知晓,在道家术法之中,具备驱邪功效的东西有很多种。什么朱砂,符纸,狗血,童子尿,这些都是可以驱邪避凶,镇鬼消阴的东西。可万一上述的这些都没有,阳气旺盛的成年男子,或是修行之人的唾液,也能够起到大致相同的效果。张真人此刻大吼一声:“不知所谓的东西,道爷在此,休想继续作祟。野小子,把庙门给我开了。”我一听,有点不高兴。叫什么野小子,老子有名字的好不好?眼看张真人装逼起范儿,我气不打一处来。转眼间,就把气全都撒在脚上了。上...

主角:朱含山四眼   更新:2025-03-15 14: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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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含山四眼的其他类型小说《北派盗墓回忆录全局》,由网络作家“牧阿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高窗内的女人,大概就是此前村长提到的王寡妇。我跟村长还没来得及震惊和害怕,只见张道爷忽然嘴巴一撅,一口飞痰,径直的吐了出去。那口痰飞得又高又稳,直接飞进了破窗的缝隙。只听一声惨叫,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后来我才知晓,在道家术法之中,具备驱邪功效的东西有很多种。什么朱砂,符纸,狗血,童子尿,这些都是可以驱邪避凶,镇鬼消阴的东西。可万一上述的这些都没有,阳气旺盛的成年男子,或是修行之人的唾液,也能够起到大致相同的效果。张真人此刻大吼一声:“不知所谓的东西,道爷在此,休想继续作祟。野小子,把庙门给我开了。”我一听,有点不高兴。叫什么野小子,老子有名字的好不好?眼看张真人装逼起范儿,我气不打一处来。转眼间,就把气全都撒在脚上了。上...

《北派盗墓回忆录全局》精彩片段

那高窗内的女人,大概就是此前村 长提到的王寡妇。
我跟村 长还没来得及震惊和害怕,只见张道爷忽然嘴巴一撅,一口飞痰,径直的吐了出去。
那口痰飞得又高又稳,直接飞进了破窗的缝隙。
只听一声惨叫,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后来我才知晓,在道家术法之中,具备驱邪功效的东西有很多种。什么朱砂,符纸,狗血,童子尿,这些都是可以驱邪避凶,镇鬼消阴的东西。
可万一上述的这些都没有,阳气旺盛的成年男子,或是修行之人的唾液,也能够起到大致相同的效果。
张真人此刻大吼一声:“不知所谓的东西,道爷在此,休想继续作祟。野小子,把庙门给我开了。”
我一听,有点不高兴。
叫什么野小子,老子有名字的好不好?
眼看张真人装 逼起范儿,我气不打一处来。转眼间,就把气全都撒在脚上了。上前咣当一脚,把钉死的庙门踹开了。
门一开,突然由内向外,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呼吸为之一顿,我紧张向庙里张望,黑漆漆的,好像泼墨一般,什么都看不清。
唯一肉眼可见,破庙最深处似乎点着蜡烛。有几点豆大的光斑。总而言之,整座野庙显得鬼气森森,妖邪无比。
再定睛一看,隐约能感觉到,有一些在黑暗中蠕动的轮廓,从四面八方,快速缩进了最深处的阴影里。
张道爷也不着急,缓缓踏步,往蜡烛的方向走去。
我跟村 长紧随其后。
片刻之后,走到蜡烛近前。那是一张供桌,点着蜡。旁边有一张破椅子,正坐着一个人。
人是个敞胸露怀的大胖子,正坐那儿抽着烟。
我心里一琢磨,这人多半就是村 长此前说的,木匠兄弟。
村 长上前一步,刚想上去问话,却被张道长抬手拦住了。
“睁开眼看看,他是谁!还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我仔细一看,只见这胖子眼球发白,黑眼珠子几乎没了。姿势一动不动,就这么如同石雕一般,坐在残破的神像下。
再看此人,手里拿着一根烟,正举在嘴吧旁边。
但一整根全是烟灰。烟灰凝而不散,在他手指头上夹着。
这幅景象,显得非常诡异。
村 长有些沉不住气了,张嘴喊胖子名字。可这人根本不答应,简直就是一点活人的反应都没有。
张道长却平静的说道:“烟抽完了,过瘾了吗?再来一根?”
突然之间,那胖子的眼珠子开始缓缓转动。
眼球反射出的光线,跟蜡黄色的烛光很像。
我意识到,这胖子在看什么东西。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发现了可怕的一幕。
在他旁边,黑暗里居然还站着另外一个胖子,跟椅子上的这位体型差不多。
此刻从暗中缓缓伸出手,递过来一根歪七扭八的烟。
这递烟的姿势,可以说是非常别扭。
人给人递烟,一只手把烟递过去就可以了。可黑暗中的那人,却是同时伸出了两只手。像某种动物,用前爪抓夹住了什么似的。
二胖子用这种怪异无比的姿势,用供桌上的蜡烛把烟点燃,也不管大胖子手上的烟灰,直接架在了他的嘴边。
紧接着,香烟开始燃烧,胖子吸了起来。
那根烟燃烧的状态异常古怪,一丝烟都没有飘出来。
随着红点一闪一闪,整支烟变成了一根烟灰,也就是说,所有的烟全被吸进了胖子的肚子。
见到如此情景,张真人冷笑一声,说道:“装都不打算装了是吧,给道爷,离开这人身子!”
说罢亮出桃木剑,向前一扬,直接拍到了胖子天灵盖上。
胖子浑身一震,哆嗦着身子抽身想逃,却像被桃木剑吸住了,动弹不得。
紧接着,开始七窍冒烟。
我哪见过这种情景啊,实在是太刺 激了!
只见那些烟,从胖子耳朵眼睛鼻子嘴里,甚至是牙缝间冒了出来,简直可以用腾云驾雾来形容。我甚至怀疑,这人肚子里,是不是发生了火灾。
这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这货刚才抽了多少烟,合着是一口都没有往外吐啊。
直到那烟都散尽,胖子喉咙里面咕噜了好一阵子。随后,一头从椅子上栽了下来,倒在地上不动了。
黑暗中的二胖子,大概是感觉到了恐惧。
直接“扑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
道爷也不客气,直接就是一脚,生生把二胖子给踹翻了。
二胖子被踹后,马上又是一个翻身,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我心想,原来这tm的就叫驱邪啊。
如果这样能行的话,这个活儿,老子也能干。
于是快步上前,猛地抬腿,抬起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我可是憋坏了,足足用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可没想到,那趴在地上的二胖子居然变的很灵活,轻轻向旁边挪了一下,就躲开攻击。
我没发上力,身子向前一趔趄,差点摔一跤。
只觉得眼前一花,都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躲开的。跟上去又是两脚,那二胖子又是刷刷刷的躲开了。
我不禁破口大骂,说道:“行啊,鬼东西也搞区别对待这套是吧?看人下菜碟是吧?”
张真人见我还要乱踢乱打,缓缓开口,说道:“别动!再动就给你灭了。”
此话一出,那地上趴着的二胖子,居然真就不动了。
我赶紧上前,来了个连环无影脚。
这回,每一下都踢得非常瓷实,给我过瘾坏了。
“行了,别玩了。”
张真人出口喝止,上前一步,朝着二胖子天灵盖一拍。
那二胖子一哆嗦,几秒钟后,也瘫软如烂泥般趴在了地上。
村 长见到这情景吓的不轻,转眼之间,俩胖子都在面前跟躺尸了似。忙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真人微微一笑:“亏你还说这俩人安全。虽说兄弟二人阳气旺盛,但你们选的地方不行,这里是野仙庙,是山精野怪的地盘,可谓是他们的大本营。在这种地方一个不好说,俩人也都被上 身了。”
随后神色一正,说道:“先干活儿,野小子,你跟道爷来。”

我吓的几乎灵魂出窍,浑身汗毛瞬间就炸了,整个 人 大 叫了一声,触电般的后退。
这一退,正好撞到了身后刚蹲下来的四眼,一时间将他撞的哀嚎一声,捂着鼻子嚎的:“王八牧,你想谋杀我就直说,阿——嚏!”
“死人!”我一边大口大口的 喘 息 ,一边看着四眼道。
他搓着鼻子,还没反应过来:“什、什么死人?”
我抹了把脸,意识到跟他说这事没什么用,便强行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牧旷野啊牧旷野,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第一次见!
我们村外那条黑水河,下游有处大拐的弯道,因此上游的一些东西,很容易在弯道处堆积,比如溺水而死的人。
每年夏天,河湾口,都会漂几具游泳溺毙的尸体,大部分都是男尸,以中年男人和半大小子为主。
乡下没什么大事,因此但凡发生点什么稀罕的,都喜欢去凑热闹。
看人捞尸算一个。
每次有河漂子,村里胆大的汉子都会去清理河道,算是义务打捞,一来清洁水源,二来给自己积德。
我有次去看热闹,只见捞上来的尸体,被水泡的胀 鼓 鼓 的,浑身惨白,根本看不出人样,就像一张用人皮吹起来的大气球。
当时捞尸的几个人,将它放在河滩的鹅卵石上。
天气热,河边的鹅暖石滚烫,尸体一接触石头,下方的皮直接被烫破了,顿时从身下流出一大滩黄黄绿绿的恶水。
伴随着一股浓烈的恶臭,臭的在场看热闹的人,无不掉头就跑,边跑边吐的。
那天我也被恶心的晚饭都吃不下。
我安慰自己,比起河里那些恶心又恐怖的河漂子,洞口的干尸算什么?不就和腊肉差不多么。
只不过一个是猪肉,一个是人肉。
反正都是风干的肉。
想起腊肉......
我怎么还有点饿了?
哎!采石场的伙食,真的太差了,肚子里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一时间,满脑子的腊肉炒蒜苗,腊猪蹄炖土豆,冲淡了我刚才的恐惧。
而这时,四眼那书 呆 子 见我不说话,便好奇的埋下身,往洞里瞧。
“啊——啊———!”
下一秒,四眼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墓道里。
我掏了掏耳朵,都快被他震麻了:“闭嘴,再叫我就让你跟那尸体亲嘴儿!”
四眼不叫了,震惊的看着我,仿佛接受了新世界的洗礼,一脸‘你好 变 态 ’的表情。
我揉了揉刚才摔倒时撞痛的 屁 股 ,抓起旁边掉落的钎子,将钝的那一头朝向洞口,抵着那干尸的脑袋,将它往旁边怼。
一边怼,我一边道:“你没听老人讲过吗?有些横死的人,尸体会诈尸,诈了尸就到处扑人。它们把人扑倒之后,不论男女的逮着人亲嘴儿。一边从嘴里吸人的阳气,一边儿把舌头伸出一米多长,直接顺着喉咙滑进去,把人的心肝脾肺全给吸溜着吃了。”
四眼有些害怕,结结巴巴道:“迷信!封建迷信不可取。”
“不信你腿抖什么?”
说话间,原本堵在洞口的那具干尸,被我用钎子给怼到了一边,洞口便露了出来。
透过洞口看进去,后面似乎是个挺大的空间,具体如何,还得爬过去才知道。
我担心四眼趁我爬进去后会溜走,未免他坏我大事,于是我指了指洞口:“你先进。”
“我不敢。”
我道:“是爷们儿吗?是爷们儿你就爬进去。”
“你咋不爬?”
我看了他几秒钟,然后一伸手,迅速抢走他鼻梁上的眼镜儿:“我数三下,一、二......”
他睁眼瞎似的眯着眼,连忙阻止我:“别弄坏我眼镜儿!可贵了,我没钱买新的......我马上爬。”说完,一副要赴死的模样,闭着眼、憋着气往里爬,迅速到了对面。
我紧跟着爬过去,然而,刚爬到一半,突然一个黑影压了下来!
下一秒,我后背被一只脚踩住了,与此同时,手里的眼镜也被一把夺走,一阵拳打脚踢朝我招呼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四眼儿!
我此时正爬到一半,腰卡在洞口,身子在洞里面, 屁 股 和腿脚还在外面,行动非常不便。
四眼突然袭击,对着我上半身一阵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该死的王八蛋,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你这种人活着,简直是国家的败类,人民的耻辱!这是我爸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要是再敢动我眼镜儿,我下次就跟你拼命!”
打上初中开始,我就没被人单方面这么揍过,那小子失心疯了,拳脚不避要害,毫不留情,再这么下去,我非得被打 死 不可。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这时被卡着无法还手,只能抱头告饶:“我是败类,我是耻辱,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您别打了,要死人了,哎哟——!”
我抱头躲闪间,冷不丁的就跟旁边的干尸撞在了一起,它的脸怼着我的脸,顿时蹭了我一脸的尸油,那种类似腐烂腊肉的味道,恶心的我差点儿没吐出来。
我和干尸这一撞,四眼终于冷静了。
他冷静下来后,估计开始后怕了,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一步一步的开始后退。
我立刻往外爬,心说:龟孙子,现在知道怕了,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不打的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此时我突然发现,四眼恐惧的眼神,并不是看向我。
他看的,好像是石门的上面。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边继续往里爬,一边转头往上看。
然而,这一看,我惊的头皮都炸了。
拱形石门的顶部,居然飘着一颗人头!
一颗散着长发,滴溜溜转的人头!
它就在我上方不到两米高的位置,也不知是刚出现,还是一直就在那儿......
我和四眼同时大叫起来,所有的恐惧都包含在叫声里了。
与此同时,我下意识的就想往回退,想离开这个地方,谁知后退的过程中,我旁边的干尸忽然弹了一下,像触电了似的。
下一秒,一双布满尸油的手,直接一左一右,搭在了我的双肩上。
十指紧扣,我双肩一阵剧痛,干尸的手,如同铁爪似的,紧紧扣住了我的肩膀,让我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诈、诈尸了!?
此刻干尸的脸和我的脸,只隔着一臂的距离。
不......它的脸在缓缓靠近,似乎要跟我面贴面。
不对!
它该不会是要‘亲嘴儿’吧?

我以前是个盗墓贼。
现在从良了。
我不干盗墓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赚够了钱,打算好好享受生活。
二是现代科技太发达,金融监管很严格,这给我们盗墓行销赃,造成了很大的风险。
世界抛弃盗墓贼的时候,都没跟我们打声招呼。
真惨。
盗墓这行虽然不行了,但也曾经辉煌过。
所以我想写点儿什么,来祭奠这个即将没落的行业,也祭奠我惊心动魄的二十年。
为了避免个人身份信息泄露,惹上麻烦,文中的一些地名,我都会做删改处理,希望大家体谅。
..................
我姓牧,叫牧旷野。
牧是个小姓,我们牧家村人口不多,据说古时候,是专门给一个侯爷放牧的家奴。
王朝更迭,荣华不再,那侯爷早化为黄土,放牧的家奴们,却在这里生根落户,一代代繁衍了下来。
牧家村地理位置偏远,被群山怀抱,经济上虽然一直都不富裕,但靠山吃山,村外又有一条大河,因此村里人只是穷了点,却没怎么挨过饿。
我出生没多久,爹妈就去世了。
村里人说,是我的八字冲,会克死身边亲近的人,所以都告诫自家孩子,要少与我打交道。
因此,从小我就总是被孤立和欺负,时间久了,我反而变得叛逆,干脆破罐子破摔,开始主动欺负其他同龄人。
如此一来,他们反而怕了,再也不敢欺负我,我也逐渐成了村里有名的混小子。
我们村外那条大河,叫黑水河,河道最宽处有200多米,是这片群山中的生命河。
传言,黑水河中住着一条成了精怪的大蛇,我父母的死,或许就和那条大蛇有关。
那天,我父母一大早外出办事,傍晚才返家。
回程时,正赶上狂风暴雨,200多米宽的河面上翻腾着水浪,河边载客的渡船,因为大雨已经停泊了,岸边只有村民倒扣在沙滩上的细窄渔船。
为了渡河回家,他们只能将渔船推 进河里,自己划船渡河。
在水边长大的人,游泳、划船、打渔,这些技能打小就会,因此我父母撑着渔船,在风雨中渡河,也并不觉得害怕。
据当时目击全程的王二叔说,我父母还边划船,边说笑呢。
谁知,船到河心,河水却突然暴涨了五六米高,像是开闸泄洪了一般。
那艘细窄轻巧的渔船,如同一块单薄的木板,直接被抛飞起来,我父母也就此落水,跌入滚滚浪涛之中,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当时王二叔看见,在船被抛飞时,那黄浪浑浊的河水中,赫然翻滚着一条粗壮的、巨 大的黑蟒!
老人们说,那是一条躲在大河中修炼的巨蟒,已经在这里几百年了。
它想要化为蛟龙,却修行不利,始终不得其法,所以脾气很暴躁,每隔十多年,就要大发雷霆,兴风作浪,弄得暴雨倾盆,洪水泛滥。
我以前被村里的同龄人欺负,都是因为家中没有父母靠山,每每委屈之时,我就想找那大蛇报仇。
有时候夏天去河里游泳,我腰上别着锋利的镰刀,故意在水里‘扎猛子’,使劲儿往河底沉,试图能找到大蛇的踪影,然后将镰刀扎进它的七寸里。
再长大一点儿,没人能欺负我了,但我也意识到,所谓的大蛇,可能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
在乡下,这类怪力乱神,山精鬼怪的故事太多了。
至于王二叔所看到的黑色巨蛇,大概率是发大水时,从上游或者河底带起来的古树浮木吧。
父母早逝,家道艰难,我呢,性情冲 动,脾气暴躁,又不怎么学好,因此学习成绩一塌糊涂。
初中毕业后,我没考上高中,就去了镇外的采石场干活。
事实上,我就算能考上高中,家里也实在是没钱读了。
那会儿,家里穷或者不读书的孩子,一般十五六岁,就跟着老乡去大城市打工了。
我也想去大城市打工,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又不忍心留下爷爷一个孤老头在家,便一直留在了采石场,一干就是四年,日常生活劳累而枯燥。
一天中午,采石场东边的新区炸山。
伴随着炸药爆破的轰鸣声,一泡黑水忽然从爆炸口涌了出来。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我们一帮工人围过去看稀奇,发现炸药居然在山腰间炸出了一个洞,差不多一人高,里头黑乎乎的,还有发臭的积水从里面流出来,带着一股辣眼睛的黑风。
大家伙儿围在洞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黑暗的洞口,像一张怪物 硕 大 的嘴,手电筒打进去,看不到头,谁也说不清是个什么状况。
我是村镇上出了名的混不吝,胆子大,脾气爆,因此许多人都看我不顺眼。
此时,便有个绰号叫‘四眼’的工人起哄,让我进去探一探,看是个什么情况,好报告给采石场的管事。
四眼全名叫朱含山,年龄跟我差不多,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与采石场格格不入。
他摘了眼镜,就是个睁眼瞎,五米之内,六亲不认;十米之内,男女不分,看人时显得一脸呆样。
听说他家以前在县城里,他爹应该是县城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但犯了纪律,出了事,也不知是qiang毙了还是坐牢了,总之彻底落魄了。
四眼自己也只能中途退学,回到乡下外公家生活,进而来到采石场,和我们这群穷苦出身的人一起干活,因为与我们格格不入的原因,没少受工人们的打趣和调笑。
这小子是个典型的书呆 子,平日里见了我,都是缩着脖子绕路走的,今天居然敢起哄了?
看样子是前几天,被我藏了眼镜捉弄之仇,他还没忘呢。
眼前的山洞湿溜溜的,又有腥臭气涌出来,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善地。
但我架不住心中的好奇,以及年轻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就着四眼的起哄,顺势便同意了。
工人们给我拿来手电筒,又递了把凿石头用的铁钎子给我防身。
准备进洞时,我一把将‘四眼’从人群中拽出来,故意冲他狞笑:“朱瞎 子,跟我走一趟吧,多个人也好多个照应。”
接着不由分说,强行拽着他一起进洞。
洞中的地面上,全是被黑水泡烂的泥土,踩上去脚就往下陷,走起路来吧唧作响,恶臭难闻,相当恶心。
打着手电,往里进了四五米左右,前方的地面上居然出现了些方方正正的石板。
石板一看是人工雕砌的,上面还刻的不知名的纹样。
奇了怪了......
山体内部,怎么会有一条铺了地板的路?
这是个什么地方?
它又通向哪儿?
就在我啧啧称奇,惊疑不定时,四眼却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的说道:“我以前看过的一本考古书籍里,就有这类的地砖图片。这好像是墓砖,铺在墓道 上的,咱们别是炸开了一座古墓吧?”

棺材是装殓死人的。
可不管是埋在土里的棺材,还是盗墓挖出来的棺材,不都应该是封的严严实实的吗?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村里有个年轻寡妇。
不知得了什么病,没多大岁数就去世了。村里人给她下葬前,突然尸体就从棺材里支棱起来了。
村里人说这寡妇定是有什么冤屈,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因此还请来道士做法驱邪,大肆操作一番,这才入土为安。
据说,出事那天的棺材盖,被寡妇支棱起来尸体,硬生生给顶歪了。那场面跟现在我眼前的石头棺材,差不多。
一时间,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可俗话说的好,见钱眼开。
想到棺材里面可能藏着更值钱的宝贝,我立刻又行了。
试探性的靠近了几步,用手里钎子敲了敲石棺的侧面,发现没什么动静。
壮着胆子,绕到棺盖开启的那一侧。
深吸口气,缓缓把手电筒举了起来,从上到下的照了过去。
棺材里的区域本来十分黑暗,此刻,最靠近缝隙的那一小部分,被电筒的光线照亮了。
一道轮廓,出现在我眼前。
根据棺材里那高低起伏的程度,我立刻判断,是两条——人腿!
好在刚才已经收拾了一具干尸,此刻就算再看见尸体,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我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嘴里随口念道:“主家啊,对不住了,我牧旷野路过此地,无意冒犯,阿弥陀佛,大慈大悲......”
然而,当我念叨完了之后,却发现不对劲。
这两条腿,怎么一只脚穿鞋一只脚没穿呢?
再次确认那是一双四十三码的大脚后,我彻底傻眼了。
“四眼......”
这书 呆 子 ,怎么钻棺材里去了?
我还以为,他早就从洞里爬出去了呢。
可人不能不管。
我使出 吃 奶 的力气,奋力把棺材盖又推开了一些。把人像拖死狗似的拖出来,然后给他翻了个身。
朱含山此刻正翻着白眼,一动不动。
脸上好好几处擦伤,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也从中间折了。一半挂在耳朵上,一半耷拉到了腮帮子那里。
摸了摸他鼻子,还行,有呼吸人没死,就是晕过去了。
于是一边狂按人中,一边拍他腮帮子。
好半天,只见他眼珠子一转,终于缓了过来。
看到四眼这幅狼狈模样,我没憋住笑。
指了指不远处的洞口,又指了指棺材。
“书 呆 子 ,兵法学的挺好呀。鞋扔洞口,人藏到棺材里。声东击西,暗度陈仓......佩服佩服!”
可四眼却一脸迷惘,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啪——”
我直接给了他一个嘴巴。
“还做梦呢?要不是我给你弄出来,你就在棺材里躺一辈子吧。”
不过马上,我发现他是真的吓傻了,断片儿了。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怎么钻进棺材的。
有的人,在极度害怕的情况下,的确会做出超出常理的行为举动,并且事后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也懒得理他,再次指了指棺材。
“不管咋说,是我救了你,四眼你不得表示一下?”
“我眼镜坏了......”
他没理解我话里的意思,大概是心疼那副唯一的眼睛,脸上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行了行了,就看不惯你娘们唧唧的样子。这样吧,你给我帮个忙,就算是答谢费了。而且,我还可以承诺,在出去之后,给你买副新眼镜儿。”
听我这么一说,四眼立刻眼珠子发光,嘴巴咧开一道缝:“真的?眼镜儿可贵啊......”
我再次用手电筒朝着石棺比划了一下:“当然是真的!说干咱就干,去吧,帮我去翻翻棺材。”
“王八牧,你这人太缺德,怎么自己不去?”
我嘿嘿一笑:“瞧你这话说的,我算老几啊。不像你,刚才都在棺材里面睡一觉了,这墓里要是葬着女人,等于你把人家女主人都睡了,你不去谁去。”
四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后的石棺。
他胆子是小,但人很聪明,自然也明白我想从棺材里面找宝贝的心思了。
沉默片刻后,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钱要怎么分?”
我笑骂了一句:“书 呆 子 ,看来你不傻呀......“
”脱贫致富,就靠这一把。我那老乡一件古董卖出去,能赶上我们一年的工钱。等会不管找到什么,只要带出去卖掉,咋俩都一人一半,你占点便宜,事后我多给你配副眼镜儿。”
听完我的计划,朱含山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说话间,两人一起从地上爬起来,朝着石棺凑了过去。
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想让四眼一个人独自去摸棺寻宝,只是想拉他下水,跟我一起干。
只有这样,我们才算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用担心他出去之后,再向别人检举揭发。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
刚才着急救四眼,没注意到石棺里的情况。
此刻,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棺材内部居然空空如也。
我们两个弯着腰,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摸了半天,毛都没有。
不对,也不能说毛都没有,确实摸出来几根干枯的毛发。
咋是空棺材?
棺材里面的尸体和宝贝,哪儿去了?
该不会,墓主就是是那个被我掰散架的干尸吧。
我带着四眼,朝着腊肉似的干尸碎块重新围了过去。
这才看清,尸体的身上,穿着类似制式军服的深色衣服。
而最主要区分这是个古代人还是现代人的地方,是它那条被我拆成两半的胳膊上,带着一块看上去价值不菲钢链表。
虽然我俩谁都没见过这种款式,但估计挺值钱的,
我分析,他既然不是墓主,就应该跟我那老乡一样,是个挖坟掘墓采蘑菇的。
不能白跑一趟。
我顺势,从干尸胳膊上把钢表捋了下来。心中一动,想到一种可能。这人既然先我们到此,说不定已经得手,找到了好宝贝。
于是,暂时忽略尸体上的恶心味道,开始从上到下摸索起来。
掏遍所有口袋后,果然出现了预想中的结果。
此人衣服的内兜里,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头。
石头跟鹅卵石形状差不多,手电筒光线照过去,透出暗淡的殷红色,手感颇有几分温润。
我听人说过,有些时候,玉石比古董器物之流,更加值钱。
于是立刻将石头也收了起来。
不过,除了这块红石头,真的是啥也没有了。
掏完干尸口袋,我重新瞄上了墓室四角的人形铜灯。
犹豫了半天,本来打算只带走其中之一。
这地方规模不俗,想必墓主当年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
万一人家有子孙后代,将来发现灯一盏都没了,多不厚道啊。这灯就是人家的头油碗,拿一个就差不多了。
但马上,我想到在家重病的爷爷,还得花钱治病。
最终一咬牙一跺脚,全都取了下来。
人形灯体积并不大。我从干尸身上扯了点布条,将四盏灯一起穿联起来,挂在了四眼脖子上,塞进了他的衣领里。
朱含山又瘦又高,穿衣服空空荡荡的。有衣服挡着,这么藏完全没问题。
我们两个对了对出去之后的说辞,便决定马上离开此地。
四眼开口说道:你先走,我......现在有点腿软。你先上去,拉我一把。”
我说行。正要钻洞的时候,四眼突然又跟我说了一句话。
“今天咱俩的事,不能对采石场第三个人说。”
我嗯了一声。紧接着,身后就没动静了。
我正纳闷。直到过了十几秒,才听到他隐隐约约的说道:......不见了......不见了......
也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什么东西不见了。
我催促他赶紧爬。
时间久了,外面的工友该起疑心了。
不多时,我俩终于都钻了出来,踩着又腥又臭烂泥,便赶紧朝着洞口方向奔去。

回程的路上,四眼骂了我一路。
“智障啊!都看出被坑了,还三千卖他?姓茅的既然能直接出翻倍的钱,其他收货老板,肯定出价更高。”
朱含山满脸的愤愤不平:“还不如回去之后,跟王家说宽限几天,我带你去省城,尽量多卖点钱,到时候给你爷爷买点营养品。”
说实在的,书 呆 子 能说出这种话,我十分感动。
在采石场上班的时候,没少开他玩笑,欺负他。
因为古墓的事,我俩被迫成为绑在一条绳的蚂蚱。没想到,这家伙能真正关心我,还能惦记我爷爷的身体。
于是微微一笑,反问道:“谁说我打算去求那头肥猪宽限时间?”
朱含山不解的道:“说到底才卖了一个灯奴,给家里还债也不够呀。不管怎么说,都需要时间再去趟省城......”
我眼睛一眯,笑而不语。
四眼说着说着,愣住了,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王八牧,你该不会......想跑路吧?”
我哈哈一笑:“现在你知道,为啥我要三千把灯奴卖了吧。咱们北上燕京,不需要盘缠么。”
“这么说,你早就打算不还钱了?”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也是刚刚打定的主意。牧家村有我爷爷在,我就走不了。他老人家还没去过京城呢,只要带着一起走,还管他王家算什么东西!“
——
从次日的早晨开始,那牧家村老家的破院子,就被上了大锁。
连隔壁二婶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我跟四眼已经带着爷爷,登上了前往燕京的列车。
路上相当顺利。爷爷这辈子第一次坐卧铺火车,一点没遭罪。甚至在一天一夜到达终点站后,还不尽兴,想要多坐上一会。
卧铺车票确实挺贵,平时我肯定舍不得买。可这钱是姓茅的给的,为的不就是来燕京做买卖嘛。
该花就得花。
我在火车上做了妥善的计划:只要顺利拿到这笔卖灯奴的钱,一定在燕京呆上一段日子,去好医院,找个好大夫,给我爷爷把肺病彻底治好了。
燕京人多,多的超乎想象。
尤其出了火车站以后,广场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
小地方出来的我,看着人潮头直晕,连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了。
还没走几步,就出了状况,我们被几个中年妇女围了起来。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妇女满脸堆笑,说话特别热情:“几位,来 燕京 旅游还是出差呀,住旅馆吗?”
“来我家吧,我家旅馆便宜,服务还好呢......”
“打车,打车走吗 ......”
四眼被缠的不行,小声问我:“咱们带着老人家,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我问爷爷的意见,他说时间还早,想先去 天 安门 转转。
于是,我费力的拨开拉客的妇女们,最终找到一辆出租车,
下车交钱的时候,我傻眼了。
自己的包不知何时,居然破了个大口子,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刀具割的,里面钱全都不见了。
我一边骂娘,出租车司机师傅一边摇头叹气:“你们外地人呀,还是太不小心了,出门儿在外的,包儿您得背在头里,尤其是这火车站,太容易丢东西了,丢了就不好找,那么些个人呐,哪儿找小偷儿去啊......得嘞,下次您就长记性吧......”
我才知道,这是碰到燕京的佛爷了。
佛爷是当地的土话,指的就是小偷扒手。火车站属于南城,这里的佛爷尤其猖獗。
可这能怪谁呢,是我自己丧失了警惕性,着了佛爷的道。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啊。好在出门前多了个心眼,那笔钱我分了一半给朱含山,放他身上了。
见他掏钱付了车费,我心里踏实了一些,至少那份没丢。
我趁爷爷不注意,悄声问道:“书 呆 子 ,你钱藏哪儿了,安全吗?”
朱含山立刻白了我一眼:“缝 内 裤 里了,你说安全不安全。”
好家伙,能想到缝 内 裤 这种防盗方法,四眼也太谨慎了。
好在有他这份谨慎,我们爷仨,才不至于一到京城就睡大街。
搀着爷爷去看了 天 安门 降旗仪式,也花钱拍了照片留念。按照原先计划,我想带老人吃一顿正宗燕京刷羊肉,据说十分美味。
无奈出师未捷身先死,被佛爷摆了一道,囊中 羞 涩 只好作罢。
就每个人吃了碗炸酱面。
住招待所的时候,挑了一个最便宜的,而且只要了一个房间。爷爷睡在床上,我跟四眼打地铺。
心里那个憋屈啊,但一想到明天能出货赚钱,也就忍了。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我提前给爷爷买好一天的吃食,钱也留下了大半。
出于谨慎,想到古墓里的红石头还没露给过任何人。姓茅的并不知情,没必要带在身上,便也临时藏在了招待所里。
在前台,问好了去潘佳园打车大概需要多少钱,以免被司机绕路坑了。
四十多分钟后,我和四眼来到了燕京最大的古玩市场——潘佳园。
或许是我没见过世面,还以为跟县里大集规模大差不差,顶多是所有的摊位,都卖的是古董文玩之类。
可到了地方,才真叫让 人 大 开眼界。
成片成片的摊位,琳琅满目的货物,以及一排排高端大气的店铺。
果然是首都大城市,热闹的程度,不亲眼所见是很难想象的。
按照名片上写的,我们要找的是一家叫做“秦宝斋”的古董店。
从市场大门进去,沿路寻了一圈,终于在第二条主街靠近正中间的位置,找到了这家店。
从外面看,秦宝斋足有三层,红墙绿瓦,古色古香。两根夸张的红漆门柱,分列两侧。
柱上挂着一副对联。
上联写着:古韵无双,满堂鼎彝列霄汉
下联写着:入世居奇,画灿云霞燕京城
二层门楣位置,悬着 巨 大 的黑色牌匾,三个烫金大字。
秦宝斋!
两扇镂空雕花的红色木门十分阔气,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正犹豫要不要现在就进去找人,身边忽然响起了似笑非笑的声音。
“巧了不是?才几天的功夫,又见着二位了。”
扭头一看,梳着中分头的男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此人,正是在大集上有过一次接触的茅元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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