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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1981:开局坟头挖宝!杨一木林芳后续+完结

末名客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满满当当装了三架车,杨一木、方强和竹竿先送一趟,船师傅守船。三人一路走一路歇,到了水产公司,已经人来人往,都急吼吼地往早市送货。几人一合计,竹竿留下负责看货,杨一木和方强返回再拖一趟。最后,船师傅也拖了一车,不过有些不情不愿:“这钱可不在那四十块钱里,得另算啊?”等货物码好在秤站旁边,杨一木让方强和竹竿在原地等着,自己径直往办公楼走。还没走两步,他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位老头。杨一木立刻掏出烟,笑着打招呼道:“大爷,早啊,来支烟。赵经理来了吗?”老头把烟夹在耳朵上,摆摆手说道:“这才什么天啊,赵经理没那么早来。不过他昨天已经在我这儿交代好了,你直接跟我过来就行。”说完,老头便带着杨一木往秤站走去。到了秤...

主角:杨一木林芳   更新:2025-04-23 17: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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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杨一木林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81:开局坟头挖宝!杨一木林芳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末名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满满当当装了三架车,杨一木、方强和竹竿先送一趟,船师傅守船。三人一路走一路歇,到了水产公司,已经人来人往,都急吼吼地往早市送货。几人一合计,竹竿留下负责看货,杨一木和方强返回再拖一趟。最后,船师傅也拖了一车,不过有些不情不愿:“这钱可不在那四十块钱里,得另算啊?”等货物码好在秤站旁边,杨一木让方强和竹竿在原地等着,自己径直往办公楼走。还没走两步,他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位老头。杨一木立刻掏出烟,笑着打招呼道:“大爷,早啊,来支烟。赵经理来了吗?”老头把烟夹在耳朵上,摆摆手说道:“这才什么天啊,赵经理没那么早来。不过他昨天已经在我这儿交代好了,你直接跟我过来就行。”说完,老头便带着杨一木往秤站走去。到了秤...

《重生1981:开局坟头挖宝!杨一木林芳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满满当当装了三架车,杨一木、方强和竹竿先送一趟,船师傅守船。
三人一路走一路歇,到了水产公司,已经人来人往,都急吼吼地往早市送货。
几人一合计,竹竿留下负责看货,杨一木和方强返回再拖一趟。
最后,船师傅也拖了一车,不过有些不情不愿:“这钱可不在那四十块钱里,得另算啊?”
等货物码好在秤站旁边,杨一木让方强和竹竿在原地等着,自己径直往办公楼走。
还没走两步,他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位老头。
杨一木立刻掏出烟,笑着打招呼道:“大爷,早啊,来支烟。赵经理来了吗?”
老头把烟夹在耳朵上,摆摆手说道:“这才什么天啊,赵经理没那么早来。不过他昨天已经在我这儿交代好了,你直接跟我过来就行。”
说完,老头便带着杨一木往秤站走去。
到了秤站,杨一木赶紧冲方强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开始卸货。
秤站里有一排排水槽,靠外口的是鱼池,里面养着的都是安州本地的淡水鱼,像草鱼、青混、花链、青鱼这些,里间则是一排空着的大池子。
杨一木打开袋口,伸到老头跟前,说:“大爷,你瞅瞅这小龙虾敖大肉肥,个个都是顶好的。”
老头瞥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冲着旁边的人喊道:“把地磅推过来,赶紧上秤!”
称完重,老头让人把里面死了的、小的挑出来,又扣了二十斤水分。最后一算下来,一共比他们在家称的重量少了八十六斤。
杨一木也没多计较,沿着秤站走了一圈,一边挨个给每人都递了支烟,一边用仰慕的眼神和钦佩的语气喊着“大哥大姐”,态度恭敬得几乎要喊“亲爹”了。
方强他们帮忙站里工人把小龙虾和大鱼倒进池子里,杨一木则拿着收据单,欢天喜地地跟着老头去后面小楼的财务室结账。
结完账出来,杨一木笑着对老头说:“大爷,您真是帮了大忙!”
接着,他指了指方强他们,介绍说:“这两个是我兄弟,那边年长些的是我们村的机船师傅。以后还得请大爷费心,多帮衬着点。”
拿到钱,杨一木心里轻松了不少。
赶了一夜的路,又干了这么些活,肚子都饿了,便叫上方强他们一起在水产公司门口吃早饭。
门口有卖包子、豆汁的,有卖煎饼果子的,杨一木花了两块二毛钱要了四斤肉包子和五碗豆汁。
也不得不说,这年代钱真的很值钱,购买力强悍,一斤包子五毛,一碗豆汁才要二分钱。
几人围坐在桌边,看见大肉包子早就两眼放光了。
吃饱喝足,就往回走,一路上方强一直紧紧跟着杨一木,生怕杨一木一不小心口袋松了。
上了船,杨一木和方强各自掏出一大把钞票,堆在一起,一张张认真地摊开码齐,过了个大数。最后一拉帐,把收鱼虾的成本去掉,尽赚四百九十块五毛五。
这可把方强吓坏了,忙问:“哥,你没算错吧?”
杨一木笑了笑,手一推说道:“你来。”
方强接了过去,又连着数三遍,渐渐地小眼睛开始眯了起来,显得眼睛更小,最后一拍手,连声嚷道:“哥,哥,我们发了。”
哎哟妈呀,就这两天不到时间挣了这么多好钱,真是开眼了,他能不激动吗?
杨一木没理他,笑着给竹竿和船师傅分了钱,
竹竿一天十块,给了二十块钱,一三也按标准,给了二十,不过人不在,要等到回去给。
船师傅工钱事先讲好的给四十块,杨一木多给了一块,又塞了一包烟,算是拖了一趟货工钱。
船师傅姓夏,嘴早笑歪了,一天四十块呢,都赶上城里人一月工资了,这还是往高里说的,一般上班的也就一月二三十块钱,四十往上那是高工资了。
此时,心里也就盘算开了:柴油是生产队的,自己就出个力气,白得四十块,一个月一千二,一年就是万元户?
做梦的吧?
一捏大腿,疼啊!态度上却对杨一木热情了不少,多给的一块也坚决不肯要,怕因小失大,黄了事情。
杨一木也没坚决,一块两块的事儿推来推去没啥意思,还是那话友情后补。
竹竿也推辞不要,杨一木倒是认真了,说道:“拿着,都是一样兄弟,没有道理我们挣钱,让你白忙活的道理。再说,后面你和一三还要继续帮衬着我,又不是干一天两天的。只要这事干一天,你和一三一天拿十块。”
按照现在的行情,给个二三块也就顶天了。
可不是有老话吗,不患寡就怕患不均。
杨一木也没有矫情到去和一三、竹竿他们搞合伙或者分成,眼下他缺钱,欠刁青松那笔款子,他心里有点着急上火。
加上今天分的,口袋里一共才八百块,如果到时间还不够,拉上方强再出一部分粮票,先把林芳那事儿给解决了。
竹竿可就高兴坏了,他也是去年返城的,一直没安置工作,他爸觍着老脸,四处求人,就连安排个街道厂工作都在等通知之中,等了一年了,还在研究呢。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街道厂效益不好,基本没啥福利,半死不活,一年顶死也就一二百块钱。心里又算了一笔帐,如果真按杨一木说的,一天十块,那一个月就是三百块,这个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儿。
干一天活,就拿一天钱,合情合理。现在杨一木给他这么多钱,纯粹就是照顾自己了。
不要说十块钱,就是给个五块钱,在大街上吼一嗓子,估计能从城南排到城西。他爸在车辆厂六级工,一个才拿四十六五,算起来比他这活差太远了。
这活除了熬人熬夜,不要太轻松好吧。
竹竿心里想着,到家后抽空回去一趟跟他爸商量下,不要低三下四求人了,街道厂那工作谁爱干谁干,他是不伺候了。
到了家,船靠岸,已经十一点多。
进了门,院子里正吵吵嚷嚷,一三和方兵忙着收货过秤,忙得眼都不抬。
杨一木过去瞅了一圈,十几口大缸早已满满当当,红通通一片。
方强老娘正在灶屋里忙饭,一听方强这趟就挣了一百六十二块钱,一边高兴一边担心,毕竟这是投机倒把的事,低声问道:“强啊,这不会真的出事吧?”
方强老娘平常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主,如今见到如此钱景,突然有了盼头,连忙拿了一块钱让小儿子方兵去街上割肉。
等方兵拿肉回来,切了一半,想想又将搁到碗柜里的另一半又放到了案板上。
方强返城这两年,大儿子方军媳妇吵吵闹闹吵着要分家单过,话里话外意思嫌二叔子没工作,小叔在上学拖累他们,总不能拿自己两口子工资钱补他们吧?为了这事,老两口也没少唉声叹气。

杨一木也懒得去想,一路处于假寐状态。
到了下一站,又是吵闹了一番,不时钻进来人,跟泥鳅一样。
杨一木不得不打起精神,直起了身子,看着那女孩脸色苍白,在那儿打摆子,站又站不稳,双手紧紧拉着吊环,终于不忍心了:“这位同志,你坐我座位吧。”
女孩听了一愣,笑着道:“那谢谢了啊!”
两人换了个,杨一木倒难受了,只得带着一颗煎熬的心,过了一站,又一站,心里不停念叨“快到了,到了就好”。
也许是因为无聊,或者纯粹好奇,那女孩主动搭起了话:“喂,同志,你在哪儿的下车?”
杨一木懒趴趴地答道:“跟你一个地!”
女孩子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下的?我又没告诉过你?”
杨一木指了指售票员道:“你刚才跟她讲了!”
女孩子笑着说:“你倒是蛮有心的呢。”
又道:“你还没回富平呀?”
这时,杨一木才想起了,她不就是前天坐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吗,只得继续礼貌的应付道:“是,来市运输公司办点事儿,下午就回。那天我晕车,不好意思呀?”
“没事,这回蛮好。”女孩说道。
后面无非聊着聊着,就聊成了查户口,最后就差要联系方式了。
杨一木恨不得直接一口气说完,因为查户口式的开场白讲完了,下面就没有话题了。
这年头真没有可聊的,两辈子杨一木也不擅长聊天。
男女之间无非就那么点话题嘛。
再往深处聊,这年代,被旁人听到,会被当做流氓打死的啊!
真的会被打死!
公交车进站的时候,杨一木感觉解脱了,感谢天感谢地,终于到地方了。
出了公交站大门,日头正盛,天又热了些。
满大街只是自行车和公交车在路上来来往往。偶尔也有人骑摩托车的,呼啸而过,比后来开奔驰宝马还拉风。
这会儿小汽车就比较少见了,象安州这地界路上跑的基本都是上海牌的,也有一些苏联产的比如伏尔加、切诺基,那是富贵阶层才开得起。
杨一木深吸了一口气,晕车感好了许多,随便找了个石阶,坐着点了根烟,冷不丁的被人从后面拍了肩膀,扭头瞅了一眼,还是那女孩。
那女孩讪讪一笑道:“这一带路不熟吧?我带你去。”
杨一木说:“没事,我抽口烟,你先走吧。过会儿我问人,就这么个小地方,又不是没嘴。”
那女孩听杨一木这样说,倒也没走,笑道:“那我等你抽完烟,我去那儿采访过,说不定帮上忙。再说你一路让座给我,我还没谢谢你呢。”
杨一木听她这样说,也不矫情了,直接掐了烟头道:“走吧。”
那女孩看着杨一木眼睛到处看,觉着乡下人进城,笑道:“你第一次来吧?告诉你吧,运输公司还有好长一截子路,那边岔道口多,瞅着都费脑子,真不好找呢。”
说的时候,她不由地把背脊挺得更直了一点,满满的自豪感。
杨一木点了点头,跟在女孩屁股后面往前走。
一路走,那女孩一路问,基本她问他答。
不好回答的,杨一木就编瞎故事。
那女孩不停点头:“这事儿好......你有心了......”
又时不时还要找人打听几句,绕路,多次这种情况,在一条道上反复折腾,掉头,再掉头。
杨一木又不能撵人,把人家好心当驴肝肺,又不能跟人家说:“你这是耽误我时间,说起来我比你还熟一些呢,上辈子我好歹来过几回。姑娘啊,搞半天你是路痴啊,人家指路往东,你往西去干吗?”
哎,这姑娘真是个实在人。
两人走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到了运输公司。
女孩一指运输公司大门道:“杨一木,看,到地方了,这儿呢。”
又得瑟地对杨一木道:“我说吧,这地儿不好找。让你来,肯定得犯迷糊。”
杨一木不得不点头称是:“这肯定的,肯定的。”
肯定个屁,你真是我姑奶奶哎!
那女孩说:“帮人帮到底,杨一木,走,我领你进去,我跟这边经理熟。”
杨一木也是折腾怕了,一听这姑娘还不走,虽然心里感激,可在这个牵手都算耍流氓的年代,又不能随意送人姑娘礼物,也不能随意请人姑娘吃饭,更不能请人家看电影,这只得小心翼翼:“张蓉蓉,今天真是太谢谢了。要不,你忙你的吧?”
张蓉蓉莫名其妙地恼了:“既然你是我老乡,就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去,万一你说错了,不是丢了我们富平人的脸?”
突然被扣上丢富平老家人脸的大帽子,杨一木被惊得外焦里嫩,又不好计较,无奈的道:“行吧,麻烦你了,那一起去。”
杨一木只得随着张蓉蓉后面,蹬蹬上楼。
上到三楼,到一间办公室门口,上面写着“经理室”,没上锁,两人直接就推开进去了。
一个面容瘦削、线条分明的中年男人正低头坐在桌后看报。
杨一木一看乐了,这不是陆平吗,虽说只打过两次交道,可喝过一顿大酒。
陆平见有人进来了,漫不经心问:“你们有啥事?”
张蓉蓉开口就道:“陆经理,我是市日报社的......”
陆平愣了下,就笑着从桌子后走出来道:“哦哦,你是张记者吧,上次让你费心了,区里领导特别还表扬我们来着。今天这是......?”
张蓉蓉笑道:“这是我老乡,来联系运货车子。”
杨一木跟了过来,从口袋里拆开一包烟,递了根上去介绍道:“陆经理你好,我叫杨一木。”
陆平接过烟,一指沙发道:“坐下说吧。你要多大的车?用多久?”
杨一木道:“能用到九月,吨位越大越好,租金多少?”
陆平说:“其他大吨位车辆都出去了,只有刚进了两辆苏联产的嘎斯51,说是载重三点五吨,其实可以装到四吨,一辆二十五,两辆一起的话,给四十五吧?”
“四十五?”
这两台车一起能装八吨,正好合适。但杨一木不了解现在的市场行情,推测对方报的这个价格,一定还有一定的水分。所以想论论价,蚊子再小也是肉。
正待开口,张蓉蓉在一旁扯白脸问道:“陆经理,记得上次采访时你说过,这两台车是市农业局下属农场借给你们运输公司使用的,说什么磨合期,你这借鸡下蛋,要四十五合适吗?”
陆平脸红一阵白一阵,片刻后,他哈哈一笑道:“瞒不过你张记者,实话就讲了吧,这车确实是市农业局下属农场的,他们又暂时用不上,交由我们磨合磨合,到秋收的时候运粮食用的。人家也特别讲了,这车不能跑长途货运,可市里又用不上,所以我们空耗油钱。这样吧,不要钱不合适,毕竟这是集体企业。不过张记者面子要给的,那就每台车十五,两台车全要就二十五。你们县里过来人手也不方便,到时哥哥再出三五个人,费用算我的。”
杨一木觉得差不多了,还图以后合作,便道:“那行,租金十天一结。
陆平沉默片刻,点头道:“行。一会儿,你稍等下,我让人过来签个合同。”

紧赶慢赶,最后赶上了下午三点钟的返程车。
一上车,肚子就咕咕作响,杨一木这才想起午饭还没吃,只能无奈地感叹生活不易!
如今重生了,还赶上了创业的风口期。
上辈子,对家的愧疚是二十七才有体悟,那时候他才是真正的懂事吧。而对林芳的愧疚,却是人到中年,婚姻鸡飞狗跳的时候,才想起了她的好。想想那一世,自己确实没心没肝的,抛弃了她,违背了自己当初承诺。
或许,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机会,让他弥补对林芳和原生家庭的亏欠。
这个年代就像一片未开垦的荒地,凭借前世的经验和记忆,发点小财真心不难。
但谨慎的本能让他不敢妄动,成年人的理智也告诉他必须忍耐。
自己现在不是创业小有成就的老板,而是一个农村出身,而且还是刚从学校出来的普通年轻人。
没有背景、没有家世、没有出过远门,甚至连省城都没去过几次,开挂逆天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做个天才或许可以,但做妖必死。
好多重生者,前辈子是个废材,重生后说要做世界首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
废材重生还是废材,毕竟重生并不是万能的,并不能真正改变一个人。
他决定这辈子低调做人,赚点钱,先把林芳从困境解救出来,再帮帮家里,帮帮弟弟妹妹们,老老实实做个隐形的富家翁。
至于以后嘛,跟林芳成个家,生个孩子,生个儿子当然最好。农村人嘛,老思想作怪,最在乎这个。看到孙子,老娘自然也会接纳这个儿媳妇。
到了县里,杨一木从汽车站下车,特意去候车室看了下时间,已经傍晚六点多了,没有手表手机就是这么麻烦。
也不知道方强他们今天生意怎样,就先去的方强他家。走到门口,看见一三和方兵正靠在院门上又说又笑。
杨一木从后面走过猛然去拍他俩肩膀,把他俩倒是吓了一跳。
方兵看着杨一木笑着说道:“杨哥,你回来了?”
杨一木笑着点点头,走进院子一看,院子里满满当当摆着十几口大水缸,还有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澡盆、木桶。
一三跟在他后面,把本子递给杨一木说:“这些家么子都是借邻居来的,收了不少呢,一直折腾到现在。”
得了杨一木“有多少,全收”这句话,今天南郊这边附近几个村子里的鱼虾可算遭了殃,一天就收了一千七百多斤小龙虾、三百斤多斤大鱼。院子里实在放不下了,还有不少直接装袋子,扔到院前的小河里面了。
附近也有一些小孩子听说了,中午一放学就去水沟田地抓了送过来,数量不多,三五打个团,一起送来也有四五十斤。
小孩不要粮票,只要现钱,一拿到手激动的一塌糊涂,平常家长给零花钱也就一分两分的给,什么时候遇到这种赚快钱的事情儿?所以下午放学也不回家了,挎着书包,直接去抓小龙虾。
天完全黑了,方强和竹竿他们也回来了。
方强甚至顾不上洗把脸、拍拍身上的灰层,就问:“哥,市里的事情顺利不?”
杨一木说:“成了,人家答应我们送多少收多少。大车找了吗?”
“村里只有一辆拖拉机,车斗小,拉不了多少。畜力车倒有两辆,都是马车,没脚力,走不了那么远的路。我联系了一只机帆船,五吨船,平时村里去荡里运蒲用的,现在闲时人家要四十块呢?”方强说道。
按照杨一木想法,找几辆畜力车送过去,人肯定要吃累。有这五吨机帆船,倒是好得不得了,人倒是轻松了。于是笑道:“行。我们夜里十二点钟就走,你抓紧跟人说声,再找四辆板车一起上船,到对头还有一段路,到时用得着。早去早回吧,办完事儿赶紧回来睡一会儿。”
方强刚要走,杨一木又塞了两包烟,让他请开船师傅去大队支书那里开介绍信,又特别交待让他放什么机灵点,不管谁说,就说帮市里水产公司代收的。
生产队挣工分,村里开拖拉机、机帆船的都拿双份,是个肥差,没点关系根本轮不到普通社员,让他开介绍信正合适。
“强啊,陪你杨哥一起吃过饭再去啊?”方强老娘嘴里埋怨着儿子,可看儿子实打实地忙了一天,又心疼了,一边来请杨一木,一边冲着方强后背喊。
“晓得了,回来吃。”方强慌慌忙忙地走了。
香喷喷的大米饭,加上一盆子韭菜炒鸡蛋,一碗烧茨菇,一盆青菜汤,即使城里一般人家晚饭都是稀饭,这待遇也是比较奢侈的。
杨一木也没客套,大不了友情后补。
一三和竹竿回家取衣服,怕夜凉,也回去了。
方强老娘招呼了两声,也没强留。
吃晚饭的时候,杨一木准备借着方兵的小床眯会的愿望破产了,刚放下筷子,后面就有人提着袋子上门了。
“刚在沟里抓的,连家都没回就过来了。”来人一掀口袋,杨一木一瞅,全是小龙虾子,起码六十多斤。
杨一木过完秤,要算钱给他,那人嘿嘿一笑,摆摆手说:“我是西郊那边的,村里几个一起来的,半道又折回去了,怕被抓了说投机倒把,就我一人来了,我现在就追他们过来,到时一起算。”
杨一木笑笑,从南到西,这消息传得挺快啊!
一直折腾到九点钟,才算完事,杨一木根本没时间上床睡一会儿。
院子里的缸啊桶呀澡盆啊,全装满了,索性找了几个袋子装了,也扔到了院前的小河,等后半夜出发的时候再捞出来。
机帆船开到院前小河的时候,杨一木和方强几个已经把扔在河里的袋子都拖出来了,袋子只是半袋子简单扎了口,多了怕闷死,因此口袋比较多。
毕竟二三千斤东西,连方强他爸他老娘都出来帮忙,用麻袋、蛇皮袋整整齐齐将小龙虾装好,码在院门的小河码头上,码得老高。
杨一木和方强合计了一下,来回毕竟也要十一二个小时,家里这边不能停下,就让一三留下继续收,他们三人一起随船去市里。
等上了船,三人都累垮了,累的大踹气,瘫在船上。好在上船了,可以眯了。
三人又做了下分工,轮流休息,每隔半小时就用木桶提水浇在袋子上,给小龙虾一点水分,以防干死。
船开了,沿着河而行,水波荡漾,月色正好,除了机器马达轰鸣声,四周甚是安静,紧赶慢赶到市里码头天也快微微亮了。

杨一木又直接点明了散伙的问题,比如以后有本钱想单干了,这问题怎么处理?
方强听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急忙开口解释:
杨一木跟着忙了一阵,院子里人少了,终于清净了下来。
方强老娘出来,招呼大家上桌吃饭。
今天入夏快,气温格外热,杨一木身上汗津津的。他借着方强的毛巾,在小河码头上捞了一把脸,终于感到凉爽了些。
进了堂屋,一盆油亮亮的大肥肉放在八仙桌正中。
一番谦让后,人还没坐定,方兵已伸出筷子往肉盆去,却被他老娘一巴掌打了回来:“一点规矩都没有,你杨哥还没动筷子呢。”
方兵嘻笑一声,半大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杨一木忙抓过筷子,夹了两块大肥肉放进他的碗里。
方强老娘拎了小儿子胳膊一下,佯装生气道:“你这小东西,一点不知道当家油盐贵。你咋买的五花肉?啊,根本一点油水都没有。”
她有点心疼呢。
这年头,一般人家买肉都喜欢膘大肉肥的,炸了油,还能炼出油渣烧菜。
香喷喷的大米饭,加上一盆子红烧肉烧土豆,一桌子人吃得油光满面,连盆底都被刮干净了。
杨一木却心酸得不得了,刚才那一幕,让他想起了五十里外的老娘和弟妹。
他老娘叫张兰英,是富平县郑庄公社杨家河村的一个普通农民,今年刚四十。
这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性格说好听点叫要强,说难听点叫“头硬”,“头很硬”——该认的事,打掉牙和血咽,多难都认。
这本不是一个描写软弱女人的词,可偏偏又只能这样形容,反正在她的人生词典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是她人生至高无上的目标。
一生操劳,可悲居多。
杨一木是家里的长子,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后第一次高考,考上了安州师范学校,也就是后来的安州师范大学,成了杨家河村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
杨一木下面有三个弟妹。
大弟杨二力,今年十八岁,只上到了初中毕业,在家务农。上辈子他媳妇为了结婚借的那一千块钱,闹得全家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与方强大哥那媳妇有得一比,也是坚持要求分家单过,自己长得五大三粗的弟弟硬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又因为养了个丫头,被老娘埋怨了无数回,一辈子窝囊得要死。
妹妹杨三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今年十六岁,还有三个月要参加中考,成绩还不错。上辈子她是考上了县一中的,可录取通知书被老娘藏了起来,那个破败不堪的家供不起她继续学业,所以她和农村多数女孩一样,接受命运安排,回家当了农民。二十岁早早嫁了人,幸运的是妹夫对她不错,也减轻了他不少的愧疚感。
幺弟杨八同,今年七岁,名字是由麻将桌上八筒演变而来,却是他家最有出息,也是过得最幸福的孩子。前世他考上了南大,进了省报,找了一个教师老婆,家世不高,但丈人一家把他当儿子待,婚姻也很美满,一生过得相当幸福。
一家人,杨一木最不愿提起的就是他爸。
他爸叫杨胜利,是公社时代八大员之一的“放映员”,没有编制,拿多少工资,家里谁也不知道,他也从没有拿回来过。一到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往外跑,他有一个姐姐也就是杨一木的姑姑嫁在鞍山。
这个时候,不知道杨胜利流浪到哪里去了,反正杨一木重生后就没见到他。
就这么一个只顾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人,就这么一个连子女名字都懒得起好的人,在生产队的时代自然落不了好名声。
家里人多,但是壮劳力工分一个没有,张兰英一人带着四个孩子,前些年长年都是野菜黄薯干,这些年日子强了些,但也就是采子米加黄薯干,除了大弟杨二力出奇地长成了五大三粗的大汉,其他孩子一个个吃得面黄肌瘦。
不管前世还是现在,他一想到这些,都心酸得想哭。
他想回家看看,看看老娘,上辈子有段时间他恨她心狠。一直到她临死,他才醒悟,他是家的希望,他根本没有资格为了爱情而任性。
可现在老娘还在气头上,自己干的又是投机倒把的事情,粮票又来路不正,万一......
他不想牵连家里人!
吃完饭,哥几个继续招呼送鱼虾过来的。
杨一木不禁感叹年轻就是好,能折腾,来回赶了十几个小时,还能撑得住。
可到底是年轻啊,又都是小伙子,一遇到大姑娘、小媳妇两分三分的,根本不好意思跟人家张口计较。
这可把在灶屋里忙着的方强老娘心疼坏了,哪能这么做生意,这些骚婆娘,全占人家便宜,呸,锅碗也不收拾了,抹了下手,出来就招呼:
“哎呀,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哪能连轴转,别熬坏了身体,你们不疼,娘老子还疼呢。留一人在这儿,今个下午不上班,有我在这儿帮着就行了,又不是什么体力活,其他人都轮流去睡一会儿。”
她这一说,杨一木顿觉困意席卷,眼皮子打架,也没强撑着。一三不赶夜,让他在这儿顶一会儿,就和方强他们溜进屋去午睡了。
方强老娘也是能干人,收鱼虾,称秤,算账,结款,一点也不比年轻人差,干得非常起劲。
院子里不停地吵吵嚷嚷,咳嗽声,赶路声,论价声,声声不息。
杨一木倒睡得安稳,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出门一看,院子里又站了几个人,都是提着口袋过来送鱼虾的。
方老头下班早,也在旁边帮着他们上秤,他妈和一三用布头在扎袋口。
杨一木想着两天没去旅社,账前面付清了,可东西放在那边,实在不放心,又回了趟旅社。
回来的时候,天刚黑下来。
院子里刚走了一波,方强老娘招呼大家赶紧进屋吃饭。
晚饭依然吃的干饭,一碗蒸蛋,一碗茨菇烧肉,一盆青菜汤,可把方兵高兴坏了,顿顿有肉,还上了蒸蛋,这小日子过得不赖,嘿嘿嘿......
方老头开了一瓶白酒,给杨一木、方强和竹竿面前一人倒了一杯。
杨一木推说不喝,方老头说:“年轻小伙子,哪能不喝酒?”但看见杨一木真的没碰,他也就没坚持让喝!
前世二零零三年那场疫情以后,杨一木靠着积累勉强咬牙挺过,可都是怕了,生意越来越惨淡,家里经济来源越来越少,到了二零零八年他彻底扛不住了。
生意没了、公司倒闭不说,还欠下银行六百多万,原材料供应商货款四百多万,以及亲戚朋友二百多万。
都说夫妻是同林的鸟,大难来了各自飞,果然老婆天天和他吵架。
为了避免后续起诉,房子被人收走,一家人流落街头。
杨一木选择和老婆离婚,房子、车子和手里仅有的一点钱全给了她和两个女儿。
当初商量好了,等事情了结,等把亲戚朋友私人借的钱还上,他们再复婚。
自己当回恶人,最起码妻女能有依靠,可仅仅过了不到三个月,她就结婚了,新郎是个矮胖子......
接连的打击,让他的人生进入了至暗时刻,可一切太迟了。
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还被那坏婆娘摆了一道,演了一场大戏,竟然没发现......
后来他堕落了,或者说连死的心都有了,天天酗酒买醉,以至现在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次买醉让他又重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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