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雅亭言望舒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妾身娇体软,侯爷夜夜难眠全局》,由网络作家“千秋一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王爷,奴来伺候您……”颤颤开口的声音,宛若悬于叶尖的珠露,那低垂的脖颈,脆弱得仿佛一掐便断。往下看,女人只着轻薄纱衣,高耸的胸脯下是纤细如蒲柳的腰肢,雪白肌肤下,一路……男人却如同做任务般,“撕拉”一声扯开她的纱衣,大手掐在那纤腰上单手将她压到桌案上。“啊——”一声痛苦的短促尖叫后,男人眼尾因动情而泛红,声音却冷漠而淡然。“记住你的任务。”房间温度急剧升高,女人的娇喘声、男人的低吼声交织成一片,言望舒只觉自己宛如海上一帆孤舟,任由巨浪拍打,直至被彻底吞没……这场情事结束得很快,一次以后,男人就扔垃圾般把她扔在床上,披上自己的冰冷玄衣。言望舒是初次,被这样粗暴地对待,只觉得下半身撕裂一样的疼,坐起来的一瞬间,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可她...
《小妾身娇体软,侯爷夜夜难眠全局》精彩片段
“王爷,奴来伺候您……”
颤颤开口的声音,宛若悬于叶尖的珠露,那低垂的脖颈,脆弱得仿佛一掐便断。
往下看,女人只着轻薄纱衣,高耸的胸脯下是纤细如蒲柳的腰肢,雪白肌肤下,一路……
男人却如同做任务般,“撕拉”一声扯开她的纱衣,大手掐在那纤腰上单手将她压到桌案上。
“啊——”
一声痛苦的短促尖叫后,男人眼尾因动 情而泛红,声音却冷漠而淡然。
“记住你的任务。”
房间温度急剧升高,女人的娇 喘声、男人的低吼声交织成一片,言望舒只觉自己宛如海上一帆孤舟,任由巨浪拍打,直至被彻底吞没……
这场情事结束得很快,一次以后,男人就扔垃圾般把她扔在床上,披上自己的冰冷玄衣。
言望舒是初次,被这样粗暴地对待,只觉得下半身撕 裂一样的疼,坐起来的一瞬间,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可她还是强撑着坐起来,低垂峨眉,模样娇媚,姿态却十足乖巧:“王爷。”
顾彦昭目光冷如冬雪,暗含警告:“这段日子本王都会留宿葳蕤院,早日产子早日交差,但你不得有任何非分之想,本王的心中……”
只有王妃雅亭一人。
言望舒百无聊赖地在心里接话,跟原书一模一样,她忍不住在心里大骂。
妈的,要她怀孕产子,做 爱还做得那么粗暴,疼死她了,现在还在这儿跟别的女人表忠心。
狗东西,这么爱你的王妃江雅亭,她不能生就不能生呗,干啥嚯嚯自己一黄花大姑娘啊?
还什么早日产子早日交差,我呸!
心里这么想,但言望舒也知道自己这气生得没道理。
毕竟原书背景里,原主只是个世家从数十女子中训练选拔 出来的佼佼者。
说白了就是高级女支女。
原主卷成“花魁”,理所应当被世家冠以“养女”之名,与世家进行利益捆绑,以贵妾之身,送到达官贵人的后院,让两边多了一层连结,达成利益共赢。
所以,她不被送给顾彦昭也会被送给别人。
原主因为衡王妃不能生被顾彦昭生母香贵妃寻来伺候衡王顾彦昭,好巧不巧,她刚好是在昨晚上被一顶小轿抬进王府的时候穿过来的。
她本来想逃,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上天忽然送了她一个系统。
宿主攻略衡王,成为大齐太后,权利顶峰后宿主可回归现实世界,获得一副健康的身体,另得奖金十亿元整。
言望舒前世是死在癌症上的,化疗做了无数次,因此听到一副健康的身体的时候,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更别说还有十亿的奖金了!
所以穿过来以后,言望舒根本没有思考,就毅然决定。
她要攻略衡王、她要做太后!
而这第一关,便是成为顾彦昭的王妃。
好在顾彦昭是大齐衡王,打小就是惊才绝艳的天才,论文可当文曲星,论武更是整个大齐都拥护的战神。
除了恋爱脑了点,没什么缺点。
心里百转千回,言望舒脸上却半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垂着脑袋,装作乖巧点头:“是,奴定会谨守本分,早日为王爷生下后嗣。”
女人手拉着锦被遮住胸脯,嫩藕般的玉臂却漏在外面,墨发如瀑铺在削薄后背,更衬得肤色如雪,那低垂下的眉眼宛如雨后海棠,湿 润又乖巧至极。
而那身上被他掐弄出来的红痕,显得越发暧昧。
可顾彦昭眼底只有厌恶。
“另外,本王不管你从前是谁的人,进了本王的门,就是王府的人,你最好把你那些歪心思都收起来,否则……”
他眯起丹凤眼,恍如地狱浴血而来的修罗,凛冽杀意陡然席卷上言望舒面门!
言望舒一瞬只觉浑身汗毛斗立,浑身僵住。
原主说得好听是名门闺秀,其实嫁人都是为了利益连结。
难怪顾彦昭会把自己当成细作,搁自己身上她也不能信啊。
但她可是得当王妃的人!
头秃!
心里叫苦连天,面上,言望舒黑眸轻轻抬起,盈盈水光在那星眸中波动荡漾,眼尾还泛着情 欲未褪的红,眼底却装满了他,十分诚恳。
“奴既然成了王爷的人,王爷便是奴的天,奴只会听王爷吩咐。”
她粉唇嘟嘟,一张一合格外娇媚,目光却如清水一样,看着乖觉。
可顾彦昭俊脸依旧冰冷,目如淬冰:“收起你的油嘴滑舌!”
待还要警告几句。
“王爷!”
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焦急啜泣声,“王妃不知为何突然腹痛难忍,还请王爷去看看吧!”
顾彦昭黑瞳一缩,毫不犹豫大步向外走去。
总算是下班了,嘶,好痛啊,睡觉睡觉,睡醒就不痛了。
言望舒一点也不敢动下半身,小心翼翼地滑进被窝里,躺平睡觉。
外面忽然传来冷冷的声音。
“言小娘,我们王妃正病着呢,你不去身边侍疾?”
侍疾??
非工作时间干的一切叫什么?那都叫加班啊!
不、她一点也不想加班。
言望舒唇角笑容彻底僵住,眉目拧起浮现痛苦。
没事的没事的,她将来可是要做王妃、要做太后的人,为了这个目标,加点班怎么了?
言望舒不断地在心里催眠自己,叹着气,认命般忍痛爬起来,忍住下半身撕 裂般的痛,穿上衣裳,一瘸一拐地追着顾彦昭过去了。
菡萏院。
江雅亭躺在床上,小脸儿苍白如金纸,唇色更是白得快要透明,看见顾彦昭,便颤颤伸出手,哽咽的声音自喉间滚出。
“彦昭……”
顾彦昭快步过去,一双狭眸只盛满了江雅亭一人,寒冰消融多了几许暖意温柔:“本王在、本王在。”
随后看向旁边一众仆从,如看一群死人,声音冷沉。
“你们是怎么当差的,王妃怎的突然腹痛?太医呢?太医现在何处?”
屋内仆从霎时哗啦啦白着脸跪了一地。
去请他的那个大丫鬟如月也颤颤跪着,答道:“禀王爷,太医已经去叫了,估摸着再有一刻钟便到了。”
这边气氛一片凝肃,言望舒却在走神。
原书里,江雅亭是因为美救英雄才得嫁衡王,可也是因为这一救,坏了她的根骨,她才怀不上孩子。
到了后来,原主后来怀孕,这位素有贤名的王妃却给她下药毒害了她,一尸两命!
她隐约记得,这位王妃还有一层身份,不过是到底是啥来着?
言望舒痛恨自己看原书的时候跳过太多,以至于现在有种明明看过答案,却啥也想不起来的抓心挠肺。
而江雅亭一句彦昭,瞬间把言望舒给叫醒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被叫起来了。
言望舒这才仔细看看江雅亭的脸,就脸上那些颜色尽是些脂粉的痕迹,旁边小几上还有吃了半块的桂花糕……
要装也装像点啊,演技这么假,亏得顾彦昭被爱蒙蔽了双眼……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脸上却不显露,关切上前眉目温柔:“王妃,妾身略懂些岐黄之术,不如由妾身替王妃看看吧?”
前世,她可是出生中医世家,打小就闻着药草味儿长大的,只是后来,任她技艺再高深,也救不了自己。
她仰起粉面,跟朵粉 嫩娇艳的海棠花儿似的,一副我见犹怜样儿,却衬得江雅亭的脸色越发白。
顾彦昭俊脸一沉:“你来干什么,脏了王妃的眼睛,还不快滚!”
盈盈含泪的江雅亭这才微移美目,眼底尚且朦胧,却立时划过冷意,定在她纤细的脖颈上。
那白 皙脆弱的脖颈上,红梅点点,延着衣领往下,半明半昧地,暧昧至极。
江雅亭强撑微笑,却别开脸眼底满含泪花,声音孱弱:“王爷,不要这么凶。”
“今日本就是我的错,您跟言小娘的洞房夜,本不该唤王爷前来,只是从前都是王爷陪在身边,如今不在有些空落落的,还望言小娘担待。”
顾彦昭看着脸色苍白的江雅亭,眼里全是心疼:“不过是被塞进来的玩意,她怎么配的上你道歉,你才是我的妻。”
言望舒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油腻男,绿茶婊,还空落落的~还你才是我的妻~哕!
心里吐槽,脸上却恭敬无比:“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妾身怎配相提并论。”
顾彦昭回头,并不看言望舒那娇媚的小脸儿,只冷声开口。
“算你有几分自知之明,还不快过来替王妃试药。”
是药三分毒,言望舒心里又翻了个白眼。
没办法,谁叫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妾?
她认命端起药碗喝了一口。
苦涩从舌头一直滑到喉管,让她激灵灵地一抖,眼底也浮现碎星般的水光,着怜得很,她立刻放下药碗,姿态恭敬。
“王妃,此药微苦,喝完再吃两颗蜜饯儿会好些,药已试完,臣妾这就退下了。”
下班咯下班咯......
终于可以回去睡觉咯~
说着,她立刻低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往外退。
江雅亭也没想今天怎么样她,只是想让她看看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没想到却是个识趣的,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任何接近王爷的女人都得死!
尤其是......像言望舒这样娇媚楚楚动人的女人!
江雅亭瞥着她那柳枝一样的身段儿,眼底划过阴狠。
瞥了一眼顾彦昭。
那双深情狭眸里盛满了自己,她这才稍稍放心。
言望舒回了葳蕤院后,以为总算能好好休息了。
但感觉刚躺下半刻钟不到,丫鬟就恶声恶气叫她起来去给江雅亭敬茶。
没了昨日的“空落落”,今日的江雅亭稳坐主母位,抿了一口茶,朝着她一笑。
江雅亭除了不能生这一点,其他是京中交口称赞的,善良温婉。
言望舒看了原书,可不信能在一众女人中间杀出来,成为男主心尖尖的,会是什么善男信女!
言望舒低眉顺眼,从丫鬟手中接过滚烫的茶杯,脸色不变,手也不抖,慢慢跪下,低头伸手敬茶:“臣妾见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金安。”
江雅亭欣赏自己的护甲,没说话。
旁边江雅亭大丫鬟如月拿着个长长的单子出来,眼中全是鄙夷。
“言小娘新入王府,恐怕不大清楚王府的规矩,今日就由奴婢来念给您听,记好了,到时候一问三 不知,在觉得我们王府没了规矩。”
“第一,每日卯正便要来王妃屋前侯着,随时伺候;第二......”
如月念着那长长的单子,包括几时起身几时睡,每月定例,伺候王爷王妃等等,每一样都极为苛刻,知道自己是小妾,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伺候老婆婆呢!
手上茶盏滚烫,烫得言望舒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只觉得皮都要掉一层了,亏得是原主专门做过这方面的训练,才能坚持到现在。
结果她坚持半天,一看单子!才念了四分之一!
眼前一黑!
不行,她只是一个打工人,不能坐以待毙,否则不仅手要被烫掉一层皮,腿也要瘸啊。
言望舒大脑飞速转动。
“王妃娘娘,您昨夜没能休息好,臣妾恐您伤了元气,不如将这份单子给臣妾,臣妾回去必定细细诵读将这些都记下来。”
如月话音一顿,眼底全是厌恶:“才在教你规矩,你就是这么学的!”
言望舒立刻诚惶诚恐地拜下去:“臣妾只是忧心王妃身子。”
语气真诚,好像当真有几分“心疼”江雅亭的意思。
可江雅亭看着那盈盈拜下的人儿,身似蒲柳,姿态纤弱,眼底更恨。
她猛地掀翻旁边丫鬟端着的托盘,咬牙骂:“惺惺作态。”
“咚咚”两声,托盘落地,里面纯白喜帕轻飘飘落下来,红梅般的血点点缀在上面,增添了几抹艳色,看着鲜艳漂亮。
正是言望舒昨夜的元帕!
“你撞大运做了王爷的女人,既然是处子身,本宫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既入了王府,便把你那些腌脏手段收收,王府可不是外面那些青 楼之地。”
这简直是赤的羞辱!
言望舒气得直磨牙,在心里默念。
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字头上一把刀。
同时毕恭毕敬道:“臣妾明白,入了王府,自然知晓自己的身份任务。”
任务?她能有什么任务?
无非就是生下子嗣罢了。
江雅亭生不了,这话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挑衅和羞辱!
她脸色陡然一变,抄起旁边的茶盏就重重朝言望舒砸去。
“放肆!”
那茶盏是冲着她脸去的!这毒妇要毁她容!
言望舒立马微微侧身躲了一下。
但白瓷般的脸上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伤痕淡,在她那张妩媚的脸上反而宛如斜红。
手上的茶盏也被言望舒装作受惊吓摔在地上,滚烫茶水浇到手背,燎泡和丝丝白烟一同升起,衣裙濡 湿,裙摆上还沾着茶叶,看着狼狈至极。
“王妃息怒,臣妾知道您和王爷情深似海,从未想过靠近王爷,如今进入王府更非臣妾所愿,还望王妃明察!臣妾自知出身卑贱,待臣妾生下孩子,立刻就将孩子过到王妃名下,此生不见,只求王妃莫要再动怒了。”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
江雅亭心下更是烦躁,张口就要怒骂。
不料,外面忽然大步走进个身影,她俏脸微变。
“怎么了这是?”
顾彦昭看都没看地上狼狈不堪的言望舒,眼底装满了对江雅亭的关心。
江雅亭有些心虚。
言望舒却立刻扑通跪倒在地。
“回禀王爷,是臣妾给王妃敬茶,王妃给臣妾交代府中规矩,臣妾一时不察摔倒,惊扰到了王妃!”
顾彦昭闻言一把抓住江雅亭的手,脸色难看。
“没伤着吧?你们下人怎么做事情的!”
江雅亭白着小脸,装作恍然回神的样子反握住顾彦昭。
“王爷,是臣妾不好。”
她白着脸,微微站起身,好像要亲自过去扶言望舒一般。
“你也不必替本宫遮掩了,本宫这么多年没有子嗣,本以为早就应该过去,却没想到,还是会难受,这才误伤了言小娘,是我不对。”
言望舒心里直扣666。
刚刚都是撕破脸了,现在还能找补回来呢,不愧是王府后院厮杀出来的。
她正要张嘴,顾彦昭大掌已经揽住江雅亭纤腰。
“这有什么,你同她道什么歉。”
成婚五年,江雅亭素来温柔善良得跟只小白 兔似的,连句重话都不曾说,更别说用茶盏砸人了。
更何况,这妾室生得妖精似的,一双妖娆凤眼水光粼粼瞧着楚楚可怜,谁知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但不管她打什么算盘,自己心里,永远只有雅亭一人。
顾彦昭丹凤眼里盛满了江雅亭,宠溺地刮了刮她鼻尖。
“纳妾一事本就是委屈了你,你吃醋,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只要能让你高兴,打死又何妨。”
轻飘飘一句话,定了二人的善恶。
江雅亭脸颊顿时飞上红霞,仰头动容道:“王爷......”
言望舒跪在地上,心里气得直阴阳怪气,你吃醋~本王高兴还来不及~
系统怎么偏偏就要她做太后?按现在的情形,她这辈子能当上太后吗?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顾彦昭丹凤眼淡淡瞥了一眼言望舒,冷笑。
“王妃讲规矩,你就仔细听着,还敢冲撞王妃?”
“这个月的银子,你就不必拿了。”
言望舒内心烦躁无比!被领导针对!还克扣工资!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是,臣妾领罚。”
江雅亭勾了勾唇角。
任她生得再美又如何?王爷心里没有她,对上自己,她还是输。
顾彦昭回首眼含关切:“可还有不舒服?”
江雅亭摇首,笑得温柔:“不过是最近伤了心神犯了旧疾罢了,只要王爷陪在臣妾身边,再痛,臣妾也能捱住。”
当初江雅亭为救顾彦昭,挨了一剑,从此身子便不大好,常年旧疾缠身,宫中太医也不能彻底根治。
这话立刻戳到顾彦昭的心窝,他小心呵护着江雅亭重新坐下,皱着眉头道:“还是得宣个太医再来瞧瞧。”
江雅亭便拉住他的手,略有失落地笑:“哪里就这样严重,动辄就叫太医,不过是些心病,王爷,你说,旁人都能怀上,为何就臣妾怀不上呢......”
说着,她声音里已然带了几分哽咽。
顾彦昭心疼得立刻抹去她脸上的泪,又是好一阵细细安抚。
言望舒低垂着头,再气,也不得不赶紧盘算起来。
如今的顾彦昭满心满眼都是江雅亭,她烧了屋子,恐怕顾彦昭也只会夸她胆子大。
但太后她是一定要当的,至于怎么做嘛......
而顾彦昭二人恩爱一番,顾彦昭亲自把江雅亭送回屋内休息,又要去处理公务,路过厅堂时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言望舒。
她仍旧规规矩矩地站着,连垂首的姿态也没有变过半分,裙摆湿湿的,茶叶沾身,孤孤单单一个人现在那里,身边一个丫鬟也没有。
见自己出来,立刻上前,满目忧心:“王爷,王妃娘娘身子可还好?”
今日遇见这事,这女子还能忍住,心机深沉。
顾彦昭目中厌恶,可她背后还有世家,不可做得太过。
他目光淡漠:“你待会儿去库房随便挑两件喜欢的首饰吧。”
首饰?随便挑?
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
言望舒心里嘀咕,但转了转眼珠子,计上心头,面上立刻装作乖巧垂首行礼。
“臣妾不喜首饰,若王爷开恩,就请换做银票给臣妾吧。”
女人仰着小脸儿,一双杏眼宛如琥珀一般明亮,带着几分热切倒映着他的身影,唇瓣嫣 红柔 软。
顾彦昭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懒得在这种事上纠缠,只淡淡点头。
“你自己去账上支百两银票吧。”
这么轻松?
言望舒心头简直乐开了花,立刻压着激动垂首行礼:“多谢王爷!”
顾彦昭这才赶往宫中。
而言望舒心里哼着小曲儿,高高兴兴地去支了银票,换了身衣裳便出了门。
这笔钱她可有大用。
盛京繁华富贵,等穿过王府这一片贵族地段后,渐渐地两边商户变多,叫卖的小贩、珠钗首饰、果子点心应有尽有,其中还混杂着耍戏法的。
言望舒蒙上面纱拿着一半的钱去换了些铜板,围着大半个京城给那些孤儿散了些钱财,借着午膳偷溜了会。
这笔银票花一半,留一半,她还有大用。
不料,她刚从樊楼后门溜走,一只手帕陡然捂住她的口鼻,紧接着她双手都被傅住!
怎么回事?原书里没这段剧情啊!
言望舒瞬间瞪大双眼,可药效传来,她恍惚着掀眼皮,却反而彻底陷入黑暗......
“衡王妃现在已经落到咱们手里,咱们啥时候去干一票大的?”
“……”
言望舒还迷迷糊糊地,听到这话立刻震惊得眼皮一下就撑 开了:“什么衡王妃?我可不是啊!”
人高马大的壮汉浓眉一横:“还想骗老子,整个王府就你长得跟个仙女儿一样,被绑了也我见犹怜地,你不是王妃哪个是?”
仙女儿?整个王府她最漂亮啊。
言望舒唇角忍不住地翘起来,但还是连忙解释:“我真不是王妃,你们绑错人了,衡王那么爱王妃,怎么可能让王妃一个人出门?这般轻易便被你们绑架。”
这话说得有道理。
旁边清瘦的青衫男子眉目犹豫,言望舒又赶忙道:“不信你现在就去王府打听打听,看王妃是不是还在府上,反正我现在被你们绑着,跑不掉。”
他这才咬牙:“也行,我现在就去打听,要让我知道你骗我……哼。”
他警告般狠狠盯了她一眼,才快步转头出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他快步回来,脸色铁青又含带歉意:“快,帮这姑娘把绳子解开。”
看来是打听到了。
言望舒的手终于得到解放,腕上娇嫩的肌肤已然勒得红肿。
再瞅瞅这两个大男人,已经不好意思到脸红脖子粗了,看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嘛!
她不禁心生好奇:“你们绑衡王妃做什么?她可是衡王心尖尖儿上的人,真绑了她你们的小命不得丢了!”
壮汉犹豫:“这……”
青衫男子却已是苦笑一声,黑眸里悲凉并着恨意:“何必遮掩?我是今年科举考生,本能高中榜眼,却被人针对调换试卷,衡王是今年科考主考官,不找他还能找谁?”
等等,怎么有点耳熟?
“俺家老母在王府干了五十年,没挣着银票还生了一堆病,现在躺床上起不来,我不找王府还能咋个办?”
那壮汉也只能开口。
一瞬间,言望舒呆住了:“你们叫什么?”
壮汉现在爽快了:“他叫段青木,我叫冷白石。”
段青木、冷白石,还真是原书后期那俩反派大佬啊!
原书里,这俩人一个智囊团、一个武状元,打底层厮杀出来,有着杀人不眨眼的杀伐果断,最后一个成了当朝宰辅,一个成了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因为他们现在说的这两件事儿,所以后期他们各种针对顾彦昭,有好几次都险些得手了,可最终在顾彦昭强大的主角光环下,这俩人还是惨败。
那不成啊,她可是要做太后的人!不能让他们坏事,不仅如此,还得把这俩人收为己用!
言望舒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立刻苦口婆心道:“二位大哥,绑架王妃是取死之道,不能做,但只要你们帮我做事,你们的事儿,我一定为你们解决。”
她面庞娇柔,说话时微微仰头,水光莹润,格外诚恳。
段青木呆滞一瞬迅速别开头,耳根微红,眼底却浮现悲哀之色:“我这事儿你能怎么解决?”
冷白石没说话,但显然和他想得一样。
言望舒二话不说掏出怀中剩下的银票,面容严肃郑重地塞给冷白石:“这点银票你先拿回去给你娘治病,至于段兄的事儿,你且等我筹谋两日。”
冷白石低头一看,骇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五、五、五十两银票!”
这是他们一家十年的收入不止啊!
就恁给他了?
他下意识要还回去:“这啷个行……”
言望舒却道:“这不行,难道你要看着你的亲娘去死不成?我说了,你们帮我办事,我一定能为你们解决你们的难题。”
“段兄,你意下如何?”
她微微转头,柔嫩娇媚的脸庞此刻凝住,一双杏目却莹润发亮,带着一股自信笃定的力量感。
段青木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姑娘真的能帮他!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一定,拱手沉声道:“若姑娘真能为段某解决难题,从今往后,段某甘愿成为姑娘手中兵刃!”
他都表了忠心,旁边已经收了银两的冷白石自然同样弯腰拱手,满面肃然。
“俺也一样。”
......
言望舒又跟二人交代了几句话,这才转身回府。
她出来得久,到王府时已是黄昏,刚好撞上外面回来的顾彦昭。
她双目微亮,立刻快步上前:“王爷......”
可刚叫出声,顾彦昭冰冷的目光便已落到她腕部。
白雪一样的肌肤比新磨出来的豆腐一样嫩,却有一片狰狞可怖的红痕。
纤薄瘦削的肩头如纸单薄,俏脸上眼圈微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派头。
他眼神一冷:“本王不管你今日去了何处,但你最好收起你那些无聊的把戏,别来本王眼前乱转!”
话罢,他直接转身拂袖而去。
言望舒呆愣在原地,擦了擦被风吹得不舒服的眼睛。
什么啊,她这不是上值点卯,有必要才来顾彦昭面前乱晃的嘛!
等入了夜,顾彦昭果然遵诺来了她的院子,毫不客气剥开她的衣裳。
言望舒话没来得及说,已开始急促喘气,好不容易等到结束,她立刻道:“王爷!”
可顾彦昭又已毫不留情离去。
一连几日,言望舒早出晚归,晚上便例行公事,二人见了好几面,她愣是一句话都没提上。
但没等到跟顾彦昭交流,她先等到了另一位意外之客。
这日,养济院的院长提着鸡蛋带着几个孩子前来拜访,与之同来的还有皇帝身边的张公公。
顾彦昭亲自接待。
“老奴见过王爷,皇上听说府上有人遍行善举,在盛京之内素有善名,皇上龙心大悦,直言这才是皇家典范,特派老奴前来嘉赏王爷。”
张公公眉须皆白,笑容满面。
旁边的李院长白衫破旧,捧上一篮子土鸡蛋,略有拘谨却不失风骨。
“是,那位真真儿是观世音菩萨转世啊,听说府上平日里便总是施粥放粮,照顾京中贫寒人士,就连小老儿都没想到京城破庙里那些孤儿抢不上饭,她却考虑到了,给了这几个孩子一线生机!”
“小老儿家贫,囊中羞涩只能给出这篮子鸡蛋以示感谢,不知可否还能再见上一见那位好心人,也好亲自道谢。”
府中除了王妃还有谁会行此善举?
顾彦昭下意识吩咐:“去,请王妃过来。”
说着,又回过头来,眼底淡笑:“王妃心善,做这些,权当积德行善。”
冷冰冰的王爷都开口了,几个孩子顿时弯着眼睛叽叽喳喳地闹起来。
“原来仙女姐姐是王妃娘娘呀,她这般心善,难怪会当上王妃娘娘。”
“像她这般人美心善的人,观音娘娘肯定会保佑她一辈子哒!”
恰逢江雅亭款款而来,冲着顾彦昭盈盈行礼拜下:“王爷......”
礼未行完,人已被顾彦昭扶住,顾彦昭食指宠溺地刮了一下她鼻头:“你的善名已传到宫中去了,倒是让本王跟着沾光。”
江雅亭只当是手下人干的,不假思索地就认下了,垂首羞面,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臣妾也只是想为王爷增福添......”
“王爷,仙女姐姐为何还不来呀?”
几个孩子却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瞅着四周翘首以盼。
顾彦昭一瞬错愕。
江雅亭唇角笑容也是一僵,强做镇定声音温柔:“我不是已经来了吗?”
几个孩子眉头一皱:“你骗......”
李院长皱眉半天,却是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唯恐几人伤了王妃脸面被秋后算账,背后出了一层冷汗连忙拦住几个孩子:“胡说什么呢,王妃娘娘可不就是仙女儿吗!”
张公公却意识到不对,眉头一皱眼睛一眯,隐晦提醒:“王妃娘娘,您确定这事儿是您去办的?一旦弄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欺君?
江雅亭被这句话唬了一跳,心也跟着咚咚跳起来:“这......”
可还没想到如何解释,几个孩子突然蹦蹦跳跳地朝旁边扑去,一下扑进言望舒怀里。
“仙女姐姐!”
言望舒是路过,她也没想到会遇上前两天救济过的几个孩子,高兴地揉着几个小娃娃的脸蛋儿。
“你们怎么来啦?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正眉眼弯弯地问着,就听到旁边“咳咳”。
她一扭头,看见几人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款款行礼:“臣妾见过王爷、王妃,二位大人。”
张公公看着眼前的姑娘,身段儿柳枝似的柔 软,一身雪白娇嫩好皮肤,更让人惊艳的,是那张脸蛋儿。
白玉无瑕,骨相与皮相同存,一抬眸,一垂首,仿佛天生带了数不尽的风情,娇媚柔弱得如同一朵淋了雨的海棠花儿。
他声音也不由软了几分。
“这位是......”
几个孩子先叽叽喳喳地开口了。
“这才是我们同您说的仙女姐姐!好看吧!”
“那日便是她,亲自把馒头送到采采手里,还给采采找了大夫,救了采采的命!”
张公公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雅亭:“原来这才是那位真正的好心人。”
江雅亭的谎言不攻自破,她脸色都瞬间白了几分。
言望舒瞥了瞥江雅亭,再瞥瞥顾彦昭,脸色也僵住了。
糟糕,好像撞破了什么事......
不成,得想办法扭转回来,否则今后在王府,等着她的只有更多的不好过
言望舒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立刻上前款款行礼:“公公抬举臣妾了,臣妾不过一妾室,哪有这般魄力啊,都是王妃娘娘心善,对孩子们心存怜悯,才专程吩咐臣妾,叫臣妾去帮一帮孩子们。”
“此事全是王妃娘娘的功劳!”
她仰起娇媚面容时,神色满是对江雅亭的敬仰。
顾彦昭眼底复杂。
这妾室令人生厌,王妃怎会叫她办事?可没想到,得了嘉赏,她为了保住王妃脸面竟然甘愿将内廷嘉赏拱手让出。
“原来如此。”
张公公却是人精一个,在皇宫待久了,哪能看不懂这点子后院的道道儿?
他心中可惜,面上却笑道:“既是王妃娘娘吩咐下去的事儿,这功劳自然是记在王妃娘娘头上,等回宫去了,老奴一定会将王妃娘娘的善举一一报给皇上。”
说着,他掌心相击,身后就有几个小太监端着托盘呈上:“这些是皇上派老奴送来的嘉赏,王妃娘娘快快收下吧。”
江雅亭看着满满当当的赏赐心底愤恨不已,捏紧的帕子褶皱不齐,犹如破碎洋娃娃的裙摆。
言望舒跪在地上,侧头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江雅亭微微凸 起的青筋,她双眼微眯着,低着的头看起来毛茸茸的。
不知道这绿茶女又想要干什么,内心尖锐爆鸣。
烦死了!烦死了。
看着她低得快要埋进双膝的头,顾彦昭皱起的眉头更加生硬,果然上不得台面,刚刚还在想,这样的人怎么会想着维护雅亭的体面,应当是没胆子接下这个赏赐。
顾彦昭目光冰冷地掠过言望舒,再不看她一眼,伸手拉起一旁的江雅亭。
江雅亭前夕的睫毛轻颤,唇瓣微启又合,一副欲言又止的无辜模样。
“彦昭,我当真不知会这样......”她指尖轻扯顾彦昭的衣袖,声音里浸着恰到好处的惶惑,“我以为言小娘她......”
顾彦昭捏了捏她微凉的掌心,眉目依旧温柔似水。
“无妨。”他声音轻缓,拇指在她手背安抚性地摩挲:“今日 你也乏了,我尚有公文要批阅,你且好生歇着。”
江雅亭指节陡然发白,将丝帕绞出深深褶皱。
她强撑着扬起嘴角,眼尾却控制不住地抽 动,“那言小娘她......”
“没事,我来处理。”
言罢,江雅亭不得不松开攥着他衣袖的手指。
待那抹倩影消失小回廊尽头,顾彦昭面上柔情顷刻消散,他大步向前走去,玄色衣袂翻卷如墨,行出数步忽地驻足。
“还愣着做什么?”他侧首冷嗤,下颌线在在阳光下愈发锋利。
言望舒一怔,慌忙从地上爬起。
“那个狐媚,她凭什么!”
屋内噼里啪啦,丫鬟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一地的金银细软凌乱不堪的落在地上,江雅亭挥手将最后一个青花瓷茶盏扔出去,砸在一旁的小丫鬟脸上。
顿时血红一片,如月面无表情的示意小丫鬟离开,上前拦住江雅亭抬起的手,“主子不可,这可是王爷给您的信物。”
江雅亭双目刺红的握紧手里的玉如意,重重的放在桌上,“她怎么敢!”
如月安抚着,“主子,她这样的蝼蚁不值得您这般,若是气坏了身子倒是得不偿失,您想想您究竟想要什么。”
经如月这样一提醒江雅亭浑浊的双目顿时清明几分。
是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书房里。
顾彦昭端坐案前,一袭墨色锦袍衬得他眉目如刀。
言望舒跪在地上。
她的脚好痛!好想死一死。
这个死男人为什么还让自己跪着,好累啊,她在心里长叹。
面上却十分诚实乖巧。
“你想要什么赏赐。”顾彦昭有些不悦的问道。
言望舒拿不准顾彦昭的想法,于是开口:“妾不敢居功,能在王府安身已是莫大恩典,怎敢再要赏赐?救济百姓也只是想积攒功德,只求王爷平安。”
顾彦昭思索着她话里面的真假,不相信言望舒是个这样别无所求的人,可见她眼底的真诚快要溢出来。
莫非真是他误会了?
“当真不要?”
“妾......”言望舒故作犹豫,试探着,“妾知晓王爷您是个赏罚分明之人,若是妾不领您的赏赐倒是妾不知好歹。”
言望舒绞着帕子:“妾确实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彦昭发觉自己想早了,她怎么可能不要,如此高洁的做法除了雅亭,谁还能做到。
简直可笑!
“说。”顾彦昭敛眸,就好像言望舒是个什么脏东西。
想起段青木,言望舒匍匐着开口,“妾想请王爷重新彻查科举一事。”
书房内骤然安静。
顾彦昭狭长的凤眸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锐利如鹰。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男人漆黑的墨眸里带着森冷的寒意。
这才刚进府,她这手倒是伸的快。
“本王记得之前警告过你,进了王府,最好把你那些歪心思都收起来,看来——”
言望舒心下一跳,连忙替自己辩解,“王爷的话,妾一直谨记于心。”
她可是要当太后的人!
“妾之所以会提出如此要求,是妾之前出府时遇到一学子......”
言望舒将段青木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却没有将对方绑架一事说出,只是圆了个慌,恰好碰到对方在外散播言论。
顾彦昭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盯得言望舒一阵后怕,半晌他才道:“你又如何知晓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还是说你们之前就认识?”
言望舒下意识捏紧裙角。
她确实和段青木也不是很熟,但她可是看过原书的!
这要这么说呢?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额间冒出细汗,死脑子快想啊!!
“妾并未识得段公子,只是前些日子出府时听得个去来,心想十年苦读寒窗下,科举之人定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若真蒙冤,岂不可惜?”
顾彦昭冷笑一声。
“若真是科举舞弊,乃朝廷重案,你一个深闺女子,为何如此关心此事?”
言望舒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怀疑,甚至是杀意......
她轻咬了咬唇,早已准备好说辞,“妾也只是正好听到几位书生议论,而王爷正好是这次的主考官,倘若真的出了事,难免会牵连到王爷。”
“但王爷若是能重查此案,还天下学子一个公道......”
“公道?”顾彦昭眼中寒光乍现,“就算是你说得不错,可本王凭什么去帮助一个不相干的人,本王若是查下来必定会牵扯出很多人,你是想让本王树敌?”
言望舒脱口而出:“怎么会!”
后惊觉不妥,言望舒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她知道自己正在触碰一个危险的禁区。
但想到原书中段青木的能力,咬了咬牙,“王爷明鉴。”
“妾的意思是,科举乃国家取士根本,若有舞弊不查,有冤不雪,恐寒了天下学子之心,若因此引发士子不满......”
顾彦昭脸色骤变,周遭的温度骤然剧降。
顾彦昭俯身,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他的手指力道加重,言望舒感到一阵疼痛,却不敢挣扎。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如深潭般幽暗,仿佛能看透她所有伪装。
“你在威胁本王?嗯?”他尾调拉的老长。
言望舒心底一凌,嗯?
威胁他,她哪里敢!
“王爷便是妾的天,妾万不敢威胁。妾只是担心此事会牵扯王爷,才斗胆让王爷重新调查,王爷误会妾了。”
言望舒被他扼制住下巴,眼神透露惧怕与委屈。
美眉紧蹙,湿 润的眸泪水盈盈,颤动的睫毛似雨中飘曳的蝴蝶,翅膀挂着泪珠。
如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
顾彦昭幽深的眸凝视她的脸,仿若在审视她话里有几分真意。
他用力甩开手,像丢了个擦手的抹布,声音透着嫌弃与冷厉:“轮得到你教本王做事?”
还轮得到你教我做事~
拽得跟什么似的。
要不是为了当上太后,她才懒得伺候!
言望舒终于摆脱他的扼制,忙匍匐在地,颤着音:“妾身知错了,是妾自不量力,妾不该在王爷面前班门弄斧。”
她喉咙发紧,还是壮着胆子,瑟瑟的道:“只是事关天下考生,若不严查,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妾听不得有人编排王爷,陷于不义之地。”
感受到头顶寒意的目光,连忙道歉:“妾知错了,再不敢多言。”
她态度诚恳,当真不再提半个字。
顾彦昭敛眸:“知错便少多管闲事,以后再插手不该你管的事,本王便要查查是受何人指使了。”
言望舒也不敢多言,行了礼便退出去,内心却哀嚎。
拜托,苦口婆心劝了你这么久,你可要听一听啊。
听人劝,吃饱饭。
少顷,两名丫鬟来到葳蕤院。
“言小娘,这些是王爷命婢子送来的,说是给你的赏赐。”
一盘银疙瘩。
这是记着她贪财了,直接送银子。
言望舒两眼一黑又一黑,合着他是一句没听进去。
送了赏赐,便不会答应她刚刚要求的事了。
言望舒呈大字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喉咙里发出要死不活的哼哼声。
这下没戏了。
书房。
一黑影隐匿在屏风后,半跪俯首。
顾彦昭阅着公文,冷峻的面孔,没有一丝表情,声音低沉:“调查科举之事,是否有人调换考生。”
“秘密行事,不可声张。”
黑影应一声,转瞬消失。
书房肃静,仿若适才的声音是幻听。
言望舒三言两句,还不足让他放在心上。
科举之才皆流入朝廷,或为命官,若遭操纵,结党营私,后果不堪设想。
翌日。
言望舒睡得四仰八叉。
忽听‘砰’一声,身体有种下坠感,猛地醒了。
“王妃驾到,你竟敢卧床不起,以下犯上!”
这声音,是如月。
大早上扰人清梦,要死啊。
她是要当太后的人,这点小折磨,她忍!
言望舒麻利地起身,恭敬地行礼,带着朦胧睡意的声音酥 软:“妾不知王妃驾临,有失远迎。”
如瀑的墨发披在肩上,些许凌乱,更衬她面容白洁。杏眸湿 润清澄,脸颊微红,娇嫩如海棠花蕊。
衣襟微敞,高耸的柔 软若隐若现,白嫩的皮肤留着暧昧的痕迹。
江雅亭攥紧了丝帕,妒恨之色不加掩藏,挥手砸了桌上花瓶:“你莫不是仗着王爷的雨露福泽,要反了!”
狗屁雨露,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言望舒心里翻白眼,面上惊慌失措,语气一丝慌乱:“妾不知做错了何事,惹王妃误会了妾。”
“还敢顶嘴,速速跪下!”如月狐假虎威,指着地上的碎片。
真狠啊。
跪在这碎片上,她这腿是废了。
届时又瘸又被狗男人上,没等攻略成功,她先嘎了。
若不跪更是罪过,她跪下时用裙摆将碎片扫开,垂首低眉,忍着怒火:“妾并非顶嘴,只是不知犯了何错。”
江雅亭舒了口气,拿捏她的快 感油然而生:“身为后院妇人,抛头露面,这是一错。”
得,原来是昨天的事儿。
昨日情形,大家皆心如明 镜,可不是让她没面子了。
“本王妃已起身,王爷亦去上朝,你一贱婢却懒惰在床,这是二错。”
不是,你不睡懒觉你怪谁呢?
言望舒被吵醒本就不痛快,却也不敢自讨苦吃:“妾只顾休养身体,早日完成娘娘的任务。未能早起,是妾错了。”
还不是那狗男人折腾得她半死,她睡不够才起不来,要怪便怪他去。
江雅亭美目烧起怒火,嫉妒得恨不能将她撕碎:“放肆!你是在用贵妃娘娘压本王妃?”
又提!又提与彦昭生孩子之事。
“你不过是王爷用来生育的工具,王爷不忍本王妃受生育之苦,才纳你进来,待你无用,便是死期!”
是是是,你是王爷心肝宝贝,谁都比不过你。
遇上傻逼同事,忍不了,真忍不了。
言望舒隐晦地道:“是,妾自知待生了孩子,也是要过继到王妃娘娘名下,绝不以生母名分自居。”
生了孩子给你又如何,孩子生母只有她一个。
不是生母,若孩子大了听闻什么风声,必然有所隔阂。
江雅亭毕竟未亲生,拿此毫无办法,这是梗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至于王妃所言,妾抛头露面,却是妾不对。若王爷责罚,妾不敢有一丝怨言。”
言望舒顿了顿,露出一丝茫然,“可王爷却并未责罚,这妾便不知了。”
她低眉垂首,楚楚可怜,仿若真的不知所措了。
江雅亭语塞,眼里又添几分憎恶。
王爷非但没罚,还赏了她,难道要说王爷有错?
自己一句话,她竟有三句话等着。伶牙俐齿,必得吃些苦头。
江雅亭无法说她有错,向如月使了个眼色。
如月立马斥责:“言小娘才来府里几日,竟忘了卯正要去向王妃娘娘请安,简直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你没事吧,你们都来了,她去哪儿请安?
故意要找事儿,自然怎么说都有理。
言望舒捏了捏裙摆,却不敢有大动作,海棠花瓣似的睫毛轻颤:“是妾误了时辰,妾这便向王妃娘娘请安。”
“晚了!你当王妃娘娘是何身份,你想何时请便何时请?”
如月厉声制止,与江雅亭交换眼神,呵斥她:“目无尊长,以下犯上!”
“今日必须好好给你立规矩,让你知道这王府谁才是主子!”
真说你,你又不高兴,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到头来还是她承担了所有。
言望舒内心抱怨,低垂着首,清澄的眸幽幽怨怨,语气却是恭顺:“妾不敢,妾惹了王妃娘娘生气,但请娘娘责罚。”
尾音微颤,似是当真害怕受到责罚,却不敢为自己开脱。
江雅亭居高临下,俯视她跪在脚下模样卑微恭顺,立时心中舒畅许多。
贱婢终究是贱婢,得了几次王爷宠幸又如何,仍被她踩在脚下。
弄死她,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既如此,那就跪在你院门口反省,没有本王妃命令,不得起身。若有人可怜她,与她同罪处置!”
江雅亭油然而生一股拿捏她的快 感,理了理裙摆,姿态高傲。
又跪,又跪。
为何人人都盯着她膝盖折磨?这双腿跟着她,可遭老罪了。
现下只是长跪,若反抗这位王妃,不知还有什么酷刑等着。
躲不了她认命还不行吗。
言望舒双手叠放在额前,俯身行礼,贴着地面:“是,妾领罚,妾告退。”
说罢,她起身再向江雅亭行了一礼,退出房间。
言望舒慢吞吞走到院门口,挑了块较为光洁的地面。
这不是苦难,这都是她来时的路。要当太后的人,这点苦楚算不了什么。
她给自己一番洗脑,咬了咬牙,便跪下去。
真硬啊,若非被江雅亭的人盯着,她定要找块‘跪得容易’垫着膝盖。
江雅亭从容地走到她身边,裙摆轻盈飘逸,端的是上位者的姿态:“别以为王爷宠幸你几次,你便......”
一抹身影出现,江雅亭声音戛然而止,病弱发白的的脸闪过一丝慌乱。
如久居温室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娇柔得随时会被风摧折。
“怎的站在风口,仔细着凉了要喝苦药。”
熟悉的声音响起,言望舒心里嘀咕,戏台子又搭起来了。
顾彦昭掠过了言望舒,径直向江雅亭走去,握起她纤细的手。
边说着边将外衫解下,披在她身上,握着她冰凉的手揉搓。
江雅亭娇俏的脸微红:“臣妾见日头好,便出来走动走动。有王爷关切,臣妾心里暖,便不觉得冷。”
心里暖~不觉得冷~呕~
言望舒恶心坏了,打了个寒颤。
看见她做作的样子,顾彦昭皱起眉,声音转为厌恶:“你跪在这里作甚?”
江雅亭脸色发白,攥紧了丝帕,略带慌乱。
她素有宽以待人之美名,怎能责罚妾室。
言望舒立时回应:“回王爷,是妾出言不逊,惹王妃不快,妾罚自己跪在此处反省,给自己长个记性。”
是的,她天生爱跪着。
江雅亭暗暗松了口气,算你识相。
顾彦昭冷声质问:“你敢对王妃不敬?”
“王爷,臣妾也有不当之处。”江雅亭轻扯他衣袖,尾声娇柔,似是撒娇。
她作势要去扶言望舒起来:“原是不打紧的事,怎的就至于罚跪了,快起来。”
“王妃,分明是她以下犯上,没有规矩,您怎的还袒护她!”
如月看不下去了似的,‘咚’地跪下:“求王爷做主。”
“言小娘不去给王妃请安,王妃以为言小娘身体不适,亲自来慰问。可言小娘却怪王妃将她吵醒,顶撞王妃,还说......”
“住口。”
“本王妃平日是这般教导你?在王爷面前多嘴,还不退下。”江雅亭虽是教训,却无威严。
她侧身向顾彦昭行礼:“臣妾管教无方,这丫头竟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臣妾必定严加管教。”
她娇弱无力,眉眼间是不忍之色。
“以下犯上?本王竟不知你有这般胆量。”顾彦昭安抚地拍了拍她薄瘦的背。
雅亭太过善良,便是待下人,也从无重话。宁可自己委屈,也不责难他人。
若不是如月替主子不平,恐怕这傻丫头还要受这贱婢的委屈。
他目光却落在言望舒身上,幽深黑眸如千年玄铁,寒意逼人。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好人坏人都让你当了。
言望舒咬了咬牙,却无可奈何:“是妾一时鬼迷心窍,胡言乱语,妾甘愿受罚。”
她倒是乖觉,只是江雅亭知性得体,怎能责罚下人呢。
“言小娘是要为王爷孕育子嗣之人,纵有几分不敬,臣妾也不该罚她,若跪坏了身体怎好。”
此言一出,顾彦昭更是厌恶言望舒:“卑贱的东西,打杀了又如何。雅亭不必有所顾忌,只管严惩。若有闪失,本王替你撑腰。”
他揽着江雅亭弱柳般的腰肢,后者娇俏地轻推他,苍白的脸飞红:“王爷~”
两人恩爱一阵,相携离去。
只留言望舒独自跪在冰冷石板,零人在意死活。
烈日灼灼,青石板晒得滚烫。
言望舒晒得快要晕厥,双膝阵阵胀痛,腰间酸痛,摇摇欲坠。
小脸通红,大汗淋漓,如一朵经受暴雨烈日摧残的海棠花儿,将要凋零。
烈日缓缓下沉,天边暮色起。
跪了大半日,终于得赦。
言望舒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趴在床榻好一会才有力气挪动。
褪下裤 袜,白 皙如玉的小腿红了大片,双膝渗血,娇嫩嫩的皮肤破了好几处。
好痛,好想死一死。
顾彦昭来时,便见她小心翼翼为自己上药。
双腿露,骨架均匀修长,肤如凝脂,红肿的膝盖更为刺目。
她痛得瑟瑟发抖,小声抽泣,不知在嘀咕什么。
顾彦昭徒生厌恶,:“摆这幅可怜模样给谁看,知本王前来,不早做准备?”
每日他这个时辰来,她早早沐浴好了等候,任他云雨。
接连数日,言望舒早便禁受不住,今天跪得腿都要断了。
还来,想让她死吗?牛马也是要休息的好吧?
“王爷,妾这般模样,恐侍奉不好王爷,今日便不做了吧?”
言望舒小心地请求。
美眉紧蹙,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沾了晶莹的泪珠,如雨打的蝴蝶。
圆润的杏眸含着一汪泪,眼尾通红。
他为了早日孕育子嗣,每日强忍恶心前来,她竟敢拖延时间。
顾彦昭幽深的眸冷如冰坛:语气薄怒:“你是在拒绝本王?”
要是能拒绝,她一次都不带做的。每日粗鲁冲撞,她好似被强。
言望舒对那事都有阴影了,今日万不能再受折磨了:“妾不敢,妾谨记任务,不敢有半刻懈怠。”
“只是妾双腿几乎要断,怕发挥不好,扫了王爷兴致。求王爷允妾休息几日,妾下次定尽心竭力。”
她粉面带泪,尾声哽咽,楚楚可怜。
顾彦昭却无半分怜惜,徒生厌恶:“少在本王面前装可怜,顶撞王妃,这是你应受的处罚。”
用些个卑劣的手段,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这天下唯有雅亭,丝尘不染。
思及此,顾彦昭冷声讥讽:“王妃仁慈,不忍对你责罚,纵得你愈发放肆,合该给你立立规矩。”
王妃仁慈~
日后让你看见她不仁慈的样子,吓死你。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
言望舒无语到家了,面上却不显,应承下来:“王爷说的是,妾感激王妃宽恕妾......”
话音未落,言望舒见他上了床。微微瞪大了眼睛,连连向后退去。
“王,王爷,求王爷怜惜妾,妾无力侍奉王爷,嘶......好痛。”
废了,这老腿是废了。
稍微一牵扯,膝盖便痛得她倒吸凉气,小脸皱成一团。
顾彦昭大掌握住她纤细脚腕,用力一扯,将人扯到身下。
“何时让你动了?残疾尚且能生育,何况你腿没断。”
在他看来,他例行公事为的是尽快让她生下孩子,即便她腿断了,也不影响生育。
话糙理不糙,可这话也太糙了。
她是不想动吗,她被压着根本动不了。
言望舒脑中警铃大作,飞速运转,死脑子快想啊。
“王爷,王爷。妾将要来葵水,今日也不便行床笫之事,容易伤了妾根本,更不容易受孕。”
没错,就是这个理由。他不是要快点让她怀孕吗,伤了身子更慢了。
顾彦昭动作一顿,厌烦地皱起眉:“莫不是你故意拖延想的理由?”
江雅亭来葵水前两日,确实会身体不适。
见有效果,言望舒立时开口:“其实太过频繁亦不利于怀孕,妾皆是为了尽快完成任务着想。”
这不是她胡说八道,从医学上讲,太过频繁反而不利于要孩子。
他冷峻的面孔放大在眼前,墨眸深不见底,寒意彻骨。
言望舒心底发寒,瑟瑟道:“王爷若不信,可问过太医,妾不敢有半句谎言。”
“即便王爷想做,也该顾虑。”
顾彦昭冷峻的脸登时黑了,风雨欲来:“本王想?你配?”
糟了,用词不当。
言望舒紧急撤回:“妾说王爷想尽快完成任务,妾用词不当。”
真是失心疯了,要过嘴瘾不要命了。
顾彦昭翻身下床,冷叱一声:“你最好安分守己,莫再招惹王妃。王妃仁善,本王可有的是手段。”
不用做啦,太好了。
言望舒高兴得都不吐槽江雅亭了,连忙行礼:“是,妾恭送王爷。”
送走这瘟神,言望舒哼着小曲儿。
顾彦昭径直回了书房,刚一进门,便沉下脸。
书房如死水般寂静,随着他进来,空气愈发稀薄。
“说。”顾彦昭对着无人的书房,冷声命令。
适才无人的位置,迅速闪过一抹黑影,半跪着。
“禀王爷,王爷命属下调查之事,已有眉目。”
“此事背后牵连甚广,涉及那位。属下不知是否继续调查,请王爷明示。”
他甚至不敢将那人名讳说出,恐惹祸事。
这般忌讳,唯有东宫。
顾彦昭眸光一凌,声如寒铁,“继续查。”
夜色如墨,风云暗起。
无人摧残,言望舒终于睡了个好觉。
一觉睡醒,双腿恢复得七七八八。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无人打扰,她美滋滋地哼着小曲儿。
倏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言望舒笑容僵在脸上,转身要跑。
江雅亭怎的盯上她没完了。
“站住。”来人正是如月。
跑也跑不掉,要命。
言望舒故作不经意地回头,讪讪地笑着:“如月姐姐,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如约从鼻孔发出轻蔑的嗤声:“少嬉皮笑脸,王妃今日下午要去诵经,你将这些佛经抄录十份,申时我来取。”
如月将沉甸甸的佛经交到言望舒手上,险些将她坠了个跟头。
这么多?抄十遍?
佛经都不亲手抄,佛祖不可能保佑你!
十遍抄完,言望舒头晕眼花,手腕要断。
为赶进度,她未用午膳,饥肠辘辘。而她没有资格用些点心,直得等晚膳。
晚膳端来,言望舒眼前一黑,幽怨地看向丫鬟:“你偷吃了?”
粥清得可映人影,两叠咸菜,好似谁吃剩下的。
“王妃吩咐,减短伙食。唯有头脑清醒,方可做事。”
做事?她想做法,给那啥杀千刀的王妃超度。
又想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作孽啊!
言望舒喝了清粥,肚子仍咕咕叫。
江雅亭每日变着法子寻她不快,节衣缩食,温水煮蛙般折磨她。
傍晚,又差人送来些食材,美名其曰是为她滋补。
言望舒扫了眼食材。
给爷整笑了。
这些哪是滋补的食材,分明皆是寒性,若日日服用,很难有孕。
是忘了她曾说过,懂岐黄之术了?
言望舒将这些食材烹饪,稍加佐料,便做成真的滋补之药膳,送与府中年长的嬷嬷。
不过几日,府中便渐渐传出她的美名。
言望舒有几日未见到顾彦昭,为刷存在感,亲自做了羹汤送去。
书房气氛凝重,言望舒想退出去已来不及,只得应着头皮上前,轻声软语:“王爷处理公文劳累,妾做了些羹汤,望王爷顾念身体。”
白碗盛着参汤,香气扑鼻。
顾彦昭冷峻的面孔没有表情,并未看她:“竟不知你有收买人心好本事。怎么,收买到本王这了。”
这几日府内消息,他亦有所耳闻。
言望舒听出他讥讽之意,装傻一笑:“妾愚钝,不懂王爷是何意。”
顾彦昭只冷笑一声,便让她走。
竟没有为难她?
呸,莫非你又想跪了,你个M。
言望舒想起科举一事,担心有事发生,回去乔装一番,便偷溜出去。
果真,府外到处皆在议论此事,以及顾彦昭。
为何议论他,莫非他重查此案了?
正欲去打听清楚,一辆马车停在她面前。
言望舒看见驾车之人,全身血液凝固了一瞬。
言望舒并未见过眼前之人,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
这人是谁来着?
来人似是宫廷之人,手持拂尘,尖细嗓音:“咱家奉贵妃娘娘之命,召言姑娘入宫,言姑娘请吧。”
是个公公。
贵妃召见,是何事便昭然若揭了。
言望舒坐在马车里,偷偷掀起窗帘,仔细听外头的动静。
“衡王真是皇室之表率,不仅重查科举之事,竟还在朝堂上与太子对峙。”
嗯?
顾彦昭那日的态度,言望舒以为他不会再查。
“太 子党羽徇私舞弊,证据确凿,皇上当朝发怒,下令严查。”
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太子害怕查到自己头上,只得弃车保帅。
真相大白,段木青已得雪。
顾彦昭,好样的!
言望舒短暂在心里给他好脸色,终是放心了。
皇宫到了。
言望舒随着公公面见贵妃,恪守本分,不敢直视贵妃,恭敬地跪下行礼。
宫殿森严,气氛紧绷。
言望舒心里打鼓,见老板了,她莫名有些紧张。
该死,牛马牲性又犯了。
这段发生啥来着。
她努力回想书中对此处描写,只想起被自己跳过了。
“你去王府已有半月,可有动静?”贵妃声音不怒而威。
有个屁动静,你可把我害惨了。
印象里,贵妃雍容华贵,手段了得。
言望舒恭敬地回话:“回娘娘,是妾无用,并未怀上王爷子嗣。妾定好生调理身体,早日为贵妃解忧。”
殿中沉默。
“还有他近日行事呢,他在朝廷对峙太子,这般大的事,怎不见你传回消息?”
贵妃语气略带责备,殿中气压低沉。
什么意思?
她不是去替江雅亭怀孕的吗,怎的听上去还要监视顾彦昭。
贵妃是他亲生母亲,监视自己儿子,为何?
莫非他们还有其他关系?
言望舒怪自己跳着看书,漏了原书对这母子二人的描写。
忽然被问到,生怕露出破绽,小心地应答:“回贵妃娘娘,是妾无用,并未提前得知消息。”
贵妃轻叹:“王爷警惕生人,眼中只王妃一个,你自是近不了他的身。”
是了,拿不到消息也不能怪她。
言望舒附和地点头。
“你尽力而为便可,只是子嗣一事,须得上心。”
临走之前,贵妃催生。
言望舒刚回到王府,便见适才的公公从另一马车下来。
“贵妃娘娘有赏!”
公公步入庭中,大声宣读:“贵妃娘娘体恤言小娘为王爷生育辛苦,特赏滋补药材,绸缎十匹!”
别喊了,快别喊了。
这不是把她往刀尖上推吗,刚消停两日,又给江雅亭递了把刀。
这日子没法过了。
果真,怕什么来什么。
江雅亭走进葳蕤院,丫鬟正在清点赏赐。
她听下人议论此事,恼怒妒忌,便来此泻火。
亲眼看见琳琅满目的赏赐,嫉妒得火焰更是在身体里狂烧。
“到底是有贵妃撑腰之人,得了贵妃赏赐,便是见了本王妃也敢不行礼了。”
江雅亭表面姿态高贵,内心却有千万只蚂蚁啃噬,手中秀帕几乎捏碎。
凭什么她得贵妃赏赐,她怎么配!
谁敢不给你行礼,贵妃来了都得给你磕一个。
言望舒怪无语的,表面恭敬地行礼:“妾未看见王妃娘娘前来,是妾怠慢了王妃。”
她姿态恭顺,与先前无异。
江雅亭得到了些许满足,拿起药材把玩:“真真是好福气,值得贵妃娘娘亲自为你挑选这些名贵药材,旁人可是求都求不来。”
脏手,快拿开啊。
不仅要看着她糟蹋药材,还要听她阴阳,言望舒只觉折磨。
打工都是如此吗?
言望舒闭了闭眼,恭顺地应着:“贵妃娘娘不过是让妾早日为王爷生下孩子,这些补品皆是给孩子,妾怎受得起。”
孩子孩子,又是孩子!
贵妃娘娘赏赐这贱人却从未赏过她,是怪她生不了!
看着这张绝美的脸在眼前晃,江雅亭只想撕破。
偏生人是贵妃送来,不可有差池。
江雅亭美眸微转,江雅亭唇角勾起一抹阴险:“本宫听闻这几日府中下人对你的夸赞,想起你会岐黄之术,便命你为本宫做药膳,为本宫调理身体。”
这话像是在说,你一会就去死了吧。
算盘珠子都打到人脸上了。
言望舒急忙推拒:“王妃娘娘太抬举妾了,妾怎配为王妃娘娘做药膳。妾医术不精,唯恐有误,害了娘娘。”
可别啊,她还不想这么快死。
她这般惊恐,江雅亭心中痛快,却不悦她推辞:“莫非你初来之日所说是欺骗王爷?或是说你敢忤逆本宫,抑或是说你不愿本宫康健?”
横竖都是死,还要让她选怎么死吗。
言望舒暗暗握紧了拳,底层打工人的命不是命。
“晚膳时你便送来,本宫会在王爷面前为你美言。”
江雅亭留下命令,便带着如月走了。
话已至此,言望舒只得认命。
晚膳之时,言望舒端着药膳前去王妃院子。
江雅亭喝了药膳,便让她回去。
这便结束了?
言望舒反倒隐隐不安,怕是有更大的危机等着她。
夜里。
言望舒被嘈杂的声音吵醒,院中火光闪烁,人影晃动。
未等她回过神,房门被人踹开。
言望舒心底浮现不详之感,忙穿好衣裳。
“言小娘,你好狠毒的心肠!”如月张口便指控, 命嬷嬷将人扣起来。
半夜抓起来加班,牛棚里的马也好过如此。
言望舒故作不明所以:“如月,深更半夜你这是做什么?”
“娘娘吃了你的药膳,吐了血!王爷命我等来抓你是问!”
如月声音透着一股子得逞。
“怎么可能,那药膳再普通不过,怎会令人吐血。”言望舒心如明 镜。
那药膳并无问题,只是欲加之罪,怕是已为她选好死法。
“太医已经断过,还敢狡辩!”
太医都来了,已是板上钉钉。
言望舒路上思索如何破局,再回神已经在江雅亭房间。
房间内跪了一地下人与太医,瑟瑟发抖。
烛火摇曳,昏暗光线,气压低沉。
顾彦昭浑身散发寒冷杀意,如地狱来索命的无常。
言望舒背脊爬上寒意,吓了个哆嗦:“王、王爷,妾身......啊......”
顾彦昭铁手掐住她纤细玉颈,双眸迸发杀意,怒不可遏。
“你、找、死!”
言望舒几乎要被掐断脖子,空气愈发稀薄,眼前模糊。
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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