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忆秦皓北的其他类型小说《时总别虐了,二小姐她以身殉国了时忆秦皓北》,由网络作家“藏舟于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妈,您请进。”时忆礼貌地打开门,请张妈走了进来。屋内陈设简陋,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时忆坐在自己的床上,让张妈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两人相向而对。“张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么?”张妈望着时忆的眼睛,一脸关切地问道:“二小姐,您的身体怎么样了?”时忆微微一笑,“已经好多了,您放心吧。”“小姐,您一定要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您不知道,上次打开您的房门,看到满地的鲜血,我可都要吓死了……”张妈满脸心疼的神色,眼眶都开始微微泛红。那天早上,她想叫二小姐起床,结果怎么叫也没人回应,她怕出什么事,于是找来备用钥匙打开了二小姐的房门。结果就看到了二小姐一个人,无知无觉地昏倒在了地板上。唇边还流了一地的鲜血。张妈当时吓坏了,立刻...
《时总别虐了,二小姐她以身殉国了时忆秦皓北》精彩片段
“张妈,您请进。”
时忆礼貌地打开门,请张妈走了进来。
屋内陈设简陋,就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时忆坐在自己的床上,让张妈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两人相向而对。
“张妈,您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张妈望着时忆的眼睛,一脸关切地问道:
“二小姐,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时忆微微一笑,“已经好多了,您放心吧。”
“小姐,您一定要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您不知道,上次打开您的房门,看到满地的鲜血,我可都要吓死了……”
张妈满脸心疼的神色,眼眶都开始微微泛红。
那天早上,她想叫二小姐起床,结果怎么叫也没人回应,她怕出什么事,于是找来备用钥匙打开了二小姐的房门。
结果就看到了二小姐一个人,无知无觉地昏倒在了地板上。
唇边还流了一地的鲜血。
张妈当时吓坏了,立刻抱起人想要将她送到医院,这时二小姐幽幽转醒,她说什么也不肯去医院,也不肯让张妈告诉任何人。只说自己是喝酒喝坏了胃而已。张妈只好找了些胃药,给时忆服下,幸好后来,二小姐的身体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也没有再吐过血。
“张妈,那天真的谢谢您。”时忆满心诚恳地说道,“要不然……我这一条命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呸呸,小姐,您可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张妈急红了脸:“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我倒是不奢望。”时忆牵了牵嘴角,“不过老天爷既然让我活了下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听到时忆这么说,张妈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
她是看着二小姐从小长大的,也看着二小姐如何被时家的人一步步逼到了孤儿院、被陷害入狱,又被折磨得遍体鳞伤。
她是从心底里心疼这个懂事又顽强的小姑娘。
可是这段时间,她也亲眼看到二小姐如何心如死灰、每天行尸走肉一般地生活……
张妈真的担心有一天,她会自寻短见。
听见二小姐这么说,张妈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递给了时忆。
“二小姐,其实我今天来,是给您来送这个东西的。”
时忆低下头一看,张妈手中拿着的,是一个文件夹。
“这是……”
“这是今天早晨快递员您送来的文件。您知道的,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大少爷安装了监控,只有您的房间,大少爷应该没有安装监控……所以,我只好来您的房间,亲手把这个交给您我才放心。”
张妈知道,这一定是对二小姐很重要的东西。
时忆心头一暖,接过张妈手中的文件夹。那个文件夹不知道被张妈放在怀里藏了多久,上面还隐隐带着她的余温。
“谢谢您,张妈。”
她一点一点撕开文件夹,取出里面的一叠文件,下一刻,她的瞳孔一缩!只见上面写着“体检报告单”几个大字,名字一栏,写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时忆迅速翻到了最后一页,只见文件最后盖着一个鲜红的印戳,上面是“合格”两个鲜艳的大字。
楚夜寒果然遵守了承诺!
时忆心头一喜,她知道楚夜寒不可能是真心帮助她,他这么做,不过是希望自己能去非洲工作,然后早点死在非洲罢了。
不过她并不在乎。
她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战火纷飞,什么病毒肆虐,还有什么死无葬身之地的毒誓。她唯一的愿望,就是逃离这个家,在自己死前,做一件真正想要做的事!
“张妈,我……我成功了!”
时忆的声音染上了一丝颤抖,她激动得一把抱住了张妈,将她抱得紧紧的。
张妈也激动得热泪盈眶,她虽然不知道二小姐说的成功,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她发自内心地为二小姐高兴!
而且,她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二小姐这一次,可能真的要离开这个家了。
“二小姐,你是不是……要走了?”
“嗯,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家,离开这座地狱了。”
“太好了,二小姐!你一定要走的远远的,飞得高高的,不要、不要再回来了……”
“嗯,我会走的远远的,飞得高高的,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二小姐,张妈、张妈真心为你而高兴。”
张妈的声音不知何时哽咽了起来,语气也断断续续,“可是、可是……无论你在哪里……都要照顾好自己……别忘了……你刚才答应过我的……一定要按时吃饭……多多休息……不要累着自己……遇到事情、也……也不要逞强……不要勉强自己……”
时忆眼前的视线也早已被泪水模糊。
从小到大,无论自己受到过多少置疑、多少委屈,张妈都默默地陪在自己的身边,支持着自己,照顾着自己。
在这个家中,比起柳婉心,张妈才更像是自己的妈妈。
她也是自己唯一的家人了。
“张妈,你别哭,我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逞强,也不会勉强自己的。”
时忆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从张妈的肩头起来,扶着她的双肩,望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张妈,你对我时忆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在心间的,只是这辈子……我、我无以为报,只能等下辈子再报答您了。”
听了二小姐的话,张妈只觉得心蓦地一揪,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二小姐,你说的什么话!我看着您从小长大,您在我心目中,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是真的稀罕您,也心疼您……不需要什么回报……张妈只希望您以后过的好好的……一辈子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时忆温柔一笑,扯过桌子上的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张妈擦去脸上的泪水。
“张妈您再哭,可就把我爸我妈给招来了,离开这里本来是一件好事,您该为我高兴才是呢!”
“您放心,我一定会借您吉言,一辈子都……”
“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夜光静静地洒在非洲的稀树草原上,在嘤嘤的虫鸣声中,时忆靠着一棵大树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秦皓北悄悄睁开了眼睛。他来到时忆的面前,然后抬起胳膊,将女孩儿刚刚给自己的毯子,小心翼翼地覆盖到女孩儿的身上。
“原来,你叫沈星遥……真得很好奇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故事。”
秦皓北看着女孩儿隽秀安静的容颜,心中涌上一阵暖意,就像是化了一滩水一样。不过他知道自己还肩负着一项重要的任务,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分心。
“我要走了。”秦皓北看着时忆的面容轻轻说道,“等我完成任务,再回来找你。”
“小瘸子。”
说完,他便背起背包,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二天早晨,天一亮,一辆炫酷的摩托车就“呲啦”一声停在时忆面前已经熄灭的火堆旁,林小满从摩托车上跳下来,走上前给了时忆一个大大的拥抱!
“吓死我了,小忆!刚才找了你半天也不见人影,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真是的,怎么不在车上好好待着!对了,那个特种兵呢?”
时忆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扭头向四周看了看,已经不见了秦皓北的身影。不过她马上就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知道秦皓北应该是去执行任务了。那样紧急的任务,耽搁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
“他……走了。”时忆有些无奈地回答道。
“什么,走了?!他的摩托车不要了?”林小满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
这时陈默也从摩托车上走了下来,来到了时忆的身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默默给时忆披上。
“他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他没说。”时忆尴尬地说道,她不能将秦皓北的任务透露出去。
“那你脸上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脏?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陈默皱着眉,追问道。
时忆支支吾吾回答道:“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捡柴的时候摔了一跤……”
“怎么不在车里睡觉?外面这么凉。”
“我怕……马路那边有危险,再有叛军过来找我报仇什么的,就找了个隐秘一点的地方睡觉。”
陈默半信半疑地看着时忆,他总觉得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这时,只听身边响起一声欢呼。
“太好了,那个特种兵不要这个摩托了,那这辆车……应该归我了吧!”
只见林小满弯腰站在摩托车前,满心喜爱地抚摸着那辆车,就像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真喜欢这辆车啊,好酷。”
时忆和陈默:……
陈默抬起手敲了敲林小满的头,“想什么呢?!人家的车,以后肯定还是要来取的!”
“我们先回营地。”
*
林小满、时忆和陈默开着越野车,返回了营地。秦皓北的那辆摩托车被放到了越野车的车顶上。
一路上再没有遇到障碍,几个小时后,三人顺利回到了营地。
王阳、周雨彤和老舅见到三人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又激动又高兴地迎了上来。
“太好了!恭喜小忆第一次任务,圆满完成!”周雨桐走上来,一把将时忆抱在了怀里。
时忆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谢谢雨桐姐送的手链,幸好有这个手链保佑我们。”
王阳敏感地察觉到了时忆话中有话,转过头看向陈默问道:
“陈医生,你们这次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
陈默还没答话,林小满抢过王阳手上端着的水杯,咕咚咕咚地灌下几口水说道,“哎呀王阳,我们这一次那岂止是遇到了危险,那可是死里逃生啊!多亏我反应灵敏、车技一流,才侥幸逃脱。而且我们还千里走单骑,把血清安全送到了难民营,咳咳、听我慢慢地给你们说来……”
王阳和周雨桐脸色一变,满是焦急:“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
陈默无奈抿了抿唇:
“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们是被维和部队的特种兵救了好不好。”
老舅站在一旁,看着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一群人,笑着摇了摇头道:
“你们慢慢说着,我去给你们做饭。”
……
日色西斜,晚饭很快准备好了,医疗队小组五人又齐齐地团聚在了食堂前面的小桌旁。
三个月前,欢迎时忆加入时装饰的那些的那些彩灯还没有被撤去,此刻五颜六色地亮了起来,将营地的小院照的温馨而明亮。
正在这时,只见老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中还捧着一个大大的蛋糕。
“快来吃蛋糕了!”
只见那个蛋糕上面裹着洁白的奶油,上面装饰着蓝莓、芒果、西瓜等各色鲜艳欲滴的水果,点着一根蜡烛,上面还用巧克力酱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大字。
“今天是谁的生日啊?”时忆有些不解地望了望四周。
“哈哈哈,傻丫头,今天是给你过生日啊!”老舅一脸笑呵呵地将蛋糕摆在了时忆的面前,“小忆,你的生日是昨天吧?本来应该昨天给你过的,不过昨天晚上你们没回来,今天给你补过上!”
时忆心头一惊,这才想起昨天是10月12日,真的是自己的生日。
“陈医生,这……”
时忆有些尴尬地转头看向陈默,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过过一次生日,此刻突然被告知今天晚上要给她过生日,她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陈默看出了时忆的窘迫,笑着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队里给每个人都要过一次生日的!还愣着干什么,快吹蜡烛吧!”
“就是,快吹蜡烛吧!我都迫不及待要吃蛋糕了!”
“急什么,小忆,先要在心中默默许愿哦。”
“千万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在大家的祝福和催促声中,时忆的脸慢慢地变红,像一颗熟透的樱桃一样,她也不知道许什么愿望,只是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做了个样子,然后低头吹灭了蜡烛。
哗啦啦——
四周响起一阵欢快的鼓掌声,所有人一齐大声喊道:
“小忆,23岁生日快乐!”
“羊肉来啦!”
随着一声洪亮的嗓音传来,一个50多岁,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大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他将一口大铁锅“咚”地放在桌上,锅里的羊肉汤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空气中顿时肉香四溢。
“哎呦,老舅今天大出血啊!煮了羊肉?”
“那是,今天不是欢迎新人么,咱们必须得排面!”
林小满哈哈一笑,拉住老舅的胳膊道:
“小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的后勤组长,老舅!咱们老舅啊,那是能文能武,做饭的手艺也是杠杠的……”
说着,她坏笑一声,附在时忆的耳边,压低声音道:“就是跟他说话的时候得大点声,他耳朵不好使,据说是以前被迫击炮炸的……”
“你说谁耳朵不好使呢?今儿我可是带了耳机子啊!”
老舅拎起手中的大铁勺,重重地朝林小满的头上敲去,“你们两个小丫头给我赶紧吃饭,一会儿肉都被抢没了!”
听了这话,林小满立刻端起了自己的盘子。
“老舅,我错了,我错了……”
说着,她便向大铁锅伸出筷子,想要夹两块羊肉,也分给时忆一块,结果却发现偌大的铁锅中,羊肉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是,你们这群饿狼,几天没吃饭了?新人在这里,也不知道照顾照顾!”林小满叉着腰说道。
结果一大桌子的人都在低头吃肉,没有一个人理她……
“没关系……还有那么多菜呢……”时忆尴尬地拽了拽林小满的袖子。
这在这时,时忆和林小满的盘子中,一一被夹过一块冒着热气的新鲜的羊排,是肉质最软最嫩的羊肋骨,看起来就垂涎欲滴。
“快吃吧。”
一道温柔低沉的声音在时忆的耳边响起,“不过记得以后在咱们这儿吃饭,要抢,尤其是肉!不然可就真的只能别人吃肉,你来喝汤了。”
林小满一边将羊肉塞进口中,一边笑呵呵地道,“还是陈队想着我!”
接着,她转向时忆道,满脸自豪地介绍道:“小忆,这位你上午已经见过了,是咱们的医疗队的主任,也是咱们的队长,陈默。陈队在国内,那可是医学界的大牛!”
时忆转过身,有些紧张地朝陈默点了点头。
“陈医生,谢……谢谢你。”
陈默温柔大方地一笑,“不用客气,你是新来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我就行,生活上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提。虽然这边条件艰苦,但是我们队员的生命和健康,还是有基本保证的,这个你放心。”
陈默看起来40多岁,相貌端庄英俊,气质沉稳而又亲切。给人的感觉是一个靠谱的领导,又像一个体贴温柔的大哥哥。
时忆觉得心中一暖,她很久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关怀了,“嗯,我知道了。”
说完,她低下头,用勺子舀了一勺盘子中绿绿的沙拉,那味道很奇怪,有着水果的香甜,又混杂着辣椒的辣和淡淡的咸味,口感却像油脂一样绵密,时忆从未品尝过这样的料理,不由得皱了皱眉。
林小满在一旁一脸脸坏笑地看着时忆:
“怎么样?这可是咱们非洲著名的黑暗料理,牛油果配老干妈。”
这时,只听对面传来一声哈哈大笑,“我倒是觉得味道还不错!”
说着,那一头卷发的青年用筷子夹过几块牛油果沙拉,一口吞了下去。
紧接着,他低头看到盘子中掉落的一块沙拉,忽然眼睛一亮:“哎,陈老师,你看这块牛油果的纹路,像不像十二指肠溃疡?”
时忆正在咀嚼沙拉的嘴巴,立刻停住了……
“别理他!”
林小满撇了撇嘴,转头低声对时忆道,“这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恶心人……他叫王阳,也是咱们这儿的医生,呃……他在国内也是首都谐和医学院的高材生,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被发配到咱们医疗队,现在是陈医生的助理……”
王阳漫不经心地将那块“十二指肠溃疡”状的牛油果送进口中,悠悠说道,“有啥不能说的,不过是一次医疗事故,治死了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时忆:……
治死个人……而已?
不过时忆心中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未知全貌,不应该擅自评价一个人。如果非要给一个人强加定论,那么她自己,也不过是个“杀人犯”而已。
“我也觉得这个沙拉挺好吃的。”
时忆微然一笑,主动又舀了一大勺沙拉,放进口中,“甜甜辣辣的,我很喜欢。”
王阳看着时忆像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地咀嚼着牛油果沙拉,哈哈地笑了起来。
“咱俩口味还挺一致啊,时小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正在这时,时忆的对面又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声音,语气中透着不满,“还有我呢,小满姐,你怎么这么偏心,就是不介绍我呀?”
“哎呀,我这不是正要介绍么!”林小满一拍脑门,“这位是咱们的翻译官周雨彤,她可是行走的活字典,精通斯瓦西里语、哈卡努里语、桑海富什么语,班图拉什么语,不啦不啦的,我们都叫她‘咒语’桐!”
饭桌上一群人哈哈地跟着起哄起来。
“咒语桐,挺好听的啊!”
“是呀,小咒咒!”
“咒小桐!”
周雨桐装作生气地撅了撅嘴,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哼,你就知道欺负我,小心我真的念咒语咒你们哦!”
说着,她转过头,朝时忆微微一笑:
“你可别跟他们一起学坏!对了,我比你大两岁,你叫我小桐姐就行。”
时忆看着周雨桐,乖乖地开口唤道:
“小桐姐……”
“哎!”
周雨桐嘴角高高地翘起,满眼的笑意都掩盖不住,“我们时小忆真乖!哎呀,突然发现,你跟我妹妹好像啊……”
“哎呦,可别肉麻了。我都来了2年了,也不知道你还有个妹妹,别是现编的吧!”
“怎么,表妹不行么?你嫉妒啊!”
“哈哈哈,你们吵吧,我还有最后一块羊肉!”
“嘿,是我的喽!”
“还给我!”
“不还,就不还!略略略!”
……
不知不觉间,夜渐渐深了。
夜空像打翻的蓝墨水瓶低低地倾下,银河从地平线漫过天际。
夜空下,一方小小的院落里,灯火闪烁,不断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蓝湾市郊区,XX村一处民宅。
院门外响起一阵“砰砰”的敲门声,王晓梅拄着拐杖来到门口,打开门,一脸的惊讶。
“逸尘,怎么是你?!”
苏逸尘双手提着水果,眼中带着笑意站在门口。
“王妈妈,我来看看您。”
王晓梅是蓝湾市彩虹儿童福利院的老院长,孩子们都亲切地叫她“王妈妈”。她今年60多岁了,因为年轻时候操劳过度,身体非常不好,退休后一直在农村老家休养。
“哎呀,这孩子,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快进来坐!”
王妈妈将苏逸尘请进屋里,苏逸尘将水果放在桌子上,在沙发上坐下,关切地问道:
“王妈妈,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嗐,还是老样子,心脏不太好,还有二十多年的糖尿病,最近腿也不利索了,你看,都拄上拐杖了!”
苏逸尘心中泛上一阵酸涩,“王妈妈,糖尿病要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就能控制住的,至于心脏病,您要注意休养,不要劳累,我是医生,您相信我的话。”
王妈妈满脸慈祥地笑了笑。
“是是,你是大医生,也是咱们福利院的骄傲!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了逸尘,你最近怎么样?工作累不累?你们年轻人现在工作忙、压力大,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挺好的,您放心吧。”苏逸尘答道,“对了王妈妈,我可能……下个月要去外面出差一趟,这段时间可能不能来看望您了。”
“要去哪里啊?”
“去……广府。”苏逸尘犹豫着说道,他不想让王妈妈知道他真正要去的地方,是非洲的索扎里共和国,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广府啊……那里离咱们蓝湾还挺远的,气候和咱们这里也不一样,到了那边,你也要注意身体啊,工作别太拼命了。”王妈妈拉着苏逸尘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王妈妈,您放心吧,我会注意的。”苏逸尘回握住了王妈妈粗糙的大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到了吃饭的时间,苏逸尘看了看墙上的表站起身道,“王妈妈,我今天先回去了,等出差回来会再来看望您的。”
“好、好。”
王晓梅点了点头,忽然面露忧心之色,然后对苏逸尘说道,“等等,逸尘啊,我有样东西想要给你。”
说着,王妈妈拄着拐杖走进里屋。不一会儿,又从里屋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
“这个啊,还是时忆小时候的日记本呢。”王妈妈弯了弯嘴角道,“小忆那孩子,高考之后就去了米国留学,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我每年都给她寄去一封信,她回信说,还得在米国待一阵子,读研究生和博士呢,这孩子可真是争气!不过啊……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等不等得到她回国的那一天了。”
王妈妈说着,将那本笔记本塞到了苏逸尘的手中,“我知道,你个小忆的关系最好,她最喜欢和你一起玩了,这个日记本,就由你替她收着吧!等小忆回国的那一天,你帮我交给她,让她再看看小时候写的日记,呵呵,也未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苏逸尘低头看着手中的日记本,只见本子的封面上,用卡通画画着一个小马独角兽。他想起时忆属马,应该是很喜欢小马独角兽。独角兽的旁边还用稚嫩的笔记写着“时忆”的名字。
看到“时忆”两个字,苏逸尘心中一酸,抬起头时不禁眼眶有些发红。
“王妈妈,这……真的可以给我吗?”
“当然了,拿去吧。”
苏逸尘从王晓梅家里出来,回到自己的车上,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本。
“今天,我去摘苹果,又被那群可恶的小混混欺负了!不过,有一个大哥哥站出来一个救了我,他拿起砖头和那群小混混打架的样子,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不过也因为我,他被关小黑屋了。我心里很难过……要是我能长出翅膀,带他飞出去就好了……”
日记本的第一页,就是时忆记录的和苏逸尘相遇的那一天。
苏逸尘低着头,手指无比轻柔地抚摸着多年前,时忆写下的那稚嫩的字迹,中间还夹杂着很多的拼音,不由得嘴角微微扬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缱绻的神色……
*
与此同时,华国南方广府市,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
黑色的迈巴赫车门打开,时珩长腿一迈,从车上走了下来。他站在楼门口,掏出手机,跟孙秘书发过来的照片比对了一下,确实是这一幢楼。
时珩推开门,一步步登上老旧昏暗的楼梯,来到顶层,敲响了602房间的门。
“来了!”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里面现出一个50多岁的中年女人。她头发有些灰白,形容枯槁,身穿围裙,手中还拿着一个锅铲。
“你找谁?”女人看着时珩,露出疑惑的表情。
时珩双手插兜,脸上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叶阿姨,好久不见。”
女人的瞳孔瞬间睁大,目光在时珩的脸上逡巡,过了一会儿,哆哆嗦嗦地开口说道:“你、你是时家的大少爷?!”
“正是我,时珩。叶阿姨,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叶静急忙将锅铲放到一旁,慌慌张张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然后打开门,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少爷、请、请进。”
时珩走进屋内四周环视了起来,这是一间上个世纪的老房子,屋子装修简陋,也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可以看出主人的生活的很是简朴。
“大少爷,你先坐着,我……我给你泡点茶喝。”女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不用了。”时珩冷冷地说道。
“叶阿姨,我时间宝贵,就开门见山,不跟您绕弯子了。我今天来,是想向您了解一下15年前,我妹妹眼睛受伤的那件事的。”
对面的女人脸色“刷”地一白,下一秒,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少爷,那件事……真、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开门!开门!”
“时惜,我知道你在外面,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我求求你了!”
“求求开门……至少先、先把灯打开,我……我很难受。”
时忆跪在门前,用力地拍着门,但是大门却紧闭着,纹丝不动。
“呵,现在知道求我了?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没有错么?”门外传来时惜得意的笑容,“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错?”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请你原谅我。”
时忆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恐惧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用激光棒,把我的一只眼睛照瞎的,是不是你!”
“是……是我……对……不起……”
时忆慌乱地回应道,只要能把门打开,现在让她做任何事情她都愿意!
“呵,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承认了!”
时惜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般——她等这一句道歉,等了将近20年!
今天终于亲口听到从时忆口中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呵,现在知道道歉了,已经晚了!我一只眼睛瞎了,一辈子也恢复不了!你知道从小到大,我遭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嘲笑,她们叫我独眼龙、叫我睁眼瞎,没有人愿意跟我玩,所有人看到我,就像看到怪物一样,都躲得远远的!这些,都是拜你所赐,都是我的亲姐姐所赐!”时惜肆无忌惮地发泄着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恨意,“哈哈哈,时忆,你也有今天!”
“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听到这句话,时忆感觉一颗心脏猛地一沉。
她知道时惜不可能给自己开门了。
地下室漆黑一片,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而沉重,似乎无论怎么用力,都吸不上气来!
她的双手开始黑暗中胡乱摸索着墙壁,试图找到一丝可以依靠的东西——对了,手机!
出狱后,家人只扔给了她一款老式的诺基亚手机,只能打电话用,被她放进了抽屉里。时忆慌乱地打开抽屉,却发现手机的电池已经被人扣掉了,屏幕也已经不亮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如同恶魔的手爪一瞬间样攫住了她的心脏。时忆浑身一颤,“哇”地一声,弯腰将刚吃过的东西全部都吐了出来。
“有没有人,救救我!”
“求求你,救救我……”
“我错了,你们放我出去……”
*
另一边,时家大少爷时珩正在浴室里沐浴。
温热的的水流“哗啦啦”地冲刷下来,他闭上眼睛,时忆走出宴会时,那抹孤单却决绝的背影,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怎么会一直在想她?!
时珩有些烦躁地关上了花洒,走出浴室,披上了一件洁白的浴袍。然后拿出吹风机,打开热风,开始吹头发。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然而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恰好掩盖了敲门声,时珩完全没有发觉。
十分钟后,时珩关闭手中的吹风机,这才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谁呀?”
时珩走到门口,刚一打开门,就见张妈“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大少爷,求求你救救二小姐!”
时珩心中咯噔一下,“时忆她怎么了?!”
“她被三小姐,关在地下室小黑屋了!”
时珩脸色一变,迅速朝地下室跑去,刚到地下走廊,就看到时惜抱着双臂靠在门口,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此刻,整个地下室走廊一片漆黑,电闸似乎已经被拉了。
“你干什么?!你不知道她怕黑么!”
时珩愤怒道,“快把门给她打开!”
“怕黑?”
时惜嫣然一笑,左边那一只深蓝色的义眼,在黑暗中发出幽微而诡异的光,看的时珩心中一惊。
“怕黑会死吗?”
听到时惜轻而易举地说出那个“死”字,时珩心中一股火怒起,一巴掌“啪”地扇到了时惜的脸上。
“时惜,你难道真的想致她于死地么?她是你亲姐姐!”
时惜从小到大,都被家人捧在手心里,根本没人敢动她一个手指头。现在,竟然挨了一巴掌!
还是平时最宠爱她的大哥打的。
“你……你打我?!”
时惜不可思议地捂着被打红的脸颊,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亲姐姐又怎么样?她毁了我的一只眼!也毁了我一辈子!我才是受害者好么?从小到大,她有没有正式向我道过一次歉,有没有跟我说过一次对不起!”
“我这样做有什么错?我就是要让她跟我说一句对不起,我有什么错?!”
正在这时,时父和时母也闻讯匆匆赶了过来。
柳婉心一眼就看到了时惜脸上的五个鲜红的指印,吓得惊呼一声,心脏都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
“惜儿,我的惜儿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时父今天没有参加时惜的生日宴会,也不知道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时惜是被时珩打的。
“时珩,你怎么做哥哥的,赶紧跟惜儿道歉!”
时珩咬了咬牙,没有理会时镇渊,而是刀锋一般的眼神看向时惜,怒斥道:
“钥匙拿过来。”
不知道时忆被关在里面多久了,他怕再耽搁下去,真的会出事。
“什么钥匙?”
柳婉心抱着时惜,无比心疼地抚摸着她脸上鲜红的指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时忆房间的钥匙,她还被锁在里面,而且,她有幽闭恐惧症!”
“幽闭恐惧症?”
时镇渊深深皱了皱眉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到时珩脸上的凝重的神色,他知道事情可能可能不是开玩笑的。
“把钥匙给你哥。”
时镇渊严肃地看着时惜,命令道。
时忆只好一边抽泣着,一边将手中的钥匙交了出来,时珩一把夺过钥匙,“咔嚓”一声将房门打开。
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
时珩只好转头朝张妈道:
“张妈,去把电闸打开。”
张妈立刻“哎”了一声,跑过去拉开了电闸。
下一秒,灯光亮起,时珩到抽了一口凉气。只见椅子倒了,桌子翻了,窗台上的植物摔碎了,地上到处都是瓷片、泥土、乱七八糟的杂物……
时忆倒在一堆尖锐的碎片中间,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脸色苍白如雪。她的眼睛紧闭着,她的口边是一堆不知名的呕吐物……
旁边还有星星点点的刺目的红色!
另一边,索扎里共和国。
晨光中,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营地前面的空地上,人们正在将一箱箱的物资抬上越野车。
箱子里装的,是抗病毒血清和一些急救的药物。
“陈医生,还是让我去吧,我保证完成任务!”王阳双手合十恳求道。
陈默一边穿着防弹衣,一边说道:
“王阳,这次难民营爆发的疫情比较严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有什么严重的,不过几十个感染病例,去年在加国,我处理过比这更糟糕的情况,当时一个村庄,好几百人都感染了……”
“那是在加国。”
陈默打断了王阳的话,“你也知道,咱们这里现在是什么环境。”
王阳无奈地抿了抿唇,他知道陈医生的意思。
现在索国最大的问题,不是疫情严重、物资缺乏,更重要的是时局非常紧张,反政府武装发起了疯狂的反攻,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就会有一颗炸弹从天而降,或者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颗子弹打穿你的心脏。这一路危险重重,任务艰巨。
“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王阳一张小脸惨白,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
“放心吧。”陈默穿好防弹衣,又在外面套了一件印有华国国旗的外套,微笑着拍了拍了王阳的肩膀道:
“王阳,你跟老舅、还有雨桐看好家。这两天形势严峻,没什么事儿你们就不要外出了。有紧急情况的话,记得向维和部队求援,他们这段时间就驻扎在索国。我和小满、还有时忆把把物资送过去,就回来。”
正在这时,林小满和时忆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们都穿上了防弹背心,手中各拎着一只急救箱。
林小满脸上挂着明亮的笑容,一口小白牙在阳光下闪着光。
她朝的老舅招了招手道,“放心吧,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出任务了,老舅,记得提前备好肉,等我们回来涮火锅啊!”
老舅无奈地一笑,却依旧掩不住满脸的担忧。
“这孩子,就想着吃!你放心,肉早就备好了,你给我路上小心点啊,开车注意安全!”
周雨桐走到时忆的身边,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手腕上系了一条红色的手绳,低头关切地说道:
“小忆,你第一次出任务,一定要小心!这个红色的手绳是我自己编的,辟邪用的,你路上戴着它,会保佑你平安的。
时忆望着手腕上的红色手绳,顿时觉得心中一暖。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小桐姐。”
周雨桐又将时忆一把抱在怀里,搂了搂,不舍地说道:
“等着你们回来啊!”
“放心吧!明天早晨,我们就回来了!”
三人跟营地的战友们告别后,钻进了越野车里,由林小满开车,他们要去的难民营距离200公里左右,开车大概三个小时就能到。
“出发!”
林小满猛地一踩油门,越野车发出“轰隆”一声嗡鸣,一路向北开去。
*
这是一条行驶在草原中的路,土地平坦开阔,一望无际的非洲大草原,飞快地朝后面掠去。
“看,长颈鹿!”
时忆突然指着车窗,兴奋地说道。只见窗外不远处,三只漂亮的长颈鹿在草原上奔跑,它们身上金色的斑纹在阳光下跳跃,像是自由的小精灵。
“嗯,它们的血压能达到300mmHG,”陈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比人类的高压危险区高两倍。”
时忆:……
正在这时,前面又出现一只长颈鹿,它正在低头吃着草,只听陈默又开口道:
“注意看,长颈鹿低头时瓣膜会自动关闭,防止血液逆流。所以说它们的心脏,比人类的心脏设计的更加合理,而且它们的平均寿命也能达到27年,是非洲草原上,比较长寿的动物之一……”
“哈哈哈,陈医生又开始了。”
正在这时,前方传来了林小满的哈哈大笑,“小忆,你是不是脑袋嗡嗡的响了?”
时忆现在确实脑袋瓜子嗡嗡的,陈医生什么都好,就是随时随地都要给人讲课……
林小满手指一按,打开了车载广播,广播中传来电台悠扬的音乐声。
非洲的音乐总是那么欢快明亮,节奏活力而动感,如同非洲大草原上的动物一样,充满着生命力,时忆非常喜欢。
在明亮的阳光、活力的音乐、和窗外辽阔的风景中,越野车一路向北驶去。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广播中忽然传来一阵“刺啦刺啦”的杂音。
“怎么回事?”
林小满用手调了调音响,情况却并没有好转。
紧接着,音乐声忽然戛然而止,一道紧急而迫切的女声出现在了广播中。
“请注意,XX公路XX路段遭到卡邦戈军队的武装破坏,造成路面塌方,无法正常通行,请过往的司机绕道而行。”
卡邦戈军队,正是索国当地的反政府武装军队。
广播用当地语言播放了一遍,又用英语播放了一遍,陈默、林小满和时忆都听懂了广播的内容。
“陈医生,怎么办?”
林小满一脚踩下了刹车,广播中出现的公路,正是他们正在行驶的公路,而遭受袭击破坏的路段,就是他们即将通过的路段。
陈默的脸色凝重,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
“路肯定是行不通了,应该是爆发了武装冲突,我们不能硬过……要不……今天先回去吧,看看过几天,路能不能修好。”
作为团队的队长,安全是陈默第一位要考虑的。
林小满一脸的沮丧。
“回去?我们都走了一半多了,再说,难民营那边的患者,都等着这批抗病毒血清救命呢。耽误一天,就多死一天的人,病毒就多一天扩散的危险啊!”
陈默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可是现在,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总不能徒步过去吧。”
林小满咽了咽口水,眼睛向上转了转,开口道:
“陈医生……我倒是知道一条路,是一条废弃的矿道,以前我去村民家送药的时候走过,我们可以走这条路,绕过被袭击的路段,也能到达难民营,不过就是时间长了点。”
“废弃的矿道?!”陈默忧心地皱了皱眉。
林小满笑着说道:“说是废弃,其实当地人也在用的!只不过路况差一点,还是山路。不过也没绕多远,大概5个小时,能够到达难民营吧……”
“你确定安全么?”陈默还是不放心。
林小满自信满满地说道,“当然安全,很多本地人在走的,周围也有村子什么的。”
陈默转过头,看着一车的冷藏箱,里面装的都是满满的抗病毒血清。
他的脸色凝重,眉心微微蹙着,最终还是目光犀利地开口道:
“好,我们走那条路试试吧。”
“早去早回。”
“当年瞎了的人,本来应该是你!”
柳婉心一脸阴森地看着时忆,眼中的嫌恶之情,满的快要溢出。
时忆的瞳孔剧烈一缩。
“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婉心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下一秒,她的神色恢复如常,嘴角又挂上了那抹虚伪的笑容。
“忆儿,你当年照瞎了惜儿的一只眼睛,不应该接受惩罚么?天底下,没有一个妈妈会厌恶自己的孩子,我只不过是想让你长长记性。不过,这么多年了,你受到的惩罚也差不多够了。只要你以后乖乖的,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妈妈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她将那个手机强塞进了时忆的怀里,然后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记住,有些秘密,烂在肚子里才安全。”
时忆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今生今世,自己和柳婉心的母女缘分,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有些事,是她无论如何强求,也求不来的。
*
第二天早晨,天光大亮。
时珩从楼梯上缓缓走下,他今天穿了一身深灰色的高档西装,内衬雪白衬衫,领口笔挺。还特意在腕间配了一块AI智能手表,搭配的是时氏集团最新研发的智能芯片,皮鞋锃亮如镜。
餐厅中,时镇渊、时惜和柳婉心正在吃早饭,唯独不见时忆的身影。
“时忆呢?”时珩剑眉微蹙。
时惜一边翘起兰花指,端起手边的摩卡咖啡啜了一口,一边冷声说道,“谁知道,没起床吧,不过她哪天早起过?”
“张妈,时忆去哪儿了?”
时珩转过头大喊一声。
张妈厨房小跑了出来,低头道:
“回大少爷,今天早晨……没见二小姐从屋里出来过。”
时珩的脸色沉了沉,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8点了,时忆很少这么晚没起床的。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而是坐在餐桌旁,拿过一张报纸。
“帮我准备一份早餐。”
时大总裁手下管理着一个庞大的公司集团,每天都日理万机,一般都是在车上一边吃早餐,一边听下属汇报工作。
不过今天,他还是决定在家里吃早餐,等时忆出来一起去公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钟表上的时针,从8渐渐地指到了9。
“太不像话了!”
时镇渊第一个坐不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珩儿,你还不去看看时忆那个小兔崽子在干什么?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的日子,就想迟到么?!摆什么臭架子!”
“就是,别是真的忘了今天要入职吧?”柳婉心添油加醋地道。
“那可说不定,我看她那个脑子里,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时惜跟着讽刺道。
时珩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理了理衬衫领口,“知道了,我去看看她。”
时珩走下楼梯,来到了地下室门口。时镇渊气不过,想看看时忆到底在屋里磨蹭什么,也跟着一起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想要看热闹的时惜和柳婉心。
砰砰砰——
时珩抬起手敲了敲们,然而屋里没有传来任何的回应。
他咬了咬牙,把手伸向门把手,然而没想到的是,房间的门并没有上锁,时珩轻轻一转动门把手,门就开了。
“时忆,你到底在干什么?!”
时家一家四口,气势冲冲地走进了地下室的房间。
然而,地下室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影!
“时忆不见了?!”
所有的人都慌了起来,脸色一变,他们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赶紧来到时忆的桌前,想看看她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纸条。
然而,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上面没有留下任何的纸条,只是桌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时珩伸出手,打开盒盖一看。
里面放着的,是一台全新的、金灿灿的P果手机。
*
索扎里共和国。
军用吉普车在红土路上颠簸了十八个小时,时忆推开车门的瞬间,非洲正午的阳光像是滚烫的铅水一般倾斜而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混合着硝烟味道的热风灌进喉咙。
虽然这滋味并不好受,但是比起地下室里那阴冷潮湿的味道,她更喜欢这里的狂野和自由。
华国救援队的营地,是由一排低矮的小平房组成,四四方方的院子中央,插着一个旗杆,上面高高挂着一面华国的国旗。
司机正在帮忙搬运时忆带过来的救援物资,正在这时,对面房间的门“砰”地一声打开。
只见里面匆匆跑过来一名小护士,她双手抱着几个大大的血袋,白大褂的下摆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
“新来的?”
时忆点了点头,“嗯,我是今天来的,我叫、”
话还没说完,时忆就被那小护士一句话打断。
“跟我来,手术室需要人手!”
“可是,我、我是后勤的工作人员……不是护士……可能帮不上忙……”时忆紧张地回道。
“什么后勤不后勤的,来到这里,谁都要一样干活,救人要紧,快跟我走!”小护士根本顾不得时忆的解释,直接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拽到了手术室里。
这是一间环境简陋的手术室,角落的发电机发出“嗡嗡”的轰鸣,应急灯下,一名脸色苍白的少年躺在已经泛黄的床单上。
时忆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看到少年的腹部,像被撕开的麻袋一样,翻开的肠子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少年的身边站着一名中年医生,他的白大褂前襟已经被暗红浸透,手中的止血钳还夹着半块弹片。
“血压60/40!”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医生面色凝重地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肾上腺素用完了,能不能过了这一关,只能看这孩子的命了。”
肾上腺素?
听到医生的话,时忆立刻就想起,这一次自己从华国带来了很多救援物资,其中包括急救包。
“医生,我这一次从华国带了一些急救包,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肾上腺素。”
那医生转过头眼睛一亮,这才看到手术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位年轻的女孩儿。
“你是新来的队员?叫什么名字?”
时忆点了点头。
“是的,我是刚从华国来的后勤工作人员,我的名字叫时忆。”
监狱大门轰然打开,一道刺目的光线射入昏暗的通道。
五年的牢狱生活,让时忆的眼睛对光线有些不适应。她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地迈出了大门。
“上车。”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监狱门口,男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西装,双手抱胸,靠在车旁,一脸冷漠地开口道。
时忆张了张口,但是那句“哥”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最终,她低着头,默默拉开了车门。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汽车的引擎声嗡鸣作响。时珩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向时忆,发现自己的这个妹妹似乎变了,不但瘦了好多,身上的气质似乎也和从前不同——尤其那双一贯桀骜不驯的琥珀色眼睛,竟然多了一丝的乖顺和卑微。
时珩心中冷笑了一声。
看来监狱的劳改,还是有效果的。
一小时后,汽车停在宏伟壮观的中式大院门口,时父和时母迎了出来。
时父头发花白,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作为时氏集团的董事长,身上带着不怒自威的庄严气质。
时母看起来年轻很多,脸上挂着看似亲切的笑容:
“忆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时忆没有说话,低着头走到了客厅,将书包放在昂贵的红木沙发上。
“呵,吃了这么多年的牢饭,还是这么没礼貌!连一声爸妈也不会叫么?”时镇渊突然声音震怒地说道。
时忆面无表情,转过头,朝时镇渊和柳婉心低声唤了句,“爸、妈”。
柳婉心立刻故作激动地回应道,“哎。”
时珩在心中惊讶不已——他这个二妹妹脾气向来倔强又乖戾,自从七岁那年,她用激光笔将小妹妹的一只眼睛照瞎,被时家送去孤儿院之后,便再也没开口叫过一声爸妈。
没想到做了五年牢,竟然开口叫爸妈了?
“二小姐回来了,快吃饭吧!”
佣人张妈满脸慈祥地迎了出来,端出一盘盘丰盛精美的菜肴。
“忆儿,这是野生东星斑,很新鲜,你尝尝。”
柳婉心热情地将一块鱼肉夹到的时忆的盘子里。
时忆看着盘子中的鱼肉,心中苦笑了一下,她有海鲜过敏,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怎么不吃鱼?”
时镇渊见时忆一直在低头吃着米饭,盘子中的鱼肉一动都没动,脸色一沉道,“那是你妈特意给你买的。”
时忆沉默着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说什么都会错,最终换来的,不过是一顿毒打。
五年的牢狱时光,已经磨光了她所有的反抗和挣扎。
“你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怪我们不成?!”见时忆还不说话,时镇渊更加生气了。
“你以为替惜儿坐了五年牢,就能赎罪了吗?你弄瞎了惜儿的一只眼!现在你倒是完好无损地出来了,可是惜儿的眼睛一辈子也恢复不了!”
时忆心中苦笑了一声,呵,完好无损?
她的早已被折磨得遍体鳞伤,腿瘸了一只,肾也失去了一颗。
不过这些,她并不打算告诉时家。反正没有一个人会在意,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活该。
柳婉心在一旁假惺惺地说道,“忆儿,当初让你替惜儿顶罪,是妈妈对不起你,可是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吧,这次你出狱,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五年前,时家的三女儿时惜,在一场重要的商业宴会上玩弄古董打火机,结果不小心造成火灾。
熊熊的火焰夺走了当年只有20岁的楚家小姐的性命,而楚家,是独霸一方、无人敢招惹的黑道世家!
时家纵然是家大业大,也惹不起不要命的楚家。
于是,时家众人联合想了一个办法——把当时几乎无人知晓的时家二女儿时忆,推出来顶罪,撇清了和时家的所有关系,这才保住了时家。
时忆永远忘不了那一年的暑假。
她刚参加完高考,而且收到了全国排名第一的清澜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第二天,就被大哥时珩从孤儿院领回了家。
她满心欢喜,以为爸妈终于肯认她这个女儿了,她也能拥有梦寐以求的亲情了。可没想到推开家门,等待自己的却是冰冷的手铐,和全家人精心伪造的现场证据。
“我不喜欢吃鱼。”
时忆从回忆中抽身,低着头淡淡地说道。
“爸你就别费口舌了,你还不知道,她从小就挑食的很!”
时珩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
“哎呀,一块鱼而已,她不喜欢吃就别吃了,下次我让张妈做点她爱吃的。”柳婉心假装好心地说道。
时镇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啪”地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
“时忆,你少在这里给我摆脸色!你以为这个家真的欠你了吗?不过是一块鱼,你哪来的这么多毛病,吃了会死吗?这是你妈妈早晨五点去菜场买来的,知不知道她有多辛苦?看来狱中的五年,还是没教会你怎么做人!”
时忆心下一笑,她忽然觉得,这一家人真的很没意思。
呵,是呀,不过是一块鱼,吃了也不会死。
她不再说什么,抬起筷子夹过盘子里的鱼肉,送进口中默默地吃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
柳婉心见时忆乖乖吃了鱼,满脸迫切地问道。
“不错。”时忆低低吐出两个字。
“好吃你就多吃点!”
柳婉心又热情地夹了好几块鱼,放在了她的盘子里,“这里是鱼头下面的活肉,最好吃了,忆儿你吃!”
时忆低着头,没有说话,一一将鱼肉吞了下去。
时镇渊的脸色终于好转,甚至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这就对了,以后只要你好好听话,家里不会亏待你的!”
而坐在一旁的时珩心中却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太听话了……时忆怎么会变得怎么听话?
听话得有些诡异。
时忆从小一身反骨,当年她把时惜的一只眼睛照瞎,却死活不承认是自己的错。爸妈打她、骂她,用鞭子抽她,甚至将她关在小黑屋……她都死不认错。
直到把她扔到孤儿院,断了她和时家的关系,她也没有亲口承认过错误。
可是现在,她却低着头,一口一口、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鱼肉,像一只乖顺的小猫……
这样的时忆,让时珩忽然觉得很陌生。
正在这时,门“砰”地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一道尖酸的声音传来:
“这样家庭团聚的时刻,是我不配参加么?”
另一边,索国北部边境小城,一个重磅的消息传到了时珩所在的车队。
“时总,不好了,我们要去的医疗救援队21号营地,遭到了库巴军队的袭击!”
时珩的脸色骤然一变,“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志愿者面色担忧地摇了摇头,“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因为通往恩戈罗省的交通道路和通讯信号全部中断了。”
“那库巴又是谁?!”
只听站在一旁的楚夜寒,忽然怒吼一声。
那志愿者瞥了瞥旁边一脸阴鸷、但着急的快要发疯的“保镖”,支支吾吾地说道:“库巴是索国反叛军的大将军,也是卡邦戈军团里的二号人物,不过据传,卡邦戈本人现在感染了埃博塔,生命垂危,所以库巴已经掌管了军团内部的大权。”
“所以……他们袭击了我方的医疗营地,就是为了抢夺药品和物资、对不对?那有没有人员伤亡?!”
苏逸尘抢着开口道。不知何时,他那双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清澈双眸,已经蒙上了一层猩红。
那青年转过头,又看了看另一边、同样着急的快要发疯的男人,无奈地抿了抿嘴唇,“先生、目前真的不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不知道、就给我去查!”时珩咬牙切齿道,声音透着不可置疑的威压。
此刻,青年志愿被三个压迫感十足的男人围在中间,如同一只可怜的小兽一般瑟瑟发抖。
他心想,现在时局乱成这样,前方消息全部都阻隔了,让他一个小小的志愿者去哪里查啊?这里又没有搜索引擎,让他“百度一下”!
不过,时大总裁毕竟是基金会的金主,况且出了这样的事,担心也可以理解……于青年只能小心地回答道:“是、时总,我们会尽快搜索前方的最新消息,向您汇报。”
下一秒,只听时珩再一次冰冷地开口:“前面道路到底还要封锁多久?”
“这个……说不准,按照以往的情况,有时候封个一两天就放行,有时候,封个十天半个月,甚至大半年都有可能……”
时珩的心不由得沉了一沉,21号营地遇袭,时忆生死未卜,他恨不得现在就长出一双翅膀飞过去!
可是此刻他终于无奈地发现,纵然自己在国内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在这里,却和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没有任何差别,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华国政府了。
顿了顿,时珩面色冷峻地说道:“立刻联系华国大使馆,说明情况,让他们想方设法为我们开路,车里装的药品和物资,是等着运到前线救命用的!”
“是!”
*
志愿者得指令,很快去联系使馆了。时珩冷冷地看了楚夜寒和苏逸尘一眼,不再理会他们,转头回到宾馆等消息去了。
可是楚夜寒却等不了一点!
他此刻脑袋嗡嗡作响,思绪也乱成一团。
就在刚才,他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无比的真相——时忆根本就不是害死她姐姐的真正凶手!
这意味着……五年来,他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亲手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剥夺了她健康的身体,折断了她一身的傲骨,将她推进这万劫不复的人间地狱。而这个女孩儿,偏偏是自己苦苦寻找的的救命恩人!
不、她不止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姐姐的救命恩人,若是姐姐泉下有知,她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一股强烈的恨意从心底升起,像一只大手一样,狠狠地攫住了他的心脏,楚夜寒浑身颤抖,无法呼吸——他恨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愚蠢、做出这样荒唐离谱的事情!时珩说的对,他简直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人渣。
可是此时此刻,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闪现——他冥冥中感觉,时忆出危险了!
她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感染病毒,甚至……她是否还活着?!
楚夜寒一刻也忍不了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时忆的身边。
楚夜寒那双锐利的眸子,在宾馆的停车场的逡巡起来,忽然发现院子中停着一辆摩托车。
他快步走到那辆摩托跟前——车十分破旧残败,可以看出很多零件都是拼接起来的,甚至看不出一辆摩托车的样子,只能说是一堆“破烂”。
“你要做什么?”这时,一名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颠颠儿地从远处跑了过来,一脸地紧张道:“这是我的车。”
楚夜寒想也没想,就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手枪,下一秒,冰冷的枪口抵住了那保安的下颌,“这辆车我要了,钥匙。”
保安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给、给你……”
楚夜寒一把夺过钥匙,插进锁孔,然后跨上车身。
随着“轰隆隆”的响声,摩托车卷起一阵尘土,如同一条黄色的巨龙一样冲出了停车场。
*
“尊贵的客人,您别看了,无论如何我们也今天也走不了了,赶快去房间里休息吧……”
黑人司机满脸无奈地朝站在一旁的苏逸尘说道。
那名司机不懂华语。不过他感觉得到,这名华国的客人自从刚才听了什么消息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对劲儿。此刻,他更是看着那辆摩托车消失的方向,满面阴沉、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先生……我们还是先进屋去吧……”见客人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黑人小哥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劝道。
然而下一刻,却见那名华国男人,不知从忽然哪里掏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黑人小哥吓得浑身一颤,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只见男人面色一狠,将那把匕首“噗嗤”一声,扎进了自己的前胸!
“你疯了?!”黑人小哥心头一震!
苏逸尘咬了咬牙,又一发狠,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他插的是左肩膀的胛骨下面,虽然很疼,疼的他快要死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死——苏逸尘自己就是一名专业的医生,不会判断错。
如今,小忆生死未卜、他清楚时珩就算可以得到大使馆的开路,也不可能帮助他,他唯一的选择,只有放手一搏了!
苏逸尘没有使用就放在背包里的包扎工具,而是任由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颜色——
“出发!就说我受了重伤,急需送医院抢救,我是华国公民,性命攸关的事情……”
“我看他们谁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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