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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瘾时幼礼谢时韫无删减+无广告

桃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时幼礼瞬间抿住了唇,几秒后才挤出一句:“我的死活,不用你管。”她的手指用力掐紧掌缝,刚胡乱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滴血,可她感觉不到疼痛。眼睁睁看着她手上的纱布被鲜红一点点洇透,谢时韫目光平静收回。谢时韫仿佛料到了她什么脾气态度,也不觉得她冒犯,随意的转过头,看向梁耀光,“梁少,说个数。”“我说了,我不稀罕那点臭钱。”他身子往后一靠,颇有打算不讲理的无赖姿态。忽然,梁耀光好似窥探到了什么,眼珠一转,故意拖着语调,“谢总这么帮她,莫不是还念在昔日老东家的旧情,给时家长女留一分余面?”故事重提,看似是在询问他的用意,可当时他搞垮时家取而代之,又有多少人骂他背信弃义,恩将仇报;难听刺耳的说辞更是比比皆是。现在梁耀光把这话搬出来,无非是在故意羞辱...

主角:时幼礼谢时韫   更新:2025-03-25 15: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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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幼礼谢时韫的其他类型小说《茉莉瘾时幼礼谢时韫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桃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时幼礼瞬间抿住了唇,几秒后才挤出一句:“我的死活,不用你管。”她的手指用力掐紧掌缝,刚胡乱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滴血,可她感觉不到疼痛。眼睁睁看着她手上的纱布被鲜红一点点洇透,谢时韫目光平静收回。谢时韫仿佛料到了她什么脾气态度,也不觉得她冒犯,随意的转过头,看向梁耀光,“梁少,说个数。”“我说了,我不稀罕那点臭钱。”他身子往后一靠,颇有打算不讲理的无赖姿态。忽然,梁耀光好似窥探到了什么,眼珠一转,故意拖着语调,“谢总这么帮她,莫不是还念在昔日老东家的旧情,给时家长女留一分余面?”故事重提,看似是在询问他的用意,可当时他搞垮时家取而代之,又有多少人骂他背信弃义,恩将仇报;难听刺耳的说辞更是比比皆是。现在梁耀光把这话搬出来,无非是在故意羞辱...

《茉莉瘾时幼礼谢时韫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时幼礼瞬间抿住了唇,几秒后才挤出一句:“我的死活,不用你管。”
她的手指用力掐紧掌缝,刚胡乱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滴血,可她感觉不到疼痛。
眼睁睁看着她手上的纱布被鲜红一点点洇透,谢时韫目光平静收回。
谢时韫仿佛料到了她什么脾气态度,也不觉得她冒犯,随意的转过头,看向梁耀光,“梁少,说个数。”
“我说了,我不稀罕那点臭钱。”他身子往后一靠,颇有打算不讲理的无赖姿态。
忽然,梁耀光好似窥探到了什么,眼珠一转,故意拖着语调,“谢总这么帮她,莫不是还念在昔日老东家的旧情,给时家长女留一分余面?”
故事重提,看似是在询问他的用意,可当时他搞垮时家取而代之,又有多少人骂他背信弃义,恩将仇报;难听刺耳的说辞更是比比皆是。
现在梁耀光把这话搬出来,无非是在故意羞辱他。
既然当年做得那么绝,现在又假惺惺的做给谁看?
谢时韫瞥了他一眼,眼眸中情绪很淡:“梁少既然清楚我的用意,又何必揪着不放。”
在瑞青眼里看来,这就是自家老板动怒的前兆。
他赶紧快一步上前,笑着说:“梁少,出来玩,图得就是个开心,咱们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您如果非揪着不放,那咱们就一起等警局处置。至于这个酒店的监控嘛,我也能让人送来。”
此话一出,梁耀光脸上神色不太自然。
毕竟是自己在酒店里先闹的事,如果真上纲上线起来,他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到时候闹到老爷子那儿,免不了又是顿臭骂。
他再不情愿,也只能收起刚才那一副傲慢的姿态,装作头疼似的捂着脑袋,“那我先去趟医院做个全身体检,医药明细回头让我小弟发你。”
说着,便在手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外走,经过时幼礼时还冷哼一声,咬着牙警告道:“算你命大,有你后悔的。”
......
从警局里出来,时幼礼对着瑞青道了个谢。
瑞青不敢居功,赶紧提醒:“是谢总出手帮的忙,我就是个看人眼色的。”说完这话,他便转身溜了。
只剩下谢时韫,时幼礼索性一句话也不再说,转身就要走。
谢时韫直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去哪儿?”
“我的行踪,还用不着给一个外人汇报。”
谢时韫冷声道,“时庭铮教你的礼仪规矩,我看是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亲耳从他嘴里听到他这么轻慢的吐出父亲的名字,时幼礼简直气恼至极,“礼仪规矩也看是要对谁,恩将仇报的畜生,还犯不上我对他礼貌尊敬!”
“这就是你对恩人的态度?”
“恩人?你算狗屁的恩人。”时幼礼语气十分冷硬,“我们之间什么关系,还要我强调吗?多和你说一个字我都觉得晦气。”
“看来就该让你在监狱里蹲个几日,把嘴巴给蹲干净了再出来。”谢时韫神情冷淡,“时家大小姐心高气傲,哪里用得上我帮忙。”
“我本就不需要你帮!本来就是梁耀光先对我动的手,就算你不来,警局照样会判我无罪。”
这话说得实在没底气,毕竟坐不坐牢仅看监控还不算,要看梁耀光的验伤报告才能做决断。
梁耀光得理不饶人,如果伤情描述的恶劣些,还真说不准。
但时幼礼性格就是如此,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那张嘴,有理没理都从不落人下风。
谢时韫神情冷淡几分,语气也变得冷冽,同样开始放狠话:“你以为我愿意来?如果不是梁耀光在我名下的酒店闹事会扩大影响,你今天就算是被打死,我都拍手称快。”
“你!”时幼礼气不过,指着他的鼻子好半天,最终扯出一个惨笑,缓慢的点了两下头,“是,你肯定日夜辗转难眠,只恨我为什么还没死。”
说完这话,时幼礼更觉得内心凄凉。
可不就是这回事?谢时韫想尽办法用公司条款让她父母坐了牢;奈何她以前从不过问公司的事务,也没什么干系,由此才幸运逃过一劫。
但斩草不除根,始终是个隐患,不是么?
谢时韫低头瞧着她,没再回怼她这一句。
他只是觉得,再和她呛声下去毫无意义。
骂来骂去,无非是诅咒对方去死,空说一些没有用的废话而已。
就在这时,瑞青一路小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谢总,东西买回来了。”
谢时韫转过眸,看着她纱布上已经发黑的血迹,无可奈何的闭了闭眼。
“把伤口处理一下再走。”他睁眼再开口时,语气比刚才和缓了一些。
时幼礼金贵的很,以前有个小磕小碰都得让他哄好一会儿,今天流了这么多的血,倒是不见她喊一声疼,八成是在硬抗。
“用不着,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趁机再让我感染什么细菌病毒,到时候再毒发而亡。”时幼礼嘴硬道。
“目前我还没有发展生物领域的打算,你大可以放心。”谢时韫一本正经的回答完,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车子的方向拖。
她抗拒他的触碰,使出浑身的力气挣扎,却也依旧被他碾压式的力气拖走,手臂被他攥得发疼。
时幼礼见抗拒不得,心一横脚一跺,低头就张口用力咬住了他的手!
牙关收紧,几乎要将皮肉给咬破。
但男人不为所动,甚至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直接将车门关上、锁紧。
在封闭的环境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瑞青也没跟上来。
时幼礼变得躁动不安,惊慌失措:“放我出去!”
谢时韫面无表情,将她受伤的右手禁锢住,声音冰冷:“再闹下去,就直接拧断你的手。”
时幼礼的心跳瞬间暂停。
谢时韫做事狠绝,为人无情,他既然这么说,那便能说到做到。
不过,比起他看起来是真打算拧断她的手,更让她心凉的,是他的目光。
冷漠,寡情,无悲无喜。
时幼礼神色一僵,陡然间失去挣扎的力气。
她身体软了下去,不再做任何无谓的挣扎,眼泪开始哗哗的流,隐忍了一晚上的情绪也终于崩溃:“谢时韫,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家,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谢时韫恍若未闻,只低头抬起她的右手,将那胡乱缠绕的纱布一层层撕开。
纱布上干涸的血和伤口黏连在一起,撕开时有十指锥心的尖锐痛感,可时幼礼却不再哭了,反而变得一声不吭。
似乎只要自己发出一点声响,就是对他低头认输。
谢时韫看着她不哭也不闹了,可是眼眶里的眼泪一个劲儿的打转转,始终咬着牙不让掉下来。
他神色平静,缓缓抬起眼看向她,毫无感情的吐了一个字:“倔。”
时幼礼彻底绷不住,滚烫的泪珠随之滑落。

时幼礼知道,她一定会和谢时韫再次见面。
可她完全没想过,自己会以一种屈辱的姿态与他重逢。
“到你面试了,动作快点。”
有人敲门提醒,不耐烦的语气让时幼礼打了个激灵,连忙对着穿衣镜整理妥当。
“来了。”
她今天来面试一个平面模特的岗位,介绍人告诉她薪资优渥,奖金丰厚。
可到了以后才知道,面试的第一要求,是穿某品牌的性感.内衣拍摄一套照片。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扣紧后背最后一颗搭扣,昂首挺胸的走进摄影棚。
推门进去,冷气比外面开得更低,呼吸间能嗅到空气里裹挟的几分熟悉烟草气息,是上乘的进口雪茄味道。
时幼礼始终低着头,直到站定以后,才抬眼看向坐在扶椅上的男人。
烟雾缭绕,等她定睛看清楚男人的面部轮廓时,瞳孔几乎是瞬间缩紧,身体因为浓烈的恨意而开始微微颤抖。
她克制着声线,可也阻挡不住她音调的沙哑:“怎么是你?”
时幼礼穿着一件浅粉色系脖文胸和系带三角裤,饱满的线条尽显,肌肤细腻光泽。
乌黑顺滑的头发垂落肩头,脸上浓得夸张的妆容有些花了,但不影响她与天俱生的美感。
若是此刻把她丢到维多利亚的秀场上,怕也能胜出几分姿色。
无框镜片下,谢时韫看她的眼神淡漠,只是静静的打量她。
谢时韫向来如此,看人的眼神从来是冷的,仿佛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惊动他的波澜。
以前,父亲时庭铮就常常夸赞他,说他有天生的上位者风范,以后必成大器。
此时此刻,他却用那审视的目光也这么盯着她看,让她觉得如蚁啃咬,浑身不自在。
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因为他的视线,而开始觉得隐隐灼烧。
房间里的男人凝视着距离不到两米的时幼礼,目光逐渐夹杂了些许玩味。
男人微微启唇,好似再娴熟不过的吐出二字:“礼礼,又见面了。”
再普通不过的口吻,却让人仍感觉到曾经的狎昵。
时幼礼眼眶一红,差点没调整好情绪,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生硬的呵斥:“谢时韫,你没资格这么叫我!”
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喊她的乳名。
可如今的谢时韫,早就不配了。
自打父亲将谢时韫这个孤儿领回家的那天起,她便一直把他当做亲人对待,父母也把他视若己出,连公司的事都交给他打理。
可没人知道,他非但不懂知恩图报,还是条咬主子的狗!
半年前,时幼礼的父母因公司遭人设计陷害,一时出现资金漏洞,被迫锒铛入狱。
朝夕之间,鼎盛的时家便沦为一片废墟。
时幼礼哭着求谢时韫想办法救救父母,他却只是弯下腰,轻柔的抚一抚她的脸,将她面颊上的眼泪擦去。
与他温柔行径毫不相符的,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
他说:“礼礼,人是我亲手送进去的,怎会有救他们的道理?”
如同鬼魅,让人后背发寒。
自此往后,二人之间,再无恩情,只剩仇恨。
被她这么呵斥,谢时韫也不恼,只是改了称呼,“时小姐,几月不见倒是越发潦倒,比我之前预想的境地,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沦落到来当内衣模特了,还不算凄惨算什么?
可时幼礼听不下去他这种言语侮辱,冲上去就要扇他巴掌。
可男人的反应比她更快,不等她的手落在他的脸上,抬手便堪堪一握,将她的手腕攥在掌心。
那一处露出来的肌肤在冷气的侵蚀下早就变得冰凉,她的骨架小到他的手环两圈估计都还有盈余。
她咬牙挣脱,可谢时韫的力道更大,只不过掌握在了合适的区域范围内。
他没有捏疼她,也不打算松开她,只是唇角浸着的笑意逐渐冰冷,“骄纵的脾气倒是一点没改,以为自己还是时家的小公主?”
他说完,又恍若刚想到什么比喻,语调轻佻:“穿这么一身,倒还真像个酒吧里暖场‘公主’。”
他语调散漫,毫不吝啬挖苦口吻:“原来时家二老当年花那么多钱培养你的形体和气质,是为了让你如今用这种方式回本。”
谢时韫冷淡地瞧她一眼,嘲讽直接写在脸上,“时小姐向来养尊处优,这样的工作委实是让你吃苦,还是趁早穿上衣服走人才是。”
他刻意咬了字音,加重了“养尊处优”的语气,讥讽的意味昭然若揭。
从看到谢时韫的那一瞬起,时幼礼就猜到自己的工作会泡汤。
赶尽杀绝,才是他的一贯作风。
时幼礼咬着唇,眼神含着恨意,死死地盯着他,喉咙间挤出一句发自内心的诅咒:“谢时韫,你怎么还不去死?”
自打家里出事以来,她没有一天不恨他,没有一天不诅咒他去死。
“我死不了。怎么,让你失望了?”谢时韫语气收敛,眸光渐渐变得冷漠,“看来还是我心软,就该送你和你父母一起在监狱里重聚,也许还能纳你一份感恩戴德。”
“你不配提我父母!”时幼礼的眼睛因为过于愤怒而发红,羞恼和无助情绪一时席卷,只能用毫无威慑力的话语谩骂他:“你就是一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条永远喂不熟的狗!”
谢时韫一手抄进口袋,对她的谩骂已经不痛不痒。
自打他坐上时庭铮的位子以后,那段时间听到的嘲讽和侮辱,要比她这两句话要刺耳难听的多。
而短短几月的功夫,现如今整个滨城胆敢这么指着鼻子骂他谢时韫的,怕是只有面前这么一位。
他没跟她大发雷霆,只淡淡的丢下一句:“时幼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蠢。没了你爸妈,你混得确实很差。幼稚成这样,还想给你爸妈报仇?”
话已至此,谢时韫索性连“时小姐”也懒得叫了。
他的眼神不掩饰嘲弄,唇角匀出一丝讥讽,语气和三年前一样毫无温度:“先能靠自己活下去再说,废物。”
便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反手摔上门。
那些话语实在刻薄奚落,时幼礼的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手指用力的嵌入手掌心,生理上的疼痛让她的眼泪憋了回去。
至少他有一句话说得对。
她还要给父母翻案,为父母报仇,再杀了这个狼子野心的阎罗。
她不能哭。
......
时幼礼回到更衣室,换回了来时的衣服。
对着镜子,她面无表情地用纸巾狠狠地擦去唇上的唇膏。
傍晚,男朋友秦途开车过来送她回家,手里还捧着束从花墟街买来的打折鲜花。
时幼礼一眼看出花朵有点打蔫,但还是笑容满面的接过,“谢谢。”
“今天面试顺利吗?”秦途关切地问。
时幼礼只字不提今天发生的一切,只给了个含糊的回答:“在等通知,我再找找别的工作。”
她语气自然轻快,全然不见刚才在摄影棚里的狼狈和屈辱。
从小到大的骄傲,让她不愿以弱示人。
二人车子逐渐驶远,无人觉察到马路对面的拐角处,一直停着辆卡宴。
车内的男人穿着矜贵,眉宇间淡漠孤傲,眼神清淡地看着路对面。
看到她面带笑容上了男人的车,谢时韫冷嗤一声,眼底铺着一层淡淡的寒意。
他的目光缓慢收回,逐渐变得冷冽。
“瑞青。”
“谢总您吩咐。”
谢时韫凝视着那辆远去的车子,抬一抬唇,极为无情冰冷的口吻:“去查下车牌号。”
“您要做什么吗?”瑞青问了句。
谢时韫缓缓开口,声音冷淡:“给小姐送份大礼。”

时幼礼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烫到发疼。
谢时韫略微一顿,但手上的动作没停,坚持给她的伤口消毒上药。
他应当是还记得她最怕疼,否则按棉签的力度不会这样轻,像是对待珍宝阁里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
这样的画面让时幼礼心口发涩,她的眼眶微热,嘴上仍恶狠狠道:“不用你这样假惺惺,伤口不处理也能好。”
“你父母进监狱之前,见过我一回。”谢时韫忽地开口,主动提起时幼礼的父母,“他们说你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一点苦。以后自己一个人生活,免不了的笨手笨脚,让我照顾好你。”
他忽然的温柔,让时幼礼立刻咬住了唇。
这一时刻,恍若又回到了以前。
以前,他也都是这么听她爸妈的话,尽心尽力的照顾她,没有半分怨言和抗拒。
回忆起过往,她控制不住的哽咽,说话都不成串,“......你既然听得进去这句,那为何我让你救一救他们,你却怎么也听不进去,就非要让他们去坐牢?那监狱里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他们两个也到了该我养老的时候......”
一听这话,谢时韫神色瞬间疏冷了几分,将她的手松开。
同时,他的眸间覆上一层淡淡的霜雪,“伤口处理好了,下车吧。”
他又恢复到了冷漠寡淡的模样,好似刚才的温柔和细腻不复存在。
突然的转变,时幼礼静默了一瞬,眼神逐渐黯淡下去。
若他真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主意的人,也不至于全然忘了时家的恩情,不择手段的往上爬,甚至将他们一家都逼上绝路。
是她太乐观了,以为自己几句话就能劝动这个背信弃义的冷血禽兽,恩将仇报的恶魔阎罗!
车子驶远,时幼礼站在路边好一阵,才拖着疲惫劳累的身体回酒店。
而那辆车子只开了一小段便停下,谢时韫看着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单薄身影,缓缓垂下眸。
那指腹上分明还留着一小排牙印。
她刚才是用了力的,但在咬破皮肤之前就松了口,分明是没舍得对他下狠手。
谢时韫深深的闭上了眼,拇指轻轻的落在那牙印上摩挲。
良久,他叹口气,手背搭在额间,声音疲惫不堪,“回家。”
......
时幼礼回到酒店,去前台索取自己房间的房卡,却被告知不允许她入住。
“为什么?”时幼礼不解,“我定了房间,我花了钱的。”
“抱歉小姐。”前台的小姐面含歉意,“您今天和梁少涉嫌寻衅滋事,酒店暂时不对您开放,希望您能配合。”
时幼礼被赶出了酒店。
她用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紧握着握着行李箱的拉杆,脸色难看至极,身体也气到发抖。
这世上怎么会有酒店不让客人入住?
巧了,谢时韫的酒店就不让。
时幼礼蹲在了路边,掏出手机给秦途打电话,让他把订的房退掉,再另找一间新的。
鸡飞狗跳了一整晚,她终于想起来该找秦途问一问,他和谢时韫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合作。
以及,为什么没有提前跟她说。
电话打了好几通,但每一通都是无人接听。
她深吸一口气,手机搜索了附近的几家酒店,都已经是满房状态。
偌大的滨城,竟然没有一处供她暂时落脚的去处。
不,不完全是。
当时时家破产倒闭,时幼礼一家居住的房子也被公开拍卖。
是谢时韫大手一挥直接买下时家的老宅,并以个人赠予的形式,永久放在了她的名下。
但时幼礼一直觉得是屈辱,从来没有回去过。
而现在,似乎那里也成了自己唯一能够庇身的去处。
——
行李箱的车轮声细碎,终于戛然而止。
她站在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栅栏门前,眼前起了一层水雾。
大理石的砖洁净平整,两棵梧桐木绿荫如盖,矗立在大门左右,好似庇佑着整座别墅院子。
时幼礼伸手摸一摸白色的铁艺栅栏门,看着和从前相差无几的场景,一时间悲从中来。
物是人非。
她吸吸鼻子,抬手按了指纹,毫无障碍的走了进去。
推门一看,整栋别墅里并不如自己之前所设想的满是灰尘,反而处处洁净,地板甚至能够反光。
她摸了摸玄关处的鞋架,上面竟没有一粒灰。
心里有一个不太确定的想法开始一点点浮现,她松了行李箱的扶手,绕着楼梯,走了上去。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来到了谢时韫的门前。
房间里的窗户开着一条缝,窗帘被吹得飘荡,外面的树影伴着月影一同照进来。
时幼礼打开房间里的灯。
床铺得很整齐,床头放着几本书,一根钢笔还被临时充当了书签,夹在某本书的中间。
这里,处处是生活的痕迹。
时幼礼脚步顿了顿,之后急切地冲到衣柜前,一把拉开——
里面整整齐齐的挂着男人常穿的西装和常服,其中一件还是她前两天刚见过的。
时幼礼内心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确认:
谢时韫一直住在这里。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刚停在梧桐树荫下。
谢时韫坐在车里,视线透过斑驳的树叶间隙,在看到二楼那亮着灯的人影时,他的眼眸猛地一沉。
......
像是窥探到了什么秘密,时幼礼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关上衣柜的门,转身又去拉柜子的抽屉。
抽屉里放的都是一些厚重的文件,她伸手翻了翻,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刚要关上抽屉,手指忽然碰到一个木制的框架边缘,状似相框一类的物件,被压在最底下。
时幼礼顿了顿,接着手上用力,想从文件下面把它给抽出来。
男人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谁让你来的?”
时幼礼惊得转过头来,手也快速收回。
谢时韫垂着眼,身上的大衣扣子解开两粒,裹着室外的冷霜,让人感受到阵阵寒气。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此刻又夹带几分兴师问罪。
“我......”
时幼礼张了张口,就看到男人朝着她走过来,她的呼吸也瞬间屏住。
谢时韫高大的身形俯下来,靠的她极近,近到她几乎能够嗅到他衣领上的寒霜气味。
他手一抬,将抽屉给关严。
他冷淡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时小姐真是好教养,随便翻人东西的行径也干得出来。”
谢时韫瞧她的目光,淡漠到甚于窗外的月亮。

两人对峙着。
时幼礼反复深呼吸,抬起眼对上他的目光,“这房子现在是我的,我自己的家,自然是想来就来。怎么,犯法啊?”
她表面上的语气理直气壮,但透过她不安的双眸,能窥见她的心虚和不安。
虚张声势。
谢时韫唇角抬了抬,弯起的弧度转瞬即逝。
“出去。”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对她下逐客令。
时幼礼咬咬牙,索性一鼓作气下去,“你凭什么赶我走?这是我的房子,这是我家!”
“我是说,从我的房间里出去。” 谢时韫强调了一遍。
见时幼礼一动不动,谢时韫挑眉看了她片刻,便开始解着衬衫上的衣扣。
他很快便脱了上衣,露出赤裸的上身。
时幼礼神色慌张,下意识捂住领口皱眉大声呵斥,“谢时韫!你要做什么!”
“时小姐,这是我的房间。”他声音平淡,“你如果是打算看我洗澡,可以一直站在这里。”
“......”
时幼礼面红耳赤的从房间里出来。
她刚要顺手关门,可陡然想起这里是她的家,那么谢时韫的房间自然也是她的。
要走,也该是他走!
想到这儿,时幼礼转身就重新推开了门,“谢时韫,这房间......”
她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房间里的男人已经脱了个精光,浑身上下只剩一条浅灰色的紧身底裤。
他的身材很好,小腹结实平坦,双腿修长紧实,有人闯进来他也没有半分的不适,反而落落大方的站在她面前。
“......是我的。”时幼礼呆呆地把后两个字说完。
“时小姐,看够了么。”谢时韫有些似笑非笑。
幽幽的语气,让时幼礼瞬间觉得面颊发烫,耳朵也红得滴血,僵硬地转过身,用力的摔上门。
他分明是故意的。
把她逼到绝路上还不够,还要无时无刻、无所不用其极的羞辱她。
简直可恨。
房间的浴室里,男人垂下眼帘,手指拧开花洒。
水声打湿他的碎发,升腾的雾气逐渐模糊了镜子。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底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汪洋,让人揣摩不透。
片刻,他抬手摘掉了眼镜。
......
第二天,时幼礼醒的很早。
当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时,她还有一瞬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一场梦。
直到她从房间里走出去,看到谢时韫坐在客厅的深灰色真皮沙发上看报纸,她才意识到不是梦。
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场景,可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家了。
她难免失落,神情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迈着拖沓的步子朝客厅里走。
听到身后有动静,谢时韫也没有抬头,只是声音从报纸后面传过来,“手机,响了一早晨。”
时幼礼顿了顿,想起昨天晚上收拾得匆忙,很多东西都丢在了客厅没来得及收。
抬眼看到自己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下意识地问:“你翻我手机?”
“我对别人的隐私没有兴趣,而你的隐私,而更是乏味可陈。”谢时韫懒得理她,说完这句就拿着报纸起身回了书房,一句好言好语都欠奉。
时幼礼已经习惯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走过去拿起手机一看,发现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秦途打来的。
就在这时,秦途又打了电话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被静了音。
......谁说对她的隐私不感兴趣的?
时幼礼压制着谢时韫带来的烦躁,按下接通键。
秦途急切的声音传过来,“礼礼,你在哪里?我问了酒店前台,你昨晚没有办理入住。”
提起昨晚,时幼礼唇角惨然地勾了下,“你和谢时韫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在哪里?”
“......你已经知道了?”对方猝不及防,语气显然弱下去。
“秦途,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时幼礼气得大吼,“你明知道谢时韫都做了什么,你还非要和他合作,整个滨城是只有他一个企业家了吗?”
“礼礼,你听我解释。”电话那头,秦途的语气显得十分愧疚,“我也想做别的选择,可是你知道的,我的项目前期需要的投资金额很高,不然我不会带着你回滨城招商。我也没打算瞒着你,我本来想今天就......”
时幼礼怔了怔,没有再说话。
“......礼礼?”
好半天,时幼礼才艰涩出声:“合同已经签了,对不对?”
“......是。”秦途对她和盘托出,但又信誓旦旦的保证:“但你相信我,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就停止和他的合作,绝对不会再有瓜葛。”
时幼礼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轻声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还说能什么?
木已成舟。
谢时韫站在书房门口,就那么不咸不淡地瞧着她:“就这么不想我跟他合作,你以为我会吃了他?”
刚才的对话,显然他已经听了个十成十。
时幼礼转头怒视他。
她直接跟他打开天窗说亮话,恶狠狠道,“还用得着我以为?你劣迹斑斑,品行不正,净会做些钻营投巧的把戏来达到目的,谁知道你揣着什么心思!”
谢时韫笑了声,可眼底全无笑意,更多的是讥讽,“时小姐真是伶牙俐齿,但我劝你还是省省嘴皮子功夫,等以后帮人求情的时候,也派的上用场。”
一听这话,时幼礼顿时慌了,“你到底要对秦途做什么?”
好一副维护的姿态。
谢时韫冷笑了声,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窥探情绪,“现在知道怕了?难听话大可说得再多些,只要不怕你那个男朋友重蹈你父母的覆辙,一切都好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望着她,瞳孔透着冷寂的幽光,没有一丝温度。
时幼礼脸上的表情一僵,只觉得浑身发冷,“......只要和我有关的人和事,你一定要处处针对,赶尽杀绝?”
谢时韫没有作声,只冷冷的看着她。
时幼礼手指展开又攥紧,昨天包扎过的伤口又开始疼起来,该是过于用力而撕裂的缘故。
“谢时韫,你回答我。”
谢时韫的神情平静,十分坦然。
最后他说:“你知道就好。”

滨城的十一月,北风格外狂躁,门窗紧闭着也能听到尖锐的风声呼啸,仿佛呐喊着冤屈与不公。
时幼礼目光逐渐熄灭黯淡。
从他口中亲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本以为自己会愤怒至极,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可原来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以至于此刻生不出半分多余的情绪,只剩一片死水。
谢时韫本就是这样的人,这一点已经昭然若揭。
是她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他至少还有一丝真心。
时幼礼克制着声音不颤抖,才使得自己能平静的说出那句话:“谢时韫,你真恶心。”
说完这句,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谢时韫无动于衷,只是声音传过来:“把外套穿好。”
回应他的,是极为用力的摔门声。
时幼礼脚步飞快,走出铁艺门,狂风拼了命的往她的领口钻。
她挣扎着站到路边拦下出租车,挺着身体坐进车里。
重重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将寒风也一并隔离在外,车内的暖气开着,可她的嘴唇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
时幼礼用掌心抹了一把脸,声音沙哑到:“去恒安国际。”
她之前攒了一些钱,在恒安国际大楼选了个楼层,算是勉强把珠宝设计工作室给开了起来。
只是收益不景气,单子更是少之又少,不然她也不会去面试模特的工作。
之前订的一批石头材料到了,她得过去清点一下数量。
电梯停在二十一层。
她刚迈出电梯,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得捂住了嘴。
工作室的玻璃门被人敲碎,玻璃渣洒落一地;而工作室的里面,更是一片狼藉。
设计手稿和画册被撕破丢在地上,原本洁净的地板全是脏兮兮的脚印,靠墙的展示柜也被人敲碎,里面的设计样品也被洗劫过。
物业告诉她,昨晚有人故意砸了她的工作室,疑似入室盗窃;不过已经都抓起来了,现在在警局里问审,让她现在清点一下损失,好跟警局那边提供赔偿金额。
时幼礼心不在焉的点头,眼里只剩下心疼。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惊慌失措的冲到展示柜前,看到原本挂在最上面一排的展示架上空荡荡,她一瞬间脑袋嗡响。
她的那条项链丢了。
......
时幼礼检查完工作室的所有损失以后,跟着物业一起去了警局,见到了那几个入室盗窃的嫌疑犯。
被盗窃的首饰样品也都追回,可是唯独那条项链没有踪迹。
时幼礼激动起来,“为什么只有那条项链不见了?银托的那条粉钻项链,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什么粉钻蓝钻的,没见过。”一嫌疑犯脸上的表情带着瞧不起,“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哥几个才懒得偷。”
时幼礼气得呼吸急促,警察让她冷静,说可能他们在逃跑的过程中弄丢了,不过可以估价让他们赔偿。
“等拿到赔偿以后,您可以再买材料设计一条一模一样的。”警察安慰她道。
时幼礼没说话。
那是她设计的第一条项链,又有着更深的意义。
再做一条,又怎么能一模一样?
拿着记录损失清单,时幼礼咬紧了嘴唇,还是冷静的签下了名字。
从警局里出来时,她忍不住捂住了脸,肩膀掩盖不住的颤动。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起的,她摸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秦途。
她整个人被抽干了力气,接通时声音有气无力:“喂?”
秦途声音关切:“礼礼,物业刚才联系我,说你的工作室被砸了。你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何止是不好。
简直是坏极了。
秦途听出她浓重的鼻音和隐隐的哭腔,心里心疼的要命,连忙安抚时幼礼,告诉她自己马上就过去,陪她一起收拾打扫工作室。
......
秦途今天原本是来找谢时韫一起去实地考察,确定项目选址,好进行下一步的工作。
既然答应了时幼礼会尽量不跟谢时韫接触,那他必须说到做到。
为了能让项目尽快完成,连企划案都是连夜通宵赶出来的。
一大早带着企划案过来,结果瑞青告诉他,谢时韫临时有个总结会议要开,让他稍等片刻。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上午。
他给时幼礼打完电话,决定不再等下去。
刚准备起身离开时,谢时韫从会议室里出来了。
谢时韫一边整理袖口,抬抬镜框,一边听着瑞青做工作汇报。
不知瑞青又附耳说了句什么,男人俊朗的眉间微微皱起。
“......还有,秦先生在会议室里等您。”
谢时韫这才转过身望过来,目光逐渐落在秦途的身上,眼神如雪一般凌冽。
但也只不过一秒,他便收敛了锋芒,露出平日里那一副无波无澜的神情来。
秦途内心感慨,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情绪转化切换的如此自如,让人挑不出一点真实情绪的端倪。
谢时韫声音清朗,主动伸出手:“秦先生,久等了。我们去会议室?”
秦途有些犹豫,他想起刚答应了时幼礼,手里的文件夹迟迟没交出去。
“秦先生?”瑞青觉察不对,问了句。
“抱歉,我临时有点私事,谢总不然我们改到明天......”
“秦先生是责怪我让您等的时间太长?”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途连忙否认,“只是......只是临时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得去处理一下。”
有了前车之鉴,秦途不敢再在谢时韫的面前提时幼礼。
“我们还是改个日子,等下次......”
谢时韫扣好衬衫袖口的纽扣,神情冷淡,“既然家事更重要,我看也不用改日再约了。”
秦途怔住。
“瑞青。”谢时韫语调随意,好似在说一件极不起眼的小事,“和秦先生的合作提前终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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