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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死休妻后,我成大奉最强亲王宁阙林仙鸿

天命西瓜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尖叫声无比嘈杂。人群四散奔逃。铁牛锁定了那矮小目标。直奔对方而去。其余家将们则是纷纷举盾防守。“有刺客!”“快保护公主。”西凉勇士皆是大惊失色。他们愤恨地看着宁阙。宁阙将萨穆尔拦腰抱起。猛地一脚将客栈门踹开。“你要做什么?”“不想她死的话,就在门口守着。清风明月,你们现在去百草药堂,让常神医赶紧来一趟,记得带上解毒丸!”“诺!”清风明月赶忙出门。宁阙则是将萨穆尔放在桌上。随手丢给掌柜枚银子。“给我准备些烈酒。”“越烈的越好!”“然后自己消失。”“诺!”掌柜赶忙准备。萨穆尔坐在桌上,笑意盈盈。现在她的肩膀并不算疼。她就这么看着宁阙忙活。突然感觉有种别样的魅力。“宁阙,我来给她看看。”林仙鸿这时则走了进来,却还是寒着脸,带着股居高临下的...

主角:宁阙林仙鸿   更新:2025-04-18 22: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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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阙林仙鸿的现代都市小说《心死休妻后,我成大奉最强亲王宁阙林仙鸿》,由网络作家“天命西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尖叫声无比嘈杂。人群四散奔逃。铁牛锁定了那矮小目标。直奔对方而去。其余家将们则是纷纷举盾防守。“有刺客!”“快保护公主。”西凉勇士皆是大惊失色。他们愤恨地看着宁阙。宁阙将萨穆尔拦腰抱起。猛地一脚将客栈门踹开。“你要做什么?”“不想她死的话,就在门口守着。清风明月,你们现在去百草药堂,让常神医赶紧来一趟,记得带上解毒丸!”“诺!”清风明月赶忙出门。宁阙则是将萨穆尔放在桌上。随手丢给掌柜枚银子。“给我准备些烈酒。”“越烈的越好!”“然后自己消失。”“诺!”掌柜赶忙准备。萨穆尔坐在桌上,笑意盈盈。现在她的肩膀并不算疼。她就这么看着宁阙忙活。突然感觉有种别样的魅力。“宁阙,我来给她看看。”林仙鸿这时则走了进来,却还是寒着脸,带着股居高临下的...

《心死休妻后,我成大奉最强亲王宁阙林仙鸿》精彩片段


尖叫声无比嘈杂。

人群四散奔逃。

铁牛锁定了那矮小目标。

直奔对方而去。

其余家将们则是纷纷举盾防守。

“有刺客!”

“快保护公主。”

西凉勇士皆是大惊失色。

他们愤恨地看着宁阙。

宁阙将萨穆尔拦腰抱起。

猛地一脚将客栈门踹开。

“你要做什么?”

“不想她死的话,就在门口守着。清风明月,你们现在去百草药堂,让常神医赶紧来一趟,记得带上解毒丸!”

“诺!”

清风明月赶忙出门。

宁阙则是将萨穆尔放在桌上。

随手丢给掌柜枚银子。

“给我准备些烈酒。”

“越烈的越好!”

“然后自己消失。”

“诺!”

掌柜赶忙准备。

萨穆尔坐在桌上,笑意盈盈。

现在她的肩膀并不算疼。

她就这么看着宁阙忙活。

突然感觉有种别样的魅力。

“宁阙,我来给她看看。”林仙鸿这时则走了进来,却还是寒着脸,带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虽然我不想救她,可她毕竟是西凉使臣。她有任何闪失,都会牵连大奉。”

“你给我滚!”

“你能不能别胡闹了?”

林仙鸿皱着眉头。

还真是好心没好报。

她可不是为了帮宁阙。

而是为国事着想!

萨穆尔是西凉公主。

更是此次派遣来的使者。

她绝不能死在长安城!

否则两国必定爆发战事!

“能不能以国事为重?”

“我若不救她,怎么办?”

“本王现在告诉你!”宁阙寒着眼,冷然道:“这都是齐王和顾渊计划好的。故意放出话来,挑起民怨。趁你们闹事,再令死士趁乱刺杀。”

“原本是能安全撤走的,是你跳出来纠缠不清,害得公主中箭。现在你又舔着脸跑来说要帮忙,你演戏给谁看呢?我觉得你这人不仅贱,还很蠢。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你不要冤枉人!”林仙鸿如同被踩了尾巴,当即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这么卑鄙无耻吗?顾将军是君子,他甚至还帮你说话,让我不要来找你。你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能不能别嫉妒他?”

“……”

宁阙是真的气笑了。

这蠢女人是真的蠢到家了。

他也懒得过多解释。

直勾勾地看着林仙鸿。

“你可以告诉顾渊。”

“今天这事不会如此算了的。”

“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林仙鸿冷漠转身,不屑道:“我告诉你,公主显然是中了毒。等常神医来,很可能就来不及了。”

“滚!”

宁阙看她就来气,他转头看向萨穆尔,低声道:“现在形势危机,还望公主见谅。”

“好。”

萨穆尔话音刚落。

宁阙便将她的衣衫褪去。

她的肤色很白,宛若羊脂。

根本不像是胡人的肌肤。

吹弹可破,让人心动。

或许是触碰到伤口。

萨穆尔的娇躯都在颤动。

她轻咬红唇,紧闭双眼。

只是嘤咛声,便让人心猿意马。

“你……你……不要脸!”

林仙鸿红着脸出言。

宁阙也是气结,怒斥道:“来人,赶紧把她给我赶出去!”

西凉人可不会跟她客气。

直接将她活生生拖出房门。

而后赶忙关上房门,不敢多言。

“呼……”

萨穆尔脸颊也是红扑扑的。

感受着宁阙急促的喘息声。

“你还会医术吗?”

“会一些。”

宁阙稳定心神。

看着细箭,不由蹙眉。

伤口并不算深。

流出的鲜血有些发黑。

宁阙简单扫了眼。

很明显是带有剧毒。

“可能会有些疼。”

“公主,你可要忍着点。”

“嗯。”

宁阙猛地将箭支拔出。

鲜血喷溅,萨穆尔也是吃痛闷哼。

宁阙将自己的衣袖撕开。

先将萨穆尔的肩膀勒住。

“公主中了毒。”

“我现在只能先给你吸毒。”

“公主,你可要保持冷静。”

“你越激动,血液流速越快。”

“啊……好……”

萨穆尔俏脸羞红。

西凉虽然民风彪悍,可她好歹是公主,自幼学的也是大奉民俗规矩。她平时都在王庭,鲜少出宫。

她还是头次在男子面前脱衣。

宁阙则顾不上这些。

将烈酒洒在伤口上面。

而后便凑上前开始吮吸。

因为比较用力,让萨穆尔疼得颤动。

“呸!”

宁阙将毒血吐在地上。

“你……你……”

“这是急救措施。”

“不能保证有用。”

“等常神医来了,再给你配药。”

宁阙仓促解释了番。

他可不是要占萨穆尔便宜。

这就类似于是被毒蛇咬了一样。

每次吮吸后,他都会用烈酒漱口。

同时不断用酒冲洗伤口。

如此反复数次。

吸出来的血基本恢复了红色。

宁阙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好在是抢救得及时。

萨穆尔则显得有些虚弱。

她看着宁阙,双眼都变得迷离。

“这就好了吗?”

“暂时只能先这样。”宁阙长舒口气,轻声道:“如果我没猜错,上面应该是浸泡过乌头毒。毒素没多高,但还是要小心些。”

了解过冷兵器时代就知道。

真正死在战场上的人并不多。

很多都是受伤没得到有效救治而死。

一刀破伤风,两刀见祖宗可不是吹的。

宁阙将衣裳帮她穿上。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王爷!”

“进来吧。”

铁牛愤愤然地进门,满脸歉意道:“我们找到了人,但他已经服毒死了。很明显是死士,早早就已服毒。不论成功与否,都不会留下活口。”

“料到了。”

“王爷。”

“常叔!”宁阙起身迎接,连忙道:“按我分析,她应该是中了乌头毒。我已经为她做了急救措施,剩下的便交给您老了。”

“小事。”

常百草淡定拂袖。

乌头毒而已。

就算人误食乌头,他也有把握。

只要能赶着时间送来就行。

况且宁阙做了急救。

体内的毒血基本清理干净。

“王爷,你也需服下枚解毒丹。”

“好。”

宁阙服下丹药。

“说起来,我有个事挺好奇的。”

“什么?”

“你们好端端的,为何要给顾渊下毒呢?”宁阙看着萨穆尔,蹙眉道:“据我所知,西凉是最不屑这种手段的。”

“我父亲多次击退西凉,也没见你们下毒。顾渊就打了一次胜仗,你们就急着给他下毒,为此还暴露了个埋伏已久的细作。”

萨穆尔闻言也是面露难色。

显然,她不想说这件事。


“圣旨来了!”

“不用想,肯定是给顾将军的。”

“这不是废话吗?”

“顾将军战功赫赫,击溃西凉主力。此次西出八百里,迫使西凉派遣使臣和谈,洗刷了大奉数年来的屈辱。趁着宴会加赏,理所应当。”

曹牍捋着胡须,侃侃而谈。

作为礼部尚书本就负责这些。

有何内幕消息,他都能很快知晓。

也不枉费他这些年与顾家结交。

从今往后,顾家彻底站稳脚跟。

成为大奉不可或缺的军中豪门!

顾渊也将取代老宁王,永镇西陲。

西北三十万狼军都将归顾渊统辖。

用不了多久,便能受封国公。

顾明知则是连忙招呼。

“快,设香案准备迎旨。”

“诺!”

奴仆们赶忙准备。

这可是无上殊荣!

自然要以最高规格迎接。

“看见了吗?”林仙鸿看着宁阙,冷漠道:“我自幼便崇敬为国效力的将军。你出自宁王府,父兄皆战死。可你又做了什么?在我眼里,你永远比不上顾将军!”

“呵……”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会气笑。

林仙鸿怎么能如此自信的?

“欸,莫要这么说世子。”顾渊故作洒脱,阴阳怪气道:“世子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靠着父兄的军功便能过得很好。不愿上战场也属正常,怎能说他是贪生怕死呢?”

“还是顾将军深明大义。”

林仙鸿附和点头。

她是打从心里瞧不起宁阙。

在她眼里,宁阙就是个小人。

不论做什么,总能挑出错。

因为她有着先入为主的观念。

田仲勋捋着胡须,阴恻恻地笑着。

宁阙终究是没有实权的世子。

再怎么蹦跶,也难掀起多少浪花。

诚然,奉帝很想扶持宁阙。

可前提是宁阙有真才实学!

否则如何服众?

齐王又看向顾明知。

两人皆是一笑。

顾家也算没枉费他的心血。

扶持顾渊上位,可是步大棋!

借此彻底掌控西北狼军!

“宁世子,现在看到了吧?”

“逞口舌之利是没用的。”

“在大奉,拼的还是军功。”

田仲勋得意地看着宁阙,淡淡道:“没错,今日的确是老宁王忌日。可那又如何呢?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宁王已战死玉门关。如今是顾渊镇守西陲,统率狼军。今日顾家设宴,陛下送来圣旨赏赐就是最佳的证明!”

“我怀疑你们是不是一家的?”宁阙只觉得可笑,“你们凭什么认为,这诏书是送给顾渊的呢?”

“哈哈哈!”

顾明知顿时笑了起来。

笑的是前俯后仰。

指着远处匾额。

“宁世子可看清楚咯。”

“这里是我顾府,不是宁王府!”

“圣旨送来我顾府,不是给渊儿的,难不成是给世子的吗?”

“哈哈哈!”

齐王等人也都笑了起来。

林仙鸿柳眉微簇,低声道:“宁阙,你就不要在这继续闹事了。你不嫌丢人,也要为王府声誉着想。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就当是我对不起你,你先回去。”

“你算什么东西?”

宁阙不想与他们多费唇舌。

就是群自信过头的蠢货。

这时候胡总管却是走来。

身后还跟着诸多太监。

胡总管可是奉帝身旁的大红人。

他在外面很多时候都能代表奉帝。

这些年来忠心耿耿,没做过一件错事。

他的官职并不高。

担任内务府总官,位列三品。

但一品大员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

“见过胡总管。”顾明知笑呵呵地走上前来,打招呼道:“此次有劳胡总管特地走一趟,待会可要留下来喝两杯水酒。”

“免了。”胡总管淡然拂袖,“顾大人,这圣旨可不是给你们顾家的。”

“啊!?”

“不是给我的吗?”

“这……这……”

众人皆是哗然。

这什么情况?!

胡总管跑来顾府下旨。

然后说不是给顾家的?

这操作可从未出现过……

胡总管则是高高举起手中诏书。

“宁王世子宁阙,听旨!”

“臣宁阙,接旨!”

宁阙坦然作揖。

这一刻,全场哗然色变。

“真是给宁世子的?”

“我知道了,肯定是训斥宁世子!”

“对!”齐王双眼满是怒火,“宁世子负责赈济泾阳,却因私废公参加顾家晚宴,必然是降旨怪罪。”

“听说世子还抬灵面圣呢。”

“或许就是因此触怒了陛下。”

“世子还是太年轻了……”

他们也都不太看好。

自从宁阙娶了林仙鸿,奉帝经常会敲打他。希望他能肩负起世子重担,扛起整个宁王府。可宁阙屡屡让奉帝失望,到后来奉帝也就懒得说了。

这回派他赈灾,本有些希望的。

可宁阙做了什么?

每日都让人给林家送礼。

明摆着是对林仙鸿念念不忘。

说什么休妻,实则是欲擒故纵。

身为世子,却只重儿女私情。

奉帝能不怒吗?

……

胡总管望着宁阙,缓缓打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王护我大奉多年,战功卓著,收复燕云十六州更为不世奇功。然玉门关一战,宁王与三位少将军死战殉国。朕悲恸至今,思索再三。自今日起,以宁王死忌为国丧日。自上至下,不得设宴庆祝!”

国……国丧日?!

全场皆是哗然色变。

自大奉立国起,从未有过这规矩!

甚至超过了皇帝驾崩的规格!

就说皇帝死后,百官皆需守灵。

皇子和新君则要守孝三年。

三年之后,那接着奏乐接着舞。

可这回呢?

将宁王忌日立为国丧日!

举国上下皆不得设宴庆祝!

如此殊荣,简直想都不敢想!

宁阙双眼泛红,抬手长拜。

“臣,拜谢皇恩!”

奉帝知道他最在乎的是什么。

同时将所有谣言击碎!

“世子宁阙久叶祥符,夙彰奇表,天纵神武,智韫机深。英图冠世,妙算穷神,伐暴除凶,无思不服。泾阳旱蝗,世子迅速平定灾祸。故今由宁阙承继宁王号,所司备礼,以时册授。”

这一刻,全场哗然!

齐王瞪直双眼。

猛地将手中琉璃酒樽捏碎。

这怎么可能?!

这就让宁阙继承王号了?

林仙鸿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比精彩。

震惊,不解,诧异……

奉帝该不是疯了吧?!

让宁阙继承王号?

这只会败坏宁王府名声啊!


“吾等见过杨嬷嬷。”

“要不先坐会喝杯果饮?”

“免了。”

杨嬷嬷抬手捂着鼻子。

同时让林母后退,保持距离。

林家现在真是臭气熏天!

大门上还糊着很多粪便,让人作呕。

可能怪谁呢?

怪他们自己!

就是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若非太后诏令,她都不想来。

“不知杨嬷嬷有何事?”

“太后召林医官进宫。”她看向林仙鸿,抬手道:“太后昨晚旧疾复发,还伴有心慌。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还得请林小姐入宫煎药。”

“好。”

“请林医官快些准备。”

“老奴先在外等候。”

杨嬷嬷前脚刚走,林清欢便跳了起来,欣喜不已道:“二姐,我就知道太后离不开你。看看,这就召你进宫了。”

“很正常。”

林仙鸿自信一笑。

太后离不开她的。

自宁王死后,太后患有顽疾。

宫中医官皆是束手无策。

就连常神医都只能勉强吊着。

经她研究后,开了新的方子。

自那日起,太后就开始好转。

只要按时检查,便无大碍。

林母也是一喜,连忙道:“仙鸿,你可得早些过去。世人皆知陛下最孝顺,只要你能伺候好太后,就不愁没有赏赐!”

“嗯,我会的。”

林仙鸿轻轻点头。

简单收拾后,婢女也送来药箱。

在家人的注视下,她这才出门。

“林医官,请吧。”

“请。”

林仙鸿坐上御车,拉开帘布。

享受着路人们好奇的目光。

这就是她的底气!

她出身不好,可她有才能!

她完全能靠自己做出番事情!

而宁阙呢?

只懂些奇技淫巧和阴谋诡计。

好歹是出自将门,却好些下作手段。

不读兵法策论,更不曾习武艺。

就算继承王号又如何?

宁王府的基业早晚败完!

刚继承王号,就和齐王赌斗。

为此抢了顾渊的和谈资格。

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好让她高看一眼吗?

实在无聊幼稚得很。

而且宁阙太自信了。

两国和谈是多重要的事!

他宁阙能谈吗?

谈不了!

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宁阙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等他沦为庶人,就会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

……

御车停于永宁宫前。

宫外花团锦簇,柳枝垂入池水。此地名为沧池,因池水周清沏如苍色而得名。池中还有假山,奇峰罗列如仙山琼阁。

林仙鸿背着药箱下车。

经女官检查后,这才顺利入宫。

在杨嬷嬷带领下,穿过百步长廊。

抬头看去,便能瞧见清丽典雅的宫殿。

“林医官,老奴现在去通禀声。”

“好。”

林仙鸿站在宫外。

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哈哈哈……”

“有意思。”

“来来来,再来两把。”

太后爽朗的笑声传出。

林仙鸿顿时皱起眉头。

这声音……中气十足啊!

“林医官,请吧。”

“好。”

杨嬷嬷在前推开宫门。

映入眼帘的却是宁阙。

头戴紫金王冠,身着蛟龙袍。

就以长相来说,很是俊美。

甚至……超过了顾渊!

宁阙坐在太后对面。

两侧则坐着俩婢女。

神情紧张,不敢多言。

“你……你怎么在这?!”

“放肆!”太后拧眉看来,“林医官,谁让你如此无礼的?”

林仙鸿连忙抬手认错,“仙鸿见过太后,见过王爷。”

“免!”

宁阙则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脸上没多少血色,很是疲惫。

“本王在永宁宫很奇怪吗?”

“论关系,太后是我宗母。”

“本王今日加冕,自要来看看。”

林仙鸿低着头。

眼神中满是恨意。

这还不是故意的?

都已休妻,为何还要纠缠她?

知道她来看病,就故意跑来。

还显摆自己加冕称王。

可你能当几天的王?

实际上,她纯粹是想太多。

廷议结束后,奉帝便让宁阙来永宁宫看看,还说这是太后交代的。他想着既然要来看太后,自然不能空手,便将前些日子捯饬出的麻将作为礼物。

麻将这玩意儿老少皆宜,玩的多了,不搓两把就手痒痒。宁阙想着太后在宫中无趣,就搞个麻将让老人家乐呵。

当然,顺带还能捞一笔。

太后身份地位摆在这,经常会有诰命夫人拜访。太后若喜欢玩麻将,她们能不学?

这就是站着把钱给挣了!

宁阙都想好了,麻将得挑最好的象牙宝石,雇长安城最巧手的工匠。造就造最奢侈的,什么金镶玉全都给它用上。

这样的麻将卖多少钱?

五千两银子,还不打折!

什么叫做贵族?

贵族就是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莫要理她,快出牌。”

“本宫可都已经听牌了。”

“行,那我出五筒!”

“哈哈,本宫胡了!”

太后用玉圭将麻将推平,脸上难掩喜色。宁阙则是故作懊恼,无奈从兜里取出金叶子,心疼道:“宗母真厉害。你继续这么赢下去,我怕是家底都要没了。”

“呵呵,你这小机灵鬼。”

太后喜滋滋地将金叶子收下。

她其实根本就不差钱。

主要还是很有趣,还有成就感。

杨嬷嬷站在旁边伺候,也都看懵了。她自幼进宫,贴身伺候太后,她都不知多久没看到太后如此开心地笑了,似是奉帝登基那天?

“小宁,以后可要常来永宁宫。”

“我就怕打扰宗母礼佛。”

“无妨。”太后面露微笑,宠溺道:“这段日子你要忙着与西凉和谈,本宫就不找你了。等你忙完,本宫再为你寻些良人。你放心,都是相貌品行奇佳的良家子。好歹也是我大奉亲王,就算不娶妻也得纳妾。终日去天上人间,也不怕人笑话。”

“啊……还是免了吧?”

宁阙是哭笑不得。

怎么搁古代还有催婚的呢?

听太后这意思,是要他相亲啊!

林仙鸿这时方才抬起头来。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怪怪的。

有些酸楚,还有些无力……

“禀太后,我先给你把脉吧。”

“不必了。”太后连看都不想看她,拂袖道:“你回去吧,以后也用不上你了,我的病已经好了。”

“啊?我还没开药呢……”

“宁王已经开好了。”

“???”

林仙鸿错愕地看向宁阙。

他难道还会医术?!

不,这不可能!


沧桑有力的声音响起。

看戏的宾客们皆是一惊。

唱礼声紧随其后响起。

“齐王,赠西域汗血宝马两匹!”

齐王来了?!

众人皆是哗然。

齐王,田仲勋!

坐拥最富饶的东方三郡!

凭借海盐,百姓生活富庶。

所以,齐王在当地是享誉盛名。

甚至只知齐王,而不知奉帝!

田仲勋昔日便是宁王劲敌。

始终被宁王压一头。

外界有传言,就是他暗中泄露消息给西凉人,这才让老宁王战死玉门关。不过这都是猜测,并无实质性证据,就像还有人猜是奉帝所为。

田仲勋已年过花甲。

鬓角斑白,脸上皱纹仿若沟壑。

长相是丑了些,却是不怒自威。

着黑色蛟龙王袍,头戴玉冠。

腰佩玄色绶带,挂着金镶玉印。

举手投足都透着股贵气。

他的出现顿时引起阵哗然。

这些年来齐王可都在韬光隐晦。

暗地里偷摸扩张势力。

可明面上从不插手朝政。

朝堂大臣相邀,也都各种推辞。

这回出席顾家宴席,可是给足了面子。

同时,也是变相的表态。

顾家,是齐王的人!

他现在不担心奉帝猜忌。

顾家已经成长起来。

顾渊战功赫赫,位列一品大将军。

这回击溃西凉主力,立下大功!

就算奉帝不爽,也得捏着鼻子用。

“吾等拜见王爷!”

“哈哈,免礼。”田仲勋笑呵呵地摆手,看了眼宁阙后,揶揄道:“今日是顾家设宴,本王可不能喧宾夺主。世子,你说呢?”

“只是有人纠缠而已。”

宁阙眯着双眼。

同样是皮笑肉不笑。

齐王这老狐狸可不好对付。

混迹朝堂多年,素来谨慎。

城府极深,暗中招兵买马。

隐隐有和大奉分庭抗礼的架势。

四大异姓王,就属他最有权。

宁王战死,他率三千亲卫来吊唁。

并且是披甲佩剑,武装到牙齿。

以宁阙还未及冠为由,代管泾阳封地!

这事让奉帝是无比恼怒。

泾阳是大奉的英雄县!

更是出了名的膏腴之地。

乃是历代宁王的封地。

齐王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逼宫?!

但是奉帝没得选择。

只能强忍怒火,答应下来。

“顾家设宴,世子送这些是何意思?”

“父兄忌日,顾家设宴庆祝又是何意?”

宁阙毫不退让,针锋相对。

两人是针尖对麦芒。

一时间火药味十足。

顾明知连忙走来。

冲着宁阙点头哈腰。

“世子,此事是老朽疏忽了。”

“老朽忘了今日是老宁王忌日。”

“还望世子息怒!”

宁阙只是看着他们。

很明显,这就是以退为进。

要继续追究,反倒成他的不是。

“呵……那顾大人要小心了。”

“日后我若疏忽了,顾大人可勿要动怒。”

顾明知眉头紧蹙。

这是下战书了?

但是,他们现在可不怕宁阙!

宁阙现在没有任何实权。

而他们则有齐王作为靠山!

怕他个空有名号的孤子?

“世子不在泾阳赈灾,却跑来长安赴宴。”田仲勋面露冷笑,抢先发难道:“若世子管不好的话也可直说。本王不介意继续帮你代管泾阳,保证百姓不会受苦。”

“王爷少干点事,我能更轻松。”

“世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你年纪挺大,还不洗澡。”

“……”

“噗嗤……”

有宾客实在是绷不住笑出声来。

毕竟齐王这辈子可都没吃过亏。

却在宁阙这小辈面前受挫。

关键齐王也真是不自量力!

宁阙可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

长安大街的说书人都是他徒弟。

和他拌嘴,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你……你……你……”

“王爷可别生气。”宁阙淡淡一笑,戏谑道:“毕竟您老这么大岁数,可别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到时候还要赖我呢。”

“……”

田仲勋捂着胸口。

脸色铁青,大口喘着粗气。

指着宁阙,却说不出话来。

这就不行了?

还真是没意思。

他就是来闹事的!

顾家挑今天设宴,便是给他添堵。

不让他好过,那就都别过了!

“你怎么能如此无礼?!”林仙鸿轻咬朱唇,“我知道,你对我始终是念念不忘,甚至还追到顾家宴会上。孩子这件事,的确是我对不住你。但你何必如此发疯,你就不能为我考虑吗?”

“呦,差点把你给忘了。”

宁阙则是看向其余宾客,淡淡道:“当初是我瞎了眼,求娶这林家二小姐。我这人做事素来有始有终,当初正大光明地下聘成婚,那休妻也不能藏着掖着。”

“休……休妻?”

“好家伙,世子是来真的?”

“要真休妻,林仙鸿就成弃妇了!”

“不是挺好吗?”贵妇人似笑非笑,“她自诩清高,却成天勾三搭四,和顾渊纠缠不清。这回为救顾渊,将自己肚中孩儿都给打了,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在长安名媛圈里,林仙鸿很不受待见。

她自诩清高,很多活动都不来。

说她们只知打扮自己,取悦男人。

整日想着宅斗。

就如笼中的金丝雀。

她不愿依靠任何男人!

她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就算是女儿身,同样能成事!

如果她真有本事,没人不信服。

可她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没有宁阙帮衬,她算个屁!’

林仙鸿这刻慌了神。

望着宁阙,突然感到很陌生。

很明显,宁阙是认真的!

“你……你要……休妻?”

“你别忘了,你我可是陛下赐婚!”

“你若想和离,我能答应你。”

“若要休妻,陛下知道吗?!”

齐王则是轻蔑一笑,阴阳怪气道:“贤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仙鸿可是王妃昔日钦点的良人,更得陛下赐婚。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要闹到休妻呢?不是本王说你,就莫要斤斤计较了。实在不行,让仙鸿再给你生个!”

“就是,何必这么计较呢?”

“况且,你说休妻就休妻?”

顾渊也是带着抹玩味的笑容。

若林仙鸿被休,就没什么价值了。

最起码,再也没有那种刺激感。

毕竟,抢来的东西才好吃。

“圣旨到——”

嘹亮尖细声响起。

顾渊顿时扬起笑容。

果然,就如礼部曹尚书所言!

奉帝真的来给他赏赐了!


晌午时分。

林府。

林母跪在宗庙前。

虔诚的接连叩拜。

林清欢双手合十,默默祷告。

这几日家中发生了太多的事。

林巢和林仙鸿都被大理寺抓走。

而林疆今日更要参与廷议。

很明显,这是要申饬他!

“母亲。”

“唉……”

林母勉强站起身来。

“天杀的宁阙!”

“全都是他!”

“害我们林家变成这样。”

“闭嘴!”

林祖父拄着拐杖走出。

看着两人,不住咳嗽。

捂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爷爷……”

“都给我闭嘴!”

林祖父瞪着两人,怒声训斥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不论今日结果如何,都不能再去找宁阙的麻烦。他现在已继承王号,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以后都夹起尾巴做人,万万不可得罪。”

早些年他也算是个人物。

靠着自身才学,成了先帝侍郎。后来跟着先帝狩猎,识破敌人的埋伏,顺利救了先帝一命。只可惜才能有限,最高也就是从二品。

奉帝上位后,林祖父身体多有不便。加上个人主张与奉帝相悖,最后便主动辞官告老。

林祖父这些年全靠保神丸续命。

现在断了药,身体每况愈下。

他知道,自个是活不长了。

可他又能如何?

常神医不想救的人,没人能强迫。

世人也都知道他的规矩。

常百草有三不救。

无德之人,不救!

不孝之人,不救!

不忠之人,不救!

常百草已经明说了。

林家就是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都是白眼狼!

救林祖父,他怕折寿!

“回来了……”

“回来了!”

“家主他们都回来了!”

“快去客厅。”

林祖父强打起精神。

他们紧赶慢赶地朝客厅而去。

“父亲!”

“二姐,兄长?”

“现在怎么样了?”

“咱们是不是没事了?”

“我知道了,肯定是顾将军帮忙!”

“帮个屁!”

林疆涨红着脸,勃然大怒道:“他连一句话都没帮咱们说。我先前就与你们说过,勿要把人得罪死了。现在好了吧?咱们一家全玩完,以后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顾将军也是没办法……”

“他没办法?当初咱们家遭受牵连,眼看着要被处斩,是宁阙冒险用免死金牌救下。怎么,顾家连帮忙说句话都不行?”

“爹,你是想逼死我吗?!”

林仙鸿抬起头来。

这样的原生家庭,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已经尽量帮衬了。

可她又能怎么办?

顾渊是她最后的后盾。

她不想处处劳烦顾家。

还没进门,就被人说是高攀顾家。

到时候在顾家都抬不起头!

“爹,别说了……”

“二妹也不容易!”

林巢红着眼,声音哽咽。

“都怪我,是我冲动了。”

“是我连累了林家。”

“究竟是怎么了?”

“你们一个个的先说清楚!”

林祖父寒着脸怒斥。

林疆长叹口气。

无可奈何地讲述起来。

他们现在一家子全都被革去官职。

最惨的就是林巢。

被奉帝贬为司寇。

发配至更苦的北疆!

“全……全没了?”

“不仅如此。”林疆面露凄苦,看向林清欢道:“上朝前,姜大人找我说了。就说两家婚事就此作罢,清欢没法嫁给姜家了……”

“怎么可能?!”

林清欢顿时大惊失色。

如遭雷击,呆呆愣在原地。

“姜主母先前见过我,很喜欢我。姜岑对我也很好,只要咱们家准备好嫁妆,他就会来娶我。怎么……怎么……现在被退婚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我现在就去找姜家!”

“这也太欺负人了!”

林母气的便要出门。

林祖父将拐杖敲得无比用力。

“够了!”

“够了!”

“还嫌不够丢人吗?”

“咳咳咳……”

“爷爷?”

“这事到此为止,不能再闹了!”林祖父剧烈咳嗽着,“姜家可是长安八大世家,姜大人更是兵部尚书。他们虽不在乎门户,却也不是咱们家能高攀起的。当初订下婚约,恐怕也是看宁阙的面子上。”

“不可能!”

“和他有什么关系?”

“明明就是因为喜欢我。”

“你闭嘴!”林祖父抄起拐杖就要揍林清欢,怒不可遏道:“你这混账!当初就是你在仙鸿面前煽风点火,现在酿成大错而不自知。”

“爷爷,我有什么错?”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林清欢依旧是气鼓鼓的。

“你这个逆女!”

“爹,你别动怒。”林疆连忙上前搀扶,苦涩道:“清欢,你难道不知道姜家和宁王府的关系?姜大人本是庶子,靠着跟随宁王立下诸多战功,又被举荐为兵部尚书,才顺利继承姜家。”

“老宁王出殡时,姜大人亲自抬棺扶灵。在丧礼上悲恸大哭,最终昏死过去。姜大人会同意这门婚事,必是因为宁阙啊……现在你二姐被休,姜家还会同意吗?”

林疆满脸苦笑。

他们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不论宁阙是否有能力,宁王府的人脉摆在这。这些年来不知多少人受过老宁王的恩惠,只要宁阙一句话,他们便会赴汤蹈火。

“我……”

林清欢面露难色。

这些事她自然也都知道。

可姜家从未与她说过。

一直都说是喜欢她这个人。

时不时地还请她去姜家做客。

现在告诉她,这都是宁阙安排的?

她如何能够接受?

“你们啊!”

林祖父长叹口气,“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宁阙现在已经继承王号,行使王权。长安世家豪族就算不想巴结他,也绝不会得罪他。咱们林家只是小门小户,以后在长安谁敢与我们结交?”

“他会针对我们林家?”

“他不说,别人就不会做吗?”

林祖父冷冷转过头去。

他混迹官场多年,太清楚了。

宁阙什么都不用说。

自有人为巴结他,而对付林家。

他看向林仙鸿,长叹口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仙鸿……”

“你去给宁阙认个错吧。”

“不论他是否同意,你都得认!”

“你若不认错,咱林家没好日子过。”

“我不!”

林仙鸿却是无比坚定。

她看向其余人。

此刻只感到可笑。

“姐,我求你了……”林清欢哭着看向她,“我只想嫁给姜岑。你要是不帮忙,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林仙鸿呆呆地看着。

就连最支持她的林清欢也这样?

凭什么!

她只想追求幸福,有什么错?

她就是死,死外面去!

也绝不认错!


“顾郎?”

“罢了,你还是先为母亲看病吧。”顾渊面露难色,低声道:“朝堂上的事情,我不想让你烦心。”

“没事的。”

林仙鸿摇了摇头。

她先前的确是不喜欢这些事。

像宁阙有时也会找她聊些事,可她始终觉得厌烦,根本不想听。但顾渊是她喜欢的人,就算不喜欢的事也会变得喜欢。

“你应该也知道他促成了和谈吧?”

“嗯。”

“他答应了西凉的请求,将会资助他们五千斤仙茶和十万石粮食。粮食便不提了,仙茶几乎是大奉一年的产量。”

“什么?!”

林仙鸿顿时吃了惊。

仙茶这事她也有所耳闻。

半年多前她就品尝过。

可她不觉得有多好喝。

还有便是十万石粮食……

这可不是个小数字!

“他还要与西凉互市。”

“我怀疑,他私底下和西凉勾结。”

“为了促成和谈,许下重利。”

“不顾国家荣辱,只为赌约。”

林仙鸿顿时倒吸口凉气。

她不懂国家大事,但懂宁阙。

就是个卑鄙小人!

“我以为他够无耻的了。”

“想不到,他每次都能刷新下限。”

“不顾家仇国恨,暗中通敌!”

“这种做法和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心……”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莫要着急。”

顾渊露出抹微笑。

看,这就上钩了。

“这些也只是我们的猜测。”

“你想想看,酒泉对西凉多重要。”

“可西凉公主却是轻松答应下来。”

“按我所想,以后互市肯定会让利。”

“比如故意多给些粮食,丝绸……”

顾渊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做了,所以他就怀疑宁阙。

也别怪真假,先把脏水泼出去。

只要能挑起民愤,他们就赢了。

林仙鸿是恍然大悟。

“当然,这些也没有证据。”

“仙鸿,听说常神医开医馆了?”

“嗯。”

“肯定也是宁阙干的!”

顾渊愤愤不平地甩手,“他仗着权势,现在是处处打压你和林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男儿,怎会如此斤斤计较和阴险的?”

“他就是这样的人。”

“仙鸿,这几日我顾府也比较忙。”顾渊面露歉意,“你的钱,恐怕还要晚些。”

“没事。”

林仙鸿温柔摇头。

就算晚些天也无妨。

“顾郎是做大事的人。”

“你已帮了我们林家很多。”

“我今日还有些事要去做。”

“额?”

林仙鸿将药箱交给贴身侍女。

“我要去找宁阙对质。”

“我三位叔伯都死于西凉人手中。”

“他身为宁王,却暗通外敌。”

“我得讨回个公道回来!”

“仙鸿,勿要冲动!”

“我知道。”林仙鸿态度也很坚决,咬牙道:“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要将他虚伪的面目揭开!”

“那你可要小心了。”

“好。”

顾渊这才点头。

普通人闹事,宁阙看都不会看。

可林仙鸿跑去纠缠,他会如何做?

只要场面足够乱,便有了机会!

暗中刺杀萨穆尔!

置之死地而后生!

让宁阙背锅,破坏和谈!

林仙鸿恭敬告退。

待她死后,顾渊不由冷笑。

“这女人还真是蠢到家了。”

“的确很蠢。”顾主母收起伪善的笑容,冷漠道:“区区林家,还想攀附我们顾家。渊儿,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昨晚齐王可都说了,有意要将女儿许配给你。你若能成为王爷的乘龙快婿,以后更是大有可为。”

“孩儿都晓得。”

顾渊也是一笑。

田仲勋的女儿长得并不漂亮。

但气质极佳,雍容华贵。

关键是有郡主这层身份!

顾渊看向屋外。

他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等把林仙鸿玩完,再将其给踹了!

就算破了身子,他也不嫌弃。

毕竟只是玩玩而已,怕什么?

……

……

“都听说昨天和谈的事了没?”

“肯定啊,宁王谈成了。”

“谈成什么?就是靠给好处!”

“我就想不懂了。咱们大奉打了胜仗,西凉是来俯首称臣的,咱们还得给好处,这tm不是白打了吗?”

“给好处?”

林巢这时才走上前来。

他被革去官职爵位。

还被皇帝罚银三千两。

思索再三,就想着找好友借钱。

可惜,他认识的基本都是狐朋狗友。

一个个兜比脸干净。

不找他借钱就算好的。

就算有钱的,也不肯相助。

毕竟林家现在彻底失势。

关键是还得罪了宁阙!

现在宁阙可是风头正盛啊……

所以,林巢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听酒楼的人谈及此事,也来了兴趣。

“足下是说宁王要赔款?”

“倒也不能这么说。”中年人捋着胡须,叹息道:“面上说的不是赔款,可实则就是赔款。五千斤仙茶,十万石粮食,全拿去救西凉狗了。”

“我听说仙茶能延年益寿,还可振奋精神,长安城一年都没五千斤。还有足足十万石的粮食,这需要多少百姓种出来?咱们普通老百姓都有饿死的,结果拿粮食救济西凉狗。我父亲和兄长都死在西凉狗手里,现在呢?”

中年人越说越恼火。

很快,别的百姓也都开始附和。

这里终究是长安,不是泾阳。

他们看待事情也比较短视。

只要经人挑拨,便会失去理智。

“是啊,我父亲也是战死西凉。”

“我们家兄弟三人,家境贫寒。因为没饭吃,所以我大兄参军入伍。结果被西凉狗贼砍断了双腿,如今只能躺在床上。大奉不管我们就算了,还要把粮食给西凉?”

“顾将军不是打了胜仗吗?”

“就是啊……”

“打赢了还要赔款,真恶心。”

“小宁王莫非忘了王府的荣耀?”

“他怕是只想完成赌约……”中年人幽幽叹息,苦笑道:“小宁王自幼锦衣玉食,不懂粮食的珍贵。他为了签下盟书,就算赔些粮食也不在乎。只是苦了咱们这些百姓,辛辛苦苦攒下粮食缴田租,最后却便宜了西凉狗!”

“不可能,小宁王不是这种人!”

“咱们说了都不算,不如去问问?”

“好!”

“带我一个!”

林巢愤愤然地起身。

狗日的宁阙就是个伪君子!

表面上各种伟光正。

实则是卑鄙无耻!

想到被宁阙害得革去官爵,他就无比恼火。

现在有机会,他能不找宁阙麻烦?


宁王府。

福伯站在台阶上。

看着庭院的奴仆们。

“你们都给老夫打起精神来。”

“明晚王爷便要设宴款待朝公。”

“陛下也会莅临王府!”

“这是王府的头等大事,不容马虎。”

“庖丁,你们现在便可准备了。”

“王爷说了,标配是八菜一汤。”

“每道菜都得色香味俱全。”

“诺!”

庖丁点头示意。

他可是名动长安的大厨。

宫中好些御厨都是他的徒弟。

厨艺精湛,也很有想法。

闲来无事,也会琢磨些新菜。

“铁牛,你要做好安保工作。”

“陛下亲临,这是无上殊荣。”

“他到后,羽林军便会负责防卫。”

“但是,也要防范有人行刺。”

“诺!”

铁牛郑重点头。

他现在心里头可憋着口气咧。

上回巡视长安,遇到死士刺杀。

他没能及时发现,萨穆尔险些被杀。

宁阙其实没怎么说他。

可他心里头过意不去啊!

他作为宁王府的家将统领,与福伯是一文一武。作为家将,他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家主。这回他们要刺杀的是萨穆尔,所以宁阙没事,可以后呢?!

“清风,明月。”

“你们可要都吩咐下去。”

“这回来的都是贵客。”

“很多人都相当讲规矩。”

“一言一行都得注意,不能给王府丢脸。”

“诺!”

清风明月点头应下。

她们俩是双胞胎。

平时主要负责伺候宁阙。

还有就是照料打扫王府。

“既是喜事,大红灯笼就挂起来。”

“酒樽杯盏都得洗干净咯。”

“总之,方方面面都得准备好。”

“谁办得不好,就得受罚。”

“诺!”

“都去忙活吧。”

福伯挥了挥手。

宁阙刚继承王号,现在忙得很。

他们作为奴仆,便得为主分忧。

福伯走向至祠堂。

恭敬地站在门口。

“王爷,事情都交代好了。”

“行。”

宁阙缓步走出祠堂,缓缓道:“你再找人去通知天上人间的清姐,把花魁都请来,用来演奏歌舞。来的都是贵客,也整点节目助兴。”

“诺。”

福伯点头记下。

天上人间总共有六名花魁。

她们都是自幼被卖至清楼,学习歌舞。她们是卖艺不卖身,有豪商甚至愿意出资数千两,就为了能与之独处一晚。

花魁们不仅仅是长得漂亮,还聪明伶俐。她们都是接受过专门训练的,一颦一笑都透着魅意,能让人乖乖掏钱。

“王爷现在是要组建三卫。”

“老奴刚好有个合适的人选。”

“哦?”

宁阙不由一笑。

平时福伯很恪守本分。

从来不会多说话。

都是默默的做事。

宁阙交代什么,他就做什么。

这回倒是难得,主动提及此事。

“他是御林军的百户,名为白羽。”福伯抬手介绍,认真道:“他虽然官职不高,却是精通武艺。他的父亲曾是老王爷的亲卫,作战极其勇猛,最后也是死在了葫芦谷。”

“按照您当初的吩咐,给他家不少补助。这小子也争气,从小就勤学苦练。后来顺利被提拔为羽林军,做事踏实勤恳。王爷在泾阳赈灾时,他就没少出力。”

“嗯,行。”

宁阙走在前面,“说到泾阳,现在如何了?这回我设宴款待,便请些泾阳老人入席。”

“啊?”

“这……这不合规矩吧?”

福伯则有些诧异。

设宴款待讲究个尊卑有序。

参加的都是长安世家豪族。

若请百姓,不是羞辱宾客吗?

“不碍事。”宁阙笑了起来,解释道:“陛下上位之初,为笼络臣民也曾举办千叟宴。长安凡年过六十者,皆可赴宴。泾阳是本王的封地,请些老人也能彰显大奉未曾忘记他们,他们有什么不满的?”

他设宴款待,这些人没资格说三道四。父王在世时,也经常去泾阳设宴招待。那些世家豪族一个个也都屁颠屁颠地赶来,没见到有谁不满的。

军队是国家的保障。

泾阳是出了名的功勋县。

不知多少壮士死在沙场。

有些侥幸活下来的,也留下残疾。

父王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作战勇猛。别人怎么想,他们管不着,可宁王府不能忘记他们的功绩。

“王爷!”

“怎么了?”

铁牛气喘吁吁地跑来,“林祖父带着一家老小,跪在咱王府门口。”

“什么意思?”

“他们是来认错的。”

“神经病。”宁阙皱起眉头,拂袖道:“我与林家早已恩断义绝,此事满朝文武都已知晓。让他们收起这些不该有的心思,有多远滚多远。”

铁牛面露难色,“我说了,还让人赶他们走,可他们是死活不肯走。还说如果王爷不出面,他们就跑城门口跪着去。他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见一面王爷。”

“这种事就别劳烦王爷了。”福伯走上前来,蹙眉道:“铁牛,你怎么如此不懂事?他们爱跪哪就跪哪,和我们王府有何关系?”

“算了。”

宁阙冷漠拂袖。

明天他还得举办晚宴。

别让人看了笑话。

正好有些话也都说清楚。

林祖父好歹也算是个人物。

跪在王府门前,总有人说三道四。

他终究是刚继承王号。

就当是给林祖父些面子。

“王爷,没必要见他们的。”

“林家这么做,无非是演戏。”

“怕别人会顺势踩他们一脚。”

“他们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当初都是趾高气扬的,还瞧不上王爷。现在一无所有,才知道害怕认错,他们早干嘛去了?”

“无妨。”

宁阙只是笑了笑。

林家所为,他自然明白。

他是巴不得林家赶紧没了。

但是,他不能直接表现出来。

他刚继承王号,便对林家赶尽杀绝。

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会如何想?

解决完林家,是否会对付他们?

这年头的名声很重要。

而流言蜚语便是最锋锐的剑!

几句话就能够杀人于无形!

出去见下也无妨。

他很想知道林家还能说什么。

还未出门,便听见外面的嘈杂声。

就看到林家老小全都跪在门口。

除了林仙鸿和林母,其他人都在。

包括喜欢说三道四的林清欢也在!


泾阳,宁王府。

福伯慢慢汇报完消息。

最后,长舒口气总结。

“林家,快完了!”

宁阙似笑非笑地放下账簿。

他不过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当他决定休妻的那刻,便已彻底放下。

林家的死活,与他再无干系!

“殿下,顾家送来了邀请函。”

“什么日子?”

“就定在两天后……”

“两天后?”

“是。”

福伯此刻无比悲愤,双手握拳。

恨得是牙痒痒!

顾家明摆着是故意挑衅!

两天后是老宁王的忌日!

还有宁阙的三位兄长!

顾家倒好,特意挑这天设宴款待。

这能不是故意挑事?

“殿下,要不回绝了?”

“没必要。”宁阙则很淡定,“既然他们请我,那自然得去捧场。只是这礼物,得要精挑细选。福伯,去给我准备个三尺长的檀木棺椁。”

“送……送棺材?”

“好!”

福伯连连点头。

这才是宁王府的世子!

拿得起,放得下!

有仇必报!

老宁王能坐稳亲王的位置,靠的可不是仁义。以铁血手腕,肃清了诸多政敌。四大异姓王被他压得抬不起头,只能龟缩在自己的封地。每年老老实实地上供,从不敢拖沓。

看看宁阙。

未来只会比宁王做得更好!

就算耽误三年,他也会是宁王!

“还有件事。”

“我父兄战死于玉门关,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父兄皆是武将,马革裹尸战死疆场没的说。可我要知道,究竟是谁勾结外敌,泄露了行军路线,他们不能不明不白地死!”

“殿下是要?”

“替我将这封信交给大师姐。”

“诺!”

福伯当即将信收下。

这些年来宁阙从未忘记血仇。

西凉人可恶,国贼更可恶!

他早早便修书告知师门。

希望师兄师姐能帮忙调查。

只可惜,这件事被彻底封锁。

大奉和西凉都闭口不谈。

有些知晓内情的更是被灭口。

好在他大师姐是天下第一密探。

武艺高强,最擅易容术。

上半年来信,刚好就在西凉那块。

这些年一直都在帮他调查情况。

“殿下,泾阳可有用到我的地方?”

“目前没有。”宁阙笑了笑,“福伯这几日来回奔波,也不容易。今天估摸着是齐王派些人捣乱,故意挑事找麻烦。也不想想,泾阳可是出了名的武德充沛。我都不知情,这些人就被揍了,还嚷嚷着要报官。还真是巧了,我就是官!”

“呵呵……”

福伯也是一笑。

齐王可是出了名的老狐狸。

混迹朝堂几十年。

当初老宁王战死,奉帝将泾阳交由齐王代为治理。而赋税田租这些,都还是归宁王府的。

但一县之地的利益,远不止这些。

泾阳距离长安很近。

是出了名的膏腴之地。

当地肥的流油。

安插些商贾,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再收些贿赂,任命些官吏。

更能扩张自己的势力。

像泾阳县尉就是齐王的人。

知道宁阙来赈灾,还想找麻烦。

宁阙也不与他废话。

直接拿出奉帝的诏书。

县尉吓得是屁滚尿流地跑了。

他们这种小人物,便得左右逢源。

他是齐王的人,可也得罪不起宁阙啊!

宁阙特地让人加强了粮仓的看守。

还真得多谢林家刷的十万石粟米。

泾阳四大粮商急得直跺脚。

瞧见顾家抛售后,他们也跟着抛。

泾阳粮价再次暴跌。

而宁阙则是趁机囤了些。

后面用粮食的地方还多着呢。

奉帝说了,下诏可以。

要粮食没门!

长安粮仓是军备物资。

就是饿死人,也绝不能动用。

否则边关爆发战事,士卒们吃什么?

“殿下!”

“我们抓了个恶贼。”

“这狗日的竟想要放火焚仓!”

“哦?”

铁牛哼哧哼哧地闯了进来。

他是宁王府的家将。

他其实是西凉人。

后来兵败被俘,成了王府奴隶。

最开始还很抵触。

甚至想要谋害老宁王。

可后来发现府上待他极好。

每日还有肉吃。

然后就开开心心的归顺了。

作为西凉人,本身就擅骑射。

理所当然地成了宁王府家将。

还跟着宁王去打西凉。

打起来比大奉人还要卖力。

惹的西凉人是相当恼怒。

纷纷指责铁牛成了宁王的狗。

抛弃了西凉天狼的荣耀!

没曾想铁牛却是相当实在。

给宁王当狗有什么不好的?

当狼?

那也得填饱肚子啊!

他在西凉是饥一顿饱一顿。

能分到骨头,那都算好的。

他在宁王府日子潇洒得很。

顿顿都有肉吃。

什么西凉天狼?

能做大奉的狗就是最大的荣幸!

也正是如此,铁牛上了西凉的必杀名单,开出的赏金还超过很多副将。所以玉门关之战时被留在后方策应,侥幸活了下来。

铁牛是满脸怒火。

他们赈灾,还有人敢焚仓?!

所以就不管灾民了?

得亏宁阙留个心眼。

提前通知他们加强防守。

“把人带上来吧。”

“诺。”

片刻后,铁牛便把人带上。

当抬起头的那刻,宁阙就笑了。

“是你?”

“宁阙!”林巢明显是恼羞成怒,气愤不已道:“你现在就放了我。我告诉你,你别得意。你若敢伤我,仙鸿这辈子都不会理你!”

“一言为定!”

“双喜临门!”

宁阙抬起脚便将林巢踹翻。

“你这脑子,估摸着是想不到这些。”

“老实交代,谁指使你的?”

“没人指使我!”

林巢现在依旧是相当硬气。

宁阙倒也不着急,淡淡道:“挺好。你妄图放火焚烧粮仓,阻止我赈济灾民。按照律令,你这可是死罪。就算你有军功傍身,恐怕也得脱层皮。”

“你……你要做什么?”

“按律令处置呗。”宁阙两手摊开,“正所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既然你不肯老实交代,我只能把你送去大理寺。你也真是够蠢的,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你……你……”

“你不能这么对我!”

“宁阙,你可千万别后悔!”

“仙鸿以后绝对不会再理你!”

铁牛可不惯着他。

直接一巴掌抽他嘴上。

然后就用臭袜子塞了进去。

对付这种人,就不需要废话。

送进去后,立马就老实了。

宁阙看向旁边的福伯。

扬起抹微笑。

“看来,明天的礼物还能加!”


客栈外人声鼎沸。

方才的刺杀,让他们心有余悸。

他们也不傻。

现在才意识到有多凶险。

萨穆尔一死,西凉必定出兵。

届时只怕全民皆兵,不死不休!

大奉肯定不会输。

可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大奉的精心策划,都将功亏一篑。

林仙鸿前脚走出客栈。

便遇到了急匆匆的常百草。

她正准备打招呼,对方已经进门。

“全都怪你!”

“你看看,公主差点就没命了!”

“幸亏王爷反应及时啊!”

“就是,都怪你非要缠着王爷。”

“女人啊就是贱。”青年重重地哼了声,“你对她好,她是感觉不到的,反而会当做理所当然。等失去后,她才知道后悔莫及。可惜,已经晚了!”

“你胡说什么?”

林仙鸿涨红着脸。

她根本就没这些心思。

“妹妹,你不能不管我啊。”

“你快找宁阙说说。”

“我只是心里不忿……”

林巢已经被人五花大绑。

他神色慌张,连忙求饶。

他虽然莽撞,但却不蠢。

萨穆尔被刺杀,必会惊动奉帝。

届时层层追究,他逃不了的。

而林巢本就是戴罪之身。

上回将他是一撸到底。

还让他闭门思过。

都没思过完呢,又来闹事。

这回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

林仙鸿顿时语塞。

联想到宁阙方才所言。

他真的会帮忙吗?

显然不可能!

宁阙就是喜欢斤斤计较。

特别是得理不饶人。

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现在宁阙怕是都在偷笑。

在等着她来求饶呢。

不,绝不!

能帮他们的可不是只有宁阙。

还有顾渊!

“兄长放心。”

“我会去找顾将军帮忙的。”

“只要他出面,你不会有事的。”

“他能行吗?”

林巢是有些半信半疑。

他知道这回闯下了大祸。

顾渊真的能保住他吗?

“除了他,也没人能帮了。”

林仙鸿轻声叹息。

现在林家已经成了过街老鼠。

原本有很多人都巴结着他们家。

如今却是断绝来往。

她先前的病人是络绎不绝。

世家豪族们都花重金请她登门。

可现在呢?

压根就没人理会她。

反倒是常百草的医馆人满为患。

甚至愿意花高价请常百草上门。

就算她主动降价都没用。

那些勋贵们不缺钱。

缺的是好的医师。

而常百草是天下第一神医!

有常百草,谁还搭理她呢?

想到宁阙方才所言,心中悲凉。

她现在也是回过神来。

仔细想想,的确有些道理。

顾渊的靠山是齐王田仲勋。

不可能让宁阙赢下赌约。

宁阙届时不仅能继承王号,还可重得王权。他会成为奉帝手中最锋利的剑,将异姓王压制得死死的。

关键是,田仲勋输了!

将整个临淄郡输给宁阙!

林仙鸿抬头看向蔚蓝天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郎不可能骗我。

更加不会利用我!

这肯定都是宁阙的手段。

想要挑拨我们的感情!

看着顾府大门。

林仙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顾渊素来风度翩翩。

而宁阙呢?

只是个卑鄙小人!

看看对萨穆尔多殷勤……

这俩家伙绝对是有奸情!

宁阙就是因私废公,怎么好意思的?

……

……

皇宫,御书房。

奉帝正在批阅文书。

良久后,他放下御笔。

端起茶碗,轻轻抿了口。

现在他是无茶不欢。

饭可以不吃,茶不能不喝。

每日来上少血,精神都好很多。

刚开始喝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这玩意儿是越喝越上瘾。

“胡总管,什么时候了?”

“已经申时。”

胡总管在旁轻声回应。

望着奉帝,不由叹息。

“陛下,您今日又没用午膳。”

“政务重要,您的龙体更重要!”

“无妨。”

奉帝满不在乎地挥手。

他并非顺位继承的。

自上位后,便兢兢业业。

每日不处理完政务绝不休息。

他好似是在赌气,想证明自己。

为处理政务,常常废寝忘食。

不按时吃饭都很正常。

看着凉透的饭菜,奉帝挥了挥手。

“撤下去罢。”

“备些蜜饯肉干。”

“再给朕换上仙茶。”

“陛下……”

“去。”

胡总管无奈去准备。

奉帝就没几天按时吃三餐的。

因为这事太后还专门说过。

奉帝表面都答应。

实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处理政务,他便全都忘了。

奉帝长舒口气。

起身开始操练拳法。

这是在军中时,宁王教他的。

他每日都会抽空练习一二。

主要也是为了强身健体。

“陛下——”

胡总管有些慌乱地入宫。

奉帝不由皱眉。

“何事如此慌乱?”

“禀陛下,西凉公主遭人刺杀!”

“什么?!”

奉帝的脸色都变了。

胡总管不敢耽搁,连忙道:“宁王奉旨带着西凉公主巡游,途经长安大街时,却被百姓所包围。说宁王为赢赌约,所以勾结外地,资助西凉十万石粮食。”

“然后呢?”

“宁王耐着性子解释。”胡总管也是叹息,“谁曾想林仙鸿也跑来凑热闹,宁王因此被拖住。结果有死士藏在暗处,用吹箭刺杀西凉公主。好在宁王反应快,没有命中要害,经常神医看过,目前已无大碍。”

“那死士呢?”

“已经死了……”

“刺杀得手后,嚷嚷着要杀尽西凉狗。然后就咬碎口中毒药,等家将们追到他时,死士已经毒发身亡。”

“给朕查!”

奉帝眼眸闪过冷冽的杀意。

这事绝不会这么简单。

很可能还与齐王有关!

“臣遵旨。”

“还有林仙鸿!”奉帝面露怒火,森然道:“宁王已经休妻,他们二人也再无瓜葛。可林仙鸿却屡屡找宁王麻烦,这回更是害得西凉公主受伤。”

“陛下想要?”

“削去她的三品医官,贬为庶人!”

奉帝冷然开口。

这回林仙鸿险些酿成大祸。

若不惩罚,则不能服众!

胡总管则是面露难色,低声道:“陛下,林仙鸿的三品医官是太后亲自册封的。若要革去她的官职,是否要通知下太后?”

“不必了!”

奉帝这回态度相当坚决。

他看向远处。

“朕才是大奉之主!”

“林仙鸿犯下大错,当罚!”

“就算是太后的人,朕也要罚!”

胡总管则是呆呆地看着奉帝,昔日处处受制的雏鹰,终于成了翱翔天际的雄鹰!


嘎吱!

大门打开。

清风明月带人进了林家。

按照礼单,开始搬东西。

宁阙的身份摆在这。

结婚娶妻,自然得按最高礼仪。

当时给林家的彩礼可价值不菲。

“白银万两。”

“婢女九人。”

“奴仆九人。”

“骏马十八匹。”

“田牛三十六头。”

“马车六辆。”

清风按照礼单安排人搬东西。

林清欢此刻已经是泣不成声。

她挡在王府家将面前。

想要阻止他们将东西搬走。

“求求你们了!”

“给我留点吧!”

“这辆马车是我的嫁妆……”

林清欢满脸都是绝望。

这些可都是他们家底。

全靠这些,维持林家的体面!

包括还有好几家铺子。

也都是宁阙当初送的。

铺子都不用他们经营。

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林家的日常开销人情往来,全靠这些商铺。

关键是还有地契!

足足八百亩良田啊!

林家压根就吃不完。

每年还能卖出去很多稻米。

“别挡道,让开。”

铁牛没有半分好气。

他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在他眼里,林家就是吸血虫!

不求他们感恩,起码客气些吧?

可结果呢?

林家人一个个都傲得很。

还处处瞧不上王府。

属实是站着把饭给要了!

林母则是彻底崩溃。

她本身就是个泼妇,干脆瘫坐在地撒泼打滚。

“宁阙,你个没良心的!”

“我女儿让你玩腻了,你就休了!”

“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这么对她?”

“娘,你别说了!”

林仙鸿红着脸。

还嫌看热闹的人不够多吗?

“你别拦着我!”

林母是彻底怕了。

看向正在搬东西的奴婢。

先前还有些都是伺候她的。

干起活来都相当麻利。

人也懂事,还很守礼。

还有几个是厨子。

那手艺简直没得说。

她先前曾宴请过些贵妇人,一个个都很羡慕她。还说这些厨子都出自王府,做的菜肴都相当美味,甚至比宫中御膳还强。

他们其实也早就受够了林家。

只是碍于宁阙,在这伺候。

现在,宁阙来接他们回家了!

福伯抱着礼单,冷漠道:“莫要管他们,只要是宁王府的东西,那就全都搬走。”

“好!”

越来越多的宝物被搬出。

围观的龙套路人们无不拍手称快。

他们倒不是支持宁阙。

纯粹是林家不干人事。

这些年来软饭硬吃,仗着有王府撑腰,在长安城自诩上流贵族。瞧不起这个,又或者看不上那个,还经常对着别人家事说三道四。

当然会有贵妇人不惯着他们。

就说林家是全靠着宁阙。

可他们怎么说的?

他们林家可没高攀王府。

是世子求着要娶林仙鸿。

若非看在他诚心实意,可不会同意。

他们不在乎宁阙的权势。

就冲着他对林仙鸿足够好。

看看,这回遭报应了吧?

宁阙还真的休妻!

这是林家万万没想到的。

……

林疆呆若木鸡,手脚冰凉。

只能这么看着王府的人搬东西。

他没想到,宁阙能够继承王号。

更没想到皇帝同意宁阙休妻!

甚至连太后都没有阻止。

她不是最疼爱林仙鸿吗?

原本林疆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无非就是林仙鸿选择和离。

就算要退回彩礼也无所谓。

起码还能留下嫁妆!

到那时还能再改嫁顾渊。

攀上顾家,林家能走得更远!

现在全完了!

林仙鸿被休,成了弃妇!

沦为全长安的笑柄。

原本她可以成为王妃的……

王妃可是位列一品的诰命夫人!

每年太后寿宴,都会邀请她们。

这可是无上殊荣!

“贤婿,贤婿!”

“你莫要冲动。”

“仙鸿,你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赶紧认错!”林疆涨红着脸,怒斥道:“我早就劝你,让你好好和王爷过日子,而你却不听我的。你看看这事闹的,还不赶紧过来给王爷道歉认错。”

林仙鸿双手紧紧握住衣角。

低着头,双眼含着热泪。

“免了。”

宁阙懒得再多看一眼。

“我已休妻,与你们再无干系。”

“是非对错,我已懒得争辩。”

“就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

林仙鸿抬起头来。

注视着决绝的宁阙。

越发地看不透他。

宁阙先前很喜欢缠着她。

也很惯着她。

可这次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是的,宁阙不再缠着她了。

主动提出休妻,给了她自由。

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宁阙……”

“你叫我什么?”

“王……王爷……”林仙鸿轻咬红唇,低声道:“就当是我求你,念在这些年的情分上,给林家稍微留下些资产。否则,林家真的就活不成了。”

“这和本王有什么关系?”宁阙冷笑出声,戏谑道:“你林仙鸿不是自诩清高,视财帛如尘土吗?”

“……”

林仙鸿顿时语塞。

当初,她的确说过类似的话。

“搬好了没?”

“还有些地契和铺子得要交接。”

福伯捧着礼单,仔细检查。

王府的东西他会全部带走!

哪怕是一粒米,都不留给林家。

“对了,还有件事。”

“你林家还欠本王四万五千两白银!”

“本王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筹钱。”

宁阙转过身去。

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林母是彻底绷不住了。

扬起手狠狠打向林仙鸿。

抓着她的头发,犹如泼妇。

“你这个孽女啊!”

“你究竟干了什么荒唐事!”

“林家因为你,全完了!”

“你的父亲,欠债好几万!”

“你的兄长,被关押在大理寺!”

“还有清欢……”林母是连抽带踹,到最后自己也无力的瘫坐下来,“这些本来都是给她准备的嫁妆,现在全没了。你妹妹还被六艺书院除名,你又被休妻沦为弃妇,姜家肯定会悔婚的。”

林仙鸿始终都忍着。

她心里其实也很委屈。

这些东西本就是她带给林家的。

林家遭难,是靠她牺牲自己的婚姻。

为什么,现在全都怪她?

她有做错什么吗?

她只是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真正错的是宁阙!

他仗着权势,冷血无情。

不顾这些年的感情。

将他所给的一切全都收走!

可是那又如何?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后悔了吗?

不,她不会!

反而只会让她认清宁阙的为人。

就是个斤斤计较,精于算计的小人!

“父亲,母亲。”

“我还有顾家。”

“顾郎说了,会凑个三万两白银出来。而且,他会想办法去游说,争取将兄长放出来。至于宁阙……你们别觉得他封王了就如何,明日的加冕大典不会那么顺利的!”

林仙鸿双手紧握。

离开宁阙,她只会过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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