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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张云英青云最新章节列表

馨小玥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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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点,你使这么大力干嘛呀,你哥还睡着呢!”宋母不满地拿眼瞪她说。“气死我了!这乡下女人真的是要造反了!”宋青茹气鼓鼓地往凳子上一坐,“你说她咋敢拿这种态度对我们呢?以前她在我们面前是啥样,敢这样对我们吗?以前她要敢这样对我们,我哥绝对不会要她!”说完,她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还不是因为她认为你哥现在不在了吗?她又不能守着我们过一辈子,肯定还是要再找男人嫁的。”宋母说。“哦,所以她就故意这样对待我们,想把我们撵走,然后她再找个男人进门,是不?”宋母狠狠点头:“可不是么!”“不行!”宋青茹跺脚道:“她休想把我们撵走!咱们可不能由着她!要走也得她走,让她滚回她娘家去!”“错了,她可不能滚出去,我们得死死捆住她,不但不能让她滚,还坚决不...

主角:张云英青云   更新:2025-04-25 15: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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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云英青云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张云英青云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馨小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声点,你使这么大力干嘛呀,你哥还睡着呢!”宋母不满地拿眼瞪她说。“气死我了!这乡下女人真的是要造反了!”宋青茹气鼓鼓地往凳子上一坐,“你说她咋敢拿这种态度对我们呢?以前她在我们面前是啥样,敢这样对我们吗?以前她要敢这样对我们,我哥绝对不会要她!”说完,她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还不是因为她认为你哥现在不在了吗?她又不能守着我们过一辈子,肯定还是要再找男人嫁的。”宋母说。“哦,所以她就故意这样对待我们,想把我们撵走,然后她再找个男人进门,是不?”宋母狠狠点头:“可不是么!”“不行!”宋青茹跺脚道:“她休想把我们撵走!咱们可不能由着她!要走也得她走,让她滚回她娘家去!”“错了,她可不能滚出去,我们得死死捆住她,不但不能让她滚,还坚决不...

《重生七零,二婚高嫁冷面军官张云英青云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小声点,你使这么大力干嘛呀,你哥还睡着呢!”宋母不满地拿眼瞪她说。
“气死我了!这乡下女人真的是要造反了!”宋青茹气鼓鼓地往凳子上一坐,“你说她咋敢拿这种态度对我们呢?以前她在我们面前是啥样,敢这样对我们吗?以前她要敢这样对我们,我哥绝对不会要她!”
说完,她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
“还不是因为她认为你哥现在不在了吗?她又不能守着我们过一辈子,肯定还是要再找男人嫁的。”宋母说。
“哦,所以她就故意这样对待我们,想把我们撵走,然后她再找个男人进门,是不?”
宋母狠狠点头:“可不是么!”
“不行!”宋青茹跺脚道:“她休想把我们撵走!咱们可不能由着她!要走也得她走,让她滚回她娘家去!”
“错了,她可不能滚出去,我们得死死捆住她,不但不能让她滚,还坚决不能让她招别的男人进门。”宋母将脑袋凑到她耳边说,“你想想看,她要是滚出去了,谁来撑这个家?她要是招了别的男人进门,我们在这房子里还能住得安稳吗?迟早都会被撵出去的。”
宋母可是个狡猾人,她深知这个乡下儿媳妇就是她们的保命符,若是没了这个保命符她们的日子将会过得很惨。
“那咋办呢?”宋青茹问。
宋母在她耳边叽咕说:“先忍忍吧,等你哥的精神气恢复过来后,让他们给他弄个身份,然后你哥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带着白雪走了。等你哥去那边站稳脚后,将来再想办法把我们都弄过去。至于乡下这个鬼地方,我呸,将来就是天王老子求着我,我都不稀罕回来看一眼!”
“那你说哥还能去那边吗?这次约定的时间已经错过了,白雪的叔叔会不会生气不帮忙了哟?”宋青茹有些担心地说。
“不会的,白雪叔叔又不是无条件帮咱们,他要的宝贝在我们这里呢,这叫等价交换......对了,箱子你拿到白雪那里去了吗?”
“都给你说了拿过去了,你又问我。”
“那就好,那就好......”宋母长长地吐了口气出来,“我们家以前那么多值钱的东西都被充公了,这三件东西可是我冒着生命危险藏下来的,将来我们家就靠着它们翻身呢!”
“好,我也是一天都不想在农村这个又脏又臭的鬼地方待了,这些农村人又丑又笨又没文化,吃饭就跟饿狗抢食一样,哈气出来滂臭,还随地吐痰,简直受够了!”
“嗯!”宋母点头,旋即又悄声叮嘱她道:“不过现在咱们还不能跟那乡下女人翻脸,咱们还得靠着张家过日子,所以表面上咱们还是要做得客气温和,知道吗?你这个性子就是太傲娇了......”
宋青茹:“可我忍不住了啊!一看到这些臭哄哄的农村人我就烦!”
“嘘!你给我听好了,再烦也得给我忍着!咱们现在寄人篱下就得学会忍辱负重,等到我们扬眉吐气的那一天我们再一脚踏死他们,将他们挫骨扬灰!”宋母咬牙切齿道,在暗夜的微光中,神情相当的阴险狰狞。
“好,我晓得了。”
宋母又将嘴脸附到她耳旁叽里咕噜了一番。
“好,好,我晓得了......”宋青茹有些不耐烦地说,打了一个呵欠。
......
葬礼后的第二天,太阳一大早就挂上了天边,红红火火。吃了两天好饭的生产队员们肚子里都有了油水,早早就精神抖擞地起床准备出工挣工分了。
晒场上高高支起的喇叭大放着“咱是生产队的半边天”劳动歌曲,唱得人人血沸腾,士气满满。
张云英睡到日晒三竿,就连队上催人出工的大喇叭声音都没将她叫醒。
因为她家才死了人,队上准许他们一家子休假一天,今天就不用出工了。
“乓乓乒!”
有人不合时宜地将门拍得山响。
张云英可算是被吵醒了,没好气地冲着外面大声说道:“拍啥拍,报丧啊?!”
你妈死了还是你弟又死了?
站在门外的宋青茹没听到,又跑到小窗前,拿过小板凳来踮在脚下,双手撑着土台子往里面瞅,正好看到睡在床上的张云英,便没好气地说:“你还在睡,咋不起来煮饭呢?我妈我哥都等着吃饭呢!”
往日,每天都是这个嫂子早早就起床来把饭煮好,然后分别去敲他们的门喊他们起来吃饭,吃现成的他们已经习惯了。
煮饭?
你想多了吧!
张云英朝着蚊帐顶翻了一个白眼,吐出一句:“要吃自己煮。”
“煮饭不是你的活吗?”宋青茹气道:“我不会煮饭。”
真的,她和她妈她哥从前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根本就不会煮饭做家务。就是下放到农村来也没吃啥苦,因为四大队五队的人都比较善良,并没有好苛刻他们,只是分派一些看孩子的活路给她们做,就是现在宋青茹每天也都是去晒坝那里队上帮着知青看孩子。
后来更因为遇到了张云英这个大傻狗,将他家三口重新惯成了太太小姐和少爷,所以将他们一家子惯成了理所当然。
而且,纵使昨晚上宋母再三叮嘱宋青茹要装小绵羊,但睡了一觉起来她又原形毕露了。
说白了,比起她的妈和她的哥,她作为奸人的道行还是差了一点。
在她还欠道行的脑子里,一心就想着要好好收拾这个乡下女人。
呵呵,她还以为张云英还是上一世那个傻女人!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
张云英打了一个呵欠,慢悠悠地将手伸向床头的柜角上面,从上面摸到了一个馍,拿过来,送到嘴边啃了一大口。
这个馍是她昨晚藏起来的,预备着做今天的早饭的。
果然,伟人他老人家说得好:手中有粮,心就不慌。脚踏实地,喜气洋洋。
土窗外,她的幸福吃相明眼可见地映入了宋青茹的眼底,气得她怒目圆瞪,“好你个奸诈人,不起来煮饭原来是私藏着吃的!”
嘿嘿!张云英才没空理她呢,吃饭要紧!
再咬一大口!
哦,真香!

张母说:“这条布料还不错,拿来给你哥做条裤子。”
宋青茹说:“被子两床,刚好你一床我一床,这鬼乡坝头冬天得一人盖两床被子才暖和。”
张母念叨着:“这个花格子的布给你做件外套吧。对了,我们的洗脸毛巾也都得换了。”
宋青茹点头:“还有毯子,刚好是三床,我们一家三个正好一人一床。”
宋母喜滋滋道:“都收起来吧,这么多毛巾留着慢慢用。”
然后母女俩就开始收拾起祭仗杆上面的东西来,趁着天黑,先搂进自己屋里去再说。
“咦,天都这么暗了,屋头咋还不点灯呢,黑漆漆的。”
张母手拿着一盏铁壶煤油灯跨进门槛来了,昏黄的光晕一点点扩散开来,将堂屋一侧手臂上挂满布料毯子毛巾的母女俩罩在了灯光下。
张母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道:“这么黑,你们还能看得到嗦......”
延伸下去的话:黑漆麻恐的,你们灯都不点就忙着收东西,我还以为里头是贼呢。
“亲家母,这些东西挂在堂屋里碍眼,我把它们都收起来。”宋母说。
是吗?
“......”张母一时间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阻拦吧,自己到底不是这家子的人,只是个丈母娘,况且死的是人家的儿子;
不阻拦吧,眼看着她们把这些东西都收走了,自己的女儿咋办?死了男人就够苦了,还一样东西都得不着。
正在她有些尴尬之际,张云英从门槛处进来了,直接走向那两母女,说道:“把东西放下。”
“凭啥?”宋青茹当即反驳,“这是我哥的。”
“是吗?”张云英睨着她,“你哥死了,这个家就我做主。”
宋青茹别嘴道:“我妈还在,轮不到你。”
“呵!”张云英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反问道:“房子是你们修的吗?这个家是你们置办的吗?”
“......”宋青茹回答不出来。
“哎呀,儿媳妇,都是一家人,你说这些话干嘛呀!”宋母又开始装低眉顺眼了,“虽然青云不在了,但他也不希望看到我们闹生分,是不?”
张母只得当和事佬:“是了,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计较呢......”
“我今天还必须斤斤计较了。”张云英打断了她妈的话,说道:“妈,你说给我们修房子花了多少钱?置办这个家花了多少钱?这些钱是哪个出的?是宋青云出的还是你出的?就算是现在还有人在背后戳我们的背脊骨呢!”
“房子都是生产队的人修的。”宋青茹理直气壮地说:“又不是你修的!”
这话一出连张母都发笑了,但是忍住了没有反驳。
但张云英可不给她这个脸,当即嗤之以鼻,说道:“生产队的人是你请来的吗?你请得来吗?你是跟生产队的人同过甘苦,还是跟生产队的人同根生啊?”
说白了,你们一家不过是下放到农村来劳动改造的万恶的剥削阶级后代而已,要是没有我们张家的庇护,你们现在还在住牛棚做苦力,生产队的人谁瞧得上你们?仔细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再说话!
“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这房子是哪个修的,你嫁给了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了,就算我哥不在了,还有我妈在,我妈就是这个家的家长,你是儿媳妇就得无条件听我妈的,就算是张亲母来了这个家都是外人。”宋青茹强词夺理道。
“......”张母无语了,有些气闷。
我是个外人?敢情我给女婿修了房子,帮他置办了家业,还扶持着他全家老小,到头来倒落得个外人的称号?
这要是换在从前,她多少也得出于维护亲家之间的关系而假意说教女儿两句的,这时候她倒是在心里支持女儿刚才那番话了。
不开腔了,随你们斗嘴去。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她若喜欢就是一条路走到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若不喜欢那就是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时时处处与你作对,你就是多呼吸一口空气都是错的。
果然,张云英昂起了下巴,目光瞥出鲜明的爱憎分明立场来,朗声说道:“你这是哪个社会的礼教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是旧社会的毒礼教吗?伟人他老人家说了,我们是新社会的人,要坚决打破旧社会旧时代的禁锢,要......”
这话一出,宋母猛然意识到了自己一家人的身份,身子一哆嗦,吓得脸都变色了:“儿媳妇,我们可不敢说这种话啊!你说得对,我们是新世界的人,我们要坚决消灭旧社会旧思想,坚决拥护......”
然后就跟背书一样,背出了一连串的语录。
不但如此,她还朝着宋青茹不断使眼色,口中训斥道:“死女子,你是脑袋糊涂了吧,快赶紧认罪!这里都是自家人,你亲母和你嫂子不会跟你计较的,她们都会包容你的。”
不认罪后果很严重!她的丈夫就是被批斗死的。
所以她已经有了很严重的阴影,很怕,很怕。
宋青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吞吞吐吐说了一句:“我不是那意思......我说错了......”
“儿媳妇,你不要生气,这些东西你都拿去收起来吧,”宋母心里虽然极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妥协,为了圆点面子起来,她随即又说道,“说句实话,也都不是啥好宝贝的东西,只是在乡坝头比较稀罕而已......”
“就是嘛——”宋青茹随即酸酸地说,“以前我们住在城里的时候,像这样子的东西都是拿来给佣人用的......”
“咳咳!”
宋母用咳嗽声制止了她说下去,然后将手臂上挂着的东西往杆子上一放。
见母亲放下,宋青茹也赌气将手上的东西往杆上一放。
张云英也懒得再跟她两个废口舌了,直接过去开始收拾起来,全部都抱进了自己的房间,一件也没跟宋家母女留。
宋家母女怀揣着满肚子的气往宋母房间去了。
一进门,宋青茹便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就这样,不知情的她以清白之身为丈夫守寡四十多年,为他赡养母亲,并依靠娘家资助含辛茹苦把他们的私生子培养成大学教授。
可私生子非但没有感谢她的养育之恩,还恩将仇报,陷害她的娘家,先是背地里写信揭发她的父亲“利用职权命令乡民为其修建房子、强令下乡支农男青年入赘”,使得她的父亲失去了老支书的清白,还被开除了;
她的大哥本是志愿兵,在部队已服役了多年,也因为一纸揭发信“其父利用大队支部书记的职权虚报年龄将儿子送进部队”断送了大哥的部队生涯。
这些她都被蒙在鼓里,直到自己病重之际私生子才亲口告诉她的,只因私生子痛恨她“是你霸占了我生母的位置,令我一家三口骨肉分离不得团聚”。
更可恶的是私生子不但拒绝对病重的她进行抢救,还拔掉了她的氧气管。
她饮恨而终,恨死了自己:张云英啊张云英,你真是白瞎了一世的眼!
许是恨意太重,她竟然重生了,且回到了四十年前渣男诈死的当天。
因此,她暗暗发誓,既然上天又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世我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
“妈呀,我这是恨不得他活过来啊......”张云英哭到:“我舍不得他走啊,呜呜......”
“云英啊,你是个好儿媳妇,只可惜我儿命短,无福啊......”宋母假惺惺地掉泪说,双手紧紧抱住张云英的胳膊,让她不再有机会打自己的儿子。
这时院子里的其他乡邻也都出言相劝安慰,她只得住了手。
陶队长亲自领着道师从院门进来,用着他那一贯的大嗓门对她说道:“英子,坟坑已经挖好了,下午可以入土为安了。”
“好吧。”
两个壮年男人上来将棺盖盖上了。
宋母暗暗松了口气。
张云英瞅了一眼白皮棺材说:“这棺材看着寒酸,白生生的不好,我得请漆匠来把漆涂上才行。”
宋母一听急忙制止:“不能涂漆。”
“为啥不能涂漆啊?”张云英问,目光直投宋母的脸。
宋母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将头一低,用着一种自下放来惯有的低眉顺眼的姿态,弱弱说道:“棺材干干净净白白生生的,正好表明了我儿一生清清白白。”
呵呵!
张云英在内心冷笑了一声,瞅着杉木棺材上两块板衔接处的缝隙,幽幽说道:“白棺是为没有嫁娶的亡人用的,给成了家的亡人用是在咒他断子绝孙的。”
“是啊!”
“是啊!”
马上就有现场的老年人发出了赞同之声。
宋母忙狡辩道:“不用不用!自打我们一家子来到这里已经给乡亲们添了不少忙了,亲家一家也为我们花费不少,我儿的葬礼就尽量简办吧,不用再请漆匠来花这笔冤枉钱了,能为队上省些钱就省些钱吧。”
“那可不行!”张云英满脸悲愤,义正严辞地反对:“我男人是为大队上买川芎苗遇难的,是因公殉职,对他的丧事上必须用心,这才对得起他。”
宋母又苦口婆心说道:“儿媳妇啊,你也知道的,咱青云做人做事一贯都勤俭节约,若是他的本意一定也是不希望队上为了他的后事而大操大办的......”
张云英不等她话音落下,便说:“那妈的意思是不用为他土葬了,拉去火化还节约了一口棺材?”
“不不不!”宋母忙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随即又哭丧着一张脸说:“坟坑已经挖好了,道师也定下了安葬吉时,改不得的!”
“妈,你这话就错了......”张云英语重心长地说:“国家现在正提倡火化,节约资源,我爸是大队支部书记,就更应该做出表率,我这就跟我爸说让他派辆拖拉机来把青云拉去火葬场......”
啥?要拉我去火葬场?
棺材里的宋青云听到这话顿时额头冒汗,恨不得立马掀开棺材板从里面跳出来。
“不不不!”宋母一下子扑到了棺材上,死死压住棺材板,哭到:“儿媳妇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我儿到底还是因公殉职,被疯狗咬了已经去相很惨了,怎么着也不能再让他挫骨扬灰啊!”
张云英:呵呵呵!拿竹签往小腿上戳两个洞,你娘俩还真舍得下手啊!
周围的人又是一顿好劝,张云英这才放弃将亡夫送火葬场去。
不过,她还是坚持要将白棺刷漆。
没一会儿,漆匠就请来了。
“师傅,麻烦你把这棺材上的所有板缝都填上,免得透风。”张云英对漆匠交待说。
宋母又反对:“不能啊!板缝填上里面就出不了气了。”
“人都死了,还出什么气啊?”张云英反驳道。
“要的,要的。”宋母忙说道:“人虽死了但魂魄还在,得留一道缝来给魂魄进出。”
漆匠笑了,说道:“我活了几十岁还是头一次听说要给棺材留条缝的,魂魄吃香火,活人才吸空气,除非棺材里躺活人。”
张云英扭脸,目光直直盯向宋母的脸,故意问道:“妈,你执意要给棺材留道口子,莫非青云他是假死啊?”
“胡说。”宋母拉下脸来,“可不敢乱开玩笑。”
“那好,师傅就开整吧。”张云英当即对漆匠说。
宋母不再阻拦,暗暗将双手攥成了拳头。
接下来漆匠将棺材板缝用白泥填得密不透气,再涂上了黑漆,张云英抡起锤子亲自将棺材板钉上了钉子。
棺材内,听到钉子钉板的声音,宋青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心中狂骂:该死的乡下女人,她这是真要置我于死地啊!
他暗暗捏了捏藏在胳膊窝里的削铅笔的小刀。
钉好棺材后,张云英蹲在棺材头,一边往火盆里烧纸钱一边说:“青云啊,安息吧,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把你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棺材内的空气越来越少,男人渐渐有些呼吸窘迫,他手指间紧紧捏着刀片,咬着牙默默告诫自己:坚持,坚持,一定要坚持。
棺材外的宋母虽是低眉垂脸,心里却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时不时与自己的女儿宋青茹暗暗对视一眼。

一定是婆婆妈捡去煮来吃了。
上一世,她自己养的鸡下的蛋自己从来都舍不得吃一个,宋家那母子仨倒是可以随便吃的。
想到这,她就对自己充满了自责——张云英啊,你咋就这么傻啊!上辈子你一定是猪变的啊!
忽地,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也顾不上忏悔了,掉头跑出了猪圈屋,直接朝着灶房跑去。
跑进灶房,她直冲碗柜处,蹲下去。
碗柜的四根脚底下放着一个小箩筐,箩筐用篾条编的盖子盖着的,箩筐里装着半筐米糠,平日里鸡下的蛋她都是放在这里面的。
这些零散的鸡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前几天她妈给她提了一提兜鸡蛋过来,对她说“你外婆最近身体不好,你空了把这些鸡蛋给提去看她,小时候你外婆带了你一年多”,然后她答应着接过来放进了这筐里,谁想到宋青云突然死了,这两天就没顾上这件事了。
只是——
那一提兜鸡蛋呢?去哪了?
不见了!
整整二十个鸡蛋呢!
这可是妈妈平时舍不得吃一个一个积攒起来,让她去看生病的外婆的!
这年月,二十个鸡蛋都是一笔财富呢!
谁拿了?谁拿了?
张云英急得跺脚。
猛然间,她发现案板下的潲水桶里丢有鸡蛋壳,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宋家母女将鸡蛋偷了。
可是,那么多鸡蛋她们偷到哪去了呢?
一定是藏起来了!
二话不说,她直接冲向宋母的房间,霍地一下推开了房门。
宋青云正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被她的猛然撞入给惊醒了,出口喝问了一声:“张云英,你干嘛?”
这一声叫得是不是太熟悉了?
也许是他病中忘了防备,一下子露出了原形。按理说他该叫她“嫂子”的。
好在张云英此刻脑中一心只念着鸡蛋,并没有去针对他的露馅,也没有理睬他,只是在屋里一阵翻箱倒柜地搜寻。
搜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砰!”
她摔门出去了,然后又在整个房子院子里搜寻了一番,依然没有发现鸡蛋的踪影。
站在院子里想了一下,不甘心,她又冲出院门,往晒坝队上的知青点而去。
刚走到半路上,她就遇到了从晒坝返回来的宋家母女。
宋母一见她就往脸上布上虚伪的笑,问道:“儿媳妇,你这是出工去啊?”
出工你个头啊!
“你们往白知青那去了?”张云英直截了当问道。
“嗯......”宋母顿了一下,“是啊,是啊,听说她病了去看看她。”
“给她送饭去了,还是送鸡蛋去了?”
宋母又是一顿,随即笑着说:“儿媳妇,你开啥玩笑啊,家里就两只鸡,三天才下一个蛋,咱家吃都不够吃呢,哪来鸡蛋给人送啊!”
“哦,好,那我去问问白知青。”张云英说,拔腿就走。
宋母忙拦着她说:“白知青她上医院看病去了,刚搭的别人的自行车走的,大队知青点的知青特意来送她去的。”
张云英不信,甩手径直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母女俩相视阴阴地一笑。
张云英一口气跑到晒坝,看到知青屋门上挂着锁,果然是出门了。
晒坝里有两个妇人在晒仓库里的陈谷子,见到她站在知青屋门前,便大声说道:“英子,你婆妈她们才来看过白知青呢,你又来了嗦!”
“哦......”她转身朝向晒坝,问道:“周婶婶,我妈她们刚来过嗦?”
“来过哟,端着一个盆,又提着一个筐,也不晓得装的啥好东西,该怕是要去跟白知青提个亲哟,哈哈哈!”
虽说是开玩笑,但也实锤了鸡蛋是宋家母女俩偷走的了。
张云英暗暗咬了下牙,没有说破,只是顺着别人的话说:“嗯,只怕白知青看不上他宋二弟呢。”
说完这一句,她便急匆匆地往回去了。
一趟子跑回来,刚好在院门口碰到了宋家母女俩,张云英便直接问:“妈,碗柜底下鸡蛋筐里的鸡蛋是你拿了吗?”
宋母先是认真点头道:“我是在鸡窝里捡了两个蛋来煮给小茹她哥吃了,他不是生病嘛,身子虚......”
旋即,她又佯装惊讶地说:“啊?你说碗柜底下还有鸡蛋?有吗?我咋没看到呢?”
张云英急道:“有啊,是我妈给我拿过来的,二大二十个呢,全不见了!这是备着去看我外婆的。”
“哎哟,二十个啊?这是哪个背时缺德的连窝端了,你好歹也给咱家剩几个啊!”宋母佯装骂道:“也不晓得是哪个缺德人干的事!哎,这两天人多混杂,难免会混入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来......”
装,你给我使劲装!
张云英冷眼看着她,也拿她没法,毕竟捉贼捉赃,自己又没亲自逮住她,只得在心里暗骂自己,大意了,大意了。
目送宋家母女俩进了她们的房间,将门关上,她盯着紧闭的门板,越想越气,转身去找出一条麻布口袋来,索性将那半筐米全部倒进了口袋里,往肩膀上一扛,从后门出去,径直扛回到娘家屋头去了。
让你们吃,我让你们吃个铲铲!
搬了米再折回来,又搬,搬搬搬。
队上的广播喇叭响了,社员们下工了。
张母扛着锄头进了龙门门儿,鼻子一嗅就嗅到了饭香,她就觉得纳闷了:今天这是咋回事喃,田螺姑娘进门了吗?
家里就两个大男人,一个几乎天天都在开会,不是在公社开会,就是在大队上开会,能准时准点回来吃饭的几率很小很小;
另一男人,大小伙一个,只知道干活吃饭,哪里会做啥饭哟。
那煮饭的是谁呢?
放下锄头,张母还没走到灶房门口,就见一颗脑袋从灶房门框处探了出来,叫了一声。
“妈!”
“是你啊......”张母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奇怪表情,“你咋在这呢?”
“我就不该在这吗?”张云英将嘴一撇,反问。
“大中午的,你不在你自己屋头跑我这边来干嘛?”
“给你煮饭啊。”张云英笑嘻嘻地说:“饭我都煮好了,你们回来就吃现成不好么?”
“可是......”张母皱眉,“你不在你们那边,谁煮饭给他们吃啊?”

宋母啥都不想了,赶紧冲出房门,飞快地窜到了灵前,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张云英的腿,哭叫道——
“儿媳妇啊,你千万不要做坏事啊,是妈错了,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千万不要砍了青云的棺材啊!”
哭着叫着,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张云英的面前。
满院子的人都惊呆了。
婆婆妈给儿媳妇跪下,这是被逼到了什么地步了啊!
换一种说法,长辈给小辈下跪,就是变相诅咒小辈,玄学上说就是让小辈折寿。
多阴险的老婆子啊!
张母冲过来拉宋母,皱着眉说道:“亲家母,你也没必要这么做吧,你这么做不就是诅咒咱英子吗!”
“啊,是吗......”宋母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急说:“没有啊,亲家母,我哪敢这样子想啊!我只是一时急的......”
随即她抱着张云英的双腿立起身来,又哭丧着脸哀求说:“儿媳妇啊,你就看在和青云夫妻一场的份上,饶过他吧!妈求你了......”
这时宋青茹也跑了进来,抱着张云英的胳膊哭道:“嫂子,求求你不要砍我哥啊!”
母女俩一副好悲惨又无辜无助的样子,看得满院子的人都跟着唏嘘不已,顿时觉得这个儿媳妇做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哼哼!
张云英冷冷地看着这母女俩的虚伪表演,唇角扯起一抹冷笑来,朗声说道:“我就问你们,宋青云还要不要埋?”
“埋,要埋!”母女俩同声说。
“要不要人抱灵牌子?”
“要,要的。”
“宋二弟要不要抱?”
宋母哭道:“儿媳妇啊,你二弟现在病得起不了床,烧得打摆子呢!”
张云英:“那就是没人抱灵牌子了!好,我这就去劈棺材......”
“不要啊!儿媳妇......”
宋母又要下跪。
“宋二弟”出现在了灵堂口,颤声说道:“妈,我抱灵牌子就是。”
“你,你咋起床了呢......”宋母扭头过去,惊讶地望着他。
“我,我没事了。”宋青云咬着牙说,目光瞟向张云英,透出一丝恶狠狠的恨意。
张云英无惧他的恨意,直接对视上他的目光,心虚的他顿时就低了眼,身体不可遏制地抖起来。
“可是你还在发烧打摆子啊!”宋母放开了张云英,扑到他身上来,抱住他,使劲给他使眼色。
儿子呀,你得赶紧带着白雪走啊!错过这个机会你恐怕就难脱身了!
宋青云用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握住宋母的手,轻轻对她说:“没事的,妈......哥的灵牌子我必须得抱,医院不去了,以后......再去。”
“......”宋母怔怔地看着他,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了。
儿子的意思是:灵牌子我必须抱,否则就会露馅。带着白雪离开这事可以缓一缓,以后还有机会,我现在不是宋青云了,是宋二弟,宋二弟是可以随时离开张家的。
宋青茹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反过来假惺惺地劝宋母:“妈,咱们就都听嫂子的吧,嫂子说啥咱们就照做便是,谁叫这个家是嫂子做主呢。”
“嗯,好的,儿媳妇,我听你的。”宋母随即朝着张云英低眉顺眼地点头说:“我们都听你的。”
满院的人都将同情怜悯的眼光投向了这母子仨。
有人甚至悄悄议论道——
“哎,这就是吃人家的饭就得看人家的脸色啊。”
“就是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
就连宋母都觉得自己的女儿做得有些过分了,忙出言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得乌喧喧的。二娃,你快叫你洪哥去医疗站拿针药水来给他二弟打一针,打一针就好了。”
回头又对宋母说:“亲家母,你可不要跟英子记气哈,英子她也是一心维护青云才使了冲动性子的,她年轻不懂事,你要多多担待她才是。
宋母忙一抹眼泪,说:“不敢不敢,我哪敢跟儿媳妇记气啊,只愿儿媳妇不记我的气才是!”
冷眼看着这母子仨演苦情戏,张云英将手中的斧头交给了她二哥,然后往灵堂外走去。
三轮流水席吃完,乡邻们七手八脚地帮着收拾完院子,唢呐的声音又吹响了,道师拿着灵幡领着宋家母子仨和张云英围着棺材做了一番仪式后,宣布“亡人宋青云”就要出殡了。
“女眷泣别亡人,兄妹哀叩亡人!”道师吟道。
意思就是亡人的母亲妻子这时要哭着送殡,亡人的兄弟姐妹要叩头送别。
于是张云英带头扶棺痛哭:“宋青云啊,你一路走好哇——一路顺遂去到西天极乐世界啊——”
宋母也不得不跟着扶棺假意嚎哭:“我的儿啊——”
那诸如“一路走好”、“去到西天极乐世界”之类的话,她是一句都说不出口来。
宋青云和宋青茹兄妹俩就跪在地上,朝着棺材磕头,倒也做得像模像样的,但不知此刻他俩心里是如何感受,特别是宋青云。
就这样,宋青云抱着“宋青云的灵牌子”将他自己送了殡,再将他自己安葬了。
他本来就受了寒发烧,带并出殡又吹了风,完了后病情加重,还真就躺床上起不来了。
晚饭过后,亲朋都各各散尽,乡邻们也都各自扛着自家的桌子拎着自家的板凳回自己的家去了,宋青云的葬礼算是完整收官。
天黑了,宋家母女俩还待在堂屋里,借着外面残余的光,目光审视着顺墙壁搁置的两杆祭仗上,祭仗上整齐有序地搭着一条一搭的诸如布料、毯子、花布被套、毛巾等物,最贵重的是两床棉花被子,放在祭仗杆下面的椅子上。
这些东西都是亲朋乡邻送来给主家的白事礼。
这年月的人都没啥钱,不管红事还是白事都以送礼物为重。
就如这场白事,送的礼重的人家就是毯子、被套,其次是几尺布料,普通乡邻也就是送条洗脸毛巾就行了。
像棉花被子这种一般人都送不起,这都是代表单位送的,比如这两床被子,一床是公社送的,一床是大队送的。
宋家母女俩的目光早就往这些祭仗物上过滤了好多遍了,心中也早就锁定了棉被、毯子、被套、布料等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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