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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夫弃子离婚后,她火遍全球莫苒苒商砚

杠上开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莫苒苒意识到他可能不喜欢别人提及他的腿,便只好闭嘴。商砚看出她的局促,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看向商丹青,说:“丹青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我顺便来接她回家。”“没有没有,她很乖,一点儿也不麻烦。”莫苒苒轻轻把商丹青往前推了推,一脸歉意地对商砚说:“不好意思,刚才光想着来接您了,忘了拿她的小书包,麻烦您等我一分钟我回去取,可以吗?”“嗯。”商砚点头,竟是意外的好说话。只是莫苒苒刚转身,忽然衣角一紧,她低头看去便对上商丹青泪汪汪的双眼:“妈妈,可不可以……”不走。“商丹青。”商砚唤了她一声,语气有些严厉。商丹青立即松开手,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她真的不想和妈妈分开。虽然她只和妈妈相处了几天,她也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妈妈,可是这个妈妈...

主角:莫苒苒商砚   更新:2025-05-20 21: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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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莫苒苒商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抛夫弃子离婚后,她火遍全球莫苒苒商砚》,由网络作家“杠上开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莫苒苒意识到他可能不喜欢别人提及他的腿,便只好闭嘴。商砚看出她的局促,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看向商丹青,说:“丹青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我顺便来接她回家。”“没有没有,她很乖,一点儿也不麻烦。”莫苒苒轻轻把商丹青往前推了推,一脸歉意地对商砚说:“不好意思,刚才光想着来接您了,忘了拿她的小书包,麻烦您等我一分钟我回去取,可以吗?”“嗯。”商砚点头,竟是意外的好说话。只是莫苒苒刚转身,忽然衣角一紧,她低头看去便对上商丹青泪汪汪的双眼:“妈妈,可不可以……”不走。“商丹青。”商砚唤了她一声,语气有些严厉。商丹青立即松开手,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她真的不想和妈妈分开。虽然她只和妈妈相处了几天,她也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妈妈,可是这个妈妈...

《抛夫弃子离婚后,她火遍全球莫苒苒商砚》精彩片段


莫苒苒意识到他可能不喜欢别人提及他的腿,便只好闭嘴。

商砚看出她的局促,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看向商丹青,说:“丹青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我顺便来接她回家。”

“没有没有,她很乖,一点儿也不麻烦。”莫苒苒轻轻把商丹青往前推了推,一脸歉意地对商砚说:“不好意思,刚才光想着来接您了,忘了拿她的小书包,麻烦您等我一分钟我回去取,可以吗?”

“嗯。”商砚点头,竟是意外的好说话。

只是莫苒苒刚转身,忽然衣角一紧,她低头看去便对上商丹青泪汪汪的双眼:“妈妈,可不可以……”

不走。

“商丹青。”商砚唤了她一声,语气有些严厉。

商丹青立即松开手,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

她真的不想和妈妈分开。

虽然她只和妈妈相处了几天,她也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妈妈,可是这个妈妈满足了她对妈妈的一切幻想。

在她的想象中,妈妈就是这样的,会抱她亲她,怀抱也很温暖。

她好想好想她一直都能当自己的妈妈。

看见她这副模样,莫苒苒心都碎了,可她也没有办法,她毕竟不是这孩子的妈妈,何况她爸爸还是商砚。

她只能不去看小家伙落泪的样子,大步上楼。

她一走,商丹青便绷不住了,一边下楼走向商砚,一边默默地抹眼泪。

来到商砚身边,她已经能忍住不哭了。

“爸爸,我是不是很没用?”她都不能讨到妈妈的喜欢,她实在太没用了。

商砚一脸淡然地抹去她的眼泪,“不是你的错。”

听着消失在楼上的脚步声,他垂手摸了摸自己的腿,能理解商丹青此刻的心情。

她体贴他腿脚不便,但这种体贴就像她对丹青的爱护,只是出于同情罢了。

“丹青。”

“爸爸?”

“你希望妈妈回到弟弟的身边吗?”

“不想!”

“嗯。”商砚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随即是嗒嗒嗒下楼的轻快的脚步声,眸子里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爸爸也不想。”

不想她回到陆臣与身边,受他磋磨,替别人蹲大牢。

大概是父女俩此时的心情都很差,别说保镖了,就连沈闻都不敢说话,第一次见到女神的热情和激动都减了大半。

要是老板和小小姐能拿下女神,那他以后不就经常能见到女神了?

可现在,明显情况不太妙。

沈闻叹气。

于是莫苒苒下楼时,就看到三大一小身上全都笼罩着一层阴云。

商丹青不高兴她能理解,另外几个是怎么回事?

商砚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走吧。”

保镖眼疾手快地接过莫苒苒手里的书包,沈闻则抱起商丹青,只剩下商砚拄着拐杖站在原地,没有人搀扶。

莫苒苒:“……??”

她满头问号,左看看又看看,不太懂商砚手底下都招了些什么人,连老板都不管的吗?

沈闻故作冷静道:“莫小姐,能帮忙扶一下我们商总吗?”

莫苒苒:“……当然。”

嘴上你们商总,宁愿抱小孩子都不愿伺候一下老板是吗?

莫苒苒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两人了,不过转念一想,只要自己在合同上签字,也算是商砚的员工了,照顾一下腿脚不便的老板是应该的。

她伸手托住商砚的胳膊,后者明显走得不是很稳,下意识握住她手腕借力。

莫苒垂眸看着那只手,修长白皙,手背上有隐约的青筋。

大概是他身体还没养好,那天在车里他帮她上药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整只手的温度微凉。

此时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传到她的皮肉上,不禁让她回想起这只手落在自己腰间时的触感。

意识到自己想法多危险,她赶紧把视线挪开,眼观鼻鼻观心,一门心思扶着他朝车子走去。

一到车旁,她便想松手,但看沈闻和保镖都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而商砚又正往车里坐去,她更加不敢松手了,甚至还怕他摔倒,松开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

男人身形一僵,却没说什么,上车的动作明显加快。

终于坐上车时,莫苒苒发现他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薄唇抿得更紧了。

整个人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莫苒苒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刚才扶他腰的时候让他感受到了唐突和冒犯,但他的手却还紧紧地握住她手腕没有松开,一时间把她弄糊涂了。

几秒后,商砚才松开她,“谢谢。”

声音比刚才哑了几分。

莫苒苒说了句不客气,心道,果然是生气了吧?

下次她还是离他远点,感觉这位商总的脾气怪怪的。

“莫小姐,您也上车吧。”沈闻的声音响起,莫苒苒本来想坐去副驾,往前一看,沈闻已经坐上去了,现在空着的位置只剩下与商砚并排的后座。

商丹青这时候已经自己把不好的情绪消化掉了,又开始变成妈妈奴,也不管她还站在商砚这边的车门边,探过小身子直接把她往车里拉。

“妈妈快上车呀!”

莫苒苒毫无防备,冷不丁地被她拉进车里,半个身子都歪在了男人身上。

这下男人的身体僵得更厉害了,莫苒苒甚至还听见了他陡然变得紊乱的呼吸。

“抱歉商总,我……”

她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却忘了商丹青还拽着她一只手,身子爬起来一半又再度跌了下去,半张脸撞在男人胸口,呼地一声闷响,砸得商砚闷哼一声。

男人茶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阴晦的欲望和无奈,再让她这样投怀送抱地蹭下去,他恐怕要有反应了。

“就这样进来吧。”他叹息一声,双手掐着她腰用力一提。

莫苒苒只觉得身体一轻,转眼间她就被拖上了车。

“……”

幸好这车后座空间大。

商丹青下意识挪开位置,让她和在商砚并肩坐在一起。

哈哈,妈妈终于和爸爸在一起了!

她很高兴,但苦了莫苒苒。

这一路,商丹青左一个妈妈右一个妈妈的叫着,偏偏商砚总在旁边,弄得莫苒苒十分尴尬。

关键是商丹青还一直往她怀里挤,挤得她整个人都快贴到身边男人的怀里去了。

两人的身体时不时擦碰一下,男人结实的肌肉隔着布料,依然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陆臣与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年过半百的男人气质温和儒雅,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他没有管陆臣与的反应,一双眸子落在莫苒苒身上,显然是在等她的回答。

陆臣与薄唇紧抿,直勾勾地盯着莫苒苒,眼神中带着无声的压迫和警告。

莫苒苒视若无睹:“必须要离。”

“莫苒苒……”

“臣与!”陆修明明显已经动怒,那些不甘入目的新闻发到他手机上时,他甚至不敢相信那是他儿子能干出来的事。

可视频为证,他当着媒体记者的面维护沈之晴的时候,就是一种变相的正面回应。

陆家家风清正,最为看重年轻后辈的品性,绝不允许他们像别的二世祖们一样在外面乱搞,陆臣与一直是他们进夫妻俩的骄傲,这一次却让他们颜面扫地。

裴沁赶紧起身按住陆臣与,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惹他父亲生气。

陆修明不疾不徐地说:“无论如何,是臣与有错在先,你想离婚我理解。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一向不愿插手,只是这次闹得太过了,我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莫苒苒不语。

陆修明:“苒苒,今天我们一家人都在,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如果你不离婚,这件事我会帮你处理。只要我在一天,你永远都是陆家少奶奶,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莫苒苒依旧摇头:“陆董,我当初嫁给陆臣与,不是图陆少奶奶的身份。”

陆修明静默片刻,他没想到莫苒苒离婚的意愿这么坚决,下意识看了眼陆臣与,隐约意识到事情并不只是他婚内出轨那么简单。

“为什么?”他问。

莫苒苒垂眸,陆臣与见她这副样子,莫名地心慌,“莫苒苒,你想好了再说!”

陆修明皱眉喝道:“你给我闭嘴!”

莫苒苒无视旁边的陆臣与,轻声道:“昨晚陆臣与跑来质问我,为什么他和陆满星等我回家等到十二点,我却不回家。我那时候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我和他吵架,我发疯一样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不爱我,他没有回答我。”

她说:“他也没有理我,然后照旧带着我的儿子去陪别的女人……当然我说这个不是为了抱怨或者数落他的不是,我只是明白了一件事,过往种种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该强求一个心有所爱的男人成为我的丈夫,更不该妄想他能爱我。”

陆臣与高大的身体无端地颤抖起来,俊脸上一片茫然。

她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他为什么不记得?

“陆董,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但陆臣与的恩情,我替沈之晴坐牢一年,算是已经还清了。这个婚,我一定要离,希望您理解,也希望您成全。”

陆臣与哑声道:“我不同意!”

陆修明一脸惊愕:“坐什么牢?你替谁坐牢?”

裴沁暗暗瞪了莫苒苒一眼,急忙上前,“修明,这件事是个误会……”

陆修明何等聪明,从每个人的反应中就已经猜到真相。

他起身走到陆臣与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

“去把婚离了。”他命令道。

陆臣与被打得偏过脸,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爸,我不离。”

陆修明冷冷道:“不离你闹什么?非要闹上法院,让别人都来看你陆大少爷的笑话是吗?”

陆臣与心里烦躁不已:“我闹什么了?之晴她爸以前救过我的命,我想报答她,对她好点有错吗?”

而他的好,就是把莫苒苒送进去替罪。

陆修明都气笑了:“你要报答她,你自己怎么不替她坐牢?你为了个外人把自己妻子送进监狱,亏你想得出来!”

陆臣与呵笑,“我进去了公司怎么办?谁挣钱养家,她吗?她连自己都养不活,靠她能干什么?要不是我在外面打点,她能在里面过那么舒服?”

莫苒苒语气古怪:“我在里面过得舒服?如果你说的是三天两头被人霸凌算过得舒服的话,那你真应该自己去体验体验。”

陆臣与只觉得可笑:“你想离婚想疯了,霸凌的话说得出来,你在里面过得如何我会不清楚么?”

他特意让闻川打点过,她在里面干的是最轻松的活,住的是人最少的房间,顶多就是失去自由,可她在家时,也成天待在家里带孩子,只是换了个地方待着,有什么区别呢?

每个月他都会收到他在监视里的照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在里面的情况,怎么可能有人敢霸凌她?

莫苒苒哂笑一声,“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陆董,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辞了,您好好注意身体。”

陆修明只觉得陆臣与被那个沈之晴哄得快魔怔了,疲倦地挥了挥手,“走吧。”

陆臣与却快气疯了!

什么叫‘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他有说错吗?为什么她总是一副万事她都有理的样子?

他自认为这几年从未亏待过她,钱随便她花,家里的事全凭她一人做主,要不是她始终容不下沈之晴,他们之间甚至连吵架都不曾有过。

“你给我站住!”陆臣与不想让她走,但莫苒苒听着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直接跑起来

一坐上车,她便对司机道:“快走,别让他追上来!”

“那您可坐稳了!”司机业务能力过硬,当即一脚油门下去,迈巴赫如同一道疾风闪电,眨眼间便消失在道路尽头。

等陆臣与追出来,只追上一阵车尾气。

想到莫苒苒那避他如蛇蝎的态度,他气得直喘粗气,阴着脸回到客厅,正好听见陆满星站在楼梯上,一脸天真地问:“奶奶,爸爸离婚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让之晴阿姨当我妈妈了?”

陆臣与生硬道:“陆满星,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你的妈妈只有莫苒苒!”

陆满星天都塌了,直接开始打滚撒泼:“我不要!我不要她当我妈妈!”

陆修明皱眉,以前陆满星调皮归调皮,但还算懂事听话,现在这副撒泼的习性到底是谁惯出来的?

倒是裴沁无所谓地说了句:“你看看莫苒苒,当妻子看不住自己的丈夫,当母亲被自己的亲儿子嫌弃,做事也不讲体面,离个婚闹成这样。臣与,她要离就离吧,咱们这种家世,结婚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才行。”

陆臣与寒着脸不说话,转身上楼来到卧室,拨通了商砚的电话。

电话接通,陆臣与顾不上试探,开门见山地问:“阿砚,你什么意思?”

商砚漫不经心的说:“臣与,和她离婚吧。”

陆臣与愕然,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脑子里嗡嗡作响:“商砚,你他妈什么意思?”

商砚的声音听起来云淡风轻,甚至还轻笑了声:“很明显不是么,我看上你前妻了。”


清晨的民政局人不少,来结婚的人甜甜蜜蜜,来离婚的大打出手比比皆是。

九点整,陆臣与准时到来。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沈之晴。

他俩一个帅一个美,往那一站发十分惹眼。

沈之晴今天着重打扮了下,穿着高定的长裙,化着精致的妆容,打算一雪前耻。

她昨天被骂惨了,网上全是她的丑图,得知陆臣与今天要来离婚,她高兴之余,当然是盛妆打扮,甚至私下叫了狗仔偷拍,立誓要把莫苒苒比下去。

此刻,她姿态优雅动人的站在陆臣与身边,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有些歉意地说:“苒苒你别怪臣与,是我要跟着来的,昨天的事都是误会,我想当面和你把事情说开一下,免得你一直在心里记恨我。”

莫苒苒心里呵笑,“真有意思,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沈小姐就演起来了,看来你比我更适合当演员。”

沈之晴无措地看向陆臣与,陆臣与皱眉道:“你有意思么,之晴也是想跟你和好。”

“免了,我跟她没好过。”莫苒苒转身往民政局里面走去:“排队去吧,早点办完早点了事。”

陆臣与呼出一口气,带着沈之晴跟了上去。

民政局离婚的人不多,很快就排到莫苒苒和陆臣与了。

工作人员看了三人一眼,心里直犯嘀咕,见过离婚的时候打得要死要活的,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小三带来的,那小三还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她结婚的大喜日子。

工作人员照例问了些问题之后,最后问:“你们确定要离婚吗?”

莫苒苒:“离。”

陆臣与没作声。

“行,那就先在这里签个字,等三十天冷静期结束吧。在离婚冷静期之内,任何一方如果后悔,都可以单方面撤回离婚申请。离婚当天,男女双方也要共同到场,否则视为放弃离婚。”

莫苒苒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见此情形,陆臣与攥紧手里的笔,最后还是签下了名字。

“满意了?”他无奈地问。

莫苒苒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起身道:“希望拿离婚证的当天,你也能这么准时干脆。”

陆臣与没接这个话茬,反问:“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昨晚上满星睡梦中都在喊妈妈。”

虽然嚷嚷的是‘坏妈妈’,但孩子还小,不被偏爱的时候发点小脾气很正常。

莫苒苒转身的动作顿了顿,还是狠下心转身离开。

沈之晴挽住陆臣与的胳膊,忧心忡忡地说:“臣与,今晚让满星跟我一起睡吧,昨天那个场面肯定吓到他了。”

陆臣与回神:“嗯。他听你的话,你多安慰安慰他。”

他又看了眼莫苒贰离开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划过一丝不安。

他沉吟片刻,突然对沈之晴说:“之晴,我给你在市中心买了个顶层公寓,过几天你搬过去吧。到时候如果有生活不方便的地方,你请两个佣人,一切花销算在我头上。”

沈之晴原本还笑着,闻言一下子没控制好情绪,失声叫道:“为什么要让我搬走?”

见陆臣与眉头微皱,她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忙说:“现在苒苒不在家,臣与需要人照顾,我住在家里帮忙照顾照顾他不是很好吗?是不是苒苒误会了什么?”

“不关她的事。”陆臣与想起那天自己父亲的话,对沈之晴道:“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好,我会尽量补偿你。但是之晴,我的妻子只能是莫苒苒,抱歉,我无法对你负责。”

他温声道:“在我心里,你比我亲妹妹还亲,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沈之晴快气疯了,哪个变态会跟亲妹妹上床?!

沈之晴内心尖叫不已,表面上装得体贴温柔:“我知道,没关系。臣与,我不是不想搬,只是满星还小,苒苒又和你离婚了,我担心家里保姆照顾不好他……”

陆臣与:“莫苒苒会回来的。”

沈之晴一愣,就听陆臣与说:“我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跟她离婚,结婚冷静期是我给她的时间,一个月后,等她气消了她就会回家的。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先搬出去住。”

沈之晴没想到他从头到尾都没打算离,那她折腾了这么久算什么?

不行!

她绝不会莫苒苒有机会回来!

她了解陆臣与,知道他做的决定轻易不会更改,自己再纠缠只会适得其反招致厌恶。

她善解人意道:“好,都听你的。我不像苒苒对这些事那么执着,只要臣与你过得开心幸福,我怎样都行。”

陆臣与薄唇抿了抿,心里对她越发愧疚:“之晴,委屈你了。”

沈之晴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暗地里险些把衣角撕破。

哼,不想离是吧?

那她就帮他一把!

她朝不远处自己请来的狗仔点了点头,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她立即姿态亲密地挽住陆臣与的胳膊,笑道:“既然我为你受了委屈,那让陆大少爷请我吃顿饭不过份吧?”

陆臣与无奈地笑了笑,“想吃什么,你挑餐厅。”

狗仔疯狂地躲在暗处拍了下许多两人亲密无间的照片,等两人一上车,转头便发到网上。

又找了一波水军,将陆臣与摆脱小三纠缠,与青梅修成正果的话题瞬间冲上热搜高位。

半小时后,陆臣与带着沈之晴刚到餐厅,好友闻川便打来电话道喜:“喜欢啊臣与,终于摆脱你家那个疯女人了,什么时候和之晴举办婚礼?我想喝你们的喜酒很久了!”

陆臣与莫名:“什么婚礼?”

闻川哈哈一笑:“你这么装下去就不把兄弟当人了啊,我还没说您呢,离婚这么重大的喜事居然都瞒着咱们,要不是我妈从网上看上消息,我还不知道呢。”

陆臣与猜到什么,俊脸迅速阴沉下去,他打开社交软件一看,刚才他和莫苒苒一起走进民政局的照片已经铺天盖地。

沈之晴自然看见了,明知故问道:“臣与,怎么了?”

陆臣与松开她的手,像是没听见一般,转身大步离开,掏出手机就给许容打电话:“你马上让公关那边把我离婚的话题撤下来!”

许容:“可是陆总,陆董和夫人现在在公司,刚才夫人已经让公关那边发布您和莫小姐离婚的通告了。”

陆臣与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愤怒:“让公关部马上撤下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他坐进车里,飞快地赶往公司,期待能在莫苒苒发现之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撤下来!

沈之晴被遗忘在餐厅门口,脸上甜美温婉的表情彻底消失,只剩下强烈的嫉妒与难堪。

这是还是第一次,陆臣与为了莫苒苒把自己扔下不管。

可恶!

都怪莫苒苒那个阴魂不散的贱人!


莫苒苒抿了抿唇,就在这时,吴律师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吴律师看清屏幕来电显示的名字,下意识看向莫苒苒。

“是事务所的老板。”

莫苒苒想说什么,提起劲儿又卸下来,最后她勉强笑了笑:“没事,离婚的事我再找找别人,就不让你为难了。”

她差点忘了,吴律师的老板和陆臣与是好兄弟,也是她出狱那天,在她和陆臣与家里与其他人一起起哄让陆臣与和沈之晴接吻的人之一。

当初吴律师还是她与公司闹签约的时候,陆臣与找给她的。

吴律师不抱希望地接通了电话,年轻的老板在那头装模作样地叹气:“莫苒苒和陆臣与的离婚官司你也敢接?这是想让我的律所关门大吉么?”

吴律师刚叫了声老板,那边的人便耐烦起来:“行了,如果你非要当她的代理律师,那你就另谋高就吧,我这里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病房里很安静,莫苒苒听了个大概,见吴律师还想说话,她夺过他手机,对那边人道:“闻少,何必这么咄咄逼人,你也不必为吴律师,我会中止与他的合作关系。”

“也请闻少转告陆臣与,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他不同意和平离婚,那他也别想把沈之晴风风光光娶进门!”

闻道笑了笑,假模假式地劝道:“莫苒苒,何必呢,臣与他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你,你看你,连自己生的孩子都留不住,就别再纠缠不休了。识趣点,自己滚,知道吗?”

莫苒苒也笑得虚伪:“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是应该的,不像闻少,巴巴地给沈之晴当舔狗,她却宁愿嫁给陆臣与给人当后妈,也不愿意看你一眼。”

闻川瞬间破防:“莫苒苒,你想死?”

莫苒苒直接挂断电话。

对上吴律师忧心忡忡的脸,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掏出手机转了一万块钱过去,“吴律,这几天辛苦你了。”

吴律师没收这个钱,他知道莫苒苒现在举步维艰,忍不住多嘴劝道:“莫小姐,我看陆总并不想离婚,你或许可以再考虑考虑。”

莫苒苒摇了摇头,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伤疤给他看,苦涩道:“吴律你看,这只是我在牢里经历的一小部分。我好几次差点死在里面,我的丈夫和儿子,这一年里却从来没去看过我,一次都没有。”

吴律师震惊难当,那腕上的伤何其可怕,皮肤上的伤容易痊愈,可被亲人伤害过的心里的伤,大概一辈子都过不去了。

他见过太多怨偶,不由地叹息一声,又有些佩服莫苒苒的果决。

能嫁到豪门当富太太是多少女人一辈子的梦想,她却说不要就不要,实在没几个人能做到。

他转身往外走了几步,到底是有些良心过不去,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对她说:“如果你非要打官司,那去找找这个人,或许她能够帮你。”

又羞愧地说了声对不起,便不等莫苒苒说话,逃一般离开。

莫苒苒捡起被子上的名片,白色名片上面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头衔,只有一个律所名字和地址,以及一个名字和电话。

“夏知微。”


“商总有什么忌口的吗?”进入包厢后,莫苒苒主动点餐。

商砚摇头:“没有。”

“李医生说你饮食要清淡一些,我就作主帮你点了?”

“你看着点,我不挑食。”

商丹青一会儿看看左边的爸爸,一会儿又看看右边的妈妈,坐得笔直笔直的,像上课一样乖乖举起手:“报告妈妈,我和爸爸一样不挑食。”

莫苒苒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包子脸,夸道:“丹青真棒!”

商丹青嘻嘻笑着,把另外半张脸也凑了上去:“妈妈再捏捏这边。”

莫苒苒于是又捏捏她另一边。

商砚手指微动了动,最后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

莫苒苒:“……”

那是她的杯子吧?

放在转盘上被商丹青转到了他面前,他没发现吗?

她想提醒,又觉得尴尬,只好装作不知道,把另一个杯子转到面前来,喝了一口。

算了,反正她不在意这些。

在牢里的时候,她的饭盒什么都装过,洗干净照样了吃饭,只要商总别发现他用错了杯子就行。

而目睹一切的商砚:“……”

他喉结滚了滚,视线扫过她嫣红的唇,那唇正好贴在他喝过的位置,此时沾着一层薄薄的茶水,显得饱满欲滴。

他微微眯起眼,捏着茶杯的指尖蜷了蜷。

想帮她抹去那层水,最好指尖探进去,碰一碰那截嫣红舌尖……

莫苒苒总觉得有双看不见的视线粘在自己身上,可等她去找,却见商砚垂眸看着商丹青,而小家伙正在向她展示她功能丰富的电话手表。

是错觉吧。

她刻意忽略掉那种被凝视的感觉,等菜上来后,便专心为父女俩张罗。

她在陆家时照顾陆臣与父子照顾习惯了,不过是换了两个对象,她照顾得得心应手,更何况商家的这对父女比陆臣与父子俩可省事多了。

她习惯了先照顾别人,自己碗里空空如也。

就在这时,一碗盛好的汤落在了面前。

莫苒苒一愣,看着商砚那双修长的手收回去,重新拿起筷子,才呐呐地说了句:“谢谢。”

商丹青见此情形,有样学样,把自己碗里莫苒苒挑好刺的鱼肉舀起来放在了莫苒苒碗里:“妈妈,你吃。”

莫苒苒心里一暖,啪叽在小家伙肉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谢谢乖宝~”

商丹青瞪大眼摸了摸自己的脸,下一秒,她突然抓住商砚的衣服,把他的脸往莫苒苒面前拽,大眼睛里划过一抹狡黠:“爸爸快凑过来,妈妈给奖励!”

莫苒苒一抬眼,尴尬地和男人四目相对。

商砚没作声,但眼里露出了一抹歉意:“丹青,别胡闹。”

商丹青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妈妈,爸爸也给你盛汤了呀,你为什么不亲爸爸?你不喜欢爸爸吗?”

对上小家伙满怀期待的眼神,莫苒苒硬着头皮说了句‘喜欢’,迟疑着到底亲不亲,毕竟商砚看起来就是一副洁身自好,清冷禁欲的样子,自己亲了他跟占便宜有什么区别?

好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商砚拿开商丹青的手,语气严厉了些:“好好吃饭。”

商丹青做了个鬼脸,大口大口扒饭。

哼,爸爸就装吧,得不到妈妈的亲亲晚上要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哦!

莫苒苒还以为和商砚一起吃饭会压力很大,没想到气氛从头到尾都很轻松。

商砚抽空甚至还帮她看了眼合同,提出了几个着重需要注间的条例,好像生怕她会吃亏似的。

明明是他的公司在压榨她。

莫苒苒还给沈闻和保镖打包了一份,结果从饭店出来,沈闻临时有事已经回公司了,只剩下保镖。

“我给他带过去。”商砚将沈闻那份饭放到一旁,让保镖先把莫苒苒送回家。

商丹青在路上就睡着了,莫苒苒下车的时候把她抱到商砚怀里,她都没醒。

“商总,那我就先回去了。”

莫苒苒捏了捏商丹青的小手,下了车。

商砚一直目送她走进楼道,才收回视线。

他学着她,捏了捏商丹青小手上刚被她捏过地方,薄唇微微勾起。

——

莫苒苒脚步轻快地走上楼,刚掏出钥匙打算开门,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人。

她整个人头皮一麻,下意识抬头往楼上看去,只见陆臣与站在上楼中间的谢台上,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此时已经是傍晚,楼道里安静非常,光线也昏暗。

声控灯没一会儿就熄灭了,陆臣与整个人站在浓墨般的阴影里,神情难明。

就这么无声地对峙了两分钟,见他没有要找事的样子,莫苒苒紧绷地身体放松下来,率先开口:“你来干什么?”

陆臣与道:“来跟你谈谈离婚的事。”

他冷静的样子一如往昔,“进去谈还是在这里谈?”

莫苒苒皱了皱眉,听到楼下有人上来的脚步声,打开门道:“进来吧。”

陆臣与神色平静地进了屋。

灯光亮起的时候,他下意识看向玄关处的鞋柜,没有在里面看到男人的拖鞋,这让他心头那股郁气消散了几分。

刚才他亲眼看见她从商砚车里下来时,恨不得冲下去直接把她拖上来。

但他忍住了。

他径直走进去,四下打量了一翻。

上次半夜过来,当时只顾着和她生气,还没有仔细打量过这个屋子。

“这么小的房子住得惯吗?”他是真心发问,在他的印象里,认识莫苒苒的时候,她就是大明星了,住的是豪华公寓,出行身边有助理保镖。

与他结婚之后,她更是住的大别墅,这个房子整个加起来都没有家里的衣帽间大。

她是怎么住得惯的?

抛妻弃子,舍掉陆太太的身份,就为了住在这么逼仄的地方受罪?

她到底图什么?

他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莫苒苒,你到底图什么?如果你只是想要我一半的财产,我们可以明天就去公证处做公证,我把名下的一半财产都给你,为什么非要闹到这种地步?”

莫苒苒给他倒了杯水,用得是家里待客时的一次性杯子。

“陆臣与,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婚,还是你只是假装不知道?”


商砚声音响起的瞬间,陆臣与动作僵了下,手下力道骤减,理智也恢复。

他下意识想挡住莫苒苒,被莫苒苒一把推开,她捂着胸口从另一边车门滚了下去,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莫苒苒!你给我站住!”陆臣与急了,想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他心中有些懊恼,想要追上去,却被人抓住了胳膊。

他下意识把人挥开,只听一声惊叫响起,伴随着有人跌倒在地的声音。

听出是沈之晴,陆臣与下意识回头看去,果然看到她倒在地上,手掌心被粗砺的地面磨出血来。

她泪汪汪地望着他,一脸委屈:“臣与,你刚才想做什么?这里可是在停车场,到处都是监控。”

经她这么一说,陆臣与后背瞬间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刚才他真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了。

这么一耽搁,莫苒苒早就跑没影了,他咬了咬牙,有些不甘心。

一旁,商砚指了指泫然欲泣的沈之晴,“你带来的,不带回去?”

陆臣与看向沈之晴,后者手心里满是细小的搓伤和血痕,咬着唇正艰难地站起来。

仔细看去,她膝盖也青紫了。

陆臣与赶紧把人扶起来,看了眼莫苒苒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商砚和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低声道:“阿砚,让你的人帮我把莫苒苒找回来。”

商砚神情淡漠,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陆臣与有些急了,又叫了商砚一声,“拜托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商砚这才纡尊降贵地点点头:“嗯。”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一个保镖便追着莫苒苒离开的方向去了,而另一个保镖则上前,推着他的轮椅离开。

到了停车处,保镖打开车门,刚想将商砚推进去,他抬手制止。

而后撑着扶手,缓缓起身,又缓缓坐进车里,动作沉缓且小心,有种与自己双腿不熟悉的感觉。

就这样还是复建了三个多月的效果。

商砚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腿,眸底划过一丝阴郁。

整个过程里,他身后的黑衣保镖想扶又不敢扶,吓得冷汗都掉下来了,等他在车里坐好,保镖才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这位大少爷要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伤一根汗毛,商家那群人还不得把他剁了?

他只当这位突然想体验自己走路,便打算把轮椅叠起来放进车备厢,就听面前男人道:“扔了。”

保镖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虽然不明白好好轮椅为什么要扔了,但大老板发话,他不敢有丝毫质疑,赶紧把轮椅扔去垃圾桶。

保镖去扔轮椅的工夫,商砚独自坐在车里,车窗半落,他神色寡淡地看着那边抱在一起的陆臣与和沈之晴,薄唇缓缓勾起一抹讽刺。

——

沈之晴受伤,陆臣与便无心他事。

他带着人去医院,守着医生给她包扎时,他站在一旁,频频掏出手机想问商砚有没有把人追到。

但一想,商砚这人虽然不近人情,但做事向来体面,以两人的关系,他应该会让手下把莫苒苒安全送到家。

家……

陆臣与蓦然想起,莫苒苒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

她像是打定主意要跟他离婚。

“臣与,臣与?”

沈之晴的轻唤声令陆臣与回神,他一边把手机放回口袋,一边想着莫苒苒不回就不回,他不能太惯着她那个臭脾气。

他温和地在沈之晴面前蹲下,察看了下她腿上的伤,有些后悔:“刚才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我知道。”

“嗯。”

“臣与。”沈之晴忽然一把握住陆臣与的手,“我的存在是不是影响到你和苒苒的感情了?你那么爱她,还是不要为了我和她赌气了,去把她找回来吧。”

“我怎么可能爱她?”陆臣与沉声否认,想到刚才莫苒苒那头也不回地逃跑的背影,心头作气,只能先安抚沈之晴:“之晴,你别多想。医生说你要保持愉悦的心情,答应我,不要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影响到自己,嗯?”

沈之晴眼泪瞬间掉下来,用力扑进他怀里,“臣与,你对我太好了,要不你一直鼓励我照顾我,我、我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陆臣与斥道:“别乱说!”

咔嚓几声,门口有人悄悄拍下两人相拥的照片,转头发给了夏知微。

夏知微一边整理文件,一边给莫苒苒打去电话,但那头却没有人接。

她又打了几遍,还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陆臣与把沈之晴送回家后,临时接到助理的电话,吩咐管家照顾好沈之晴之后,便重新回到车上。

视线不经意一瞥,便看到后座椅下面属于莫苒苒的手机。

他捡起来在手里把玩了几秒,冷笑。

他就知道莫苒苒不会轻易离婚,一边拒绝他,又一边故意把手机落在他车里,搞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随手将手机扔进储物箱里,想着莫苒苒过不多久就会以手机为借口来找自己,刚才被她挑起来的怒火都平复了几分。

还知道耍这种小心机,看来她还没有蠢到家。

——

从地下停车场跑掉的莫苒苒一口气跑出酒店,想打车回去时,才发现自己手机不知道掉哪里了。

或许是在试镜的时候掉的,也或许是掉在了陆臣与的车里,可不管是哪里,她都不想再回去。

她漫无目了的地沿着路边走着,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

从陆臣与今天的反应来看,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江城就这么大,她还会碰见他。

下一次不知道又是个什么光景。

必须要赶紧离婚,和他断得干干净净!

她刚想掏出手机联系夏知微,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手机掉了。

她叹了口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实在倒霉。

正此时,一辆黑色迈巴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侧。

莫苒苒拢了拢领口,往旁边挪了挪。

“莫小姐。”

听到有人叫她,她诧异地看过去,只见迈巴赫车窗落下,商砚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眼前,正用那双浅茶色的眸,静静地看着她。

明亮的天光下,男人的皮肤仿佛冰晶般白皙,有种常年不见天日的孱弱感,几乎能看到那皮下的青色血管。

他的唇色也是淡的,惟有薄薄的耳垂上,有一颗红痣,像落在雪地里的一滴血,红得刺目。

莫苒苒很快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这么盯着人很唐突,赶紧移开视线。

但她不确定刚才那声是他在叫自己,朝对方点了点头,就打算继续走,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没办法,被人撞破那种场景,现在又面对面,让她觉得尴尬又狼狈。

“莫小姐。”这一声已经非常清楚了,莫苒苒确信是商砚的声音。

她不得不停下来,朝对方露出一个疏离而又不失礼貌的笑,还没说话,就听对方开口:“上车,我送你。”


莫苒苒不知道他所谓的得寸进尺是从哪里得来的依据,可能是因为她提都不能提沈之晴这个名字。

她懒得和陆臣与掰扯,跟着他走进办公室,看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直接就去拿。

指尖快要碰到手机时,陆臣与将手机拿走。

莫苒苒的手在半空,不解地看向对方:“你什么意思?”

陆臣与拿着手机,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有多久没有回去看满星了?”

提到陆满星,莫苒苒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早上出门时在门口遇到的那个小丫头,软软甜甜地叫着妈妈,满是孺慕之情。

她走神的样子令陆臣与心情好了些,以为她是在内疚,心道至少她还没有疯到无可救药。

他将手机递过去,不容拒绝道:“今天回去看看满星。”

莫苒苒拿起手机塞回兜里,没回答也没拒绝,转身就走。

她不想跟陆臣与进行那些无意义的争吵。

陆臣与自认为已经递了台阶过去,还等着她顺着台阶下来,没想到她转身走,没有丝毫迟疑。

好好好,看来他越给她脸,她越拿乔。

真是惯得她!

——

莫苒苒从陆氏离开后没多久,就收到了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不要脸的贱货,当小三当上瘾了是吧?陆臣与已经和沈之晴再续前缘了,你滚远点吧!

莫苒苒冷着脸删除拉黑,看到手机上全是未接电话,她坐在车里,一个一个回过去。

先是夏知微,夏知微通知她早做准备,下周五就要开庭了,如果在此之前她和陆臣与还是无法协商,那么就只能走到诉讼那一步。

不过莫苒苒对协议离婚已经不报希望,当离婚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时,就注定把面子看得极为重要的陆臣与不会轻易如她所愿。

在两人这段从一开始就不对等的关系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不的权利,除非陆臣与说不要,就能轻而易举地像狗一样把他踢开。

结束和夏知微的通话后,莫苒苒发现一个陌生号码也打了几通电话给她,还发了消息,通知她试镜通过的事。

她不由得心跳加速,竟比第一次接到剧本时还紧张,回了个电话过去,没想到那边居然是穆折接的。

穆折亲自通知她开机的时间,“八月九号开机,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即便你饰演的只是一个配角,我也不希望在我的拍摄过程中出任何意外,因为你一个人的原因影响到全剧组人员的努力成果。”

莫苒苒当然明白他的担忧:“我会的。”

穆折虽然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但对待自己的工作极为认真,作为一个导演,绝对讨厌半途中换人的情况发生。

“嗯,你知道就好。”在挂断电话前,穆折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和商总关系如何?”

莫苒苒脑子里瞬间浮现出昨天按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皮下青筋微现,透着一股成熟的性张力。

她耳根子又莫名地热起来,语气清冷地吐出一句:“不熟。”

穆折哦了声,明显有些失望。

莫苒苒无暇去猜他在想些什么,客气地结束了这通电话。

她不喜欢穆折,更不喜欢穆折那种带着玩味的试探。

好像她必须要和谁发生一些暧昧不清的关系,才能取悦他似的。

回去途中,赵姝也打来电话表示恭喜,并让她后天去公司签合同。

“好的,赵姐。”莫苒苒欲言又止。

赵姝笑问:“有什么困难?”

莫苒苒捏紧手机,没来由地有些不自在:“没有,就是我听说,咱们公司隶属商氏集团,我怕商总知道你签下我,会给你带去麻烦。”

“这算什么麻烦,你也太小看商总了。”赵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笑,“咱们商总对员工还是非常照顾的,你以后就知道了。还是你想见商总?可以的哦,我来安排。”

“没有没有!”莫苒苒忙说,她没事见商砚干嘛。

赵姝玩味道:“别害怕嘛,虽然商总喜欢人妻,但他不是禽兽,顶多当个心机深沉的小三,怂恿人家离婚什么的……”

听她越说越离谱,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但莫苒苒是听不下去了。

忙说:“赵姐,我这边有点急事,先挂了。”

赵妹不明意味地啧了声,似乎有些可惜,“行,你忙吧。”

莫苒苒只觉得跟赵姝通一次电话比对付其他任何人都累,赵姝真不愧是圈里铁娘子,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尤其是她那句‘商总喜欢人妻’,和昨天保镖那些话重合在一起,听得莫苒苒心里一个激灵!

那位商总……真是人不可貌相。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

莫苒苒付钱下车,刚进小区大门,就看见她对门余大妈正带着小丫头站在人工湖边,周边围着一圈人,正乐呵呵逗着小丫头。

“你都六岁啦,怎么不知道自己爸妈是谁呀??”

小丫头掐着腰脆生生道:“我当然知道!”

为了证明自己这话的可信度,她还从小书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的人,一脸自豪地向众人介绍:“看!这就是我的妈妈,她叫莫苒苒,是不是很漂亮?我妈妈可是个大明星呢!”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下斑驳的光斑,小丫头那张可爱的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她的妈妈是大明星,并以此为傲。

莫苒苒愣在原地。

小区不大,大家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他们自然认识莫苒苒。

听小丫头说得这么笃定,弄得他们一个人都不自信了。

“你姓陆?”

“不会真是苒苒的孩子吧?她不是生的男孩吗?”

“说不定是龙凤胎?有钱人家规矩多,可能重要男轻女,就没有透露出来吧。”

见众人越猜越离谱,连带着商丹青出来散步透气的张妈都疑惑了,这时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莫苒苒,拍了拍小家伙,提醒道:“丹青,看那是谁?”

商丹青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见莫苒苒,扑腾着小短腿就过来了:“妈妈!”

她跑得太快太急,跌跌撞撞的,却整个人像一团热烈燃烧着的火,在一片金光里扑来。

莫苒苒生怕她摔倒,下意识俯身张开双臂。

下一刻,就被小小软软的身子撞了个满怀!


莫苒苒先是去了趟奢侈品来到疗养院,一直负责院长的张主任客客气气将她请进办公室。

先是表示他的为难和对她的理解,接着话锋一转,提起疗养费。

“您这边再不缴费的话,我只能很遗憾地通知您把老人家接回去了。”张医生笑得慈善温和,只一双眼里满是算计:“莫小姐,你也不要怪院里不讲人情,如果大家都缴不起费用赖着不走,咱们疗养院就成孤老院了是不是?不然这样,”

他诚心诚意地道:“不如你还是去求求陆总,毕竟夫妻一场,他随便从口袋里漏点都够你负担老人家的疗养费了,你也不想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折腾吧?”

莫苒苒指尖扣进掌心里软肉里,寒意从脚底窜升而起,“陆臣与让你说这些的?”

张医生悠闲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的浮茶叶,不言不语。

莫苒苒心里了然,愈发心寒。

结婚这几年,她自问对陆臣与算是尽心尽力掏心掏肺,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在他和孩子身上。

俗一点说,就算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陆臣与逼她服软,竟让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把她的脸面扔在地上踩,真够狠的。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没什么情绪道:“这里有一百二十万,能住多久住多久,我会尽快把钱凑齐。”

张医生眼神不屑地扫过那张卡,仿佛那里头不是一百多万,而是一张废纸:“莫小姐,你应该知道这不仅仅是费用的问题,老人家的医疗团队是陆总外聘过来的,过完这个月底就得回国了,到时候,就算你有钱,恐怕在江城也找不到合适的医疗团队。”

言下之意,没有陆臣与凭借他的人脉财力提供的团队专家,她的院长奶奶就活不了多久。

莫苒苒心情沉重地来到院长奶奶的病房门口,病房里的老人白发苍苍,正坐在窗边刷电视剧,女护工在旁边和她一边看一边讨论剧情。

看到高兴处,老人笑得眼睛弯弯,一点儿也不像病入膏肓的样子。

当年她和陆臣与刚结婚那会儿,院长奶奶突然陷入昏迷命悬一线,陆臣与连夜从国外请来专家团队为老人会诊,几乎是从鬼门关把老人的命拉回来的。

她因此一直很感激他。

有时候连她自己甚至都有些分不清,对陆臣与的感情里有多少是爱情,多少是恩情。

院长奶奶突然有所察觉般回过头,看到莫苒苒后兴奋得像个孩子:“苒苒!你终于来看我了!”

她着急地想站起来,莫苒苒生怕她摔倒,快步上前把老人家扶住。

结果一抬眼,便撞入一双浑浊泛红的眸子里,她顿时跟着红了眼眶,所有的委屈在心里激荡着似乎要喷涌而出。

她强行忍住泪意,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老人,可还没说话,老人便用力揉着她的头,哽咽地抱怨道:“臣与说你出差了,一走就是一年,你连个视频都不给奶奶打,害我担心死了,你这丫头……”

话没说完,她已经泪流满面。

一老一少抱头痛哭,莫苒苒被院长奶奶搂在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不管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只要回到院里,被院长奶奶抱一抱,所有的不高兴都会消失不见。

“好啦,都多大人了,可不许哭鼻子了,你一哭,闹得我也想哭。”院长奶奶用粗糙的双手心疼地抹着莫苒苒脸上的泪水,“瘦了,气色也差了。”

莫苒苒故作洒脱地说:“这一年在国外吃不惯,天天还要工作。院长奶奶你是不知道,我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生生给累瘦的……哈哈,您又要哭了吧?我骗你的!”

院长奶奶却是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不住地抚摸她的脸,满脸都是疼惜:“孩子,你受苦了。”

莫苒苒重重地咬了下舌尖,在刺痛间忍住嚎啕大哭冲动,艰涩地开口:“不苦的院长奶奶,陆臣与对我很好,别人都羡慕我是富太太呢。”

院长奶奶这才想起什么,朝她身后的房门看去:“臣与怎么没来?”

莫苒苒道:“他最近公司忙得很,这个月以来连我都见不着他几面,听他说过不多久,还得去国外开分公司,好长时间都得待在国外。”

她知道院长奶奶喜爱陆臣与,不忍心让她知道真相,故意装作不高兴撒娇道:“哼,院长奶奶你变了,我不是你最喜欢的乖宝了!”

院长奶奶被逗得哈哈大笑,之后像是想证明莫苒苒是她的乖宝,绝口不再提陆臣与这个名字。

莫苒苒在疗养院待了半天,临走时,院长奶奶握着她的双手不放,“苒苒,我不想住在这里了,你接我回家好不好?”

莫苒苒心头一梗,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院长奶奶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连说话都结巴了:“怎、怎么突然想回家?这里不是住得好好的吗?要是你觉得孤单,以后我肯定多来陪你聊天。”

院长奶奶松开手,哼了声,像赌气的孩子似的转过身开始赶人:“好嘛,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算啦算啦,这里是挺好的,你安心工作去吧,我才不做讨人嫌的老不死呢。”

莫苒苒顿时哭笑不得,又哄了半天才把老人哄好,临近下午四点,她才从疗养院离开。

院长奶奶口中的家,是当年孤儿院被拆时政府补偿给她的安置房。

小区很偏,房子是两室一厅,统共只有八十多平,莫苒苒曾和院长奶奶在这里度过了很长一段时光。

她没进监狱之前,一直都有请人定期过来打理,如今时隔一年再回来,整个房子已经布满了灰尘,空气中霉味非常重。

她把门窗全部打开通风散味,又开车去超市买了些清洁用品,打算把整个房子收拾收拾。

不仅仅是因为往后她要住在这里,也是因为院长奶奶今天的话提醒了她,倘若将来某一天,院长奶奶想回来,她必须要让这里依旧充满家的温暖。

莫苒苒在收拾旧房子的同时,陆家别墅里,此时气氛冷凝得可怕。

陆臣与听着疗养院张医生的话,手掌用力到几乎要捏碎手机。

莫苒苒真是出息了,不过是让她回来她服个软,他已经给足了台阶让她下,她怎么敢如此不知好歹!


院长奶奶立即露出笑脸,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棒棒糖哄着陆满星:“星星你瞧,这是什么?”

陆满星的小脸顿时垮下,翻了个大白眼,捂着鼻子退开些许,嫌弃道:“拿开,谁稀罕这垃圾糖,你身上臭死了,糖也是臭的!”

他捏着鼻子向沈之晴抱怨:“之晴阿姨,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

“好好好,一会儿就去。”沈之晴从包包里掏出一颗包装精美看着就价格不斐的巧克力糖,笑着堵住陆满星的嘴,“给你吃颗糖,乖乖去那边等我几分钟好不好?”

只要不和臭臭的老奶奶在一块儿,陆满星当然愿意,迈着小短腿嗒嗒地跑开。

沈之晴见院长一直盯着陆满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童言无忌,您老别跟他计较。”

“你把他教坏了。”院长收回棒棒糖,浑浊的眸子落在沈之晴了身上,仿佛能看透一切:“沈小姐,你信命吗?”

她自顾自道:“年纪越大,就越信命,每个人生下来时命运就已经注定,命里该是你的谁也夺不走,不该是你的你也留不住。你啊,还是太年轻……”

院长颤颤巍巍地起身,不再陪沈之晴演戏。

沈之晴盯着老人那张平静如古井的脸,突然满满恶意地笑了笑。

她起身去搀扶老人时,一脸温柔地低声道:“莫苒苒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她消失的这一年是被陆臣与和她自己的亲儿子联手诬陷,在监狱里待了一年。哦对了,陆臣与现在嫌她坐过牢丢人,在她出狱的当天就选择离婚,让她净身出户了。”

院长一个没站稳朝地上倒去,整张脸失去了所有血色。

但沈之晴死死托住她,恶声恶气问:“我的命,就是当上陆太太,这辈子衣食无忧。不像莫苒苒命如草芥,注定成为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不要脸!”院长在倒下之下,拼尽全力,颤抖着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那速度快的不像是个罹患绝症的老人,沈之晴没能躲开,脸上传来痛感的同时,她下意识把人推开!

院长残枯老迈的身体无力而沉重地倒在地上,发出枯枝断裂般的声音。

——

砰!

莫苒苒刚下车,便狠狠摔了一跤!

她什么也顾不上,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朝着疗养院的抢救室跌跌撞撞奔去,耳边全是张医生带着遗憾的话语:

“……老人家非要去晒太阳,结果坐太久,站起来的时候没注意,起得太猛,当场脑溢血晕倒在地。我们已经在极力抢救了,不过还是希望作为家属,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莫苒苒不知道。

她只知道接到院长奶奶出事的前几分钟,老人还在高兴地发语音和她聊天,说她想要回家……

回家。

莫苒苒撞开走廊里厚重的大门,抢救室外的人全部朝她看过来。

陆臣与脸色微变,大步朝她走来。

沈之晴紧张地抱着陆满星,对她一脸防备。

莫苒苒远远看到抢救室的灯亮着,她却已经没力气走过去了,双腿骤然一软,狼狈地摔倒在地!

陆臣与下意识伸出双手,指尖却堪堪擦过她摔倒时带起的风。

看着她重重摔倒在地,又费力地想要站起来,陆臣与心头划过一丝名为心疼的情绪,连语气都比往日温柔了许多。

“我已经让医生全力抢救,但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

“滚开。”莫苒苒喃喃。

声音低的陆臣与险些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滚开!”莫苒苒摇摇晃晃地起身,用尽所有力气狠狠推开男人,直接冲到抢救室门口,瞪大眼睛往里看去。

毫无意外什么都看不见。

陆臣与毫无防备,被莫苒苒一推,后背直接撞上墙!

他疼得闷哼一声,下意识想发火,但转头看见莫苒苒踮着脚尖整个人贴在抢救室门上的画面,怒意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锤散了。

此时的莫苒苒脸色比病人还难看,她浑身无法克制的颤抖着,明明连站都站不稳了,却还死死扒在门上不放。

陆满星从来没见过莫苒苒这副样子,见她刚才推搡爸爸,以为他又要发疯,下意识叫了声‘妈妈’。

莫苒苒仿佛没听见。

陆满星小脸皱起,不高兴地又叫了一声:“妈妈,人老了就是会死的,她那么臭那么老,死就死了,又不是爸爸让她死的,你不许再欺负爸爸!”

莫苒苒身体僵了下。

她缓缓转身,这样的话竟是从她儿子口中说出来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惨白的脸衬得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漆黑如两汪深渊。

她盯着陆满星,一步一步走过去。

“你再说一遍?”

沈之晴似乎想要说话,陆臣与意识到不对想冲过来阻止,但陆满星嘴巴更快。

“她死就死了……”

啪!

莫苒苒反手就是一耳光,陆满星被打得偏过头去,鲜血从他嘴巴里溅出来,落在她手背、指间。

沈之晴尖叫一声,急忙把陆满星按进怀里,陆臣与又把二人挡在身后,一层一层,亲密无间,好像他们才是相亲相爱相互理解维护的一家人。

“莫苒苒你疯了是不是?!”

陆臣与也没料到她真的会动手,还打得这么重。

她怀着陆满星的时候受了那么多苦,生他的时候又大出血,一条命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在陆满星三个多月时高烧不退险些丧命,她半夜独自一人开车前往百公里外的寺庙,三跪九叩地跪上大殿,在神佛面前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

她曾把陆满星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重要,从来没有打过一次!

可是今天,她这一巴掌,把陆满星的嘴都打出血了,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莫苒苒无视挡在面前的男人,她垂在身侧的手不住地颤抖抽搐,鲜血顺着指尖淌落下去。

她失神地看着在沈之晴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想起他生下来时第一道啼哭声。

那时的喜悦,衬得此刻的她像个笑话。

“陆满星,你变得这么坏,是我当妈的没有教好。从前我舍不得让你疼,听不得你哭,在你犯错的时候从来没有打过你。”

她一字一字,都像是在抽走她身体里的精气:“今天是第一次打你,也是我最后一次打你。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叫我妈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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