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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全员恶人,我女扮男装做善事郁别云清珩

江小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季秋的最后几天,草木凋零,败叶凌乱。郁别回到自己住的厢房,筝儿在给她整理着衣袍,都是丁肃叫婢子近些天送过来的。各式各样的襕衫、直裰、袍衫,素缎、妆花缎、织锦缎的料子都有。“二爷,您瞧着面色不大好。”筝儿搁置下手头活计,扶着郁别忧心关怀道。郁别垂眸看着手中的常清静经,蓦地将它扔在地上!“我们走!”她眉眼间沉郁重重,带上几分哀艳,“这太初观我再也不会踏足一步。”虫母光环惩罚时间还有九天,这九天她窝在府中不出门就好,作践自己干什么。这劳什道长明显认识她嫡兄,恐怕还关系匪浅。只要想到嫡兄知晓她给人做磨墨小厮的事,她就堵心透顶!筝儿心中欢喜,二爷终于要回府了,她十分不喜欢待在太初观。那个叫丁肃的下人还派婆子来教她规矩,说怕她冲撞了他家主人。二...

主角:郁别云清珩   更新:2025-04-07 2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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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别云清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朝堂全员恶人,我女扮男装做善事郁别云清珩》,由网络作家“江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秋的最后几天,草木凋零,败叶凌乱。郁别回到自己住的厢房,筝儿在给她整理着衣袍,都是丁肃叫婢子近些天送过来的。各式各样的襕衫、直裰、袍衫,素缎、妆花缎、织锦缎的料子都有。“二爷,您瞧着面色不大好。”筝儿搁置下手头活计,扶着郁别忧心关怀道。郁别垂眸看着手中的常清静经,蓦地将它扔在地上!“我们走!”她眉眼间沉郁重重,带上几分哀艳,“这太初观我再也不会踏足一步。”虫母光环惩罚时间还有九天,这九天她窝在府中不出门就好,作践自己干什么。这劳什道长明显认识她嫡兄,恐怕还关系匪浅。只要想到嫡兄知晓她给人做磨墨小厮的事,她就堵心透顶!筝儿心中欢喜,二爷终于要回府了,她十分不喜欢待在太初观。那个叫丁肃的下人还派婆子来教她规矩,说怕她冲撞了他家主人。二...

《朝堂全员恶人,我女扮男装做善事郁别云清珩》精彩片段

季秋的最后几天,草木凋零,败叶凌乱。

郁别回到自己住的厢房,筝儿在给她整理着衣袍,都是丁肃叫婢子近些天送过来的。

各式各样的襕衫、直裰、袍衫,素缎、妆花缎、织锦缎的料子都有。

“二爷,您瞧着面色不大好。”

筝儿搁置下手头活计,扶着郁别忧心关怀道。

郁别垂眸看着手中的常清静经,蓦地将它扔在地上!

“我们走!”

她眉眼间沉郁重重,带上几分哀艳,“这太初观我再也不会踏足一步。”

虫母光环惩罚时间还有九天,这九天她窝在府中不出门就好,作践自己干什么。

这劳什道长明显认识她嫡兄,恐怕还关系匪浅。

只要想到嫡兄知晓她给人做磨墨小厮的事,她就堵心透顶!

筝儿心中欢喜,二爷终于要回府了,她十分不喜欢待在太初观。

那个叫丁肃的下人还派婆子来教她规矩,说怕她冲撞了他家主人。

二爷宠她,她何曾受过这个委屈,但瞧二爷整日随在珩止道长的后头,隐隐有真栽在他上面的意味,她到底没将委屈说出口。

主仆二人连东西也不收拾就匆匆离开了太初观。

云清珩得知后垂看着丁肃手中的常清静经,慢然吐字,“气性倒大。”

“是郁别不堪教化。”

丁肃胖脸带怒,“连御赐之物都敢丢弃!”

“插个人在他身边,盯着他。”

云清珩并未生气,伸出白净修长的手将道经归至原位。

云清珩将郁别看得很透彻,她是一个简单的小人,趋利拜权是她的天性。

她此生最为嫉恨的人有两个,她的嫡母和嫡兄。

嫡母假慈悲真狠毒,嫡兄是个好的,可惜太好,压的郁别永无出头之日。

圣上对郁别太不同,丁肃这个多年服侍的人看得分明。

丁肃想抬头瞧清圣上的神色,可皇权巍峨,他不敢,“是,圣上!”

他得好好挑个人了。

............郁别回府当晚魇了梦,害了病。

她脸上沁出红晕,濡湿的几缕长发蜿蜒在她的侧脸上,映得她肤色愈加净白无血色,谲丽的骇人。

她整个人陷进锦被里,嘴里呢喃,“个个都......不屑一顾......”郁别的手从锦被中挣扎出来,腕骨纤瘦伶仃,可见青色脉络,手心还牢牢抓着一个香囊。

筝儿心急火燎地派人寻大夫,“把田大夫找来,如果出了差池,仔细着你们的皮!”

筝儿自己把郁别半抱在怀里,用浸了水的布帕给她降温,低声哀哭道,“二爷您莫吓筝儿!”

田大夫一把年纪跑不快,是小厮背着来的,被放下时眼花腿颤,缓了几息才给郁别把脉。

“二爷是得了风寒,好生吃药就成。”

田大夫写下方子给小厮,他对筝儿意有所指的说道,“二爷身子弱,旁的药先停一停,该好好养养了。”

抑制女子身体发育的药能是什么好药,只会糟践身子。

哎,田大夫心里长叹一口气,高门大户的腌臜勾当。

筝儿连连点头,“听大夫的,二爷身子最重要。”

半个时辰后,田大夫亲自看着药煎好端来,筝儿服侍郁别服下。

一通折腾下来,二爷总算在后半夜退了高热不再梦魇。

翌日郁别清醒的时候,身子都好像散架了,她倦怠地倚在床榻上。

半晌后她垂眸看着自己掌心的香囊,味道是太初观的寒香,她轻声讥讽道,“我自己还挺警惕的。”

筝儿听见响动,领着两名婢女进来伺候郁别盥洗换衣。

郁别仍然没叫她们近身服侍,自个穿了衣裳,湖蓝底的玉绸袍衫,戴回了沉香味的香囊。

一名婢女边动手将帏帐用金钩收拢好,边问道,“二爷,您病还未好全乎,早膳内厨房做了杏仁豆腐羹和山药粥,您想摆在何处用?”

“我懒的动弹,就摆在正屋里头。”

郁别回道,随即她看向那名婢女,“我和筝儿这些日子不在,可有要紧事发生?”

婢女思量片刻后方才恭慎答道,“侧妃娘娘寻过二爷一次,得知您不在后留话,叫您回来后派人遣个消息给她。”

“还有户部的正五品郎中李大人,他三日前送来一堆重礼说是歉礼。”

郁别此刻说话带着点病中的鼻音,“侧妃娘娘那里马虎不得,等会叫左管事派个机灵点的人走一趟。”

她后又尾音拉长,呵笑了声,“至于李大人的歉礼,就收好礼单册子入库房吧。”

内厨房的人摆了膳到正屋平榻上的紫漆小几上,郁别盘腿坐着,捧着杏仁豆腐羹慢慢吃。

“在太初观我得端着姿仪,还是自个府上舒坦。”

暖光攀着窗柩照进来,她暖和了不少,心绪平稳下来,琢磨出了几分惬意,筝儿附和应道,“可不是嘛,二爷可想听曲儿?

听说莲坊的夏公子练了新曲儿。”

她打算乘胜追击,把珩止道长从二爷心里彻底给踹出去。

二爷只要欢悦开心就好,珩止道长那样矜华位重的人,只能叫人伤心。

郁别没拒绝,她也想寻乐子了,“他的身价我记得不低,备多些银子,请他到府上小住一段时间。”

“好嘞!”

筝儿领了话。

临近傍晚时,一顶小轿抬了莲坊夏公子入府。

“羞人无语,背着灯儿......”夏公子侧坐在平榻的一小角,横抱一把螺钿琵琶,唇齿轻开。

柔润清愁的一张面孔,唱的却是艳曲。

“我上次请你过府,你还是清倌,如今可上册许过人了?”

郁别靠在引枕上,身上半搭着一条盖毯,嗓音挟问。

莲坊的规定,清倌不唱艳曲。

夏公子摇头,将怀中琵琶放到小几上,目光凝落在郁别身上,语调暮沉,“快了,奴的年纪大了,妈妈叫奴尽快打出名声后再上册。”

二爷姿貌昳丽,性子不算太坏,已是他能攀上最好的恩客。

“唱曲吧。”

郁别慵懒松弛地阖上目,“别败了我的兴致。”

“是,二爷。”

夏公子捧回琵琶唱起来,婉转惑人,“语颤声娇惊又喜......”后换了曲子又唱了几首,他发现二爷睡着了。

夏公子闻着屋内的药味,病中的确多眠,他把琵琶另放,妥帖地把二爷身上的盖毯往上提了提。

他目光放肆起来,二爷的脸真小,生得又好看,濯濯芙蕖动心弦。

他干脆跪在了脚踏处,视线细细地描绘二爷的每一处五官,其实二爷的一双眼才是顶漂亮的,冷着艳着,踩着人心坎长。

二爷今日为何熏了沉香?

他分明记得二爷不爱熏香,他细嗅会儿,发现还有一股极淡的甜香,真好闻。

他素来谨小慎微,此时却大着胆,偷偷将自己的手覆上二爷的手,嗓音轻之又轻,“二爷,您可会去点我的头一夜?”

郁别只不过是闭目小憩而已,她无奈睁开眼,左手抚上夏公子的眉,他的眉是天生的细长秀灵,他的愁态美韵皆在此。

“我非良人,你不该看皮相,该去寻个可靠的。”


孟冬十月初至,北风惨栗,林寒涧肃。

崇和殿的圣上醒时状态有些不对,神气较以往更为粹冷,眸色里透着的不明意味叫人心悸。

今日不是朝会的日子,宫娥服侍圣上换上一件雪青色圆领直身袍,丁肃为圣上系扣。

阖宫上下也只有丁肃敢在当下出声,他垂眸恭谨问道,“圣上昨夜可是梦到了什么?”

云清珩道,“梦到了一味香。”

丁肃跪下,接过旁边呈盘上的玉组配,小心细致的为云清珩配在腰间,“圣上如果惦念这味香,可命内务府调制出来。”

“这香怪异。”

云清珩嗓音清淡,“卓异非常之物,谓之妖孽,你说是否当诛?”

妖孽,指的是人还是物?

丁肃不敢详问,圣人一言即定他人生死。

他奉承开口,“天下万物皆为圣上所拥,圣上舒心顺畅即可。”

云清珩轻骂他一声滑头,吩咐摆早膳。

早膳摆在崇和殿的东暖阁里头,圣上用罢后,问起了一桩事,“郁别那怎样了?”

丁肃心中万分惊诧,胖脸抖了抖,弯腰道,“人都安插进去了,应当还要再过些时日才能近身伺候。”

郁别的份量在丁肃心中抬了又抬,他心下庆幸,还好昨夜没有允了探子的提议,用药去毁了郁别的身子。

“奴才这里还有一件关于郁二公子的事不知该如何是好?”

丁肃将昨日发生的事简明的同圣上说,“奴才不敢伤了郁二公子的身子,所以想了一宿的法子,到现在都没想出个好的。”

云清珩用锦帕擦拭着手,清雅雍正的面上没有意外,他不疾不徐道,“郁别的性子得有人管着。”

“他的父兄不行,他们明面上愈严,郁别私下只会越逆着来。”

云清珩抬眸,“得找个身份更高的。”

威逼和利诱在一起,郁别才会心甘情愿地抑住轻浮浪荡的心。

云清珩乾纲独断,他既起了心思,从此郁别就再碰不得旁人。

说千道百,也是郁别先往他跟前凑的。

丁肃福至心灵,“您是指璋王?”

云清珩颔首。

............每月月初璋王都会入宫给他母嫔请安,以示孝心。

吴贵嫔是一个温婉秀丽的女子,百合色的宫装更令她增添了几分矜贵。

她坐在宽椅上,捻着帕子擦眼角,哀声道,“母嫔心里头难受,这可是母嫔日思夜想盼着的孙儿啊。”

璋王俊逸的脸上浮现出痛意,他还年少,心肠还没有太硬。

他温声安慰自己的母嫔,“儿臣心里也不好受,只怪兰侍妾孕中娇蛮,养不好胎。”

他为自己逝去的孩儿痛心,迁怒于兰侍妾,自从她流产之后就再没有去见过一面。

“儿臣年纪尚轻,孩子还会有的。”

璋王不欲再提此事,将话头引自其他,“父皇还是不愿将后宫之权划分给后宫嫔妃吗?”

后宫之权一直以来都握在崇和殿的掌事女官——杨女官手中。

这导致后宫两位贵嫔虽然位分不低,但也没什么大体面。

吴贵嫔眉心往中间蹙,手往下一摆,身边的嬷嬷就领着人到殿门口守着,怕外人听到。

“圣上寡情,是不会叫后宫嫔妃握着宫权的。”

吴贵嫔神情有着认命,可捏着帕子的手却抚上了自个儿的心口,“不然母嫔和高贵嫔就不会只是区区的正三品贵嫔了。”

她在圣上十五岁御极那年入后宫,一眼就被当时的圣上给俘获去了一颗闺阁女子的心。

俊隽的少年帝王,气度清华凛然,世间最好的画师都描绘不出其神韵。

可渐渐地,吴贵嫔瞧清了,那是个天生该坐在御座上的人,他不会也不可能俯就下身仪回应她的一腔情深。

璋王转着手上紫玉扳指,口吻惆怅,“儿臣只是见不得母嫔想见父皇一面都得给杨女官递内宫折子。”

“不提了,不提了。”

吴贵嫔收敛起悲意,“圣上早已不入后宫,母嫔这个年纪见与不见圣上都无关紧要了。”

璋王张口想说是很紧要的,佑王昨日在朝会上领了工部的差事,可他还是个无实权的王爷。

父皇此举是何意,是否更属意于佑王入主东宫?

他太需要一个能在父皇面前打探消息的人,父皇凛威不可近,朝臣不敢擅言,可母嫔在父皇跟前也没有情面可言。

璋王面上瞧不太出,内里揪心烦闷的紧,他起身行礼告退,“母嫔,时辰差不多了,儿臣不能在后宫多留。”

吴贵嫔看出他心里头有事也不留了,点头道,“去吧,顺带去崇和殿给你父皇请个安。”

“是。”

璋王道。

璋王去崇和殿给云清珩请安,被内侍领到殿内,他恭恭敬敬下跪,“儿臣请父皇安!”

“嗯,起吧。”

云清珩照旧同他说了几句勉励之词后就叫他离开。

璋王想问自己何时才能领差事,可圣上淡然地瞥他一眼,又道了一声,“去吧。”

璋王垂首应是,顺从地离殿。

待他要出宫时,送行的竟然是父皇身边的丁肃总管。

这个阉人平日里派头可大的很,除了父皇谁也使唤不动他。

“奴才听闻,王爷府中的侧妃娘娘有一个同母的亲兄长。”

丁肃手持着拂尘,言语亲和近人,好似在话家常。

“她确实有一个同母亲兄长。”

璋王走在宫道上,心里疑惑重重,“他是个混不吝的,可是他哪里冲撞了总管?”

郁别?

丁肃提到他做甚?

丁肃脸上的笑意愈深,态度前所未有的柔和,语调上扬着,“哎呦,没有的事!”

“奴才前些日子随圣上见过郁二公子几面。”

丁肃话语压低模糊起来,“真真了不得的人物,叫人想可心尖上疼。”

璋王霎时间顿住步伐,扭头愣看着丁肃,他从宫中长大不是个蠢的,这阉人的话可太有意思了。

他谈笑般地说,“您看上了?”

丁肃抬手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两个巴掌,纯做个架势,连个声响都没,“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一不小心奴才的命就没了,奴才哪配呀?”

他抬手向上指了指天,“郁二公子造化大,要通了天去。”

悚然并着一丝喜意齐齐涌上璋王心头,他往上看,天,天子,圣上,他的父皇啊!


夜色黑浓,璋王别苑里到处都掌了灯,这别苑大有来头,是璋王出宫建府那年圣上赐下的,佑王都没有得到。

容貌出挑的婢女们恭顺立在桌案旁,为众位大人斟酒。

璋王脸色不虞地喝着酒,任谁爱妾落了胎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何况这还是诊出来的第一个男胎。

他今年十六,皇族人都是十五大婚,他正妃孱弱,母嫔就在今年年初央着父皇又给他指了一个侧妃和两个侍妾。

可他还是更宠爱底下官员送上的兰侍妾,好不容易有了孕信,到头来却是空欢喜。

如果这男胎生下来就是这一辈第一个皇孙,不论嫡庶他便是长孙,真是可惜呀!

当今圣上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只有登基那年宠幸过后妃,同年有了两个皇子,后来侍寝的册子再没记过档。

两个皇子,一个封璋王,另一个封佑王,生了皇子的两位妃嫔升为正三品的贵嫔位,比起其他最末的采女已经足够位高。

“王爷都已经坐在了上首,怎么郁别还没到?”

下面有人疑惑问道。

旁边人用讥讽的口吻附和,“莫不是躺在哪个女子的怀里躺醉了?”

郁别的名声着实不好听,一个喜好美色的奸诈小人。

可这小人寻常还见不得,平日里就窝在他自己的宅子里,沉溺于温柔声色中,今日请花船的清妓,明日请私院调养出的小倌。

难怪二十一的年岁都没有成婚,实在是荒唐,加之曾有大师给郁别算过命,是个克妻无子的命格,传出去后,往日偶尔还登门的媒人就彻底没了影子。

............席间歌舞过了半,妍丽的舞女飞旋着身姿。

门口有了响动,是婢女领着郁别进来,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别苑霎时间静了下来。

郁别比一般人都怕冷些,外披一件织锦的青色斗篷,她轻仰头,别苑婢女都是伺候惯人的,当即替她解了斗篷。

她今日穿了件玉色莲纹的宽袖长袍,腰间坠着香囊和玉饰,恰似珠光映日华,耀眼姿仪恍若天人。

生生将璋王别苑特意养着的歌妓舞女统统都压了下去。

有人心里咕哝,这郁别怎么偏生是个男子,真是白瞎了这张脸。

郁别对着上首的璋王躬身行礼,言语间尽是真挚歉意,“下官这几日身子不适,今日来晚还望王爷恕罪。”

她并非白身,有一个正六品的虚职,说来也是她那嫡母的手段。

她幼时也传出过聪慧过人的好名声,可嫡母见不得她一个庶子越过嫡子,哪怕有一星半点的可能。

于是嫡母在她十四那年打着为她好的名头用钱给她捐了一个官儿,彻彻底底地断了她的科举路。

每一个捐官都会入了上头的名册,如果没意外,一辈子都不能往上挪一步。

郁别反而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也没打算科举,她明面上是男子,实际上她是实实在在的女儿身,没有法子过科举的搜身。

白得一个官儿,她倒觉得很是不错。

璋王端详着郁别,心里思忖,倒是更瘦了一些,瞧着的确生了场大病,珊珊玲玲,清愁万分。

他想着,其实郁别挺适合做一个闺阁女子,仔细的、矜贵的养着。

他甚至带点恶意地凝看起郁别的脸,就算娶了妻子,郁别也担不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如此滥情,如此弱态。

听说郁别男女不忌?

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郁别落座,璋王扬起和善的笑,“无碍,你坐下吧,事出有因,本王也不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

“下官谢过王爷。”

郁别落座,婢女为她斟酒,她手指虚握着酒盏,垂眸盯看着水光波漾的酒水表面。

其实她来晚的原因是她叫下人将的衣裳仔仔细细的用香薰过,又挑了一个味道最浓的香囊配上,一时不查才错过了时辰。

她今日是当真不想来的,那妖怪的惩罚怪异骇人,她怕出了什么差池,受罪的就是她自己。

可仔细估摸后,郁别还是决定来,璋王见不得别人落他面子,她如果以生病为缘由不来,璋王肯定会派大夫去她府上给她把脉。

郁别用帕子掩着口鼻,时不时咳嗽一下,佐证她确实生了病。

坐在她邻座的李大人吸了吸鼻子,“郁二公子今日配的香囊味道怎如此之重?”

郁别转头看向李大人,眼眸羞惭,音色清和,“我近几日汤药不断,周遭都是苦味,来之前怕熏着各位大人,所以用上了味道深浓些的香囊。”

她压低了声音同他说话,两人离的更近了,李大人将其苍白的脸看的一清二楚,凭心而论,这不是健康的肤色,却格外的衬眼前之人。

比起白日,郁别更适合生活在夜间,仿若深夜牡丹幻化成的人形,是森然的艳鬼,让人梦不能安、食不知味。

“好像不止有香囊味,还有一道甜香。”

李大人神情怔松,恍惚说道。

若隐若现,勾的人心发痒,他同郁别靠的越来越近,他想闻得清楚些,再清楚些......郁别扬起一个不带温度的笑,身子往另外一边侧过去,借着案桌的遮掩,用手推了一把李大人,“您吃酒吃醉了。”

李大人倏然间清醒,脸烧红起来,心里大骇,我怎会对郁别起这等龌龊的心思!

“哎......”李大人不敢再往郁别的方向看去,低垂着脑袋,为自己登徒子的行为感到愧怍,“是我不胜酒力冲撞了郁二公子。”

上首的璋王一边吃酒一边赏美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留了几分注意力在郁别身上,眼皮微敛,正好将郁别和李大人的拉扯看到眼里。

哂笑一声,璋王漫不经心地衔着酒盏抿了一口,心里评价道,浪荡轻浮,不堪大用,不过也不惹人厌,当个花瓶摆件似放在身边就成。

想着府中侧妃谈及她二哥时的话,“妾的二哥多情也薄情,他府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最后也没一个人得了名分,偏被赶出府的人还对二哥念念不忘,真是作孽啊!”


“寻我做法事?”

男子语调缓然,带着漫不经心的矜华清贵,有金玉相戈之韵致。

他姿容甚美,是清正淳雅的长相,本该让人心生亲近,但他瞧人的目光半点温度都没有,像是在看物件。

“道童说太初观里您的道法最为深厚。”

左管事抬头复又垂下,抖着手悄悄地用袖子擦汗。

左管事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太初观虽然名声不显,但里面的观长有真本事。

等他找到这个藏在深山里的道观时,却被道童告知观长闭关苦修,他不甘心一番劳苦作了废,就向道童询问还有哪位道长道法高深。

小道童给左管事指了竹林方向,“观长说那边住着的道长比他还厉害,但观长不让我们打扰道长。”

比观长还厉害!

左管事喜出望外地往竹林赶,他运气好,还真给找着了。

眼前的道长有着叫人怵然俯伏的威仪气度,叫左管事心里发颤,不愧是有真本事的道长。

男子身后的内侍总管丁肃垂头不语,心里纳罕,这事太新奇,有朝一日他竟可以看到有人找圣上做法事!

太初观里的竹林居是圣上闲暇时清修的道场,观长知道圣上身份,特地嘱咐过不准打扰,没曾想还是撞上来一个。

最近朝事轻省,云清珩心情尚好,没让人把左管事拖下去,“你走吧。”

不知者无畏说的便是左管事,他不想前功尽弃,转为了利诱,从袖口拿出一小叠银票,双手往上捧奉。

“小的知道,做一场法事需要的法器损耗颇为昂贵。”

左管事哈着腰,声音谄媚,“我们家二爷愿意承担。”

“还不快下去!”

丁肃见圣上没了开口的兴致,他便对左管事冷声呵斥,“如此大费周章的重金求做法事,莫不是你家主子做了伤天害理之事才惹了冤魂!”

伤天害理之事?

左管事还真不敢确定他家二爷有没做过,毕竟侧妃娘娘时来找二爷密谈,里面指不定有几桩阴司事。

但他谎话张口就来,“我家二爷是个慈善之人,每年都捐银派粥,这次保不齐是有小人在暗里作祟!”

圣上不是一个好性儿,左管事不知道他是连带着他家二爷一齐往刀口上撞。

“哪里的人家?”

云清珩嗓音孤淡。

左管事以为他应下了,笑的眼边褶子都堆到一块儿,“我家二爷是正二品吏部郁尚书家的二公子。”

他上赶着找死,把银票往云清珩身后的丁肃手里塞,言语带催促,“车马在山脚候着,道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二爷那边是真急,这几日又是佛牌又是寻道长,别是真惹上了邪祟!

云清珩抬起眼睫,手指微抬,“我今日得空随你走一趟,若是你家主子内里藏奸,那大罗神仙也难抢下一条命。”

他的瞳色很淡,倘若有人敢久盯,就会被内里的虚无寂寥给骇到。

丁肃听出了圣上话语中的森寒意味。

............秋季本就孤静,郁别府上没有养常青的草木,泛黄树叶落了一地,下人扫洒发出的声音窸窸窣窣。

没什么人说话,二爷的心情不好,众人怕撞上吃挂落。

左管事给云清珩主仆二人领路,步履匆匆。

“怎么往内院赶,万一撞上女眷该如何是好?”

丁肃皱眉,真是没规矩的,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外院管事不经通传就带人往内院去的。

左管事解释道,“府上没有女主子,二爷自己住在内院,规矩自然松乏些。”

到了内院,被婢女告知二爷此刻不在正屋,在西厢房。

筝儿一早听了声,从西厢房里出来迎人,见了人哎呦一声,抓着帕子的手一紧,秀气的脸上惊讶连连,“左管事你从哪里寻来的神仙人物!”

她头一次见有男子的相貌可以和二爷比较的,她家二爷在她心里自然千万个好。

饶是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抛开相貌不谈,眼前男子的气势比她二爷威重太多。

左管事嘿嘿一笑,很是自得。

“道长快请进!”

筝儿丝毫不敢怠慢,恭顺立在门侧打起帘子,“二爷在里头等您。”

接近午晌的日头,里面竟然还燃着炭火,榻前横立着一扇三折围屏,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身形削瘦的男子斜坐在榻上。

云清珩慢条斯理地从丁肃手中接过手帕遮住口鼻,屋内熏香味太重。

“除了道长,其余人都出去。”

郁别的声音有些气虚。

云清珩瞥了一眼丁肃,丁肃知其意,和下人一起退下,圣上武功高超,一个虚弱成这样的公子哥起不了什么威胁。

郁别起身绕过屏风,走到云清珩面前,第一眼也同筝儿一样被他的风仪给惊到了。

心里欢喜很多,左管事找的这名道长一定是有大本事的!

她有心试他一试,靠的越来越近,嗓音暗含期待,“道长可看出我身上有什么邪物作祟?”

香味太浓,隔着帕子都无用,云清珩攒眉,无甚表情地盯着郁别,“离远些。”

他不喜欢脂粉味儿重的人,男子尤甚。

郁别双眸蓦地一下亮了,将腰间香囊解下扔到榻上后,不退反进,像极了急色的纨绔子弟。

云清珩嗅到了一股甜香,这香不对劲,他情绪素来淡薄,都被勾出了一股无名之欲来。

这种强加的情绪,叫云清珩心生厌恶,他用理智将其完全压下。

他近几年养气功夫愈深,性子已然和缓许多,可此刻眼里忍不住散出了一些凛冽戾气。

他凝看起郁别,“你身上的香味有问题。”

“是的,您是有真本事的!”

郁别完完全全地认可了他,凤眸里有敬佩。

一心向善系统的虫母光环对这道长无用!

郁别想讨好一个人时习惯扬起一抹乖巧的笑,可以冲散些她的阴郁感。

她的脸虽美但却有股颓郁且瑰丽的阴冷非人感,年少时她的嫡母就很厌恶她这张脸。

“您喝茶。”

郁别引着云清珩上坐,亲自为他斟茶,“我三日前不知冲撞了什么,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异香。”

“去香火最旺的寺庙求了佛牌也无济于事,您看看能不能做场法事帮我把这香味给去了?”

“多少银钱我也愿意!”

云清珩指节分明的手指扣在茶盖上,眼前青年在他眼里稚嫩的令人发笑,他敢笃定,郁别话语中一定掩盖了最为要紧的事。


“二爷做不了奴此生的良人,那就做奴此夜的良人吧。”

烛火葳蕤,夏公子眼前的二爷好似和他隔了一层缥缈的薄纱,凤眸半阖,浓长的羽睫在清泠的面上落下虚影。

“不怕你家妈妈发现了罚你?”

郁别眼带戏谑,姿仪风流。

夏公子侧首,“二爷银两给的多,私下允上一回,没人往外头传,妈妈也不会计较。”

郁别的手从夏公子的眉划到了唇上,她的嗓音舒缓而缱绻,“解罗裳,入鸳被,不识鬟儿还是侍儿......”她哼的也是坊中常唱的一首曲儿,她唱的不媚却嗔,旋律的余韵缓缓拉长至隐没。

夏公子的眼眸漾起笑,他从脚踏处站起身子,随后跪在平榻上,向郁别方向膝行靠近。

他眼神迷离起来,仰头想吻上去。

二爷、二爷,这个无情的祸害啊,浸在红尘浪场里,等着人往上赶......正是要紧的时候,外头却兀然传来下人的叫喊声,“啊!!”

一时之间只听的见下人脚步急促的声音和惶恐的言语。

郁别阻了夏公子的亲近,从榻上坐起,面色寒冷,对外头呵道,“一群没规矩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二爷,前院的外厨房着火了,下人正打水灭火!”

筝儿开门打帘进来,站立在帷帐外,口吻带着焦急。

“前院的外厨房?”

郁别讶然,她站起来,撩开帷帐出来,“外厨房又不用整日热着灶火,这个时辰怎么会着火?”

夏公子心头可惜,但他也明白,二爷此刻是万不可能分的出心思在那等事上的。

他拿了鹤氅披在郁别身上,言语温和得体,“夜间寒凉,二爷披了鹤氅再出去。”

“你随婢女去东厢房歇下吧。”

郁别看着为她系带的夏公子,安抚出声,“今日别等我了。”

“是,二爷。”

夏公子应下。

火止住的时候,整个外厨房都没了,府上到处燃了灯火,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被左管事集在一个院里。

前院守夜的小厮和婆子一字排开来被堵着嘴按在地上,健仆拿着长棍毫不留情地打着!

郁别坐在上首,斜着身子用手半扶着额角,一双乌瞳凛冷着,显然是气狠了,“火势难灭,定是添了助燃的油,是有人故意纵火!”

“你们倒好,吃酒搏戏玩得畅快。”

郁别放下手坐直,垂睨而下的眼眸融在夜色里,“如若抓住了贼人我还可以放你们一马,可你们连贼人的面都没见到。”

“咳咳咳!”

郁别还在病中,她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忙用帕子半掩住口鼻,她望向左管事,“前院的事向来是你管着,此次罚你半年例银,可有怨怼?”

“小的不敢!”

左管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二爷仁慈!”

他是真心的感激,要不是二爷对他还有些主仆之情,此事不会这般轻巧的掀过去。

闹到半夜,郁别的精力撑不住了,她摆手起身打算回内院,“这些人你处置了去,重新换上一批,贼人那边你也得仔细地找。”

左管事仍然维持着姿势,“是,二爷,小的一定竭力将那该死的贼人找出来!”

待二爷的身影不见了,左管事才狼狈地爬起,回首面目狰狞地开口,“打!

打至几近气绝再拖出去发卖!”

他指着被打的痛不欲生的人,转而看向另一侧的下人们,警告道,“他们就是玩忽职守的下场,你们以为自己是谁,主子离了你们就不成了?”

“你们是被捏着身契的奴才,犯了错,发卖了再买上一批就好!”

下人们看着淌血的地面吓破了胆,齐齐跪下连声说不敢。

............该死的贼人却在皇宫的一处耳房里头,她半跪着将郁别府上的事同内侍大总管丁肃一一说来,“......,奴婢也是没有法子,再烧晚些,郁二公子怕是和那小倌已经成事了。”

丁肃惯来和蔼的一张胖脸上阴沉的厉害,他重重地拍了下桌案,“好个郁别,真是丝毫不堕他在外头流传的名声!”

他站起来后来回踱步,“回府的第二日就请了小倌到府上,病着都如此色急,荒唐,荒唐!”

圣上看中了郁别,甭管其中到底有几分兴,但也是圣上多年来的头一遭,还特意吩咐下来在他身边插人看着。

要不是圣上实在不好男风,暂时不欲下手,郁别恐怕早早被抬进宫里做贵人了。

郁别怎么就不是一个女子呢,不是也就罢了,还…还有着如此恼人的多情性子!

半跪着的女子是宫中特意培养出来的探子,这次出动她,本以为有大事,没想到是叫她监视一个纨绔子弟。

还得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让他不再与旁人欢/好,实在是太为难她了,“丁总管,要不奴婢给郁二公子下点药,叫他不能人道?”

这是一个好法子。

丁肃认真的想了想,一甩袖子,频频摇头,“他身子弱成那样,被药一害还不知道会怎样。”

“再者,万一哪日他得了势知晓是你我二人出的主意,下的手,保不齐会吹枕上风。”

丁肃轻易不会瞧不起人,“那我们就落不得好了。”

女子更为难了,口吻犹豫,“那奴婢总不能今日烧了外厨房,明日又烧了他府上的哪一处。”

丁肃停下了步伐,挥手叫她下去,“这事咱家来想法子,你先回他府上。”

“是。”

女子应答道。

女子马上离开时又被丁肃叫住,“郁别府上出了这等事,定会换一批下人,你多插些人进去。”

“你一个人还真就看不住他,别叫他在哪时钻了空,又和别人滚到床榻上厮混去。”

女子应是。

这段时日是莲坊的夏公子,过段日子就保不齐是哪家私院出来的粉头娘子,这差事真难办,圣上神仪明秀,怎偏瞧中了郁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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