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明政李若楠的女频言情小说《完结版小说美人政道by张明政李若楠》,由网络作家“张明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张明政笑眯眯道:“要不要我用内力帮你逼出来?”李若楠只当他胡说八道,啐道:“你能不能不说混账话?”张明政微笑道:“我发现自己说真话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相信,放心吧。”李若楠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张明政抚摸着她的俏脸轻声道:“刚才为什么没有陪我去医院,怎么说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啊!”李若楠又羞又恼啐道:“还说呢。”张明政大笑起来。李若楠挥拳在他头上轻轻打了两下,想想这人真是自己命中的灾星。张明政将李若楠拥入怀中,道:“姐,我想时常见到你!”“每天定时收看春阳夜新闻。”李若楠微笑答道。……次日一早张明政离开春宁小区,穿上李若楠前两天从江城给他买来的一身鳄鱼牌休闲装,夹着同品牌的手包,精神抖擞的走出小区大门,保安看到人家这一身的行头,愣是没敢过问...
《完结版小说美人政道by张明政李若楠》精彩片段
张明政笑眯眯道:“要不要我用内力帮你逼出来?”
李若楠只当他胡说八道,啐道:“你能不能不说混账话?”
张明政微笑道:“我发现自己说真话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人相信,放心吧。”
李若楠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张明政抚摸着她的俏脸轻声道:“刚才为什么没有陪我去医院,怎么说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啊!”
李若楠又羞又恼啐道:“还说呢。”
张明政大笑起来。
李若楠挥拳在他头上轻轻打了两下,想想这人真是自己命中的灾星。
张明政将李若楠拥入怀中,道:“姐,我想时常见到你!”
“每天定时收看春阳夜新闻。”李若楠微笑答道。
……
次日一早张明政离开春宁小区,穿上李若楠前两天从江城给他买来的一身鳄鱼牌休闲装,夹着同品牌的手包,精神抖擞的走出小区大门,保安看到人家这一身的行头,愣是没敢过问。
刚出小区没多远,就接到了一传呼,上面显示着一行触目惊心的汉字:“小子,你死定了!”
张明政有些心虚的向后看了看,然后向周围看了看,清晨的大街上没有一个熟人啊!这信息也太他妈操蛋了,不是李若楠。
张明政决定今天先不急着返回秋水乡,给王博雄打了一个电话,现在的王博雄已经把张明政视为自己的大恩人,张明政别说要请一天事假,就算是请一个月事假他也一准批了,还慷慨的告诉张明政,有事儿尽管办,啥时候回来补个公差的手续,人情做到这步实在到位得很。
不过难免有些献媚之嫌,人家王书记现在身在秋水乡,心却早已飘向了县税务局,献媚就献媚,谁他妈能献媚出一个税务局长干干?
张明政来到县政府办公大楼,准备向秦县长汇报一下红旗小学重建工作进度,顺便看望一下她。
与秦清约在食堂门口见面。
“秦清!”
不多时,张明政看到秦清走来,正准备打招呼,只见一名高大魁梧的年轻男子迎着秦清走了上来,手中拿着一束花。
张明政眉头一皱,竟然有人惦记他的女人。
秦清见到这年轻男子脸色不由得一变,她有点反感道:“黎皓辉,你来县政府做什么?”
如果不是黎皓辉给自己下药,自己也不会失身。
黎皓辉笑得十分诡异,向前走了一步:“秦清,我回来了,我喜欢你,我要保护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秦清转身想逃。
黎皓辉忽然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怒吼道:“秦清,你怎么才能懂得我的心!”他
黎皓辉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把周围人都惊动了。
秦清愤怒道:“你放开我!”
窝草!
站在远处的张明政看到这里情况,顿时怒从心起,加快了步伐。
黎皓辉忽然把鲜花扔在地上,藏在鲜花中的一把水果刀显露了出来,冰冷的刀锋紧贴在秦清白嫩的颈部血管上。
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一幕。
黎皓辉一手揪住秦清的头发,一边疯狂叫道:“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承认?”
秦清虽然生死悬于一线,可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恐,她轻声道:“黎皓辉你醒一醒,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黎皓辉歇斯底里的大叫道:“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谁都不能阻止我们相爱!”
他拖着秦清一点点向后方退去,张明政赶到的时候,黎皓辉已经挟持着秦清进入了餐厅之中。
这次劫持事件迅速将整个县政府都震动了,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餐厅楼下,因为不清楚情况,保卫科阻止大家靠近餐厅,并第一时间拨打了报警电话。
春宁小区6号楼502室。
张明政抬头看了看,五楼是最高的楼层,不过这难不倒张明政,他笑眯眯道:“给你两个选择,是让我背你上去,还是抱你上去?”
李若楠选择了前者。
这是一套两室两厅的房子,客厅很大,房间内铺着深红色的木地板,客厅的西南角有一个螺旋扶梯通往上方的阁楼,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奢侈了一点,张明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秋水乡的单人宿舍,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张明政扶着李若楠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蹲了下去:“我看看你的脚!”
话刚一说完,已经麻利的把李若楠左脚的靴子给脱掉了。
李若楠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冒失的家伙,阻止的话还没说出来,脚上的白袜已经让他给拽了下来,李若楠啐道:“你这人这么这么霸道?做事不考虑别人感受吗?”
张明政意味深长笑道:“彼此彼此!”
李若楠马上意识到他是在影射自己偷偷曝光他的事情,底气登时弱了许多。
她裸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雪白迷人。
李若楠有些嗔怪道:“你看够没有,小孩子家家的,思想这么不健康。”
张明政笑了起来:“你的脚居然不臭哎!”
李若楠啐道:“你才臭呢!”
想要收回左脚,却被张明政猝不及防的用力扳动了一下,痛得她尖叫了一声,可随即脚上的痛感就完全消失了。
张明政放下她的左足,拍了拍双手道:“没事了,只是扭到了脚筋,你现在走两步试试!”
李若楠半信半疑的放下左脚,试探着原地走了两步,果然感觉不到疼痛了,想不到这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张明政道:“你不用担心,我这次来春阳只是想向你解释秋水乡的事情。”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的是关于那天他和下清河村村民发生冲突的卷宗,张明政把文件袋放在茶几上:“你好好养病吧,有时间的话可以看看。”
李若楠仍然充满迷惑的看着他,原本她已经准备把这小子当成一个坏蛋来着,可是刚才他的表现又的确让她的观感有点动摇。
说完这通话,张明政起身告辞,李若楠大概被他不按常理出牌的方法弄得有点糊涂了,居然没有起身送行。
直到房门关上,李若楠方才如梦初醒,她用力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赤裸的玉足,俏脸不知为何有些发烧。
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文件袋上,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卷宗。
看完之后,李若楠的心底忽然生出一丝歉疚,看来自己真的误会了他。
也许自己即兴发挥的这通新闻专题,恐怕会毁掉一个年轻人的前途和未来,想到这里,李若楠再也坐不住了。
她马上拨通了电视台新闻部的电话,要求撤下这则新闻第二部分的播出计划,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决定权在台长手里。
台长办公室的电话却始终处在无人接听状态中。
李若楠起身准备前往电视台解释的时候,却感觉到周身已经虚弱的没有任何力量,她硬撑着取出体温计量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高烧39°。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雨似乎下雨了,下得很大。
李若楠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她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已经抛弃了自己,这样的感觉让她心酸,她不知何时开始落下了眼泪。
就在李若楠越哭越伤心的时候。
嘭嘭嘭!
敲门声响起,李若楠从垫子里抬起头来:“谁啊?”
“查水表的!”
李若楠从声音中已经听出是张明政,站起身骂了一句:“神经病!”
胡爱民打开文件袋,看完后愣住了。
王博雄说道:“在于副乡长外出考察期间,我代管纪委工作的期间,有人向我举报,乡里的财务存在相当大的漏洞,而且提供了当初红旗小学工程中存在问题的相关证据。”
胡爱民抬起头看着王博雄,目光阴冷。
当初负责红旗小学工程的就是自己,没错,涉及到三百万港币的工程不可能不存在一点猫腻,可是乡里当时的干部又有谁没得到一点好处,王博雄这样说等于指证自己贪污。
胡爱民冷冷道:“王书记,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没有确实的证据,会影响到他人的名誉,身为一个国家干部,怎么可以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而乱说话!”
王博雄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爱民同志,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有人给远在香江的安老先生通风报讯,通过安老先生向江城有关领导施加压力,现在这压力已经被传达到了县里,秦县长很生气,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
胡爱民倒吸了一口冷气,混蛋!想把红旗小学失火的责任全都推到我的身上,没门!
王博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这件事总得要有人来承担,爱民同志还是及早表个态度。”
胡爱民冷冷看着王博雄,要说承担的人也应当是你,你是乡里的一把手。
老子表什么态?
胡爱民从牙齿里挤出了一句话:“秋水乡,你王书记说了算!”
说完这句话,胡爱民站起身扬长而去。
王博雄冷笑着看着胡爱民离开办公室,他知道胡爱民不服气,至今胡爱民也不愿意承担红旗小学的责任,可是这件事并不是他想推脱就能推脱过去的。
张明政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十几分钟,他见证了一场政治决斗,他现在还有点懵逼,之前胡爱民还在刁难自己,没想到几日不见自己却被干掉了,张明政心里就暗爽,杨守义啊,你这马前卒不咋地啊。
这里面似乎还有秦县长的影子,秦县长我又想你的身体了。
王博雄转过头看着张明政,笑了笑道:“小张啊,听说胡爱民之前因为红旗小学和新闻专题一事刁难你,现在这口气出了吗?”
“王书记说笑了,我生什么气啊,不过还是要感谢王书记。”张明政再次给王博雄点了一根烟。
王博雄抽着香烟,道:“红旗小学一事基本上解决,至于胡爱民背后的人,你也不用担心,他不会帮忙。还有,下周一召开乡领导班子大会,我会在会上推荐你成为预备党员。”
“感谢王书记。”
……
如果胡爱民不是县高官杨守义的人,他也不敢跟乡党高官王博雄硬抗,返回办公室后,胡爱民第一件事就是给杨守义打了一个电话,
胡爱民是杨守义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说是他的嫡系人马。
杨守义听到是胡爱民打来的电话,声音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爱民啊,我昨天才从东江回来!”
胡爱民一听这话就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可一时间又琢磨不出到底不对在哪里,杨守义上省城这事他知道。
“老领导,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讨个公道啊。”
杨守义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爱民啊,不是我说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家干部,怎么政治觉悟还是没有什么提高呢?”
胡爱民愣了。
“我刚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红旗小学的失火事件传到了安老先生那里,他直接给市委许书记打了电话,市里面压下来,让我们也不好办,一件小事何必要把它闹大呢?”
胡爱民听出了杨守义言语中的责怪味道,满腹委屈道:“老领导,我敢对天发誓,安老先生那边的消息绝不是我传过去的,有人想借着这件事搞我!”
杨守义满怀深意的笑了起来:“爱民啊,你已经不再年轻了,说话怎么还那么幼稚?这件事肯定要有人出来交代的。”
“可乡里的一把手是王博雄啊!”胡爱民依然存在着侥幸逃脱责任的想法。
杨守义道:“爱民啊,你过去一直跟着我,所以我跟你说话从不拐弯抹角,最近县里关于你不利的消息很多,还有人往纪检委送来了匿名信,让我暂时给压了下来。
爱民啊,红旗小学的失火事件并不是什么大事,过了这阵子,只要安老先生不再追究,风头自然就过去了,到时候再考虑动一动。”
胡爱民并不想一直在秋水乡呆下去,可他希望中的离开不是以这样一种窝窝囊囊的方式,假如这样走,别人会怎么看他?
他又带着哀求的语气叫了一声老领导。
杨守义语气温和道:“爱民啊,须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秋水乡的事情既然这么乱,你干脆放手吧,不然,秦县长那关可过不去啊。”
胡爱民算是明白了,这次杨守义压根就没有打算保自己,他也在劝自己背这个黑锅。
可是胡爱民想不通,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新上任的秦县长?
他也不敢得罪这位秦县长,因为她背后有人,连杨守义都要小心伺候的大人物。
江城市市高官,许常德!
杨守义坐在办公室内,面前的烟灰缸中已经放了五六个烟蒂,他的本意是给秦清一个教训,可是却没有想到事态的发展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他弟弟扬守成派去混杂在人群挑事的几个地痞全都被张明政打得重伤,邵卫江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其沉重:“杨书记,根据验伤结果,那四名群众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现象,有一个还出现昏迷,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了。”
杨守义用力摁灭了烟头,心中默默地想:“张明政啊,这是你自己给我惩治你的机会啊,年轻人,终究还是冲动!”
邵卫江低声问:“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邵卫江点了点头。
张明政,没想到啊,我只是想给秦清一个教训,没想到你却冲了上去。
哈哈哈!
杨守义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张明政,毫无法纪观念,多次出手打人,这样的作为给我们抹黑,给社会造成了多少不良的影响,对于干部队伍中的害群之马绝对不能姑息,必须严惩。”
秦清拒绝了把她送往医院的建议,而是坐着张明政的吉普车回到了宾馆,换下染满鲜血的衣服,她的头脑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
“遇难者的家属很多,这件事背后或许还藏着很深的玄机。”秦清下定决心,哪怕是她只有一天的在任时间,她都要查清这件事,让死者瞑目,让生者得到安慰。
房门被轻轻敲响,秦清警惕道:“谁?”
“我!”门外传来张明政的声音。
秦清坚毅的眼神瞬间柔软了许多,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拉开了房门。
张明政带着一个研钵走了进来,研钵内放着一些刚刚研磨好的绿色药膏,散发着浓烈的药草味道。
秦清望着他手中的东西诧异道:“什么?”
张明政笑道:“我配了一些药膏,可以避免留下疤痕,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女人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即便睿智如秦清也不能免俗,她的额头上被石头砸中,虽然不用缝合,可据说难免要留下疤痕。
对张明政,秦清已经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信赖感,轻轻点了点头,唇角难得的现出一丝迷人的笑靥。
两人的目光相遇,秦清轻轻咬了咬樱唇,小声道:“谢谢!”
张明政笑了笑,把剩下的药膏放在桌上,低声道:“保证这三天伤口不要沾水,应该可以恢复如常的。”
他转身靠在桌子上:“今天那四个人肯定不是遇难者的亲属,他们全都携带着凶器,显然是有预谋对我们进行攻击的。”
秦清已经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带给张明政的麻烦,她低声道:“我要尽快把这件事通报上去,看看市里的态度。”
张明政的手机忽然响了,简单的和对面说了几句,挂上电话后,秦清在一旁听出了一些端倪,小声道:“怎么了?是不是有麻烦了?”
张明政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他们想借着这件事搞我,杨守义果然是个小人,想落井下石,只怕他选错了对象!”
秦清皱了皱眉头,小声道;“送我去县政府!”
望着秦清颀长的倩影走入县委县政府大院,张明政的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山雨欲来啊。
张明政并没有感到任何的畏惧,反而生出一种兴奋和刺激感。
从正面交锋的田斌,到隐藏在背后的杨守义,这些人看来已经卯足了劲要把自己拿下,张明政拿起手机,手指坚定而有力的拨通了江城市公安局长田庆龙的电话。
田庆龙接到张明政电话的时候表现出相当的热情,可是听张明政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田庆龙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江城发生了矿难?
消息目前还没有传到他这里,凭着一位优秀刑警特有的警觉,他感觉到这件事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秦清刚刚上任不久,春阳认识她的人并不多,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蓄谋攻击她的事情?可是他也不能只听张明政的一面之辞,沉吟片刻道:“张明政,我想先了解一下情况!”
张明政对田庆龙的这个回答多少有些失望,可田庆龙接下来的话马上给张明政吃了一个定心丸:“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波及到你!”
回到秋水乡卫生院,张明政接到了秦清的电话。
“好久不见,秦县长,声音是越发好听了,感谢秦县长的照顾。”
“别嬉皮笑脸,如果不是杨守义打压你,凭你在乡卫生院工作三年的业绩,预备党员不成问题,我只是实事求是,还有我听说你现在担任红旗小学重建总指挥一事。”
不等张明政开口,秦清继续说道:“下午,我要去乡里,顺便去红石谷一趟,你陪我去考察一下!”
张明政微微一怔,低声道:“要不要通知乡里准备一下?”
“不用,该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张明政应了一声,嬉笑道:“等秦县长过来。”
啪嗒!
另一头的电话直接挂掉了,张明政苦笑一声,连玩笑都开不起。
此刻王博雄并不在秋水乡,这种关键的时候,他不在场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考虑再三,张明政还是决定给王博雄发个传呼,毕竟王博雄关照过他,于情于理都应该通知他一声。
王博雄看到张明政传呼时还在春阳县城的家里,他马上给张明政回了个电话,确信消息属实,二话没说,出门打了辆车直奔秋水乡而来。
……
红石谷。
这里曾经是春阳最为贫瘠的地方,交通闭塞,人烟稀少,不过自从发现储量丰富的煤炭之后,这里也一跃成为春阳经济的龙头。
通往红石谷的道路存在严重工程质量问题,再加上过往的都是大车,现在到处都是坑坑洼洼,雨天到处都是积水,晴天漫天尘土飞扬。
张明政不得不关闭车窗,吉普车里空调又不好用,吹出来的全都是热风,张明政只能把空调关上,车内实在是气闷得很。
秦清不时掏出手绢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望着来来往往的大型载重货车道:“春阳到江城没有铁路,为了煤矿的发展应该考虑发展铁路。”
“刚上任第一天,秦县长就来视察这里,难道?”
张明政一边小心绕过路上的大坑,一面道:“听说申请过铺设专用铁路的事情,可是没批下来,其实公路运输也应该能够满足要求,只是这段路修得实在太次,我看这承包工程的人肯定是偷工减料了。”
秦清笑道:“没有证据的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说。”
“事实摆在这里还要什么证据?”
吉普车开进一个洼窝剧烈颠簸了一下,秦清被颠得从座椅上跳起,头碰在了顶棚上,幸好是软顶,否则一定会被碰出一个大包。
根据路标显示,向北的一条道路是往红石谷煤矿去的,可是还有运煤的大车从东边的道路不断过来,路标上指示上写着张五楼煤矿。
秦清道:“原来不止红石谷一个啊!”
张明政对这里的情况也不了解,随便找了一位路边拾炭的老头儿问道:“大爷,这一带究竟有几座煤矿啊?”
那老头儿眯起双目看了看张明政,看他的样子以为是个生意人,眯起眼睛道:“想买煤是吧?还是去张五楼矿,红石谷是国营,煤炭太贵了,去张五楼、李屯能省下来不少钱呢。”
秦清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轻声道:“大爷,您说得张五楼和李屯都是国营煤矿吗?”
老头儿笑道:“啥国营集体的?这红石谷的煤原本就是咱们老百姓的,国家能采,咱们也能采,煤炭的成色质量都一样,谁还不买便宜的啊!”
简略的了解过情况,秦清就已经知道,这红石谷煤矿的周围还有大大小小的七座煤矿,大都以集体开发的形式存在,按照国家低于十五万吨年产量的小煤窑必须关闭的政策,这些煤矿全都属于被关闭之列。
让秦清更为震惊的是,这些煤矿几乎都是跟着红石谷煤矿一起兴建的。
望着鱼贯进出小煤窑的大车,秦清已经做出了判断,这些煤窑一定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秦清,事情的性质并不严重,虽然你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的责任,可在这种情况下,春阳的工作以后也很难进行下去,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打算让你从春阳撤出来!”
同一时间,秦清正在和市高官许常德通电话,他说完后又点出:“你放心,团市委的工作不会受到影响。”
秦清有些委屈的抿起嘴唇,她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道:“许书记,我不在乎是否要承担责任,也不在乎承担怎样的责任,我在现场看到一百多名悲痛欲绝的遇难者亲属,而矿上说遇难者只有三个人,这件事是不是有人隐瞒,作为春阳县的领导,我在位一天,是不是就应当为这些无辜的死难者讨还公道?”
许常德皱了皱眉头,他了解秦清骨子里的倔强,也听出她这句话中对自己的抗拒,并不满意他的做法,许常德低声道:“秦清,你对春阳的情况还不了解。”
“许书记,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在这场矿难中存在着瞒报实际情况的现象,那么有些人瞒报情况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们又害怕什么?仅仅是责任吗?”
许常德沉默了下去,过了好半天方才道:“工作组已经去了春阳,市里很快会拿出处理方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去想。”
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
黎国正准备让秦清承担责任,让张五楼矿难事件平息下来,大家安好。
许常德也是如此想的,毕竟这是许常德在任的最后几天,对许常德而言一样重要,大家都想相安无事,毕竟都身处高位。
……
看似平静的县委县政府大院,正在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县高官杨守义无疑已经占尽了先机,在他确信十三名遇难矿工全都火化,其家属也都得到了相应的赔偿之后。
杨守义长舒了一口气,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那些得到赔款的矿工家属多数已经离去,江城市上层也全都保持了沉默。
自从市里的工作组来到春阳调查后,秦清居然失踪了。
现在的秦清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被摒弃于制度之外,在外人的眼里,她所需要做的就是承担应有的责任。
车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吉普车停在空旷的原野中,雨刮器并没有打开,外面的世界显得朦胧而神秘,秦清的目光同样的朦胧,她凝望着远方影影绰绰的烟囱,嘴唇紧紧抿起。她在犹豫,她在等待。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彷徨和迷惘,然而她的倔强仍然让她继续坚持下去。
张明政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来,拉开吉普车,一股潮湿的雨气扑了进来,他收起雨伞扔到后座上,接过秦清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低声道:“查清楚了,负责司炉的是个姓郑的老头,他家就住在前面。”
秦清小声道:“火葬场的情况怎么样?”
张明政冷笑道:“几个门口都有保安,进出都有检查人员登记,火葬场戒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秦清秀眉微颦,火葬场的反常情况更证明其中有问题。
张明政启动汽车,远方的山沟中延伸出一条干枯的河床,河床以南是火葬场,河床的北岸有一排排低矮的小楼,老郑头的家就住在那里。
张明政和秦清是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才敲响老郑头的房门的。
老郑头望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显得有些迷惘:“你们是谁?找我干啥?”
张明政一本正经道:“我们是张五楼矿难调查组的,现在特地来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老郑头的神情顿时变得慌张起来,他摇了摇头道:“什么情况?我除了知道烧死人,其他的事儿跟我一概无关,我也不知道啥情况,你们两个走吧!”
他想要关上房门,房门却被张明政一把顶住,张明政冷笑着,威胁道:“老郑头,你抗拒组织调查就是违法,公然和国法作对后果你是知道的。”
老郑头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事实上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很少有胆小的,他不屑的看了张明政一眼道:“吓我啊,我就是一平头老百姓,你还能当真把我填到炉膛里烧了?”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见小的迹象,王博雄找了一个机会提出让秦县长先回秋水乡休息,这样的状况不知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秦清以沉默表示同意,反正道路畅通之前是无法返回县城了,临行之前在伞下向......
“真的这样?”江城市高官许常德握住茶杯的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滚热的茶水泼出了少许,落在他的手背上,烧灼般的疼痛。
市委秘书长刘劲点了点头道:“秦清已经承认了,昨晚她和张明政在一起。”
许常德慢慢把茶杯顿在办公桌上,站起身缓缓向落地窗走去。
这座办公大楼是市委市政府联合办公的地方,许常德的办公室在九楼五号房,从风水上来说暗藏九五之尊的意义。
从他的位置望去,整个江城仿佛都被他踩在脚下,而他就是这座城市的王者,哪怕在这个位置上只有一天,这一天也无人可以撼动他的位置。
可是……
许常德沉默许久方才道:“幼稚,为了一个小人物怎么可以拿自己的仕途和前程冒险?”
他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刚刚按下两个号码又重新放下,向刘劲道:“暂停她的一切职务,让她放个长假。”
刘劲点了点头。
许常德真正在意的并不是秦清发生了什么,而是黎国正现在会怎样看,他坚信黎国正此时正躲在暗处偷偷看着他的笑话。
其实不单单是黎国正这样想,几乎江城市所有的干部都在偷偷看着许书记的笑话。
在很多人的眼里,这位秦县长之所以能够得到这样的提拔,和她出众的美貌不无关系。
秦清一整天都留在明珠酒店里,作为县长她知道自己的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黄昏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了,张明政低沉的声音响起:“秦清,是我,张明政!”
秦清拉开房门,仅仅一天的功夫,她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望着秦清苍白的俏脸,张明政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低声道:“你不是不想公开吗!”
秦清淡淡微笑着:“此一时彼一时。”
张明政抑制住内心的感动,轻声道:“我带你去吃饭!”
秦清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和你出去,我不想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
“已经是满城风雨,又何必在乎闲言碎语!”张明政伸手抓住了秦清的手臂:“我不会看着你折磨自己,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
秦清望着张明政炙热的目光,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候,看到秦清面前的碗筷仍然未动,张明政为她添了一碗汤,微笑道:“多少吃一点,我相信这天下间没有过不去的沟沟坎坎,眼前的挫折只是暂时的。”
“我所在乎的并不是自己的官位,而是在想,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公理和人心?”
秦清轻声叹了一口气,声音有点颤抖的说道:“死了这么多人,每个人却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违心的掩盖事实的真相。他们有没有想过那些死者在九泉之下会无法瞑目?他们有没有想过那些死者的亲人是何等的痛苦?”
张明政不屑的摇了摇头:“死者的亲人已经获得了赔偿,假如他们不愿意闭口,这件事又怎么会发展成现在的状况,所以说人都是现实的,连亲人都会为金钱而封口,其他人又怎么会想着伸张正义呢?”
“真的没有正义吗?”
秦清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这件事从上到下都已经达成了默契,在利益面前所有人都妥协了,什么公理,什么正义全都被远远抛到了一边。
秦清耳边想起许常德过去的教诲,官场之中切忌逆势而为,无论公理掌握在谁的手中,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和多数人抗衡,看来最后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放心吧,有我在,这件事就过不去,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先吃点东西吧。”
镜头拉远。
李若楠礼貌的向张明政伸出手去:“你好张主任,好像咱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张明政暗赞李若楠高超演技的同时,也激起了昂扬的斗志,李若楠专业,咱也不差,轻轻握了握李若楠的小手,面对镜头决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好色贪婪,要拿捏好度,要做一个不为美色所动的伪君子……
张明政微笑道:“李若楠你好,观众们好!”
李若楠手持麦克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张明政和她在镜头前坐下,张明政看着李若楠的坐姿显得有些别扭。
人家李若楠的镇定功夫那可不是盖的,神情郑重的将话题扯到了昨晚抢险的内容上:“请问张主任,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你为什么会舍弃各人的安危,第一时间冲出去,战斗在抢险工作的第一线,难道你不害怕吗?”
张明政神情激昂道:“怕!这世上没有人不怕死,可是我们是国家干部……险情不排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就得不到保障,险情不排除,国家的经济建设就会受到影响,这种时候,我们不上,谁去上?国家干部不上谁去上……”
采访圆满结束,现场导播摄像等工作人员一起给张明政鼓掌,张明政礼貌的点了点头,李若楠也对张明政今天的表现表示满意,举起麦克风又道:“在此我要谨代表我个人向张主任表示感谢,如果不是他昨晚用身体挡住了飞落的石块,恐怕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春阳县的几十万老百姓了……”
美眸中涌出晶莹的泪光,连张主任都被她出色的演技给懵住了。
李若楠深深向张明政一躬:“谢谢!”
掌声再度响起,谁都不知道人家美女主持人这是假公济私。
嘉宾室内张明政对着水龙头使劲搓着脸上的腮红,好像没起到太大的效果,李若楠笑道:“洗不掉就别洗了,红扑扑的挺好看的。”
张明政苦笑道:“我这个样子走出去人家准保以为我是同性恋。”
李若楠嗤!的一声笑了起来,这时候另外一位等待采访者从外面走了进来,李若楠为了避嫌,转身离开了嘉宾室。
那人色迷迷的看了看李若楠套裙包裹的挺翘丰臀,跟张明政搭讪道:“老弟,还是你有福气,这位主持人漂亮啊!”
张明政笑眯眯转过脸去,然后扬起右手扫脸就给了他一个耳光,打得那人原地转了一个圈儿,张明政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手上留了几分力道,饶是如此,已经打得那家伙唇破血流,左半边面孔肿起老高。
被张明政打得这位是春阳一位很有名气的农民企业家,他叫刁德志,在春阳西楼乡开了一家很有名气的酒厂,据说年产值已经过了千万,虽然和知名国企无法相比,可是在春阳的私营企业中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
县领导开会的时候提到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常常拿刁德志说事。可以说刁德志在自主创业方面是春阳广大老百姓的榜样。
不过刁德志这个人有两个特点,一是极爱出风头,二是极其好色,为了出风头他花了不少钱才搞定了这次的专访,而且很喜欢李若楠,这次专门指定让李若楠主持他的访谈,可惜被李若楠拒绝。
刁德志被张明政的一个耳光打懵了,捂着脸,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他也是个彪悍到骨子里的人物,有钱之后更是财大气粗,在他的字典里只有他欺负人,还没有人敢欺负他,抓起板凳怒吼着向张明政冲去。
张明政一脚踹了过去,板凳被踹得四分五裂,大脚准确无误的踹在刁德志的胸口,刁德志被踹得立足不稳蹬!蹬!蹬!向后连退了数步,撞到墙壁上,然后又沿着墙壁一滩泥一般坐倒在地上。
张明政冷笑道:“我他妈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流氓,知不知道尊重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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