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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曹明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方主任,我这边可以收队了。你忙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赏个脸一起吃顿饭吧?工作餐,家常便饭!”魏刚陪着张德发找过来病房。周长林忙说,“我来安排!”方子文见张德发暗暗点头,会意材料都已搞定,摆摆手微笑回绝,“不用了!下午市委要忙的事还多。”又言明此事已告一段落,吃到定心丸的两人才松弛了紧张,客套几句便联袂离开。方子文无语浅笑,摇摇头,对张德发慰劳声辛苦。“海燕还等着大伙呢,她在市委附近的酒楼订了餐,咱们整理整理就直接过去。”“我去集合大家。”“好,我五分钟后下来,在住院部楼下等我吧。”终于。病房再次恢复清静。郁芊芊故作不满地噘起嘴,和陈俊生摊牌后,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故而意随情动地撒起娇来。“方大主任!还一直瞒着我,说你是住建局的小科员...

主角:曹明德邓义明   更新:2025-03-16 22: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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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明德邓义明的女频言情小说《春江水暖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曹明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主任,我这边可以收队了。你忙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赏个脸一起吃顿饭吧?工作餐,家常便饭!”魏刚陪着张德发找过来病房。周长林忙说,“我来安排!”方子文见张德发暗暗点头,会意材料都已搞定,摆摆手微笑回绝,“不用了!下午市委要忙的事还多。”又言明此事已告一段落,吃到定心丸的两人才松弛了紧张,客套几句便联袂离开。方子文无语浅笑,摇摇头,对张德发慰劳声辛苦。“海燕还等着大伙呢,她在市委附近的酒楼订了餐,咱们整理整理就直接过去。”“我去集合大家。”“好,我五分钟后下来,在住院部楼下等我吧。”终于。病房再次恢复清静。郁芊芊故作不满地噘起嘴,和陈俊生摊牌后,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故而意随情动地撒起娇来。“方大主任!还一直瞒着我,说你是住建局的小科员...

《春江水暖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方主任,我这边可以收队了。你忙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赏个脸一起吃顿饭吧?工作餐,家常便饭!”

魏刚陪着张德发找过来病房。

周长林忙说,“我来安排!”

方子文见张德发暗暗点头,会意材料都已搞定,摆摆手微笑回绝,“不用了!下午市委要忙的事还多。”

又言明此事已告一段落,吃到定心丸的两人才松弛了紧张,客套几句便联袂离开。

方子文无语浅笑,摇摇头,对张德发慰劳声辛苦。

“海燕还等着大伙呢,她在市委附近的酒楼订了餐,咱们整理整理就直接过去。”

“我去集合大家。”

“好,我五分钟后下来,在住院部楼下等我吧。”

终于。

病房再次恢复清静。

郁芊芊故作不满地噘起嘴,和陈俊生摊牌后,心情明显开朗了许多,故而意随情动地撒起娇来。

“方大主任!还一直瞒着我,说你是住建局的小科员。”

方子文挠挠头,很享受郁芊芊眼下的状态,解释道:“我也是刚刚被提拔到市委,可没骗你。”

皇甫正适时问道:“子文,你现在是哪个部门的主任?”

“市委督查室。”

“皇甫大哥,这官很大吗?连什么局长、院长都怕他。”

郁芊芊好奇得紧,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爱慕的男人更强大、更风光呢?

皇甫正暗暗咋舌,“芊芊,他官不大,正科,倒是权力比正处都大。”

紧接着,又补充一句,“管官的官!古时候得叫钦差!”

“这么厉害?!”

郁芊芊不满的表情反倒因惊喜更浓郁了,“哼!难怪架子摆那么大,打了好几次电话都不接,害人家白担心一场!”

小女儿般的娇憨,令方子文情不自禁扶住她的细滑香肩,深情款款道:“我想给你个惊喜嘛,以后保证随打随接。”

霎时。

定定对视,情意绵绵。

嘴唇也越来越近,貌似都进入忘我状态,也不管场合,眼看就要吻到一起。

“咳咳!”

皇甫正干咳两声,被惊羞的郁芊芊把脑袋埋进方子文胸膛,不肯再抬起来。

“体谅体谅我吧,就别对着我这病人撒狗粮了。”

“皇甫大哥,你就安心修养。这次的任务目标是姜云生,康复出院之日,便是报仇雪恨之时!”

“真的?”

见方子文郑重地点点头,皇甫正难忍泪花滚滚,折磨他多年的心病终于要拨开云雾,迎来青天。

“谢谢子文!到那时,我也送上份大礼报答你!”

方子文倒不以为意。

抚了抚怀里的美背。

“芊芊,跟我一起去吃饭吧,正好把你介绍给我的同事们,让他们见见嫂子。”

这句话羞得郁芊芊娇躯发软,心里则甜甜的,好不容易才找回劲轻轻推开情郎。

“哎呀!老是瞎说!”

她垂着头捋了捋秀发,声如蚊蝇,“你去吧,我要在这里照顾皇甫大哥。”

“他没事!往后,医院只会把他当大爷供着。”

“人家还没准备好嘛!你快去,这都已经五分钟了,让他们等久了不好。”

方子文鼓鼓腮表示无奈,只好兴致缺缺地离开。



四海香正宗川菜。

海燕见一众同事饿着肚子居然还兴高采烈,就知道这次出任务肯定很好玩。

不禁气鼓鼓地抗议,“早知道就和你们去了,主任,下次一定要带上我。”

“好好好!”

方子文对她极其宠溺,也趁机表明自己想要的科室文化。

“丫头,咱们督查室就是一家人,师兄师弟、叔叔姐姐的叫着多亲热。你这主任长、主任短的,听着可不习惯。”

说着,又端起茶杯,以茶代酒。

“今天这趟练手,大家都配合得很好,也辛苦家人了。张叔、李姐、彭师兄、刘师弟,还有燕子,咱们走一个!”

“走一个!”

众人纷纷起立,杯子碰到一起,对督查室生出了归属感。

却见刘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师弟,怎么了?你好像提不起兴致。”

“主任,我…”

刘洋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大胆问出疑惑。

“咱们好不容易搜集到证据材料,你却放过人社局和医院。这种抓了又放的行为我实在看不懂!难道,绕这么大个圈子,就为了逼疯付忠院长吗?”

闻言。

方子文敛去笑容,沉声道:“你认为我在利用你们公报私仇?”

见领导忽然严肃,刘洋怯怯地低下头,却没解释,便是默认了。

张德发又急又气,连忙厉声训斥徒弟,要他给方子文道歉。看似严厉,又何尝不是种保护。

却听。

方子文淡淡道:“这里面的道道,我来说,你可能不那么信服,还是让你师父来诠释吧。”

闻言。

张德发颇失望地叹道:“你这榆木脑袋,也敢把举手之劳说成好不容易?”

“医院和银行一样,向来都是硬茬子不假。但那是针对弱势群体的老百姓,实则,他们不过是欺软怕硬的软柿子!”

“虚开项目,薅医保的羊毛以牟取暴利,连老百姓都清楚。因为,医院早就没有避讳,明目张胆地摆上台面违规。”

“以前,那是没人管。咱们去管,就好比看脸找麻子,根本就轻轻松松。”

张德发呷了口茶润润嗓,继续说道:

“主任的做法,也是用心良苦啊!”

“即便人社局和医院换了领导,谁能保证不受利益诱惑?就怕换汤不换药!留着他们,咱们手上的材料才有威慑力,那是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时刻警醒别再犯错。咱们不是要整谁,而是要保护国家和群众的利益不受侵犯。”

“还有,主任早上才说过,咱们督查室要立威!这不,找个软柿子半天时间就搞定,大动静也有大收获。而且,放他们一马,也是做给后继的目标看,只要配合就有生路,瓦解他们负隅顽抗的抵触情结,将来办事也更容易。”

“这份远见,我老张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德发又瞪了眼刘洋,“你还有得学!”

这番话,也解了李琪琪和彭大兴的怀疑。只不过,他们不像刘洋那般稚嫩,什么都挂在脸上藏不住。

故而。

方子文的形象在众人心目中也更加高大。

唯独刘洋一时转不过弯,态度仍有保留。

餐后。

众人结伴回到市委,准备整理资料,张德发却刻意滞后几步,把方子文拉到一边。

“主任,我这徒弟家里遭过些罪,对正义的理解比较偏激,您可别往心里去啊!”

“张叔,你这就纯粹小看我了。”方子文为之莞尔。

张德发尴尬赔笑,“还有,咱们是不是有大动作?”

“哦?何以见得?”

“主任,就不用瞒着我了吧?咱们都从政府口抽调过来,没有后台背景,是为避嫌;市委重建督查室,是为重视。综合来看,目标应该是党委这边的重要人物吧?”

啧啧!

不愧是三十年的老信访,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姜云生的名字差不多就要呼之欲出。

方子文怔怔地看了张德发几眼,也心血来潮,便说,“陪我去个地方,给你答案!”



江畔,聆风滩。

东江市区最好的景点之一,也是有名的富人区。

市委牌照的金杯面包不适合踩点,方子文便征用了张德发的捷达轿车。

停入露天车位。

张德发仍满脸惊愕,“居然是姜副书记,还真是大动作,不好搞啊!”

“怕了?”

“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好怕的?退休前,还能轰轰烈烈办件大案子,也不枉干了一辈子科员。”

方子文听出张德发的自怨自艾,打气道:“张叔,既然有缘走到一起,一定治好你的副科病。”

“你说的?”

“那必须!”

方子文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独栋小楼,招牌高端大气、门面富丽堂皇。

“这家普罗旺斯红酒庄,就是姜云生用来清洗并转移赃款的地方。”

说完,他整整衣领,又推开车门,带着张德发往红酒庄走去。

却被迎宾告知,“不好意思,酒庄是会员制,只接待会员。”

“需要充多少?”

方子文难得豪气一回,哪曾想,又碰了壁。

“充钱也不行,必须由老会员引荐入籍。”

“…”

这就难住两人了,又不能亮明身份硬闯,总不能望洋兴叹、白跑一趟吧?

方子文拨通了侯小春的电话。

“老弟,你瞒得我好苦啊!”侯小春开口就是抱怨。

午饭后去到医院,却听说方子文上午已把事情搞定。

“没必要对自己人玩低调吧?晚上聚聚,庆祝你升官,叫上芊芊,也让皇甫老弟透透气,轮椅都给他准备好了。”

“大哥,我不是有意瞒你,行!晚上敬你几杯赔不是。对了,你知道普罗旺斯红酒庄吗?麻烦你帮我弄个会籍。”

岂料。

侯小春对红酒不感兴趣,知道这家红酒庄以高档和昂贵闻名,却不是酒庄会员。

就在方子文汗颜第三次碰壁时,竟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从酒庄走了出来。

“子文?”

“你怎么在这里?”


啪嗒!

解开扣子的声响无异于进攻的信号,敲打郁芊芊心坎。

即便仍在痴缠热吻,也分了心,娇躯不自觉颤抖起来。

她惴惴不安。

要拒绝吗?还来得及!

转念,难道不是自己主动才会进展到这个地步?

冲动就冲动!

至少真真实实过把瘾。

心绪复杂万变,体会对方温热摩挲,直达胸口…

当方子文大手覆上,堪堪掌握,郁芊芊只觉仿佛有股电流游走全身,又刺穿灵魂,留下丝丝火弧令她筛糠般颤栗起来。

感觉虽然美妙,但信念没完全放开,又是初尝…

果然。

还是不行!

她推开了男人的胸膛。

激吻的口舌也顺势分开,却有一丝香津凝成的细线牵挂在两人唇角,长长的弧线仿佛在诉说:刚才是多么激烈又激情!

郁芊芊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剧烈喘息着,在回味,也在害怕,早已被抛之脑后的道德感趁势反击,让矜持主宰了判断。

“怎么了?”

“等,等一下!”

“是不是弄疼你了?还是我节奏太快了?我可以再慢点。”

面对方子文滚烫的温柔,郁芊芊连连摇头,原因在她身上。

良久。

当她恢复些力气,便从方子文腿上下来,稍稍整了整衣裙,慌张地退到了卧室边。

“对不起!”

说完,低垂着烛光中分明也能看清的,涨红到耳根至颈脖的俏脸,转身逃进卧室。

嘭!

重重关上房门,又是咔咔反锁的声音。

郁芊芊靠着房门,含泪缓缓跌坐在地。

她关上的,不为防范方子文进来,而是杜绝自己忍不住又出去。

捂着胸口,仿佛要按住剧烈挣扎的心。

沙发上,方子文错愕了,呆愣半天也搞不懂为何会被晾在半空。

是的!

被点燃的躁动悬在半空,泛起不安。

他来到卧室门外,轻轻叩响了房门。

“芊芊,你怎么了?”

“方大哥,我没事!这么晚了,要不,你在沙发将就一宿吧!”

“我问的不是这个!”

待方子文把话挑明,郁芊芊沉默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柔柔说了声:

“给我点时间好吗?”

失之东隅。

收之桑榆。

这句给点时间让方子文被浇灭的热情再度复燃。

欢好于两人还是太快了!

却也迎来了意外的进展。

郁芊芊的这句答复,预示她将对未来重新抉择。

对于方子文而言,相比美妙的一夜,他更渴望灿烂的一生。

“好吧,我睡客厅,你好好休息!”说罢,两人互道晚安。

这一夜,和昨晚一样,两个人注定又要失眠了。

直到辗转反侧的方子文终于发出均匀的酣息,卧室门悄然被打开,郁芊芊轻手轻脚地抱着薄被走了出来。

尽管盛夏的夜晚不用盖什么也无虞,今晚难得的凉意还是让郁芊芊忍不住关心,小心翼翼为方子文披上。

她蹲跪在沙发边,痴痴看着男人熟睡的模样。

勾起了憧憬,燃起了幻想,也挑起左右为难。

翌日。

刚过八点就热烘烘烤在身上的阳光,提醒方子文又睡过了头。

发现身上的薄被,才恍然郁芊芊昨晚来过,此刻却人去楼空。

桌上摆着稀饭、馒头和咸菜。

这丫头竟然大清早就开溜了。

拍拍惺忪的睡面,犹豫再三,还是打消了给郁芊芊打电话的念头。一位深谙情场之道的大学学长有这么句至理名言:对女人,不能心急逼太紧,才能早尝有多紧。

话糙理不糙!

况且,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就是赴宋君瑜的约。不知这位黑寡妇要交代什么,也希望通过结交宋君瑜,能走出他仕途正面临的困境,也解决曹明德带来的隐患。

等去到浴室,又发现崭新的牙刷放在叠好的毛巾上。

不禁暖意涌动,这丫头几点起来的?能做这么多事。



正午。

北郊公墓。

方子文提着一袋香蜡钱纸,如约而至。

烈日直射,此刻的墓园非但不显阴森,反而,一排排石碑折映着阳光,令人更感安详肃穆。

昨天收到短信,方子文登时明白北郊公墓的意义何在,便轻车熟路地找到已等候在此的人。

“你来啦!挺守时的。”

高挑挺拔的宋君瑜依旧飒爽霸气,摘下墨镜,也没侧头,定定注视着强拆案被火烧死那位高中生的墓碑。

旁边,是受害者爷爷的新坟。再旁边,两块陈旧的石碑下安埋着他父母的骨灰,悲凉,也是社会的悲哀。

“宋厅长,还是我这个实在。”

方子文瞥了眼墓前的鲜花,又蹲下身,把香蜡钱纸料理出来,一句关于祭拜风俗的拉扯,就算打过招呼。

这番淡然轻松,令宋君瑜不由得高看一眼。

方子文燃香焚纸,沉重的表情渐渐释然,还念念有词,“好了,恶人都被这位女青天惩治了,安息吧!”

没有长篇大论。

没有痛陈悲泣。

唯有大快人心的结果,能慰藉冤屈的亡魂。

他站起身,抓着剩下的钱纸用力一抛,漫天飘洒如烈日飞霜,莫大的冤情已然昭雪,索性放开嗓子大喊。

“一路走好!”

宋君瑜默默看着,感触颇深。待方子文祭拜完,才淡淡说了句一起走走。也不等方子文回应,自顾自迈动英飒的步伐。

似乎这位气质美人特别喜欢冷着脸,气场也冰寒冰寒的,拒人千里之外。方子文微微摇头,倒没小气计较,跟了上去。

并肩而行。

“你说我是女青天,难道不该是黑寡妇吗?”

“那多难听!本想说美青天,又怕不庄重。”

闻言,宋君瑜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揶揄道:“就很奇怪!这么会拍马屁,还险些被上级领导踢出局?”

“所以,会不会是你的偏见?”方子文煞有其事地说道:“女人总喜欢把欣赏当恭维,把实话当马屁。”

“是我自作多情咯?”

宋君瑜气得停下脚步冷冷道:“还是我官威不够?”

方子文故意望了望周遭清冷的山丘,仍旧风轻云淡。

“都约我来这么隐蔽的地方了,总不会只为上坟煽情,还有重要的事要商讨吧?既如此,我就不能唯唯诺诺,表现得不靠谱。”

商讨?

这个词,无异于把自己抬到与宋君瑜对等的立场上。

实则,方子文也是壮起胆子故作轻松,为自己造势。

然而。

宋君瑜却没受太多影响,开门见山一句话,几乎命令的口吻,再次将这场会面的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还得替我做件事!”

对方忽然的高高在上,令方子文眉头猛沉,他不喜欢那种如扯线木偶般的身不由己,尤其这段时间已受够了!

却还是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宋君瑜没直接回答,说起了背调。

“方子文,中秋就满二十六了。东江桐溪县人,却出生在燕京,母亲方娴因难产去世。后来,回到桐溪被舅舅、舅妈抚养长大。天华大学本科毕业,三年前进入东江市住建局工作。最有意思的,已故局长邓义明的夫人童家丽竟是你前女友。”

的确。

正如方子文之前设想的那般,宋君瑜把他查了个底儿掉。

只不过,宋君瑜接下来道出的隐秘,就大大出乎他意料。

“邓义明极有可能是被谋杀的!”

“什么?”

原来。

撞死邓义明的货车司机,于葬礼当天在看守所畏罪自杀。

就在省纪委收到方子文那封检举信时,还收到匿名举报。

陈述的内容为:

邓义明原本是专职副书记姜云生的走狗,不久前,却拿着足以钉死主子的账本证据,欲投靠市高官唐啸雨。

后来,被姜云生察觉,便买凶制造交通事故,将其杀害。

只不过,凶手,也就是那名肇事司机,在看守所等待上庭期间步了邓义明的后尘,被灭了口,还伪装成自杀。

匿名举报虽没提供实质性证据,却条理清晰、逻辑缜密。

以上。

这些封存在省纪委的机密,以宋君瑜的睿智见地,断然不会随随便便就透露给方子文。

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我要你赶在唐啸雨之前,通过童家丽找到账本并交给我!”

闻言。

方子文眉头紧皱,似乎还在消化买凶和灭口的不可思议。

想起童家丽和曹明德那档子脏事,不禁脱口道:“要是童家丽真有线索,或许早就被唐书记拿走了。”

“不可能!”

宋君瑜笃定否决,“如果唐啸雨拿到账本,势必逼迫姜云生下台,而不是把他赶去省党校做软处理。”

道理是这样,方子文却一脸为难地说道:“可是,我和童家丽早就老死不相往来…”

却被宋君瑜打断,“此一时彼一时,指不定她现在正需要旧情复燃来慰藉寂寞呢?”

“啊这…”

方子文不禁腹诽:你懂完了!寡妇间的感同身受吗?要不要我也来慰藉慰藉你?

嘴上却半开玩笑地试探争取,“帮你做事…是不是意味着将来会调去省纪委?”


过去的陈家,在东江很有分量。

因为陈老爷子曾做过市高官。

陈家有对掌上明珠,大姐陈雪映、小妹陈雨晴,姐妹花艳冠全城,令多少青年才俊趋之若鹜,却黯然兴叹。

唯有三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是陈老爷子的门生,大师兄唐啸雨、二师兄孟知舟,以及小师弟海亦清。

唐啸雨入门最早,也最有机会俘获芳心。

奈何,年轻时的他却是心慌慌、口花花,撩撩姐姐又逗妹,留给姐妹俩轻浮花心的印象,结果一个都没搞到手。

反倒是孟知舟和海亦清后来居上,先后与姐妹俩喜结连理,做了连襟,成为有机会给陈老爷子接班的正牌女婿。

嫉妒和恨意,令唐啸雨日渐扭曲。

变得沉默寡言,用工作宣泄情绪。

陈老爷子误以为此子心智坚韧,化情殇为动力,是业精于勤、不荒于嬉的好苗子。

他博爱大容,不任人唯亲,又同情大徒弟,逐渐把栽培的重心倾斜到唐啸雨身上。

却成了让他饮恨一生的败棋。

陈老爷子退下后,新任市高官只过渡了不满一届,东江第一人的宝座就落入唐啸雨手中。

他非但不感恩,极少去探望恩师,更是同门兄弟相残,报复性地打压孟知舟,排挤海亦清。

以致于,孟知舟被压在市委秘书长的位置上,多年毫无寸进,白白浪费最宝贵的从政年华。

海亦清更惨,走的是司法系统的路子,被排挤到地广人稀的西海省,直到去年才调回东江。

说回现在。

海燕,正是东江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海亦清的宝贝女儿。

周一。

海燕担心视为兄长的方子文真被开除,只好找父亲帮忙。

把方子文夸了个天花乱坠,串门的大姨陈雪映听得有趣,就问她,是不是喜欢这位前辈?

海燕说,革命友谊是纯洁的!又反向输出,给表姐孟丽君做起媒来,陈雪映倒是当真了。

海亦清爱屋及乌,以自己的名义向孟知舟推荐了方子文。

周二。

宋君瑜降临东江,引爆官场恐慌。

常委会上,当孟知舟再次听到方子文的名字时,其感受可想而知。

会后,也上心地调查起方子文的底细,却是越了解,越觉对胃口。

周三。

孟知舟把心中想法与陈雪映商量了一遍,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秘书长夫人也想看看外甥女推荐的人选,可有资格做她女婿?

到了今天,周四,自然皆大欢喜。

“燕子,你爸呢?”

“我爸今天难得回来早,眼病又犯了,我妈在给他滴药呢。姨父,你等等,先给我说说准备封子文哥什么官呗?”



海亦清仪表不凡、阳刚威猛,多年待在风沙肆虐的偏远西海,患上了眼疾,经常止不住眼泪,连眼神也变得忧郁。

“二师哥,感觉如何?”

即便两人早已做了连襟兄弟,海亦清仍旧执当年同门的称呼。可见,在他心里,师恩大过天,也很怀念同门情谊。

孟知舟当然表示很满意。

他说,“我对子文很有信心,咱们家小燕子可比丽君会疼人,送来及时雨,解我多年忧啊!”

海亦清担心道:“就怕唐啸雨那个白眼狼出尔反尔,得提前定对策,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亦清,别忘了,宋君瑜也对姜云生感兴趣。等子文收官,我就把功劳送给她,毕竟我要的是结果,若能与宋家交好,也能多条路子。”

孟知舟不愧走一步看三步的棋手,海亦清却没那么乐观。

“二师哥,咱们三人中,向来都是你最具智谋也最有远见,我不担心。无论结局如何,都得为那孩子留好退路,免得海燕跟我闹情绪。”

听得出,海亦清很善良,提醒孟知舟别让方子文成为权力角逐的牺牲品。

孟知舟轻轻应了声,又把皇甫正的事转达给海亦清,法院院长正好对口。

听完。

海亦清好一阵沉默。

“关键还在姜云生,他倒了,皇甫家的冤屈自然昭雪。请转告子文,我会即刻叫停法拍,绝不让小鬼子的阴谋得逞!”



方子文离开市委大院,又急匆匆赶到皇甫正的蜗居。

好在。

人还活着。

因为宿醉,今天没去打零工,而是把满地酒瓶剩下的边角沫子兑到一起,想再整一口消愁。

“老哥!”

听到方子文的声音,皇甫正连忙上前抓住对方的肩膀,情绪很激动,“怎怎,怎么样了?”

早前,方子文说过要去见大领导反映情况,这让他再度燃起希望,也期盼得紧。

各人有苦自己知,方子文怎好把孟知舟在酒桌上模棱两可的那番话再复述一遍?

就在他为难时,手机响了。

是孟知舟的短信,登时愁容全消,“老师说,法院已叫停法拍,在皇甫家沉冤得雪前,没人能抢走甲乙堂!”

“真,真的吗?”

无疑是令皇甫正振奋的好消息,可三年伸冤之苦,早把他折磨得对社会绝望透顶,面对转机,反而不敢相信。

是眼前人!

是方子文!

不但救了他,还为他悲惨人生的夙愿照进一缕希望!

扑通!

咚!咚!咚…

皇甫正双膝跪地,貌似不觉疼痛,舂米般磕起响头。

“老哥,你这是干啥?快起来!”方子文连忙去扶。

皇甫正却十分坚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方子文,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握拳在胸口敲打起来。

“恩公!请受皇甫正一拜!今后,我的命就是恩公的,无论要我做什么,都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没办法。

方子文只好叫了外卖,点了晚饭和啤酒,好不容易把这个忽而就异常热血的悲情汉子哄得消停下来。

这哪是被人认主嘛?分明就是多了个祖宗!

再环顾小隔间的压抑沉闷,方子文也为皇甫正的生活条件关心起来,倒是想到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后天,也就是周六,就要出发去九川县了。

刻不容缓!

无异于给他增加了一个大大的难题,扳倒姜云生只有一个月的时限,郁芊芊的婚期也只剩下一个月。

除了早上微信留言,郁芊芊再没联系过他。发消息也不回,刚才打电话还是没人接,态度扑朔迷离。

女人心,海底针。

方子文就怕生变。

这一走,两头不能兼顾。万一回来时婚礼木已成舟,再来句我干杯你随意,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故而,他对皇甫正说道:“老哥,要不别去工地了。这个月帮我看家,顺便帮我守住我的女房东。”

计划很简单,无非两件事:上眼药、搞破坏。

皇甫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表示明天就搬去。

离开时。

方子文又取了三千块钱,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托词酬劳硬塞给皇甫正。

实则作为这一个月的生活费,希望对方能改善体质,恢复往昔的精气神。

回到幸福小区。

再次贴耳听门,依旧安静。不由得疑惑,老太婆不是说湿气重吗?大晚上还能出去走动不成?

于是,他再次拨打郁芊芊的电话。这次,那边有动静了,却是响两声就挂掉,让他又懵又急。

完了!

为什么完了?

怎么个完法?

全凭满脑子负面消极的胡思乱想。

约莫过了五分钟。

很焦灼的五分钟。

郁芊芊的电话回了过来。

方子文这才略微松口气。

仍觉得心就堵在嗓子眼颤个不停,他连忙接通,一声喂都有些变形。

“方大哥,不好意思!刚才不方便接听。”

背景声很嘲杂,待郁芊芊再解释一通,才知道,对方正在医院大厅。

原来。

何莲真的跟着郁芊芊探班去了,盯得很紧。

侯小春看到便找郁芊芊谈话,也让郁芊芊坚定决心,当即就对何莲把内心想法交代得清清楚楚,提出取消婚礼,准确说,是要和陈俊生分手。

你就说巧不巧?

何莲在售楼部不好发作,上个卫生间的工夫,竟有喜报传来,陈俊生居然被车撞了!据说很严重,医生要求住院治疗,希望家属赶紧去照顾。

几乎一整天,郁芊芊被道德绑架在病房里。自然,取消婚礼连带分手的事,也不是时候继续再提,这是何莲哭着逼迫的。

“方大哥,我…哎!要不,再等一段时间吧,等陈俊生出院了再说。毕竟,他曾经救过我弟弟一命,我不能忘恩负义。”

方子文明白迟则生变的道理。

却没施加压力让郁芊芊为难。

“其实,我也要出差一个月…”方子文把皇甫正搬来合住的事告知郁芊芊,对方很爽快就答应了。

郁芊芊又叮嘱他下乡要注意安全,特别是饮食要规律,倒颇有些小媳妇的温存,便匆匆挂断电话。

方子文无奈叹息,喃喃着,会有这么巧的事?该不会是陈家人合谋演的一出戏吧?

好在郁芊芊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也就不再多想,专心投入对事业至关重要的任务。

翌日。

方子文正在电话里和孟知舟磋商细节。

房门被敲响。

还以为皇甫正来了,却没料到,竟是…


太突然了!

越野车忽然撞上来,方子文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应对措施。

他唯一能做的,是俯身过去,环抱双臂护住宋君瑜的脑袋。

天色已完全暗下。

正值汛期,旌河又深又急,他们将被困在铁笼子般的车厢里,在冰冷和黑暗中,面临溺亡的危机…

滋!

越野车蓦地一个急刹,又倒回来。

从车上跳下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遥遥望着沃尔沃转眼被冲得越来越远,并完全沉没不见踪影,才回到车上,发动车辆,扬长而去。



河中冰冷黑暗。

水流异常湍急。

翻滚停止后,方子文没精力考虑太多,眼下最迫切的是如何自救并救下宋君瑜。

先松开安全带,车门却打不开。想来,是越野车从左侧撞过来时,损坏了车门。

转头瞥见宋君瑜已陷入昏迷。

方子文俯身上前,副驾驶的车门也被水压压得紧实,猛踢了几脚,仍纹丝不动。

眼看着河水从四处缝隙疯狂溢入,还形成水柱,很快就将灌满整个车厢。

方子文强迫自己冷静,闭目蓄力,再睁眼时,一记凤眼锤砸向挡风玻璃。

“破!”

相当于青龙七段的力道果然非同凡响,挡风玻璃应声被砸出个碎裂的圆点,在水压的冲击下,迅速扩散开蜘蛛网一般的裂纹。

他连忙转身面对宋君瑜,连同座椅抱紧,将宋君瑜护在怀里,又撅起屁股猛一跃,一记后踢腿,终于,挡风玻璃也支离破碎。

冰冷的河水捲起狂猛的力道,连带着玻璃碴子涌了进来。

这一切,都被方子文用后背挡下,将所有伤害扛在肩头。

要知道。

此刻,沃尔沃并非静止的,而是被河水冲得快速移动。方子文抠紧座椅的后背,生怕被河水冲出去,若是那样,宋君瑜唯有被溺毙的悲惨结局!

另一只手穿过宋君瑜腋下,反扣在她肩背上。这才松开抠住座椅的手,欺身解开宋君瑜的安全带,并顺势滑向乳下腰上,死死搂在自己的怀里。

方子文抱紧宋君瑜,便要从敞开的前窗脱身,再想办法浮上水面。

哪曾想。

无论怎么用力,似乎有股紧实力道反拽着宋君瑜,怎么也拖不动。

低头一看。

是宋君瑜高跟鞋的鞋跟卡在了座椅下的缝隙里。

咔嚓!

随之,车内灯也应声而灭,沃尔沃彻底报废了。

黑暗中。

方子文只好跨坐在宋君瑜腰间,双腿夹得紧紧的,扭腰顺着那双被湿长裤包裹的大长腿摩挲下去,一把捏住脚踝,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纤细裸足从高跟鞋里退出来。

然后。

抱着宋君瑜离开车厢,湍急的水流中很难稳住身形,更谈何浮上水面?忽然,憋闷的窒息感袭来,方子文知道肺里余下的空气不多了,宋君瑜的情况只会更糟糕。

一时,也无法探头换气。

只好先扭头吻住宋君瑜的唇,挑开牙关,将为数不多的空气渡过去。

要活!

就必须两个人都活下去!

这是作为男人必须有的责任感,因为,若不是他去接宋君瑜又为了赶时间走老路,对方也不会陷入生死一线的危险中。

两人共享着呼吸,方子文也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与激流暗涌角逐较劲,不断随着水流调整身姿,终于感受到一丝浮力。

成了!

只要再摆摆双腿就能浮上水面换气,以他的体力和水性,两个人的性命都算是保住了。

岂料。

忽然,一道狂猛的吸力仿佛一双大手握住了方子文的身体,拽得他连怀中也险些脱手。

是漩涡!

河道下方因塌陷或横向垮塌形成的漩涡。

运气可真差啊!

怎么会被冲到这种九死一生的绝地之中?

大自然的力量,岂是区区青龙七段可以抗拒的?方子文只好把所有力气都用来抱紧宋君瑜,生怕被即将到来的、更狂猛的激流冲得分散。

若是被冲入地下河,倒有溶洞让他们暂时喘息。受困总比溺死好,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方子文只希望漩涡激流更快些,他的肺快要炸了!

唰!

一阵晕头转向,方子文感觉到眼皮的刺痛消失了。

松开宋君瑜的嘴,终于能呼吸到一口清凉的空气。

就在这时。

黑暗中,不知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到额头,疼痛裹挟着晕眩袭来,方子文本能地猛咬牙关,在流速变缓许多的河水中,朝着与水流垂直的一边方向,铆足劲游了过去。

直到河水越来越浅,再横抱起宋君瑜摸索到浅滩边,终能小心翼翼放下怀中佳人。又蹲下身,凑上耳朵去听呼吸,糟糕,必须要施以急救,否则宋君瑜性命堪忧。

方子文双手摸过去,摸了好一阵,却摸不到宋君瑜的胸口。

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宋君瑜看着跟发育不良的竹竿子似的,胸脯那么平整。

居然在胸口缠上了厚实的绷带。

绷带浸水后,开始发硬,故而,才没摸到女人该有的柔软。

救人要紧!

方子文也不拘小节。

啪啦!

他扯开了宋君瑜的衬衣,在黑暗中摸到绷带系结的接头,然后一圈一圈地扯下来。

啵!

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弹了出来。

正是宋君瑜的酥胸解除了封印。

再探手过去,入手软软的又弹性十足。在视觉无用的环境下,触觉被提升了百倍,一手堪堪能掌握一只饱满,居然在脑海中勾勒出完美的弧线轮廓。

“比牟老师的小不了多少啊!”

不知为何,方子文脑海里竟蹦出初见牟婉仪时,闯入浴室的惊鸿一瞥。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着了相,便甩甩手摒除杂念,专心为宋君瑜施展急救。

胸外按压。

人工呼吸。

方子文在焦急中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噗!

终于。

宋君瑜喷出口呛水,渐渐恢复意识。

与此同时。

竭力的方子文再也无法抵抗刚才额头被撞带来的晕眩,两眼一翻,栽倒在宋君瑜袒露的柔软胸口,昏迷过去。



沃尔沃被撞得翻滚时,宋君瑜在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到方子文扑过来,用身体为她挡下冲击,感激又感动。

水下。

当她憋得脸色发紫时,求生的本能令她恢复了模糊的意识,只觉方子文封住了她的唇,渡来轻松,倍感温柔。

此刻。

一口呛水吐了出来。

宋君瑜也彻底醒来。

除了浑身冰凉,第一感觉便是酥胸已被完全解放,还被什么压着。

她还很虚弱,颤颤地抬手摸去,才知道,是方子文昏倒在她身上。

纵然明白对方为了救她,不得已才这么做。

却仍旧难耐娇羞,连小腹也莫名有些燥热。

如果,方子文刚才对自己做过胸外按压,岂不是已被对方摸了个真真切切?

好在眼下伸手不见五指,他应该没看见,宋君瑜这样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

胡思乱想着…

宋君瑜竟自然而然地在方子文冰冷的脸颊温柔轻抚。

嘴里也喃喃。

“谢谢你救了我!等我再躺躺,再恢复些力气,便轮到我照顾你了。”



不知过了多久。

方子文醒来时,发现眼前虽昏暗,却能勉强视物了。

原来。

头顶岩石有个拳头大小的洞,阳光射入一道光柱,也为岩石下的狭小空间带来了可见度。

果然。

这里是地下河的一处溶洞。

没有石钟乳,只有约莫二十平方的狭窄石滩,周围除了暗河,便是爬满青苔的坚硬石壁。

情况不妙!还真被困住了。

宋君瑜正蜷曲蹲坐在石壁下,歪着头似乎还没睡醒。

昨晚被解开的那卷绷带缠在了方子文头上,那可是宋君瑜用来裹酥胸的,令他不由得遐想绷带是否还残留余温余香。

宋君瑜不但将湿漉漉的裤子脱下晾在一边,连方子文也被扒得只剩裤衩,毕竟,他们都需要保持体温才能恢复体力。

再细细看去。

宋君瑜只裹着件扯掉纽扣的衬衣,领口下深深的沟壑若隐若现。即便溶洞昏暗,也依稀能瞥见饱满上有精致的凸起。

咕嘟!

方子文咽了口唾沫。

他发现,最近似乎越来越无法抵抗美妙胴体带来的诱惑。

动静惊醒了宋君瑜。

她缓缓睁开眼,旋即如释重负地浅笑道:“你醒啦?!”

“嗯。”

“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方子文反拄着双臂坐了起来,摇摇头,淡淡道:“不疼了,谢谢你为我包扎,你什么时候醒的?”

“应该我谢谢你才对,昨晚…”

一想到昨晚方子文对她急救的香艳过程,宋君瑜就脸红心跳,全然没发现,此刻的她也同样诱人。

两人都用力甩开杂念,开始尝试脱困的方法。

暗河上游是漩涡,肯定不能原路潜回去。方子文憋着气往下游潜了好几次,却是摸不到任何出路。

不禁焦急万分,心头直呼完了!

困在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等河水退了,是不是就能从上游潜回去?”

“能!”

方子文点点头,却苦笑道:“汛期还有一个多月,暗河里也不见鱼虾螃蟹,咱们可等不了,只能活活饿死在这里!”


仅凭男人这句不善的诘问,身份已呼之欲出。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方子文终于和心上人口中的未婚夫狭路相逢。

对方也惊讶,这是第一次在郁芊芊家里见到陌生男人,还是刚刚洗完澡这么遐想连篇。

要知道,他和郁芊芊交往快两年,软磨硬泡、誓言尽出,也从未被允许体验这等待遇。

不禁妒火中烧!

更怀疑方子文与未婚妻有染,他却连正式的吻都没接过,嫉妒和愤怒无异于火上浇油。

顿时剑拔弩张!

单说眼前的事倒是个误会,方子文便微笑解释,“你好,我是芊芊的租客,热水器坏了,就…”

“芊芊?呵!”

哪曾想,对方更在意的,却是方子文对未婚妻的称呼,亲密过头了吧?虚着眼,目光更阴冷了。

方子文哪听不出对方话里的不悦。

暗暗腹诽: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吧?

却不想想,前后才两天,自己就为郁芊芊脚踢段杰志、掌掴张夫人。人家一正牌未婚夫还能沉住气不动手,已经够能忍了。

恰时。

郁芊芊回来了,刚进门就面露意外,招呼道:“俊生,你啥时候来的?”

未婚夫叫陈俊生。

陈俊生阴沉着脸,冷哼道:“得亏我来了,不然,能撞破你俩的好事?”

郁芊芊猛然想起还有客人在她这里洗漱,快步走出玄关。

果然,方子文就站在客厅,用毛巾擦拭头发以掩饰尴尬。

“俊生,别急,你误会了!”

郁芊芊挡在两人中间,把来龙去脉捋了一遍,包括方子文的两次相助。

本以为,道明始末不但能澄清误会,也能让陈俊生多少有些感恩之心。

哪曾想,陈俊生的关注点却相当偏,“他还去售楼部接你?你还帮他洗衣服?呵!都没给我洗过!”

原来,郁芊芊趁着方子文洗澡的空档,去对面清洗了被咖啡泼脏的衬衣,刚才解释时,也一并托出。

郁芊芊深知陈俊生心眼小,也知道,一旦未婚夫先入为主,怎么解释都多说多错,便把对面的钥匙递给方子文。

“方大哥,你什么时候搬过去都行,拿着钥匙方便些。不然,你先过去看看哪里还需要维修吧,不好意思了!”

这番话虽温婉得体,逐客的意思却很明显。郁芊芊希望方子文能让步回避,避免矛盾激化。

方子文自然懂。

可他刚接过钥匙,陈俊生就不依不饶地挑衅嘲弄,“麻溜点呀!还杵在这里,没点眼水!”

又一把拽过郁芊芊搂进怀里,更翻起二白眼宣示主权。

方子文很是吃味,却不想郁芊芊为难,只好黯然离开。

刚到门外。

就听见陈俊生阴阳怪气地责难,声音还故意很大。

“咋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你租给他多少一个月?”

“八百。”

“什么?才八百?他是乞丐,你就搞慈善?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陈俊生,你今天过来到底想干嘛?找我吵架?”

郁芊芊顿时来了脾气。

对方也就没揪着不放。

“芊芊,你银行卡放哪了?不一直在抽屉里吗?”

这时,郁芊芊才发现,电视柜和储物柜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却按捺住愠恼。

深呼吸顺顺气,才问道:“你找我银行卡干嘛?”

陈俊生说,“上个生意被朋友坑了,最近手头紧,我知道你卡里有二十万。”

“上个生意?”

郁芊芊涌起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就是还有下个生意咯?到底要栽多少次跟头,你才能醒悟?”

哪知道,这番语重心长的关切之言却激得陈俊生恼羞成怒。

“郁芊芊,你够了!我娶你过门,房和车都我家出,没打算要你花一分钱,你跟我计较这些?”

“俊生,这二十万是我辛苦挣来的积蓄,也是我的嫁妆作用婚后开销。如果又打了水漂,往后的日子怎么办?”

郁芊芊苦口婆心,陈俊生却没当回事,转而信誓旦旦说道:

“放心!这次是大工程,城南新村外围绿化,毛利就上千万。搭档也靠谱,只要我翻身了,将来还愁没钱花?”

“靠谱?翻身?你每次问我要钱都这么说,哪次兑现过?”

这次,郁芊芊下定决心要守住底线,不能再放任陈俊生任意妄为,也知道动之以情无用,便晓之以理,“那么大的工程,二十万也不够啊?你有没有思考过,多大的能耐就做多大的事!”

“你他妈看不起我?”

陈俊生再次恼羞成怒。

直击隐藏灵魂深处的痛脚,就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般炸了毛,抓起桌上的纸巾盒摔了个稀巴烂。

尤是此刻,郁芊芊仍旧忍着怨气,耐住性子,心平气和地好言相劝,“俊生,我也是为你好!”

陈俊生一屁股坠进沙发,点起烟猛吸两口,沉声道:“也对,那点钱根本不够。这样,房子就别租了,卖了吧!连对面家桓的一起卖,加上你卡里那二十万,凑够两百万,给我做生意。”

“什么?”

对方还未得寸,就先进尺,这要求无疑触及了郁芊芊的底线。

“房子是我爸留给我俩的,就算你能处理我这套,又有什么权力卖我弟弟的房子?房子卖了,他住哪?他以后还要不要结婚?”

“我不是说了嘛,这次能挣大钱,将来,多的都能还给他!”

“不行!”

郁芊芊说什么都不答应,陈俊生霍然起身,一把揪住她衬衣领口,还抬起另一只手作势要打,恶狠狠地威胁,“到底行不行?”

听墙根的方子文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心系郁芊芊安危,可直接闯进去很可能会加剧冲突,便探手敲了敲房门,“芊芊,好像天然气也有些问题,麻烦你过来看看。”

“好的!方大哥,你稍等。”

郁芊芊感激浓浓,应了声,再看向陈俊生的眼神已失望至极。以前是温水煮青蛙,逆来顺受,就怕有对比。而且,这几天,方子文带给她的感觉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你又想打我?才保证了几天?”郁芊芊憋不住心寒的泪水,短短一句话,道出的心酸万卷难书。

好在,陈俊生有所顾忌,终究还是放开了手,“你好好考虑,要是不答应,这婚暂时就不结了!”

撂下狠话,陈俊生扭头离开。

碰到一脸冷色的方子文,还指指点点恐吓道:“你他妈最好别搬进来,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目睹这个腔调社会、举止社会,却自诩生意人的情敌大摇大摆离开,方子文轻咳两声,迈进房门。

郁芊芊正蹲着收拾满地狼藉的纸巾盒碎片。

因为衬衣纽扣被陈俊生揪开,眼下,方子文居高临下的上帝视角正好瞥见一对雪白兔儿挤在一起。

连忙侧头挪开视线,思绪也往静心方向转。

这一想。

就更坚定横刀夺爱的决心,因为,陈俊生根本配不上郁芊芊。

才不管什么先来后到,他绝对不允许心爱的人眼睁睁跳火坑。

“芊芊,别生气了,不结就不结!”

闻言。

郁芊芊抬起头,定定注视他好一阵。

美眸中的情绪格外复杂,瞬息万变似乎做着剧烈的思想挣扎。

良久,不再犹豫,说了句突兀又合情理的话,“方大哥,我想喝酒了,能劳驾你帮我买些啤酒上来吗?”

“啊?好的。”

方子文没要郁芊芊递给他的一百块钱,笑说道:“不介意我陪你喝吧?反正大家都喝,谁买单都一样!”

“嗯,好吧。”

就在方子文走到门口时,身后再次传来郁芊芊的请求,却令他虎躯猛然滞了滞,心血澎湃得如钱塘涨潮。

“都买冰镇的吧,我能喝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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