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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篓里的金沙与骨灰小说结局

贺予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矿场坍塌事件后的第三天,我接到警方电话。贺予珩被传讯,辛瑶也同时被带走。正在帮我收店的江野扭过头,欲言又止。把店开在这里,本就是为了更好监测矿场砂土质量,预测坍塌的时间。没打算久做,自然要搬。“他…想你去,是吗?”男人将抹布攥得滴水。“嗯,事情总要有个了结。”顾不得身后的炙热目光,我坐上开往警局的出租车。果不其然。在舆论的持续发酵下,警方决定起诉矿场负责人。也就是贺予珩。传讯辛瑶,是因为新得了受伤工人的口供。说是老板娘下的命令。警方拿了照片去,工人们辨认出的老板娘不是我,是辛瑶。“跟她没关系,是我。”还没到审讯室门口,便听见贺予珩着急忙慌,忙着把罪名往身上揽。“你们别为难她一个孕妇,她就是下矿替我传达命令的。”“印章是我的,我才是负...

主角:贺予珩瑶瑶   更新:2025-05-09 14: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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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予珩瑶瑶的其他类型小说《背篓里的金沙与骨灰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贺予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矿场坍塌事件后的第三天,我接到警方电话。贺予珩被传讯,辛瑶也同时被带走。正在帮我收店的江野扭过头,欲言又止。把店开在这里,本就是为了更好监测矿场砂土质量,预测坍塌的时间。没打算久做,自然要搬。“他…想你去,是吗?”男人将抹布攥得滴水。“嗯,事情总要有个了结。”顾不得身后的炙热目光,我坐上开往警局的出租车。果不其然。在舆论的持续发酵下,警方决定起诉矿场负责人。也就是贺予珩。传讯辛瑶,是因为新得了受伤工人的口供。说是老板娘下的命令。警方拿了照片去,工人们辨认出的老板娘不是我,是辛瑶。“跟她没关系,是我。”还没到审讯室门口,便听见贺予珩着急忙慌,忙着把罪名往身上揽。“你们别为难她一个孕妇,她就是下矿替我传达命令的。”“印章是我的,我才是负...

《背篓里的金沙与骨灰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矿场坍塌事件后的第三天,我接到警方电话。

贺予珩被传讯,辛瑶也同时被带走。

正在帮我收店的江野扭过头,欲言又止。

把店开在这里,本就是为了更好监测矿场砂土质量,预测坍塌的时间。

没打算久做,自然要搬。

“他…想你去,是吗?”

男人将抹布攥得滴水。

“嗯,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顾不得身后的炙热目光,我坐上开往警局的出租车。

果不其然。

在舆论的持续发酵下,警方决定起诉矿场负责人。

也就是贺予珩。

传讯辛瑶,是因为新得了受伤工人的口供。

说是老板娘下的命令。

警方拿了照片去,工人们辨认出的老板娘不是我,是辛瑶。

“跟她没关系,是我。”

还没到审讯室门口,便听见贺予珩着急忙慌,忙着把罪名往身上揽。

“你们别为难她一个孕妇,她就是下矿替我传达命令的。”

“印章是我的,我才是负责人,你们要告就告我。”

反观一旁的辛瑶,只知道捂着脸嘤嘤嘤地哭。

仅靠工人的证词没法定辛瑶的罪。

加之贺予珩自首认罪,警方无奈只能罢休。

“贺先生,你作为矿场的生产经营方,由于监管不力,未及时排查安全隐患,明知未得许可仍违规操作,致使一名工人死亡,五名工人受伤。”

“该行为已构成犯罪,我们会向法院递交起诉状,你将面临罚款和服刑。”

“这段时间我们会扣留你的相关证件,你在家等候提堂吧!”

丢下这句话,警察便推门走了。

“哥哥,是我的错。”

辛瑶止了哭声,“要不是我任性,就不会出这种事。”

“你也不会面临那么大的惩罚…”说着说着,女人便捂着胸口剧烈呕吐起来。

吐到脸色苍白,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贺予珩见状,连忙轻抚她的脊背,柔声安抚,“没事的,我问过律师了。”

“死一伤五,情节不算严重,估计也就判个一两年…加上缓刑,我还能看着孩子出生…现在最麻烦的是赔款。”

男人神色黯了黯,“这事儿发生后,公司的股价一直在跌…当时点天灯买下这个矿场,几乎掏空了我所有家底…后续给死伤者家属的赔款花去几百万,我现在已经没钱支付法院的罚款了。”

辛瑶闻言一怔,“要多少?”

“律师说了,粗略估计至少得近百万…我这儿不够,你看能不能抵押点首饰啥的,先帮我过了这一关…等矿场解封,资金很快回流的…到时我再让人给你赎回来,好不好?”

隔着门缝,我看见辛瑶眼底闪过的厌恶。

“好,我等会回家收拾几件首饰。”

她故作安慰地攥住男人的手,“拿到钱就回来保释你,无论结果怎样,我和孩子都会等你的。”

贺予珩感动得满眼是泪,目送辛瑶挺着大肚子离去。

可直到天黑,女人都没再出现。

我吃了晚饭再回到警局,贺予珩从掌心里抬头,看起来老了十岁。

“阿冉?”

“我来保释你。”

“辛瑶呢?

你有没有看见她?”

我摇摇头。

“警方没收了我的手机,你能不能帮我联系她?”

我踟蹰片刻,还是摇头。

男人怔了怔,不解地瞪着我。

“她走了。”

“什么?”

“她把你卡里剩下的几十万一次性提走了,别墅的奢侈品首饰、古董字画都变卖了。”

“有人亲眼看见她离开二奢店后去了机场,现在估计已经离境了。”

“不可能!”

贺予珩瞳孔骤缩,指尖捏着桌角直到发白。

“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去银行查查流水,或者问问二奢店和抵押行的负责人。”

“她…她还怀着我的孩子…不就是几十万吗,她也不是拿不出来…即使我要坐牢也不过两年,等矿场恢复运作,日子还是会好起来的啊!”

“因为她不敢等孩子出生了。”

贺予珩哽了哽,抬眸。

“一旦孩子落地,你就会发现他没有亨廷顿舞蹈症…你那么多疑难免去做DNA检测,孩子的身世便藏不住了。”

“贺予珩,辛瑶肚子里的不是你的种。”

没等我说完,便听到一声哀嚎。

再抬眼,面前的男人竟翻着白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贺予珩的亨廷顿舞蹈症恶化了。

继发性的全身关节僵硬,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两小时内发展为吞咽困难,行动时无法保持平衡,频频摔跤。

他睁眼后想喝水。

玻璃杯砸碎在地时才发现,双手的指节连蜷曲都困难。

我闻声推门,撞上他红透的双眼。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我把餐盒放到桌上,默默弯腰收拾玻璃碎片。

“嗯,亨廷顿舞蹈症一般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但你挺不幸的…医生说,你这段时间休息不好又连续奔波,接连打击,身体和精神都无法承受…”将碎片包裹好扔进垃圾桶,我起身擦擦手。

“现在只能动手术,完全康复的概率也只有50%。”

“动…我要动手术…”贺予珩舌根僵硬,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撇撇嘴,“可是动手术要钱啊!

你剩下的钱都被辛瑶卷走了…要是当年你没装穷骗我,至少我还能给你存点儿救命钱。”

“不说这些,我今天来有东西要带给你。”

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是私家侦探刚送到我手里的。

关于辛瑶的过去和现在。

“她去了F国,跟胎儿的亲生父亲会了面,今早刚举行的婚礼。”

“用的你的钱,戴的你买的首饰…哦对了,你最喜欢那只限量版钻表,她也送给那男的了…你不是觉得她纯情干净吗?

看来她洗白得挺成功,夜场的那些过去你一样也没查出来。”

贺予珩翻阅着那叠文件和照片,双肩越发颤抖起来。

“你是说她接近我…只是为了钱?”

我慌忙摆摆手,“我可没说,是证据说的。”

“怎么会…这怎么会…”文件散落一地,病床上的男人想捂脸痛哭,却发现手臂都抬不起来。

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泪水歪歪扭扭地砸落。

我冷眼看着,很快他的病情便再度恶化。

整个人滚落床下,止不住地浑身抽搐。

医护人员闻声赶来。

半小时后他浑身扎满金针,苦兮兮地活像只刺猬。

我拉着椅子坐到床边。

默默为他擦拭着嘴角的涎水。

“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警方那边知道你的情况,跟法院商议决定减免你的刑罚。”

“也就是说你可以转去急救病房服刑,不用再进监狱了。”

说着,我打开分层餐盒。

“我特意做了你爱吃的菜,医生说你得多吃点补充营养,才有利于康复。”

贺予珩眼睛红了,可却说不出话。

我没管他,自顾自舀了一碗汤,耐心地送进他嘴里。

“阿冉…我错了…”他喉头艰涩,每说一个字都像针扎,“是我多疑怪错了你…害死了小洲,也害得你蹉跎了三年…”我没答话,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很快一碗汤见了底,我又盛了满满一碗饭菜喂他。

男人机械地张嘴,仿佛尝不出味道,也察觉不到温度。

“你…你能不能原谅我…看在小洲的份上…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忘掉那些不开心的回忆…等我好起来,咱们重新要个孩子…我保证…咳咳…会把所有东西留给你们母子…再不会让你伤心…好吗?”

“不好。”

我搁下空碗,长吁一口气。

男人哽了哽,怔愣。

“为…为什么?”

“因为我恨透了你,再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

“你…恨透了我?

这些天又为何陪着我…为何做一桌菜来探望我…这是小洲的生日愿望。”

我嗤笑道,“今天的小洲的生日,他的愿望是跟爸爸好好地吃一顿饭,你还记得吗?”

男人惊诧的目光中,我把小洲的照片放在桌面。

孩子稚嫩的笑脸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至于这些天我陪着你,是想亲眼看你遭完所有报应?”

“什…什么?”

贺予珩瞪大双眼。

我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摄像头,撇撇嘴笑了。

“其实,我早知道矿场要塌方。”

附唇贴近他耳畔,我压低笑意,“辛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这事儿,我也很早查到了。”

“快餐店开在矿场附近,是为了更好预测塌方时间。”

“我笃定你会为了辛瑶和孩子认下所有罪,你该庆幸我还有良心,不然塌方死的人够你牢底坐穿。”

“是…是你?”

“我…我要告诉警察真相…”看着男人眼底流露出惊恐,张张嘴想说什么,伸出的手拼命够向床头的呼叫铃。

我捏紧他喉头的金针轻轻用力。

血水瞬间从嘴角渗出,他咳嗽几声便没了力气。

只能瞪着空洞的双眼看向我。

“你…你…说不出话了吧?

放心,你死不了。”

“我只是用滚烫的饭菜灼伤你的食道,金针偏移半寸没人会发觉,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开口说话。”

“这是你的报应,贺予珩。”

我把染血的平安符丢在他胸前。

“就看这破玩意儿,能不能保佑你下半辈子平平安安了…”结局走出医院,一眼便看见门口枯等的江野。

见我张开双臂满脸轻松,他走过来也没说什么,只是递给我一瓶水。

“都结束了吗?”

“嗯,算是吧。”

我拉上安全带系紧,“律师那边怎么说?”

“贺予珩服刑期间,你可以通过法院提起离婚诉讼,相关材料已经搜集好寄过去了。”

“他婚内出轨并与他人长时间同居,法院很快会判离,而且他名下的财产大部份都会赔偿给你。”

“辛瑶那边呢?”

“我已经托朋友找了F国警方,以非法转移资产将她扣押,这几天就会押送回国…到时我就可以以贺予珩原配的身份,逼迫她交还变卖所得的资产,是吗?”

江野点点头。

“行,我让律师那边加快动作。”

我勾起嘴角,“我会拨30%成立一个亨廷顿舞蹈症的慈善基金会,以小洲的名字命名。”

“那个金矿我要,许可证下来就开始采矿。”

“每个月扔点生活费给贺予珩续命就行。”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丝毫没察觉江野逐渐放慢的车速,还有微红的眼尾。

车缓缓停在路边。

我怔了怔,转头。

灼热的呼吸贴近,温厚大掌撩起长发,扣紧我的后脑勺。

“你…你干什么…”心如擂鼓。

我不是不知道江野对我的感情,只是从前我有家庭。

后来小洲新丧,我忙着处理他的后事,更把自己困在对贺予珩的恨意里。

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他在等,等我这边的事情结束。

却发现我的未来里似乎没有他。

所以急了,急着想要个名分。

“秦冉,或许我该叫你秦总了吧?”

“不知道秦总准备怎么报答我这个恩人?”

我咽了咽口水,“要不,让你当矿场的监工?

或者我的贴身秘书?”

男人摇摇头,俊脸贴得更近。

“那…我买栋别墅让你当管家?”

“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当别墅的男主人,你心尖上唯一的男人。”

还没等我开口,滚烫的唇便贴了上来。

灼烫的体温将我烧得体无完肤,只能攥紧他的衣领,逼迫自己不要沦陷。

半晌他意犹未尽地松开我。

眼尾红得像要滴血。

我喘着粗气脸颊滚烫,“你这人不讲武德!”

“给你当给你当!

我拗不过你,你想当什么当什么!”

闷哼着扭开脸,心里却是甜的。

车窗外的风重新呼啸起来。

天边乌云渐渐淡了,一道霞光透过云层洒落。

江城的暴雨终于结束。

我仰起头,将小洲的照片贴在胸口。

孩子,你也该往前走了吧?

去投胎,去开启你新的一生。

妈妈也该重新出发了。

如果有缘再见,我想我会认出你的,小洲。


贺予珩没来。

从电话里溢出的女声不难判断,辛瑶怕雷雨天气。

男人不会舍得抛下她,来陪我闹这一场。

小洲下葬后,亲友陆续离开。

我点了一桌菜,在坟场枯等三个小时,只为完成小洲今年的生日愿望。

跟爸爸吃一顿完整的晚餐。

后来白烛燃尽,饭菜被雨水浇透,贺予珩都没有出现。

三个小时,足够我做很多事。

包括打电话给金矿监工,通过泥土湿度判断矿洞坍塌的概率。

包括搜索违规采矿致使工人死亡,负责人所需要承担的刑罚。

甚至连辛瑶的过去都摸了个底儿掉。

一个夜场女,洗白两年后成了车模。

三年前搭上贺予珩,两年前还跟前男友们藕断丝连。

只是她比我聪明,联络痕迹删得干干净净。

可惜在医院做事的朋友,帮我翻出了她的产检报告。

父亲血型那栏,清清楚楚写着“A型”。

而贺予珩是B型。

挂断电话,我抬眸看向墓碑上稚嫩的笑脸。

这张照片还是五年前拍的。

那时我们一家三口还算幸福,自打贺予珩破产那事后,小洲就再没笑过。

摩挲着那弯弯笑眼,泪水终于夺眶。

我把脸贴近墓碑,试图感受那虚无的体温。

直到大雨渐歇,才踉跄着收拾残局。

将饭菜倒进一旁垃圾桶,身后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秦冉!”

“小洲他…”扭过头,看见贺予珩西装笔挺。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皮鞋都未曾沾上泥点。

我们母子的落魄,仿佛与他并无干系。

“死了。”

我眼都未抬,将烧剩的纸灰拣出来,重新点燃。

强有力的手掌猛地捏紧了腕。

火苗燎过指尖,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说清楚,什么叫死了?”

“死了就是死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狠狠甩开贺予珩的手。

“死在金沙江里,死在给你淘金还债的梦里。”

“你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男人哽了哽,面色发白,“什么时候找到的…小洲…在你和辛瑶相拥而眠的时候。”

贺予珩的体温瞬间凝固,眼角褶皱僵了僵。

“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

我撇撇嘴,“在酒店房间里,她穿着单薄的睡衣,你衬衫的纽扣松了几颗…贺予珩,我不蠢也不瞎。”

“我只是想救小洲的命。”

“你别冤枉我!”

男人显然有些急了,仓促提高声调,“辛瑶是王哥的女人,我在酒店房间只是帮忙跑腿…小洲的死是我疏忽,你难过归难过,别把责任都甩给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倒是手忙脚乱起来,“秦冉,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你跟前任不清不楚,我跟辛瑶清清白白!”

“是吗?”

我嗤笑,“你不是在拍卖会为她点了天灯吗?

报章杂志应该都有写吧!”

“那是…是我代表王哥举的牌…王哥?

我倒是想见见这个债主,你什么时候有空为我引荐引荐?”

贺予珩再次愣住,扯动着嘴角眼皮直跳。

“你闹够了没有!”

“我自问这么多年,对你们母子仁至义尽…小洲是你和前任的种,我喜当爹戴绿帽,却依然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亲生儿子?

辛瑶肚子里的才是你的亲生儿子!”

我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汹涌,捏紧双拳冲他嘶吼,“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所以你装穷骗我,就是为了惩罚我。”

“看我和儿子为给你还债磨烂双手,挤在逼仄的出租屋里吃糠咽菜,才能缓解你心头的恨意。”

“可我早跟你解释过了,小洲真是你的孩子,检测报告摆在面前你依然不信!”

“是!

我不信!”

贺予珩一拳砸进旁边的树干,“报告可以作假,我心里就是过不去。”

一瞬间,心境清明。

悬在头顶的那根弦骤然断裂,尖刀坠落,我鲜血淋漓。

“那就离婚吧!

协议我会让人寄给你。”

丢下这句话,我点燃火柴扔进化金桶。

不顾身后贺予珩的咒骂声,转身离开。

雨水再度滂沱。

我拦上出租车,突然却接到他的电话。

“秦冉,化金桶里没烧完的报告是真的吗?”

“小洲不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会遗传我的亨廷顿舞蹈症?”


江城暴雨持续了半个多月。

矿场外层沙土松动,本应停工检修的负责方却没有作为。

反倒在许可证没审批下来前吩咐工人下矿。

贺予珩自然成了众矢之的。

庆幸的是,工人们在我的快餐店看热闹,江野一路帮着添茶添菜,耽搁了些时间。

矿里遇难的只有一名老工人,其余三五人受伤。

我和江野帮着贺予珩,把受伤的工人们送进医院。

江野帮着安抚遇难者家属的情绪,我陪贺予珩在医院里接受警方讯问。

连日忧思,加上奔波了一整天,他早已疲惫不堪。

额前不断渗出冷汗,他只能通过不停喝水,不停扯松领口来缓解紧张。

“贺先生,这次工人下矿的决定是您下放的吗?

您知道采矿规定,许可证没下来之前是不能动工的吗?”

“我知道。”

贺予珩咽着口水,“这决定是…是我做的…”男人眼珠子骨碌一转,想到什么又咽进肚子,“我以为许可证会很快审批好,没想到那么慢…更没想到江城这次的暴雨影响会那么大…没想到没想到,您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警察皱眉呵斥,“这些都是人命啊!

如今遇难者和伤者家属堵在医院门口,已经对舆论造成了很大压力。”

“是,我知道错了。”

贺予珩低着头,“我会尽快拨款赔付,也会全权负责遇难者的丧事,家属那边我尽力安抚。”

“矿场暂且封闭,等专人检修后再作决定。”

警察叹口气起身,神色凝重,“我们会考虑控诉您有关罪名,您等法院传票吧!

半晌,贺予珩才回过神来。

整个人像脱力般滑坐在地,颤抖着搀住我胳膊,堪堪直起身子。

“阿冉,我完了。”

男人扯起嘴角苦笑,“辛瑶看中了一个岛,我忙着小洲的事儿没顾得上她,没想到她会偷我的印章…这下好了,矿场被封资金流断裂…我还面临着巨额赔付,或许还要坐牢…其实,你大可以告诉警方真相…可你舍不得,对吗?”

被我轻易看穿,贺予珩哽了哽,垂眸。

“小洲没了,是我一手造成的。”

“辛瑶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她受不了刺激,更不能入狱受罪。”

“若是在失去这个孩子,我怎么面对贺家的列祖列宗?”


小洲的尸体在金沙江东沿岸被发现。

队长江野冒死将人捞上来。

孩子的脸,被碎砂石刮得皮开肉绽,身子泡在江水里两个多小时,肿胀得不成样子。

掌心攥得很紧,胸腔里憋着一股气。

直到我赶来才得以纾解,血水从唇边汩汩流出。

“小洲…”双眼涨得发疼,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孩子不过是在冰冷的江水里睡着了。

“妈妈来了,别怕。”

话音未落,孩子紧攥的右拳竟缓缓松开。

露出的平安符一角,正是贺予珩随手扔给他的东西。

慈恩寺的香火最盛。

辛瑶腕间的檀木珠竟高僧开光,世间难得。

而平安符不过是赠品,小洲却视若珍宝地贴身收藏着。

出工前我看了天气预报。

“今晚会有大雨,小洲还是留在家里等妈妈吧!”

简陋的出租屋里,孩子的眼睛亮得像星光。

“妈妈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还差一点,我们就能凑够钱给爸爸还债…这样爸爸就不用住在工地,能每天回家陪我吃饭了。”

我好后悔,为什么要带他下江?

更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早日识破贺予珩的真面目?

“别难过…”,江野安慰我,“是意外,没有人能预测到…”可只有我清楚,这不是意外。

如果贺予珩不是疑心我,没有欺骗我,我和小洲就不用冒着危险淘金。

如果他肯借直升机给我救人,小洲就不会错过最佳救援时间。

可惜没有如果。

我抱着小洲的尸体淌过冰冷滩涂。

尖利的贝壳扎穿脚心,双臂沉得发痛,雨水落进眼眶,砸在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

直到棺木送进殡仪馆,贺予珩的电话才打来。

我冷漠接起。

听声音,他该是结束了与辛瑶的好戏,突然想起来我们母子俩,施舍垂怜。

“听说江城暴雨,你们回到家了吗?”

我没有说话。

“瑶姐这边的情绪我安抚好了,刚刚是你有错在先,别怪我不护着你。”

“这点钱是瑶姐赏的,你带孩子去吃顿火锅驱驱寒吧!

今天冒雨工作辛苦你们了。”

我看了眼账户里多出的300块,神色漠然。

“不用了,他以后能吃的只有香烛冥强。”

男人愣了半瞬,“你什么意思?”

“小洲死了,溺死在金沙江里。”

“葬礼还没结束,你想来送他最后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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