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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我为妾?我与夫人携手废他九族盈珠傅安黎小说结局

等闲度春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是把她和妈妈一块儿咒上了。玉蕊气坏了:“我盈姐姐好着呢!”“倒是轻红姐姐你,如今妈妈只是被抓不是没了,藏春阁可还在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咒她,等妈妈回来,我一定要将你这句话告诉她!”轻红嗤笑一声,明显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你再怎么等,妈妈都不可能回来了。”后面那句话她声音压得又轻又低,一双漂亮的柳叶眼里满是幸灾乐祸。“怎么办呀盈珠,没了妈妈撑腰,你往后——”剩下的话她没再说出口,可意思却不言而喻。轻红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她也不在乎盈珠的反应,哼着小曲儿,柳腰轻摆地下了楼。“得意什么?就算妈妈回不来,我们......”玉蕊及时地止住了声。盈珠看着轻红透着愉悦的背影,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她与轻红是有旧怨的。不同于...

主角:盈珠傅安黎   更新:2025-03-18 14: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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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盈珠傅安黎的其他类型小说《诱我为妾?我与夫人携手废他九族盈珠傅安黎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等闲度春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把她和妈妈一块儿咒上了。玉蕊气坏了:“我盈姐姐好着呢!”“倒是轻红姐姐你,如今妈妈只是被抓不是没了,藏春阁可还在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咒她,等妈妈回来,我一定要将你这句话告诉她!”轻红嗤笑一声,明显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你再怎么等,妈妈都不可能回来了。”后面那句话她声音压得又轻又低,一双漂亮的柳叶眼里满是幸灾乐祸。“怎么办呀盈珠,没了妈妈撑腰,你往后——”剩下的话她没再说出口,可意思却不言而喻。轻红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她也不在乎盈珠的反应,哼着小曲儿,柳腰轻摆地下了楼。“得意什么?就算妈妈回不来,我们......”玉蕊及时地止住了声。盈珠看着轻红透着愉悦的背影,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她与轻红是有旧怨的。不同于...

《诱我为妾?我与夫人携手废他九族盈珠傅安黎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这是把她和妈妈一块儿咒上了。
玉蕊气坏了:“我盈姐姐好着呢!”
“倒是轻红姐姐你,如今妈妈只是被抓不是没了,藏春阁可还在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咒她,等妈妈回来,我一定要将你这句话告诉她!”
轻红嗤笑一声,明显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你再怎么等,妈妈都不可能回来了。”
后面那句话她声音压得又轻又低,一双漂亮的柳叶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怎么办呀盈珠,没了妈妈撑腰,你往后——”
剩下的话她没再说出口,可意思却不言而喻。
轻红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她也不在乎盈珠的反应,哼着小曲儿,柳腰轻摆地下了楼。
“得意什么?就算妈妈回不来,我们......”
玉蕊及时地止住了声。
盈珠看着轻红透着愉悦的背影,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她与轻红是有旧怨的。
不同于她是老鸨买来自小培养的清倌人,轻红是十三岁那年被未婚夫一家卖来藏春阁的。
一开始不愿意接客,她哭过闹过,甚至寻过死。
阁里大多数姑娘们都是这样过来的,甚至不需要老鸨出手,光是一个龟公的手段就能叫她服服帖帖的。
果然,不出半个月,轻红就正式挂起了牌子。
这样的事在藏春阁里发生过太多回,本没什么出奇,但让轻红与盈珠结怨的原因,还是她那前未婚夫。
都沦到卖女人的地步,那家中指定是揭不开锅了,可谁也没想到,轻红的未婚夫一家,竟是扬州城里有名的富户。
富户姓宋,轻红的未婚夫叫宋季明,也是藏春阁里的常客。
那宋家公子时隔半年寻来藏春阁,不是为了赎自己的未婚妻出去,而是点自己的老相好陪酒。
却不想被轻红撞见,那宋季明脸不红心不跳,抱着她就是一顿倾诉衷肠。
说什么将轻红卖了是他娘的意思,他压根就不知情。
又说是他对不住她,让她遭此厄运,在藏春阁一定受苦了云云。
好一番深情似海的模样,却绝口不提要赎她回家。
轻红也是傻,竟真就这么痴等。
宋季明回回来,她回回盼,可没有一次宋季明是翻了她的牌子的。
她不怨宋季明,只怨招待了宋季明的姑娘们抢走了她的男人。
这也导致整个藏春阁里,几乎没有姑娘和她交好。
若说她对阁里的招待过宋季明的姑娘们是平等的怨恼,那么对盈珠就是深深的嫉恨。
因为宋季明要替盈珠赎身。
要替盈珠赎身的人多了去了,那时候宋季明被家里管着,拿不出妈妈要的高价,被拒了仍不死心,还含情脉脉依依不舍地冲她挥手。
“珠儿,你等着我,我下回来,一定能带你回家!”
但自从那日之后,宋季明就再也没踏足过藏春阁。
可这并不耽误轻红嫉恨上盈珠。
她得不到的东西被盈珠轻而易举的得到,盈珠却还不以为意,这怎能不叫她抓狂?
她当晚就冲进盈珠的房间砸了个痛快。
盈珠也没放过她,在妈妈跟前一番添油加醋的告状,成功让轻红喜提七日禁闭外加一顿鞭刑。
梁子就此结下。
换作上辈子的盈珠,面对轻红的挑衅绝不会如此平静。
但她看到轻红的第一眼,脑海中就浮现出她上辈子的惨状。
“男人都是一样的,盈珠,今日是我,明日就是你。”
她披头散发,唇角淌血,单薄的外袍溅满血迹,整个人都在四月寒冷的江风里摇摇欲坠。
盈珠记得她那时噙着血泪的眼睛,被孤寂和绝望填满,了无生气的模样。
“你要小心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毅然决然地转身,跳了江。
轻红今日如此高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那个前未婚夫传信来说愿意替她赎身,还要同她成亲。
上辈子的今日,宋季明确实来了,但赎身的银子却是轻红自己出的。
不仅赎身银子自己出,就连她早就准备好的脱贱入良的银子也被宋季明拿走。
宋季明哄她:“只要你与我在一处,是贱籍还是良籍有什么区别?左右你都是我的妻子了。”
“这银子正好留下当我们去郴州的路费。”
短短半年,宋季明就从锦衣玉袍的富家公子变成了布衣书生,此去郴州就是要去投亲的。
轻红心疼坏了,想也没想就一口应下,包袱一背,美滋滋地跟着宋季明走了。
京城和郴州是同一个方向,盈珠跟着谢怀英走水路,很是不凑巧的在船上偶遇了宋季明与轻红。
那时轻红还嘲笑她,谢怀英这种出身高门的贵公子,不过是将她当做个玩意儿罢了。
不像她,等到了郴州,是要嫁给宋季明做正妻的。
结果不到两天,宋季明就将轻红送上了别人的床。
他特意带上轻红上路,不是惦记着昔日情谊要娶她为妻,而是要推她出去卖身赚赌资!
“装什么贞洁?你,谁睡不是睡?”
“你不会以为我真会娶你这样的女人为妻吧?”
“我宋季明虽然落魄了,可娶妻也要娶清白人家的姑娘,你一个妓女,也配?”
这次轻红终于醒悟,她声嘶力竭的和宋季明大吵一架,可迎来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轻红心灰意冷,要上吊自尽,宋季明又跪下求原谅:
“对不起红红,我错了,我混账,我对不起你。”
“但我实在没办法了,我要是不振兴宋家,我爹娘都会死不瞑目的。”
“你相信我,这只是暂时的,等我翻了盘,赚了大钱,把我宋家的铺子再开起来,就娶你为妻,我们生一堆娃娃,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如此拙劣的谎话,三岁娃娃都不会信,可是轻红信了。
她那双漂亮的柳叶眼溢满泪光:“当真?”
宋季明迫不及待:“当真!”
盈珠被她蠢得发笑,还要再劝,却对上夜色里轻红含泪的眸光。
她忽然就懂了。
果然。
船靠岸的那天,下层船舱里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谢怀英蹙眉,极不赞同:“阿黎,她如今死路一条,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等她死了才将消息透露出去,不是更好吗?”
“无妨。”
傅安黎笑意温温:“若是没有亲眼所见,母亲怎么会死心呢?”
盈珠在寒风里发着抖,只觉得骨头缝里都泛起了冰碴儿。
她竟丝毫不避讳她。
是啊,哪怕她这三年从未出过侯府,可也曾听闻荣国公府大小姐傅安黎之名。
她与她一般大,不同于她坎坷的前半生,傅安黎出身高门,父母疼爱,又有皇子做未婚夫。
金雕玉砌锦绣荣华的一生,谁会想到她并非荣国公夫妇亲生呢?
可见荣国公府对她宠爱之深。
但即便是听出了傅安黎话语中满满的恶意,盈珠却仍不肯放弃那一丝丝希望。
说到底,她才是荣国公夫妇的亲生女儿,不是吗?
“我带你去见父亲母亲,不过你可要做好他们并不欢迎你的准备。”
傅安黎上下打量她一眼,脸上的神情甚至比她还要期待。
“毕竟你这幅样子——”
盈珠的心沉了又沉。
她攥紧了手中的笔洗碎片,掌心的疼比起头疼来说已经微不足道。
到达荣国公府时天色已近黄昏。
盈珠看到荣国公夫人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为何谢怀英和傅安黎笃定她是荣国公夫妇的亲生女儿。
只因她的眉眼与荣国公夫人足有七分相似。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她二人关系匪浅。
“找到了?太好了!快让我瞧瞧,我那可怜的亲——”
荣国公夫人原本喜悦的神情在看到盈珠的那一刻凝滞了。
她止住奔向盈珠的步子,拧起眉来,看了看她身后那两个健壮的仆妇,转头问傅安黎。
“阿黎,这是怎么回事?”
傅安黎才要开口,盈珠噗通一声跪下,嘶声喊道:“夫人救我!”
她仰起那张和面前贵妇人有着七分相似的脸,泣声道出自己的冤屈与苦楚。
她讲方才在书房外偷听到的一切。
讲谢怀英和傅安黎早就知晓她的身份,却将她困在侯府整整三年,叫她和世子夫人周氏斗得你死我活。
如今周氏身死,她被栽赃陷害,成了杀人凶手。
“夫人,我自知身份卑微,不求您能认我,只求您看在我这张与您有几分相似的脸上,还我清白,保住我一命。”
她不指认傅安黎,只道出真相,求得生还的机会。
这一招以退为进,确实让荣国公夫人原本沉凝的脸上显出几分动容
“姐姐?”
可很快,傅安黎带着哭腔不可置信的声音又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你我第一次见,我好心从侯府的棍棒之下救下你,带你回家认亲,你怎能如此诬陷于我?”
“你有没有毒害世子夫人我不知道,我也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可你不能辜负我一番好心!”
“好了,母亲自是知道你的心的。”
荣国公夫人看也不看盈珠,只是安抚傅安黎:“母亲怎会轻信旁人的三言两语?”
旁人?
盈珠委顿于地,目露绝望。
“我不知你此言是真是假,但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荣国公夫人回过头,先前的动容早已变成了厌恶与冷凝,“她心地善良,温柔端庄,绝对做不出你口中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来。”
傅安黎依偎在荣国公夫人怀中,得意地冲盈珠眨了眨眼睛。
那样子仿佛在嘲笑她是自取其辱。
“况且,只是一张与我有几分相似的脸罢了,世上容貌相似之人何其多,你如何就肯定你是我女儿?”
荣国公夫人神色冷淡的一挥手,示意来人带盈珠下去检查。
“查查她后腰的胎记,再给她一身得体的衣裳。”
她目光挑剔地打量着盈珠,脸上初见的欣喜与动容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嫌弃和鄙夷。
“邋里邋遢的,像什么样子?”
盈珠读懂了她话里藏着的意思: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荣国公府的千金?
她忍下眼眶的酸涩,被荣国公府的嬷嬷带到厢房里脱衣检查。
盈珠后腰上有一块造型奇特的红斑,像一只翩翩欲飞的蝴蝶。
她褪下衣裳露出那块红斑的一瞬间,她听见那个嬷嬷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便是一只粗粝的大手摸上来,使劲儿搓着那块红斑,像是要把那块的皮肉都搓走。
她疼得回身怒瞪,那嬷嬷扯起嘴角僵笑一声,又拿起一旁干净的素色衣裳。
“老奴替您换上。”
自称老奴,那便是确定了,她就是荣国公府走失多年的大小姐。
盈珠心里怨愤更重,一把抢过来衣裳:“不用,我自己来。”
“好,您自己来。”那嬷嬷背过身去。
衣裳是一套普通的春装,显然不适宜在深秋里穿,但幸好屋子里有炭盆,不算太冷。
总要好过在寒风里湿透了衣衫。
她放慢穿衣裳的动作,环视一圈屋子,企图寻找比笔洗碎片更合适的武器。
但那嬷嬷不知是不是脑后长了眼睛:“不然还是老奴帮您吧?”
她只得在她转身之前快速将藏在旧衣服下的笔洗碎片再次攥进掌心。
盈珠回到正厅里时,厅里已经不止荣国公夫人和傅安黎两人。
端坐上首一身墨紫色锦袍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想必就是荣国公。
而两侧坐着的容貌隽秀的青年男人,红衣的是荣国公长子傅晏铭,蓝衣的是次子傅晏琅。
而谢怀英立在堂前,正满怀歉意道:“是我管教后院不力,无端牵扯了阿黎......”
傅安黎眼眶微红,一见盈珠就绽开了笑颜,“姐姐来了!”
“父亲,大哥二哥你们瞧,姐姐是不是像极了母亲?”
“别叫她姐姐!”
傅晏琅厌恶的目光似尖刀利剑刺来:“一个青楼出身的妓子,还是个杀人犯,哪里配做你的姐姐?”
“更何况只是容貌相似罢了,是不是,还不一定。”
盈珠用愤怒的目光回敬,又冷冷望向身侧的嬷嬷。
那嬷嬷脸色讪讪,近前回禀:“回国公爷,回夫人,这位姑娘的胎记对上了。”
“她正是府上走失多年的大小姐。”

谢怀英隐秘地翘了翘唇角。
他就是故意的。
满京城谁人不知,江竟云和荣国公府的关系,已经恶劣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谢怀英看着江竟云冰冷的脸色,怀着满满的恶意道:“阿黎孝顺,不愿叫那些寻常匠人打出来的俗物污了国公夫人的眼,所以指名道姓要最好最贵的。”
“国公夫人也疼女儿,怕钱不够,还暗地里贴补了我许多呢。”
他笑得如沐春风,语气熟稔地仿佛在和好友煮茶谈天。
“见过了国公府一家,我方知什么叫天伦之乐,父母慈和,兄弟友爱,家庭和睦而温馨。”
瞧啊,你惦记的傅晏熹沦落青楼,自甘堕落为商人妾!
你瞧不上的傅安黎是荣国府上下娇宠的千金,享尽荣华富贵!
一字一句,都往江竟云心口上扎。
候在堂下的两个绣衣使者,纷纷面带怒容,死死瞪着谢怀英。
这小子嘴真贱!
净往他们老大的伤口上撒盐!
谢怀英视若无睹,只是轻叹口气,目露向往:“若我有幸加入这样的人家,该多好啊。”
“这简单。”
江竟云眼底浮着碎冰,笑得凉薄:“和宣平侯断绝关系,跪在荣国公府门前求他们收养你不就好了?”
“就当养条狗,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
谢怀英的表情霎时僵住,他豁然起身:“将军!”
“你这是什么话?我好好的人,怎么能去给人当狗呢?”
江竟云歪着头,有些惊讶他竟然会这么生气:“谢世子,本官哪里说错话了吗?”
“你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
“那冒牌货不过一句话,你就抛下孕中的新婚妻子千里迢迢下了扬州。”
“就算是表兄妹,也没有这么上心的,更何况你们并非亲表兄妹。”
“将军慎言!”
谢怀英愈发羞恼:“阿黎已与四皇子定下婚约,是未来的四皇子妃,我与她只是单纯的表兄妹而已。”
“若你今日这番话传出去,于她名声不利事小,有损皇家尊严事大!”
他搬出皇家,还以为江竟云多少会忌惮。
他江竟云虽直接听命于皇上,权大势大,可到底不过一臣子。
四皇子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可谁料他不慌不忙,只轻笑一声:
“原来谢世子也知道啊。”
“可这不是谢世子你先毁你那冒牌表妹的名声的吗?”
“你说你艳羡这样的人家,巴不得加入进去,这不就是在说,你想娶你那冒牌表妹为妻吗?”
“这可不得了了,谢世子你觊觎未来皇子妃的事要是传出去,不但你那冒牌表妹讨不着好,荣国公府要遭殃,就连宣平侯府也要倒大霉了!”
江竟云看着谢怀英震怒的脸色,又道:“还是说,你不是想娶傅安黎,而是想与那傅家兄弟其中一人结为断袖之交?”
谢怀英眼睛快喷火,江竟云惊道:“都不是?”
“那就是你觊觎你那表姨夫,意图乱伦?!”
“噗——哈哈哈哈!”
两个绣衣使者无情地嘲笑出声,谢怀英只觉得满腔怒火冲上头顶,新仇旧怨齐齐涌上来,他不由自主近前一步——
看到江竟云凉薄的目光后,又忽地刹住脚。
心中的怒火倏地平静。
他此来扬州,明面上是为了扬州州牧受贿一案,可其实还是为了寻傅晏熹的下落。
他起码在扬州待了半月余,那广陵县的府衙与藏春阁不过隔了三条街而已。
差一点,他们这对昔日的未婚夫妻,就能相见了。
可结果呢?
傅晏熹自甘堕落,去交州为商人妾去了!
他却还在这里与他逞口舌之快。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惦念了许多年的小未婚妻,在青楼受苦多年,早已变成一个谄媚权贵以色待人的妓子。
而他口中的“冒牌货”,如今却是荣国公府正经的千金大小姐。
父亲疼爱,母亲宠惯,还有两位兄长千依百顺。
一想到这个,谢怀英先前被挑起的怒气便瞬间消散,化作隐秘的兴奋。
他不能陷进江竟云的圈套。
必须要尽快启程交州将盈珠带回来。
若是去晚了,她已献身那商人之子......
谢怀英深吸一口气,竭力不去想这个可能。
“如果将军来此是为了刁难本世子的,那么还请回吧。”
他冷下脸来,伸手送客:“我这里招待不起将军。”
本以为依着江竟云的性子,他们还有得一番磨。
谁料江竟云竟然爽快地站起身:“既然这样,那本官就回了。”
谢怀英正觉诧异,却见已经走到门边的江竟云忽然回头。
“明日酉时,新任州牧李大人在明珠楼设宴,谢世子记得准时赴宴。”
语罢,根本不给谢怀英拒绝的时间,他转身离开。
谢怀英反应过来,顿时恼恨不已。
江竟云他什么意思?
“世子爷,还需要准备车马吗?”
“当然!”
谢怀英咬牙切齿:“他江竟云让我去我就得去?”
“不就是统领绣衣属的绣衣将军吗?我只是不去赴宴罢了,他还能将我抓起来不成?”
“备车马,我们立刻出发!”
不到半刻钟,原本下去做准备的心腹又上来了。
“世子——”
谢怀英回头,看到来人小心又憋屈的神色,额角青筋直跳。
“又怎么了?”
那人低下头:“客栈内外都前后大门都有绣衣使者在巡逻,说是江将军下的命令,特意来保护世子您的安全的。”
“砰!”
才上的一整套茶具又摔了个稀巴烂。
谢怀英目眦欲裂:“是保护还是囚禁?!”
“江竟云他疯了吗?”
“这扬州城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心腹提议:“......世子,不然,我们硬闯?”
“他难道还能真拦着我们不让出城不成?”
谢怀英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你知道那是谁吗?”
“那是江竟云!”
“你有几个脑袋够他手底下那些绣衣使者砍?”
心腹瑟缩着低下头,不说话了。
“好啊,赴宴就赴宴。”
谢怀英重新坐回去,神经质地笑起来。
“本来我还来得及去救盈珠的。”
被这么一耽误,指定追不上了。

“怎么可能?”
傅晏琅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她怎么可能会是我妹妹?”
他不死心地问那嬷嬷:“柳嬷嬷,你当真没认错吗?胎记真对上了?不是作假?”
柳嬷嬷摇摇头:“老奴试过了,不是作假。”
“好了二哥,姐姐找回来不是大喜事吗?”
傅安黎走过来,笑着安慰他:“正好,我们终于一家团聚了呀。”
“傻阿黎!”
傅晏琅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的额头:“她用那样卑劣的谎言诬陷你,还没回来就视你如眼中钉,你还帮她说话?”
傅安黎眼中浮现出水光,她故作大方地拭去眼角的湿润,又过来牵盈珠的手。
“我知道的,这不过是姐姐刚回家,觉得我占了她的位置,所以才......”
盈珠甩开她的手,咬牙道:“别在这儿假惺惺!”
“阿黎!”
“阿黎!”
傅安黎的水眸中闪过一抹戏谑,但很快变成期待。
果然,见疼爱的妹妹受伤,傅晏琅从椅子上跳起来,大步走来,抬脚就踹。
“白眼狼!”
盈珠眼疾身快躲开这一脚,却没防住傅晏琅回身一耳光。
许是盈珠的躲避惹恼了他,这一巴掌傅晏琅用了大力气,盈珠只觉得晕头转向,再回神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她抬起头,看看荣国公夫妇,又看看大哥傅晏铭。
他们对她挨打无动于衷,神情冷漠,目光不像是在看女儿、妹妹,反倒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再回头,就只见她血缘上的亲生二哥傅晏琅,护着傅安黎对她破口大骂。
“若不是阿黎看见你这张脸,带你回来,你早就因为毒杀主母的事死在宣平侯府的棍棒之下了!”
“阿黎好心叫你认祖归宗,你却是心肠歹毒,将自己犯下的错全都推到她身上企图逃脱罪责。”
他满眼失望:“我记得你幼时极懂事听话,怎么长大了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什么样子?”
盈珠呵的一声笑出声来:“你们一个个,全都是我的血脉至亲,可曾有一个人愿意相信我的话?”
“我没有杀人,宣平侯府的世子夫人周氏是与我有仇,可她的死不是我动的手。”
“是谢怀英,是你们疼爱的傅安黎,是他们合谋害我!”
“他们早就知道我是荣国公府走丢的女儿,他们害怕我回来会影响到傅安黎在国公府的地位,所以处心积虑按了一个杀人的罪名在我头上。”
她凄然道:“瞧,现在他们的计谋得逞了,哪怕我真是你们的女儿、妹妹,可国公府的大小姐不能是一个青楼出身以色待人的妾室,更不能是一个杀人犯。”
“既然你们相信她,不信我,那就杀了我吧。”
盈珠神色灰败,不再辩解,像是彻底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杀人偿命,既是我毒杀了周氏,那也该我偿命。”
荣国公夫妇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虑。
“父亲,母亲,儿子觉得这件事定有蹊跷。”
一直没出声的傅晏铭站起身,看了一眼地上的盈珠,眉眼间闪过一丝不忍与愧疚。
“儿子不相信阿黎牵涉其中,但也不相信妹妹会狠得下心杀人。”
他看向谢怀英,沉声问道:“谢世子,这件事你真的查明白了么?”
谢怀英看了看荣国公夫妇,又看了看盈珠,改口道:“也许真是我误会了。”
“我那夫人出身商户,眼界低,又爱财,平日就因着不懂规矩闹出不少笑话,许是得罪了什么人才遭此劫难吧。”
他对着荣国公夫妇拱手一礼:“伯父伯母,小侄这就回去查明真相,还盈儿一个清白。”
他才将将转身,就被傅安黎叫住,“怀英表哥。”
她不赞同道:“惜文表嫂已经死了,你还要叫她死不瞑目吗?”
她形容急切,提起裙子跪在盈珠身边:“父亲,母亲,你们不是时常在女儿耳边念叨着姐姐吗?”
“如今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为何不肯认呢?”
“是,她是做错了事,可她流落民间这么多年,若没点自保的手段,她该怎么在这样的世道里活下来呢?”
“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姐姐毕竟是你们嫡亲的女儿、妹妹,她吃了那么多年的苦,骤然看见我这个养女占了她的位置受尽宠爱,心中生出不平也是正常的。”
“我不怪她,因为我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实在不容易,父亲,母亲,”
她珠泪涟涟,俨然一副好妹妹形象,“咱们将姐姐认回来,再好好教她规矩,好不好?”
盈珠听得明白,她看似维护她,可字字句句都将毒杀主母这个罪按死在她头上。
她说她狡猾奸诈,暗指她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说她嫉妒她占了她了位置,所以要使计离间他们。
而她傅安黎宽容大度,统统不计较。
傅晏琅在旁边听得快气晕了,他瞪了盈珠一眼:“阿黎,你这样好心,可也要那个人领情才是!”
“姐姐无须领情,我也不是为了她。”
傅安黎抹着眼泪,满眼孺慕地望着上首的荣国公夫妇:“我只是不想父亲母亲与亲生女儿错过,只是想让我们一家团聚。”
傅晏铭眸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道:“是啊,父亲母亲,妹妹走丢了整整十三年,她在外,一定吃了很多苦。”
荣国公发话了:“瞧你们这话说的,既真是晏熹,我们怎么可能不认?”
傅安黎松下一口气,喜笑颜开:“太好了!”
她看向盈珠:“姐姐,你高不高兴?父亲愿意认你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
荣国公夫人的一番慈母心肠早就在傅安黎的声泪俱下里融化了,她刚刚对盈珠这个刚找回来的亲生女儿升起一丝慈母心,就见堂下这个眉眼与她七分相似的女孩面无表情,目光幽幽地盯着傅安黎看。
她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火:“你妹妹不计前嫌替你说了那么多好话,终于劝动你父亲认下你,你摆出这副脸色来,是还记恨阿黎占了你这十三年的宠爱?”
“我告诉你,你是你,阿黎是阿黎,我们从未将她当做你的替代品,她更不欠你什么!”

盈珠也看到了。
那个男人开门时,方才那个小女孩就躺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鼻子和嘴角都在往外淌血,小姑娘不吵不闹,就这么躺在地上,委屈地淌着泪花。
盈珠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许多个画面。
暗无天日的地窖里,一群孩子被关在里头水米不进。
有人哑着声儿叫爹娘,有人发着高烧躺在角落里抽搐,也有人鼻青脸肿被丢回来,拖着断腿惊惧不已。
小小的盈珠就在这里头。
那个时候她还不叫盈珠,她叫傅晏熹。
她知道自己的爹是当朝荣国公傅廷光,娘是琅琊王氏的贵女王净初。
大哥傅晏铭,二哥傅晏琅。
她想,她得逃出去,爹娘肯定很牵挂她,两个哥哥肯定会很自责。
她没有轻举妄动。
而是藏了块小瓦片在手中。
然后趁着人贩子转移他们,在路边小解的时候,她割断绑着自己的绳子,跳下马车往回跑。
她拼命地跑啊跑。
可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抓了回去。
她太小了。
和这个女孩一般大。
碗口大的拳头如雨点一样砸落在她身上,她疼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那个女孩也是被拐来的?
可若是被拐,这人怎么会这样光明正大的带着她住客栈?
还有,方才那女孩叫的是“姨夫”。
“盈姐姐,我吃饱了。”
玉蕊神情低落地搁下筷子,对着盈珠强打起笑容。
“你慢慢吃,我先去上楼铺床,提热水准备洗漱。”
她并非不懂事。
她和盈姐姐一个小,一个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就算看不过去,又能做什么呢?
镖师们只负责护送她们上京,又不是什么事都听她们指挥。
况且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盈珠也这样反复告诫自己。
勉强忽视心中的不适,她跟随玉蕊一道起身。
“我同你一起去。”
两人上楼时,全然没了刚进客栈时的好心情。
进房没一会儿,门就被敲响了。
是郑秉文夫妇为了那三碗清汤面来道谢。
还送来了自家做的菜干。
寒暄几句将人送走,时辰已经不早了。
盈珠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
正是上辈子她和玉蕊在藏春阁外等到谢怀英的时辰。
那时的她等了整整一天,一颗心在喜悦希冀和恐慌幽怨中来回,可谓是身心俱疲。
怕谢怀英不守承诺,嫌她青楼出身。
想离开自寻出路。
又怕谢怀英已在路上,她这一走就错失了良人。
谢怀英的身影在街口出现时,她几乎喜极而泣。
而现在,她早早离开广陵,来到百里外的江都。
谢怀英寻不到她了。
盈珠以为自己今晚自己又要做梦。
谁知一夜无梦到天亮,想来是白日里奔波太累的缘故。
玉蕊已经叫店小二送了热水上来,盈珠洗过脸,又重新上妆。
车队重新出发时,日头刚好从厚厚的云层上方露出半张脸。
璀璨金光透过云雾洒向大地,今日又是个好天气。
马车驶出江都县,一路向北而行。
很快到了午时。
一群人偏离官道,寻了个僻静地方生火做饭。
武大洪领着几个镖师去打野味,郑秉文和林秀兰夫妇则自告奋勇去寻野菜。
盈珠就和玉蕊就去附近拾了些干燥的树枝回来做柴火。
火才升起来,林大娘就高高兴兴地挎着篮子回来了。
玉蕊和她搭话:“林大娘,捡到什么好东西了?”
“是香椿!”
林秀兰才将篮子递过来,一股浓郁特殊的香味就瞬间扑面而来。
盈珠定睛一看,果然就是一捧水灵鲜嫩的香椿。
“还有这个。”
林秀兰放低了声音,献宝似地翻起香椿,露出藏在底部的东西。
赫然是四颗鸟蛋。
她看了看盈珠和玉蕊,很有些赧然:“待会儿我掌勺,将这四颗鸟蛋煮了,你们姐妹俩一人一颗。”
一共就四颗鸟蛋,都不够郑家姐姐吃的,她们怎么好要?
玉蕊刚要拒绝,就见盈珠笑着应下:“好啊,老实说我还从来没吃过鸟蛋呢,还要多亏了大娘你。”
林秀兰脸上的忐忑和赧然散去,笑容变得更加真切了些。
“这有什么?”
她笑呵呵的,放下篮子就去马车上寻休息的女儿
“月儿,感觉好些了吗?下来一道同盈姑娘她们烤火罢?”
玉蕊哼哼唧唧地凑过来:“盈姐姐......”
盈珠放低声音:“有来有往,他们心里才舒服些。”
玉蕊一点就透:“原来是这样。”
那边郑月心掀开车帘,被林秀兰搀扶着下了马车。
她有些腼腆,小声同盈珠玉蕊打着招呼。
“盈姑娘,玉蕊妹妹。”
盈珠微笑点头回应,用树枝拨弄着火堆,想让它烧得更旺些。
郑月心在她对面坐下,林秀兰就坐在她身边理香椿。
“娘,爹呢?”
“那边有一大片野苋菜,你爹正在摘呢,怕你饿,我就先回来给你做个热汤垫垫肚子。”
打猎的几个也不知要何时才能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不远处立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林大娘,盈姑娘,今日好手气!”
武大洪左手提着两只兔子,右手拎着一只断了脖子的野鸡,举起来好叫他们看清楚。
身后跟着的几个镖师也都各有收获。
郑秉文跟着他们一块儿回来,采的野菜篮子都装不下了,不得已拿衣服兜着。
这一餐吃得极丰盛。
烤鸡、烤兔子、香椿炒蛋、野菜汤。
郑秉文夫妇掌勺,一群人吃得心满意足。
还剩下一只兔子两只野鸡当做日后的肉菜。
歇过了晌午,又重新启程。
盈珠坐在马车里,脑海中细细梳理着上一世。
不知道这时候,谢怀英在做什么。
他会信了她的话,去交州寻她吗?
会的。
他为了傅安黎,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这么大一个威胁,他们一定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等到谢怀英去交州寻她未果,查明她的行踪追上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扬州城了。
他追不上了。
事实却如盈珠猜想的那样。
不过谢怀英并未第一时间就往交州追去。
而是先派人追去交州,自己则在广陵县住了两天,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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